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靈團連環殺害事件 - 第十五章訪談

李懷邦點頭後問道：「趙偉荃有護照嗎？」

尹秋蘭想一下道：「有啊！今年六月還去過日本。沒找到嗎？」

李懷邦搖搖頭，然後又問：「既然他會旅遊，那麼他應該有行李箱吧？」

尹秋蘭點道：「他應該有一個Rimowa的大型行李箱。咦？不在嗎？」

李懷邦應道：「我已找了一遍，沒有護照，也沒有行李箱。」

兩老的眼睛發亮，這些細節他們之前根本沒有查證過。這很可能兒子出門但沒有跟他們說！

但眼前這個警察說兒子沒有出境紀錄啊！那究竟是甚麼回事？

李懷邦問道：「兒子失蹤後，你們第一次來這兒時的情況是怎樣的？門鎖有鎖上嗎？」

趙東星努力的回想着，最後點點頭道：「肯定有鎖上的，我是用鎖匙開門的。」

李懷邦問道：「門鎖沒有從裏面鎖上的，對嗎？」

趙東星點點頭。

李懷邦又問道：「你們進屋後有甚麼異樣嗎？」

趙東星答道：「沒甚麼不妥啊。」

忽然尹秋蘭道：「家裏沒甚麼特別，若果奇怪的地方倒有一個…」

李懷邦登時眉毛一挑，不能錯過任何線索，於是問道：「請問那是甚麼？」

尹秋蘭指着其中一張餐椅道：「那一張餐椅是朝着門口的。」

李懷邦一呆，問道：「奇怪的地方在那裏？」

尹秋蘭道：「偉荃是個很愛整潔的人，若然要出門，他一定會把餐椅收好，斷不會這樣亂放。」

李懷邦看着那餐椅問道：「你們或其他人有接觸過那餐椅嗎？」

尹秋蘭點頭道：「我和丈夫都有。」

李懷邦又問道：「家傭？鐘點工人？」

尹秋蘭搖頭道：「偉荃不喜歡僱用家傭或鐘點工人。」

李懷邦點點頭道：「明白了。你們不介意我找人來套些指紋嗎？」

趙東星答道：「只要有幫助找回他，你把整個警隊召來都可以。」

李懷邦道謝後掏出手機，電話接通後道：「小白，能麻煩你帶工具來走一趟嗎？」

把地址交帶過後，小白一小時後出現。

「李sir，有甚麼吩咐？」

李懷邦指了一下那張餐椅道：「麻煩你把椅子和酒櫃上所有指紋收集。」

趙東星一呆，問道：「酒櫃？為甚麼是酒櫃？」

李懷邦輕輕清一下喉嚨道：「這是為了另一宗案件的調查。」

趙東星又問道：「是甚麼案子？跟偉荃有關係嗎？」

李懷邦應道：「現時還不知道是否有關係，抱歉我不能透露其他案情。」

說罷他向小白打個眼色，身為鑑証人員，小白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走向餐椅開始搜證。

當小白完成搜證，李懷邦指了一下壁櫥上一本小說，道：「這個，若果有發現指紋，請套出來做比對。然後請替趙先生夫人取指紋作比對。」

小白點頭後按照要求做了。

搜證完畢，李懷邦向夫婦二人再三道謝便準備離開，臨行前尹秋蘭緊緊握着李懷邦的手道：「李sir，請你盡快替我們把他找回來。」

李懷邦應道：「請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雖然沒有百份百的承諾，雖然這是很公式化的回答。

但是對於幾近絶望希望尋回至親的人來說，李懷邦的回應或多或少會給他們一絲曙光。

離開趙偉荃的住宅，李懷邦對小白道：「小白，這趟辛苦你了，回去查一下椅子上套回來的指紋，看看除了趙偉荃，趙東星和尹秋蘭的指紋外是否有第四組指紋。有消息請盡快通知。」

小白道：「明白。」

李懷邦道：「很好，你先回去吧。」

小白一呆，問道：「李sir不回警署嗎？」

李懷邦道：「我還有其他地方要走一趟。」

小白點點頭，便逕自走回車子離去。

李懷邦舉頭仰望烏雲漸漸集結的天空，看來將會下雨，但他並不急於躲進車廂內。

依着自己的車頭，李懷邦掏出香煙燃起一根，濃濃的煙在口腔中打轉，他緩緩的把白色的煙吹出，然後靜靜的觀賞着隨風慢慢飄散的煙，整理着他的思緒。

趙偉荃的父母不認識李惠心，那麼趙偉荃和李惠心是情侶關係，而趙偉荃為李惠心報仇的機會不大。

酒櫃裏還有兩瓶2010年拉菲，跟在李佰揚家中發現的紅酒相同。

若然李佰揚和張耀雄的死跟那些紅酒有關，那麼趙偉荃的參與程度有多深？

家裏的護照和大行李箱都不在，趙偉荃是存心假裝出門嗎？

若是假裝出門，為甚麼不做徹底一點致電回公司交帶一聲？

既然沒有出境紀錄，他究竟身在何處？

或者…趙偉荃會否是另一個被害者？

一個恐怖的假設在李懷邦的腦中出現，令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他把香煙掉在地上踏熄，看看腕錶。

下午二時許。

有一個地方勞耀東還沒去過。

那就是李惠心的家。

這將會是李懷邦的下一個目的地。

他登上車子發動引擎，朝李惠心在將軍澳的家出發。

半小時後，李懷邦跟李惠心的母親鄭娜見面。

二人之間隔着一道鐵閘。

李懷邦出示委任證道：「李太，剛才我在電話裏說明來意，我是李懷邦，這是我的委任證。」

鄭娜帶着狐疑的眼神，問道：「你在電話裏說是關於一宗案情，請問是甚麼回事？」

李懷邦道：「是一宗命案，妳女兒的名字從其中一位証人口中出現，所以希望作深入一點的理解。」

鄭娜臉上充滿着不信的道：「惠心已經死了五年，怎會…？」

李懷邦不禁莞爾道：「這個我明白，若然妳不介意，方便讓我進來慢慢談嗎？」

鄭娜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開門讓他進屋。

李懷邦道謝後進屋，在門前脫下鞋子，四周快速環視屋內一遍，三百平方呎的屋子安靜得有點令人窒息。

「請問妳的先生在嗎？我希望跟你們一起聊。」

鄭娜先是一呆，然後道：「我的丈夫今年二月因病離世了。」

李懷邦不禁怔住，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請問現在妳是獨居嗎？還是有其他親人？」

鄭娜幽幽道：「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她示意李懷邦坐下，然後奉上一杯熱茶，李懷邦連忙道謝。

呷一口熱茶後，李懷邦道：「謝謝妳的時間和配合。」

鄭娜凝視着對方，選擇單刀直入的問道：「我女兒已經死了五年，究竟是甚麼案件會牽扯到她？」

李懷邦點頭道：「約一星期前，雅德學校發生一件命案。」

鄭娜點頭道：「這個我在報章上有看到報導，還說是甚麼冤鬼索命。」

李懷邦道：「那件事件中的證人說，那就是李惠心的冤魂。」

鄭娜聽後激動的站將起來，大叫道：「你說甚麼？」

李懷邦道：「我們警方當然不相信那是甚麼冤鬼索命，那是有人為了替李惠心報仇的謀殺案。」

鄭娜又慢慢坐下來，自言自語道：「報仇？謀殺案？」

對方的反應都看在李懷邦眼內。

不像是裝出來的，她對這案情全不知情。

於是李懷邦點頭道：「所以我們希望取得多點資料釐清事實真相。抱歉要提起不快的往事，請問五年前令嬡過世的情況…」

鄭娜問道：「你要知道甚麼？」

李懷邦道：「當年李惠心是被發現的，對嗎？」

鄭娜點頭道：「是的。在女兒的喪禮上，她的朋友來到，說當晚他們一起去靈探，後來跟惠心失散了，他們遍尋不獲，以為她獨自回家，後來才知道她死了。」

李懷邦沈吟一會，問道：「那片面之詞可信嗎？」

鄭娜道：「看到他們當時的樣子挺自責的，不像在說謊。」

李懷邦問道：「他們？喪禮時來了多少人？」

鄭娜回想一下道：「三人，一男兩女。」

李懷邦又問道：「知道名字嗎？」

鄭娜搖頭道：「忘記了。」

李懷邦在手機調出趙偉荃，李佰揚，張耀雄和洪少霞的照片，遞給鄭娜看，問道：「是他們嗎？」

鄭娜仔細的看着，最後搖頭道：「那是五年前的事，印象已經很模糊，我不確定。」

李懷邦點頭道：「理解。之後還有跟他們碰面嗎？」

鄭娜搖頭道：「沒有。」

李懷邦不禁納悶起來，問道：「若然是失散了，那麼李惠心的死就不是他們的責任，為甚麼五年後他們說李惠心的鬼魂向他們索命？李太太有甚麼看法？」

鄭娜想了一下，搖頭道：「我沒有頭緒。李sir的說話沒錯，他們的說話完全不能理解。所以你認為他們當年說謊？」

李懷邦應道：「我也不知道。這些年裏妳確定他們沒有再和妳見過面？」

鄭娜答道：「那幫探靈的朋友倒是沒有…」

李懷邦聽出對方的弦外之音，道：「嗯？還有別人跟妳接觸過嗎？」

鄭娜點頭道：「那是一年多前，是個男生…」

李懷邦雙眼登時發亮，問道：「對方有報姓名嗎？」

鄭娜應道：「沒記錯好像叫拜仁。」

李懷邦又問道：「姓甚麼？」

鄭娜答道：「不知道，他好像沒說。」

拜仁，不是莊尼…沒有姓氏。

李懷邦問道：「有中文名麼？」

鄭娜搖頭道：「沒說。」

李懷邦不禁有點失望，但還是問道：「那拜仁長甚麼樣子？有甚麼特徵？為何找上門？」

鄭娜答道：「就很普通一個男生，架着眼鏡，沒甚麼特別，只是臉色比較慘白，沒甚麼笑容。有天他忽然登門，說是惠心的中學同學兼朋友，以前到外地升學，回港時才知道她過世，所以上來了解情況，上了一注清香給惠心，和詢問了她葬在那兒。」

李懷邦問道：「是李惠心的男朋友嗎？」

鄭娜呆道：「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啊。」

這個拜仁也很可疑，他再次調出趙偉荃的照片，問道：「不是他？」

鄭娜搖頭道：「不是，他是甚麼人？為甚麼問是不是他？」

李懷邦應道：「他是探靈團裏其中一人，現在失蹤了。」

鄭娜「啊」一聲後又再一次細看照片，然後搖頭道：「肯定不是他。印象中拜仁的眉目清秀很多。」

李懷邦問道：「李惠心有相簿嗎？會否有這拜仁的照片？」

鄭娜道：「她的照片都在電腦裏，請跟我來。」

她領李懷邦到李惠心的睡房，他沒想過女兒死了五年，她的房間竟然原封不動！鄭娜開啟女兒的電腦，在電子相簿內翻閱，李懷邦就靜靜的站在後面。

半小時後，鄭娜抬頭看着李懷邦道：「拜仁沒有出現在裏面，其實他給我的印象也有點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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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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