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靈團連環殺害事件 - 第十一章餵毒嗎？

李懷邦聽到伍展翔插話除了感到一絲驚訝外，還感到一點欣慰，他一定是發現一些自己留意到但勞耀東忽略的東西，於是道：「怎樣不對？」

伍展翔應道：「這兒應該是一個密室。」

正解！

李懷邦故意問道：「密室？」

伍展翔沒有立時解答，而是問勞耀東道：「勞sir，你們是怎樣進入這屋子的？」

勞耀東答道：「我跟戚sir上門，按了很久門鈴也沒人應門，而我們隱隱嗅到有腐臭味，於是找來這單位的業主，業主到達時發現大門反鎖沒法開啟，於是找鎖匠來。大門開啟後又發現木門的防盗鏈上了，所以着鎖匠把防盗鏈剪斷進門。」

伍展翔接着道：「所以門是從裏面上鎖的，而且室內開着冷氣，所有的窗戶肯定都是緊閉的，這不是密室麼？」

李懷邦滿意的點頭，不明白第一到達現場的勞耀東為甚麼沒留意，便問道：「耀東有甚麼看法？兇手怎樣佈置這密室狀態下離開？」

勞耀東不禁啞然，的確是這樣啊！為甚麼會錯過？

他想了半晌，然後想到個點子，道：「這紅酒有毒！是別人送給他們喝的！」

李懷邦覺得這是比較合理的解釋，便問道：「那人是誰？沒有自殺的可能嗎？」

勞耀東道：「不知道啊！」

李懷邦點頭道：「若然是自殺，這屋內應該有盛載毒藥的瓶子或包裝吧…這個交給我們找吧。沒其他事情你先回去吧。」

勞耀東搖搖頭道：「我留下來幫忙，這宗案件可能跟洪少霞案有關。」

伍展翔忽然又問道：「勞sir，你剛才提及這單位的業主來了，現在人呢？」

屋子裏除了警察和屍體，根本沒見到其他人…

勞耀東答道：「啊！他啊！進門後看到兩具屍體，大叫一聲『天呀！』之後就暈倒過去。救護車把他送走了。」

伍展翔自忖：「啊！原來剛剛在升降機大堂看到被送走的是這單位業主！」

想當然耳，香港的樓價是世界著名的高，辛辛苦苦儲錢買個物業出租作投資，現在卻他媽死了人。單位的價值直線插水，要再出租這凶宅已是沒指望，若要出售凶宅也必定會血本無歸，試問看到這狀況，誰不會暈倒？

沒有立時觸發心臟病猝死已經是萬幸了…

這時李懷邦瞥到茶几上用來封口的包裝和軟木塞，心中忽然一動，遂慢慢撿起封口的包裝來查看。

伍展翔問道：「邦哥，你在看甚麼？」

李懷邦把瓶蓋遞給伍展翔，問道：「你說，你看到甚麼？」

伍展翔很細心的檢查包裝瓶蓋，然後把它舉起放在燈光下，忽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勞耀東好奇的問道：「伍sir，你看到甚麼？」

李懷邦笑道：「他，看到這應該是件謀殺案。」

勞耀東如墮五里霧中，問道：「嗯？怎樣看出來？」

伍展翔把包裝瓶蓋遞給勞耀東，他仿照伍展翔的做法把包裝瓶蓋舉起放在燈光下觀看，赫然發現一個透光的小孔。

勞耀東甚為不解，問道：「這是甚麼？」

李懷邦答道：「針孔，恐怕毒物就是通過針筒注射到酒裏。」

勞耀東驚道：「注射？那麼有針孔的位置紅酒不會濺出來嗎？」

李懷邦沒氣的道：「大哥，有點常識可以嗎？針頭會貫穿軟木塞，抽出後並不會破壞軟木塞，而針孔也不會讓酒濺出來。」

勞耀東問道：「軟木塞也應該會有針孔吧？」

伍展翔搖搖頭道：「看不見，死者用開瓶器把軟木塞弄出來時已經把證據湮滅了。」

勞耀東問道：「這就能證明是他殺？自殺不行嗎？」

李懷邦反問道：「自殺不能直接把毒物倒進杯中？還要大費周章用針筒注射毒物嗎？你有在這屋裏找到針筒嗎？」

勞耀東滿意的道：「我就說過這是他殺…」

李懷邦道：「你說同一個兇手把這二人殺了。就算你的意思指他們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也只是假設，靠猜的。」

勞耀東一呆，道：「我們不是作了同一結論嗎？」

李懷邦搖頭道：「非也，你的猜想是單純臆測。我的推論是基於證據。」

勞耀東登時儍笑起來，沒有證據，化驗結果還沒出來，單憑法醫一句中毒致死便結論是他殺，還是殺害洪少霞同一名兇手，確是有點莽斷，有點兒戲。

勞耀東道：「邦哥上回不是說要大膽假設嗎？」

李懷邦道：「那便是你剛才說話有語病。要大膽假設，再進行求證。不該用結論一詞，假設是假設，推論歸推論，結論還結論，那是三碼子的事。」

伍展翔道：「假設這二人是被滲有毒藥的紅酒殺死，那我們需要釐清是誰送這紅酒給他們。」

李懷邦點頭道：「我們分開幾部分進行吧。展翔，請到保安室把五到十五天前升降機和升降機大堂的閉路電視紀錄弄到手，我跟耀東會在這兒搜查和向鄰居問話。」

伍展翔點頭道：「收到。現在就去！」

伍展翔走後，李懷邦和勞耀東二人在屋內進行搜查，皆沒有發現任何用來盛載毒藥的容器或包裝。

小白搜證完畢便帶着證物離開，臨離開前又再三向李懷邦確認沒有其他東西遺留。

李懷邦不禁莞爾，這厮還在記恨幾年前村屋連環案時他搜證完畢快回到警署時被李懷邦召回現場。

李懷邦笑道：「沒有其他了，快回去檢驗一下毒物是否從紅酒來，還有是那種毒物。」

小白點點頭後便離開單位。

隨後二人挨門挨戶向同層其他鄰居問話，不出李懷邦所料，沒有一伙知道任何關於李佰揚的事，他們只知道那戶住着個年青男人，但不知道那人姓甚麼，幹甚麼工作，甚至沒印象最後一次碰到他是何時。

現今的鄰里關係…凑巧碰見也不會打個招呼，知道有個年青男人已經不錯。

同層的住戶都已經問過一遍，除了左右兩邊的鄰居得悉死了人後顯得擔憂恐懼外，基本上都沒法問出甚麼有用資料。

離開現場的時候，勞耀東忽然道：「邦哥，可以跟你回去討論一下和整理案情資料嗎？」

李懷邦想一下，覺得這提議不錯，便點頭道：「坐我車吧。你有沒有駕車來？」

勞耀東搖搖頭。

最後他們匯合伍展翔，一塊兒回警署。

途中勞耀東忽然道：「四個嫌疑人，現在當中兩個男生死了，剩下一男一女，所以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趙偉荃。」

李懷邦問道：「那一男一女都找到了嗎？」

勞耀東答道：「女的一直找不到，沒接電話。」

李懷邦又問道：「男的呢？那個趙偉荃？」

勞耀東搖搖頭道：「試過了，沒法聯絡上。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因為很久沒上班，所以家人也已經報案說失踪了。」

李懷邦愣住，問道：「很久沒上班？甚麼時候開始的？」

勞耀東拿出筆記看一下，答道：「剛好一個月。」

李懷邦問道：「查過出入境紀錄嗎？」

勞耀東點頭道：「查了，沒出境紀錄。」

李懷邦不禁沈吟起來，沒回家，不上班，電話聯絡不上…還可以跑到那兒去？會是兇手嗎？

他忽然想起甚麼，然後問道：「上次的鞋印…」

勞耀東應道：「蘇菲亞說是英制八號碼，應該是男裝球鞋。」

李懷邦道：「所以這個趙偉荃的嫌疑最大？」

三個爽約的男人已經死了兩個，所以這是符合邏輯的推論。

勞耀東點頭道：「恐怕是這樣沒錯。」

回到警署，李懷邦把趙偉荃、李佰揚和張耀雄的名字寫在紙上，交帶女夥計道：「小娟，查一下這幾個人。」

胡少娟問道：「收到，頭兒。這些是甚麼人？」

李懷邦用手指敲一下趙偉荃的名字道：「失蹤，有可能是疑犯。」

然後他又指着另外二人的名字道：「死者。把他們的家人和上班機構聯絡資料找出來，通知死者家屬來認屍。」

胡少娟點頭道：「明白，現在辦！」

李懷邦看着伍展翔和勞耀東道：「進房間吧，把資料整理一下。」

在房間內，勞耀東看着手中的筆記，把一些名字寫在白板上。

以第一宗命案死者洪少霞為起點，旁邊寫着當晚同行人仕的名字，包括馮志森、伍佩貞和蔡美玉的名字。

在白板上另一地方寫上剛發現的死者名字：李佰揚和張耀雄。

勞耀東還把行踪不明的趙偉荃名字，跟細蚊的名字寫出來。

八個名字，當中三人死掉。

李懷邦盯着白板上的名字，眉頭緊皺。

若然洪少霞的死是有預謀的凶殺案件，還存活着的五個人都是嫌疑犯。

雖然客觀證據都指向被報告失蹤的趙偉荃是嫌疑犯，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勞耀東最後把趙偉荃的名字圈起來，說道：「所以趙偉荃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兇手！」

伍展翔忽然道：「想深一層，其餘四人也有嫌疑。」

李懷邦發現伍展翔的思路已經跟自己非常接近，不禁微微點頭。

勞耀東感到異常不解，問道：「現場遺留的是男裝鞋印，所以只剩下趙偉荃和馮志森！」

然後他指一下馮志森的名字續道：「但馮志森的嫌疑當天已經撇除，所以趙偉荃是疑凶，我有說錯嗎？」

伍展翔點頭道：「勞sir，我完全明白你的思考方向。倘若行兇者是五人當中其中一人，趙偉荃是疑凶沒錯。可是我在想另一個可能性…」

勞耀東一怔，問道：「還有甚麼可能性？」

伍展翔答道：「兇手可能是另有其人，負責執行五人裏其中一人的指示。所以說，他們當中有人對洪少霞有殺意，然後找別人負責配合他和執行他的命令殺人。亦即是說案件的幕後主謀是他們其中一人，負責殺人的是他的共犯。」

勞耀東問道：「那人會是誰？」

伍展翔搖搖頭道：「那可能就是毒殺李佰揚和張耀雄的人。」

李懷邦輕輕嘆息，道：「我們現在手上的資料太少，還是沒法把案件真相拼湊出來。除了等待蘇菲亞的報告，我們也需要往外調查，再把資料整合和分析。」

勞耀東連忙問道：「我們應該怎樣分工？」

李懷邦沈吟片刻，然後道：「這樣吧，上回在雅德學校碰到的人由我負責。耀東和展翔負責趙李張三人，跟他們的家人朋友同事問話。」

伍展翔望望李懷邦，又看看勞耀東，心想：為甚麼邦哥要我跟他組隊？

李懷邦看到伍展翔有點困惑，於是問道：「有問題？」

伍展翔先是一呆，然後搖搖頭道：「沒有問題。」

李懷邦點頭道：「待會兩位死者家屬來到時找個機會問一下。還有別忘記翻查剛拿回來的錄像。」

勞耀東應道：「明白，邦哥。」

李懷邦忽然想起，問道：「上回雅德的證物，除了知道鞋印屬於男性運動鞋外還有甚麼發現？」

勞耀東登時顯得有點為難，答道：「沒有其他發現…」

李懷邦問道：「血液樣本？」

勞耀東答道：「O型血，基因沒找到匹配的人。」

李懷邦又問道：「沒有指紋？」

勞耀東搖頭道：「沒有。」

李懷邦問道：「玻璃彈珠上也沒有指紋？」

勞耀東又搖頭道：「沒有。玻璃彈珠也很普通，應該從彈珠棋子中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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