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核電廠 - 遊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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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遊行

笑耶

May 24, 2024

54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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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行終於出發，比原來遲了半個多小時。「反核力量」的成員領著市民喊口號：「皇港市不要成為下一個車諾比，我們不要成為下一個福島。」幾個義工高舉橫額，上面印了核災下畸型兒童的照片。

由中央公園走到商業區中心，平時只需要一個小時左右。前後都是遊行人士時，這路程彷彿長了好幾倍。許念仁用手背抹走額前汗水，眺望前方的何氏大廈。何氏大廈就是電力公司總部的所在。

高勝寒的計劃是號召幾千以至幾萬人遊行到何氏大廈前的空地，沿途大叫口號，顯示皇港市市民反核的決心。

「之後呢？」許念仁在會上問。

「我們會和平散去。」

怪不得「反核力量」二十年來都反不了一家核電廠。

何氏大廈就在眼前，許念仁站在空地，仰頭也看不見頂層。大門前的石梯架上鐵馬，後面站了幾十個頭戴鐵盔的保安。不愧是皇港市首富的公司，保安的排場和裝備都比警察強上幾分。

早到的幾批遊行人士已經散去，許念仁在空地待了五六分鐘，又聚集了四五百人。

他拿起手機，在一個聊天群組鍵入：「行動。」

他從背包取出揚聲器，吼道：「今天又熱又濕，大家走了三小時的路，都應該累透了吧。不如坐下來休息一下。」

幾個義工先坐在地上，遊行人士也依然葫蘆。轉眼間，何氏大廈前的空地成了一片綠海。後來的遊行人士進不了空地，都坐在馬路上。

許念仁的手機震動，「反核力量」的聊天群組不斷傳來高勝寒的訊息：「我聽說市民霸佔了空地，是怎麼回事」、「這跟原來的計劃不同」、「阿仁，快回應我」。

許念仁笑了，飛快鍵入：「是他們突然要坐下的」。

人群移上石梯，迫向鐵馬後的保安。保安按著腰間的棍子，退到玻璃大門後。

一把厚實的男聲經揚聲器傳出：「各位遊行人士，皇港市警方嚴正警告，你們的行為已構成非法集結，請立即散去，否則警方會採取一切合理措施，維持社會秩序和安寧。」

嘈吵的人群安靜下來。然後，一人「噓」了出聲。接著是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壓下了警察的聲音。

許念仁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高勝寒打過來，要塞住耳朵才聽得見他的聲音。

「阿仁，快跟義工控制人群。」不出所料，立場保守的高勝寒怯場起來。

「為甚麼？」

高勝寒停頓片刻，說道：「剛才總警司打給我，說如果我們不散去，他們就會武力清場，而且……」

「而且甚麼？」

「這不是我們的初衷。」

「會長，我們的初衷是甚麼？」

「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總之我們要散去人群，否則一定有人流血。」高勝寒的聲音急促起來：「你跟我都擔當不起。」

許念仁掛掉電話，凝視眼前的景像。人群組成的綠海，連綿至蔚藍天空。這畫面可真美，要比先前幾十次的遊行都要美。

一個又一個的黑影從天而降。

幾個坐在空地的示威者先叫起來。黑影丟到地上就爆出濃烈的白煙。許念仁雙眼刺痛，淚水流個不停，無論多用力呼吸都吸不進半點空氣。

許念仁低著頭，一手掩臉，一手向前摸索。一個男人不知被甚麼擊中，滿頭鮮血。示威者在白煙中亂竄，撞成一團。撞在一起的示威者推開對方，往外圍跑，旋被其他躺在地上的示威者絆倒。

許念仁叫道「大家不要亂走亂踏」，就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催淚煙刺眼得連手機放在眼前也看不了。背後傳來劇痛，許念仁顧不得撞倒其他人，拔腿就跑。跑不了兩三步，又被打中，打得他仆倒在地上。

臉龐貼著被太陽曬得滾熱的石地，腰間被人頂住。有人抓住他的手，往背脊壓。警察粗重的呼吸，噴到許念仁的耳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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