探靈團連環殺害事件 - 第六章鞋印

二人的下一站就是發現玻璃彈珠的課室。

好像之前一樣，李懷邦在這也是空無一物的課室巡視一周，然後又走到窗邊察看。

這房間的窗戶還有窗框但框上已沒有玻璃。

這個狀况是沒可能從外面通過窗口進入課室。

但把彈珠從外面拋進來還是可能的。

李懷邦道：「看看外面有沒有同一雙鞋印。」

勞耀東「哦」的一聲應了一句，然後開步準備離開課室，李懷邦見狀急問道：「你去那裏？」

勞耀東應道：「這兒有窗框我不能鑽出去啊！只好繞出去嘍。」

李懷邦嘆氣道：「把手機開個錄像，伸出窗外不就拍到了？做事情時靈活點處理不行嗎？」

勞耀東呆了，是啊！為甚麼沒想到？遂把自己的手機閃光燈亮起來，從沒有玻璃的窗框遞出朝地上錄像起來。

錄像完畢他把影片重播，赫然發現在最右邊的窗外也有一雙貌似相同的鞋印！

李懷邦站在課室最右的角落，問道：「彈珠在那裏找到？」

勞耀東指着李懷邦站立的位置道：「就是你站着的位置。」

李懷邦點頭道：「叫小張在外面也把鞋印拍下來吧！我們繼續。」

勞耀東依李懷邦的吩咐致電張立瑋交帶工作，然後跟李懷邦走出房間。

當他們在課室外的走廊向前走，卻忽然被右邊出現的黑影嚇一跳，李懷邦把電筒照向黑影，發現竟是一面鏡子！

李懷邦問道：「為甚麼這兒有鏡子？」

勞耀東反問道：「有鏡子很出奇嗎？」

李懷邦瞟了勞耀東一眼問道：「其他課室門外有鏡子嗎？」

勞耀東想一下，搖頭道：「好像沒有。」

李懷邦又問道：「那麼為甚麼這兒有鏡子？」

勞耀東苦笑道：「我不知道耶。」

李懷邦嘆氣道：「罷了，繼續，帶我去他們見鬼的地方。」

勞耀東點頭道：「在二樓，邦哥請跟我來。」

勞耀東領李懷邦走上二樓，站在近樓梯的一個課室門外，然後道：「就是這兒。」

李懷邦問道：「鬼在那裏？」

勞耀東把手指向前指，應道：「大約有四個課室的距離。」

李懷邦目測一下，這應該有七十、八十呎距離？

李懷邦吩咐道：「你站在這兒。」說罷做走到四個課室的距離，然後轉身問道：「這兒嗎？」

勞耀東把電筒朝李懷邦照去，道：「大概是這兒！」

李懷邦問道：「從這距離能看到我的臉嗎？」

勞耀東答道：「能看到衣服，但五官不會看得清楚。」

李懷邦也在做相同的事，電筒照向勞耀東，當真不能看清對方的容貌。他點了點頭，便走進旁邊的課室裏。

勞耀東見狀立時小步走向同一個課室。

為甚麼邦哥走進那個課室？

那個是剛才沒檢查過的房間，這房間裏有甚麼？

當他進入課室時，發現這也是一間空無一物的房間，這時李懷邦在最右邊的窗戶把頭伸到外面。

窗戶沒有窗框，李懷邦半個身體都在窗的外面，彷彿再向前多伸一吋便會掉到樓下。

勞耀東連忙衝到李懷邦跟後拉着他的褲頭，急道：「邦哥別跳啊！糟糕啦！被鬼附身嗎？」

李懷邦被拉回房內，他瞪着勞耀東，不禁駡道：「你才被鬼附身呀！我不是要跳樓，麻煩你看看這窗台，然後把頭伸出去看一下，說給我知你看到甚麼？」

勞耀東仔細一看，赫然發現窗台有被抓過的痕跡，然後他把頭伸出窗戶向下望，竟然看到張立瑋在下面，不禁驚訝的道：「立瑋你在那兒幹甚麼？」

張立瑋抬頭看到勞耀東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答道：「阿sir，是你吩咐我在這兒拍照做模啊！」

勞耀東聽到張立瑋的回答不禁一呆…

啊！下面的課室就是發現洪少霞電筒的地方！

他回身看着李懷邦，問道：「邦哥，這是甚麼一回事？」

李懷邦答道：「若然我的推測沒錯，兇手假裝成鬼魂，把他們嚇跑，然後從這窗戶跳到地下進入下面的課室，等待死者逃命經過時把她拉進房間弄暈，再從另一窗戶把死者抬離課室。」

勞耀東驚道：「從這窗戶跳下去？邦哥，這兒是二樓啊！」

李懷邦答道：「有甚麼好驚訝的？說句實話，從這兒跳下也不用跳一層樓，很多人都可以辦到。你看這個手印，證明他是抓着這窗邊，把自己吊在外面，這樣的話，他的雙腳跟地面也不過三、四呎，任憑甚麼人跳到地上都不會受傷。」

勞耀東還是滿臉驚訝的盯着李懷邦，完全沒法相信他是怎樣得出這個推論。

二樓啊！很多人可以這樣跳下去？

那是完全沒法想像的畫面。

但這種事對李懷邦來說是絶對可能的，縱然他沒法自己辦到，但大約四年前發生的村屋連環命案裏，兇手也是從這高度躍到地上逃離現場。

還有他在酒吧裏的朋友林雪玲和陳宇軒都證實從二樓躍到地上只屬入門級數，只要有適當訓練，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勞耀東想了一下，然後道：「這不對啊！」

李懷邦問道：「有甚麼不對？」

勞耀東應道：「若果真的是針對洪少霞謀殺案，兇手需要肯定洪少霞是跑在最後的人啊！若果她不是跑在最後，當她被拉進課室時一定會被看見啊！」

李懷邦想一下，然後點頭道：「不錯，你的欵問很好。所以這只有幾個可能性。」

勞耀東問道：「幾個可能性？」

李懷邦先舉起一個指頭道：「第一個就是兇手並沒有特定的殺害目標，誰走在最後便向誰下手。」

然後他舉起第二根手指道：「第二可能性就是他有共犯，那共犯預早知道兇手的下手時間和地點，所以共犯在整個過程中令死者守在最後的位置。」

勞耀東驚道：「共犯？那一男二女其中一人嗎？是怎樣辦到？」

李懷邦搖頭道：「這一切都是個假設，實際上是否那樣還有待證實，比如當中有人說很害怕，請求膽子比較大的死者守在最後之類。」

勞耀東點頭道：「原來這樣…」

李懷邦駡道：「甚麼叫原來這樣？！這是其中一個可能性！不一定是事實！記着我們查案不能先入為主，抹殺任何可能性。」

勞耀東又點頭道：「明白…那麼還有其他可能性嗎？」

李懷邦舉起第三根手指道：「還有一個就是兇手對這幾個人十分熟悉，通過一連串的設置和心理引導，能把這幾個人在他出手前的列隊排序變成他的預期一致，這樣就能把死者排到最後面。」

勞耀東覺得有點不可思意的道：「這個…第三個可能性很難實現吧…」

李懷邦聳聳肩道：「我暫時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事實是如何，要靠你去尋找了。」

勞耀東吁了口氣道：「師父不愧是師父，你的推斷好像都十分可行，彷似人根本就是你殺的一樣…換着是我就想不出來。」

李懷邦瞪他一眼道：「這是奉承話嗎？怎麼聽都好像在損我似的。別這麼多廢話，下一站！」

勞耀東「吓」了一聲道：「還有下一站嗎？」

李懷邦應道：「就是吊着死者的樹！」

二人走出課室，勞耀東領他到二樓另一邊的樓梯，這時李懷邦轉頭盯着他們原先上來的樓梯方向，忽然問道：「這層樓就這幾個課室嗎？那邊是甚麼？」

勞耀東答道：「其實那邊還有其他課室，但在我們上來的樓梯旁邊有很多雜物，彷彿把這樓層一分為二。」

李懷邦問道：「是誰把這些雜物放到那兒？」

勞耀東搖頭道：「不知道啊！你知道這兒間中也有人擅自闖入玩war game，可能是那些人弄的吧！」

李懷邦把頭歪在一邊問道：「War game？你在那兒有看到BB彈嗎？」

勞耀東又搖頭道：「好像沒有，可能玩罷會收拾吧。」

李懷邦笑道：「神經病。換着是你，玩完war game會把BB彈收拾帶回家嗎？若然真的這麼有責任感會收拾，為甚麼不把雜物放回原處？」

勞耀東被徹底問得啞口無言了。

李懷邦沒有答案，反正勞耀東也不會有答案，所以他決定不再糾纏在這問題上，道：「算了吧。走！下一站！」

二人走出教學大樓繞到後面，看到張立瑋拿着電筒在地上不住亂照，勞耀東問：「你在做甚麼？」

張立瑋被勞耀東從後提問登時嚇了一跳，「哇」的一聲叫出來，轉頭看到李懷邦二人，不禁抱怨道：「勞sir！怎樣你們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忽然這樣喊出來，我的膽都被你喊破了！」

勞耀東賠笑道：「抱歉！話說，你在做甚麼？」

張立瑋答道：「剛才那兩組鞋印已經搞定了！你早前不是交帶還有一組要記錄嗎？我找不到那地點啊！」

李懷邦舉頭仰望天空，時值拂曉，還未到破曉時分，地上的鞋印確實需要靠電筒光源去尋找。

而張立瑋的動作並無不妥，因為第三對鞋印的位置雖然在發現玻璃彈珠的課室外，但若果從大樓外面走動，確是很難判斷那課室的位置。

李懷邦留意到張立瑋站立的地方，旁邊課室的窗戶並沒有窗框，遂逕自往前繼續找，直到看到有窗框的位置，距離他們大約十呎有多。他把電筒照在地上，已經發現那雙鞋印。

張立瑋看到李懷邦駐足在十呎外向他揚手示意，便走將過去。他看到地上的鞋印，不禁讚嘆起來：「李sir，你是超人來的嗎？為甚麼知道鞋印在這兒？」

這時勞耀東已經趨近，聽到張立瑋的話後也點點頭道：「的確是超人！若果他不是超人，肯定就是兇手！」

李懷邦駡道：「不是超人！也不是兇手！只是你們都沒長眼睛！那個班房的窗戶有窗框，你們兩個笨蛋在沒有窗框的窗戶外面瞎找甚麼？！」

這時二人才如夢初醒的抬頭前前後後觀察窗戶的狀况。

是啊！這真的一如李懷邦的描述。

這是他們在不同房間搜證時沒有留意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他們跟那些查案老屁股的差別？

李懷邦見二人呆呆的面面相覷，只好嘆氣道：「算罷，小張，這兒作記錄後到發現死者的地方找我們。耀東，耀東！」

勞耀東從恍惚的狀態中返回現實，看着李懷邦問道：「咦？邦哥，對不起忽然失神了。」

李懷邦拍了一下他的頭道：「打醒精神！若然大意錯過了重要證據，兇手便能逍遙法外了。」

勞耀東點頭道：「明白！邦哥！」

二人遂離開張立瑋，走到發現屍體的大樹旁。

這時洪少霞的遺體已被運走，戚偉賢好像也已經離開，現在只有兩三個軍裝守着現場。

其中一個是「老鬼」吧？

李懷邦大喊道：「你們那一個是老鬼？」

聽到李懷邦的喊聲，一個十分年輕的軍裝警員走近。

這麼年輕，怎會叫老鬼？

李懷邦看着他，看到他掛在肩上的警員編號，是80176沒錯，便問道：「你是老鬼？」

老鬼答道：「係！李sir。PC80176，我叫邱逵，他們叫我老鬼！」

李懷邦聽到邱逵用十分沙啞的聲線回答，不禁莞爾起來，若然閉起眼睛，還真是以為跟一個上年紀的人對話。是老鬼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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