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不識朝光 - 2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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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1

西伯利亞佛手柑

Jul 12, 2024

47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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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和信任是分開的。」池硯走下床，自顧自穿起衣服。杜休寧的衣服。

　　「喜歡和愛可能也是。」池硯套著杜休寧的衣服，俯身伸手去杜休寧背後拿自己的褲子。兩人的臉靠得很近，大概下一秒就會親上。池硯的手搭在椅背上，杜休寧壓住了他的褲子，雖然稍微用力就能抽走，但池硯沒有這麼做，兩人就僵持在那裡。

　　「什麼是愛？」杜休寧問，語帶期望。他希望池硯能給出答案，雖然他不見得會接受他人口中的答案。

　　「我不知道。」池硯笑了：「你不知道，我也不。」

　　「你想跟我一起定義嗎？」杜休寧聽聞池硯的話，不覺一愣。

　　池硯就像蝕開黑夜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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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休寧突然想起那個凌晨、那杯龍舌蘭日出。他頓悟，自己點的那杯酒不是給池硯的，池硯不需要日出以更明亮。那杯酒是給自己的，池硯是自己的紅石榴糖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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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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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關係似乎確定了下來，但杜休寧已經三天沒有傳來哪怕一條訊息了。甚至沒看自己從網路上叼回來的迷因。

　　好煩。太過分了吧。

　　池硯不相信杜休寧會沒看到自己的訊息——杜休寧根本是重度網癮患者。他就是故意的。為什麼？

　　坐在教室裡，池硯煩躁地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撐到下課鐘聲響起，他拖著腳步走出教室。

　　「池硯，去吃飯嗎？」同組報告的同學快走兩步，湊到他旁邊。

　　「吃啥？」池硯收起自己的負面情緒，準備接受成年人的社會化活動。

　　「池硯。」

　　池硯乍然聽見這個聲音，猛一回頭，一對熟悉的雙眼撞進他的瞳中。

　　「池硯，你朋友嗎？」同學好奇：「要不要叫他一起去吃？」

　　「不……呃抱歉，我們下次再約吧？」

　　「喔好吧，掰。」

　　杜休寧只是看著這一切，直到池硯眼裡身旁又只剩下自己。

　　

　　「怎樣？」池硯知道自己聲音裡帶著怒氣。他確實有這個資格，杜休寧這幾天的作為就是個渣男。

　　杜休寧抿了抿唇，嘆氣：「是我的錯。」

　　「對，是你的錯。」池硯直言不諱。而杜休寧對此欲言又止，卻只能保持沉默。沉默蔓延成林，瘴氣將兩人和走廊上的人來人往隔開。

　　實在太久，池硯還是無奈地開口了：「所以呢，你怎麼想？」

　　「我想了……嗯，一下。」杜休寧斟酌著開口，在看見池硯眼裡赤裸裸地不滿後一頓：「好吧，可能有點久，抱歉。」

　　池硯也不是不知道杜休寧習慣躲起來思考，只能嘆氣：「繼續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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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總之，我們的關係分成兩部分，一是我們的、呃、喜好，二是，真的那種，關係。」

　　池硯第一次見到杜休寧這麼侷促。原來杜休寧也會露出這種表情。他猶豫、思考，邊說邊想，和平時雲淡風輕、運籌帷幄的樣子迥然不同。池硯沒有插話，只是眼神示意杜休寧繼續說。

　　「前者關於信任，後者關於愛。」杜休寧的喉頭發緊，聲音輕顫，就像當初在散文課堂台上那句「是一個荒亂的時代」。池硯知道杜休寧真誠至極。

　　除了真誠以外更重要的是，杜休寧極度認真。杜休寧相信世界上有至善，也相信信任和愛。杜休寧像是永夜中的鴞，相信總有一天太陽會升起，卻深知自己永遠飛不到晝日、見不到陽光。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憑著高懸的月、懷著對太陽的渴望，往地平線飛。

　　這就是池硯對杜休寧最著迷的地方。他相信、悲觀，卻始終相信。現實著，又浪漫著。

　　「我不會愛你，但我信任你。」杜休寧低著頭：「我不知道這是否能讓我擁有你。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

　　「我該如何定義我們的關係？」池硯問。他是明知故問。

　　我是特別的。他想。

　　杜休寧的喜歡廣泛而博愛，他喜歡有趣的人，喜歡沉澱的過往，也喜歡新穎的野望。他討厭這個世界，但又比任何人都能看見世界的美好，他憎惡美好事物的毀壞，又耽溺於繁盛的消逝。

　　但杜休寧的信任罕見而珍貴。真正走近杜休寧的人屈指可數，目前除了他，就只有嚴榛。至少自己目前為止只知道嚴榛。

　　他有杜休寧的信任。他是特別的。他深知、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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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們可以算是在交往。」杜休寧抬起頭，對上池硯的眼睛。

　　池硯褐色的雙眼在斜照的夕陽下像溫暖的湖。即將入夜的湖。

　　「好。」池硯笑了，幾乎要融進夕陽的光：「走吧，我們去吃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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