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之神都龍王

 

《智勇新春賀文》神都迎通天

 

 

我是誰   上篇

 

 

   「狄仁傑，一年又過去了，真不回去看看？」

 

   「說甚麼呢，汪驢。」聞言，淡淡的笑了，五味雜陳卻是一抹瀟灑的笑出迷人的弧度，那歷盡滄桑的臉容仍是充滿著獨特魅力，即使此刻的男人批髮蓄鬍邋遢的躺在石椅上，這是他喜歡看著那足以焚盡他的晨曦的熟悉位置。

 

   「晚上去探探也無妨啊。」

 

   「她需要的不是我，是大夫。」閉上眼睛笑容不變，他知道他的好友要自己趕回家鄉看看病危的妻子，這麼多年來他沒有再回去過，甚至調查焚屍案他也沒有回去，呵，他連……嗯，都沒去找呢。

 

   「你總得見見她啊，不然你何必要人回報。」

 

   「光昭性子獨斷獨行，我擔憂。」拉長了字語以顯慵懶，無奈的口氣就像極了他只是擔心次子惹事生非、從官不勤，危及官宦出身的名門敗俗之恥，私情，不，感情，你看不出這人有在意幾分。

 

   「她是你的妻子。」他所認識的狄仁傑不是無情無義的人，縱使有千萬個理由危及妻兒門第讓他始終與家人保持距離，如今，他深覺好友不該如同以往，卻發現巧辯的神探仍然堅持己見。

 

   「你知道我不該離開鬼市，天要斷我狄仁傑，狄某聽候。」

 

   「天后要你撫和戎夏、焚毀祠廟你在獄中在所不辭，你……」

 

   「聽召改召，別混為一談，無須再議。」在焚字庫服刑時，天天燒奏則，說他能否為天下做點甚麼，想必這不用他人多說一句，此刻所說無非私慾，有甚麼說下去的必要？「天意昭炯我獨行，天地雖不容我，心安即是歸處。」

 

    沉默，這是一年前身重金龜毒淪為鬼市中人的狄仁傑所言。

 

    此刻，仍沒有半點猶豫與悔意。

 

    如此坦蕩，這狄仁傑心中，再也沒有罣礙？

 

   「你怕，你找不到尉遲？」

 

   「呵呵。」噗差笑出聲，那不知是在嘲笑問出口的人，還是在訕笑自己的愚昧，坐起身背對了看著自己的好友，想壓抑情緒的嗓音、與瞥見的苦笑，汪驢知道自己說重了狄仁傑的心思。「他死了。」

 

   「你查過了嗎，你根本沒有去查你怎知……」

 

   「我狄仁傑心裡只有朝政，眼下再也沒有我回神都所絆之人事物。」晨光一曙曙一道道的射向了前方，他笑嘆了一聲，他得下去了，太陽出來了，他也不想再談論無稽之談，即使他知道是自己在逃避。

 

    因他而死的人有多少是他重視的人。

 

    沙陀、東來、靜兒。

 

    他甚至曾經毀了大理寺。

 

    是他毀了大理寺卿。

 

    那個他曾說過靈魂終後相隨的愛人。

 

 

                                                        &

 

 

    鬼市，神都洛陽的地下世界，高人出沒、躲避人世、牛鬼蛇神龍蛇混雜之地，人與非人皆在此處所見，地面上沒有地面下俯拾即是，所謂地下市場，在這城市下陷，災後聚集的力量，盤據著違背一切章法的人事物。

 

    水城，這是個倒裝的世界，沿著大自然形成的地形由上往下而建，人活在樑上、梯子從上而下，空建在山洞中的潮濕陰冷，鼎鼎大名狄仁傑，曾因不識水性而險些喪於海中，當下，他卻不曾離水城一步。

 

    善於觀察入微、分析偏僻入裡，讓他覺得在鬼市打發時間的莫過於出現在此處有求於鬼神的過客，長期生活此地他不乏倦，他為熟悉了絡指掌的壯舉來增添一絲絲的虛榮，對，因為這可不是人該來的地方。

 

    遠遠觀望著行著易容術在招待貴客的汪驢，他不得不佩服，在這鬼地方哪有他能賺點餬口的差事能贏的了他，無用之地勉強來說，他僅能保障好友安全，雖然他也非武林高手，但還了得。

 

    而這幾乎將全身藏於黑斗篷之下的兩位過客，只露出兩雙鬼魅的眼睛，不見瞳眼的招數雖不是像他那般是個瞎子，陰暗的光線當中看得出塗抹在眼尾眼窩的胭脂，習武身型更顯得兩人像極了邪魅的鬼神宗派之人。

 

    其中一人還像極了剛還俗的和尚，一眼就得以看穿無冠無束的遮蔽臉龐，他冷哼了一聲，又是不知誰雇用的刺客來著，來此想必也是尋找惡毒卻隱蔽的利器，無趣的望向遠處用六隻手彈琴的美人，僅存的有趣似乎也只剩下那總是不同樣貌的人臉。

 

    陰暗的光線在他聽到赤焰金龜四個字時讓他將注意力轉回汪驢身上，過客的聲音還真是莫名的令人反嘔，那是不陌生的腹語之術，當總是沉默的和尚也加入質問之時，對，他覺得汪驢可能又有性命危險了。

 

    火把照亮了靠近的人的臉上，怪異的色澤引起了他的注意。

 

    赤色的睫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