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陰司雜貨舖 - 伍、花開彼岸，人去往生。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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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伍、花開彼岸，人去往生。

九指三爺

Jun 20, 2023

269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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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無火燒紙錢，紙錢那得到黃泉；

但看壟上無新土，此中白骨應無主。

只是轉眼間，我卻行走在川流的大河上，漫天飛舞的紙錢揮灑空中，又隨風飄落於河岸兩道，落地前的那霎那，突生焰火燃燒殆盡，在灰燼中是一朵朵嬌豔鮮花，是看客，抑或是嘲諷，孕育成兩岸的彼岸花。是摟，看來自己真的離開人世間了。

花開彼岸，人去往生。

這條河上，其實有許多人，有年老的、也有孩子，有男、也有女，彼此衣著也各不相同，有人灰白樸素，也有人奼紫嫣紅，甚至雙頰頂著過份的腮紅。

沒有誰說話，彼此都是踮著腳後跟走著，人群是麻木地前進，偶爾倒是能從腳下聽著些「滴搭搭……」的步伐聲。

我在人群中四處張望，大河的盡頭是道無邊際的大橋，我隱約間明白，我跨的是鬼門關，過的是黃泉路，等待的是奈何橋。

哀哀未白髮，莽莽就黃泉。

不甘心又如何，來到這也只剩放過自己。

忽然大河兩岸煙霧四漫，有陣嗩吶聲由遠而近傳出，隨即我便聞到奇異的香味。只見河岸濃霧中出現了一群披麻戴孝的壯漢，有的手持招魂幡，有的負責抬著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材，一個個宛如在水中浸泡許久，皮膚蒼白且發皺。

另一面也出現一幫身著通紅旗袍的身影，身材高挑，體態婀娜靠近，頭是蓋著紅羅霞帔不見面貌，但是大腿的肉色卻不時透出，隱約的魅惑讓人心悸，露出一雙雙艷紅指甲的雙手抬著紅轎送喜，小拔、嗩吶在前相引。

周圍的其他人對此都視若無睹，依舊墊起著腳後跟麻木地前行。

他們掠過的是彼岸花海，腳踩著的是黃泉路，轉眼間已將我合圍在中央，喜陰相逢，紅白撞煞，倏然周圍如鏡子般碎裂，四周陰暗無光，我踏在一汪水潭上。

水潭一陣漣漪，有東西浮出，是一雙手，接著是一道鳳冠霞帔的身影在我面前。祂用纖細青蔥的雙手捧起了我的臉，慢慢也把我拉進水中。

潭水冰冷卻不刺骨，我也感受不到窒息的痛苦，雙手的主人此時露出了真面目。原來是那紅衣女鬼，只見祂的秀發在水中蕩漾，翩翩起舞如夢似幻，我的心神瞬間被祂吸引。那種美是多麼勾魂奪魄，我慢慢露出迷醉的神情，祂也笑著開口：『你‥來陪我…。』

祂的聲音清脆、甜甜中帶點糯糯，我下意識地點起頭，祂輕笑著。

下一刻，祂飄舞的秀髮突生異變，宛如蜘蛛結繭束縛住我全身，聲音也不再是那麼甜糯，不再遮掩惡狠狠的吼著：『你來……陪我！』

窩滴媽媽咪呀！嚇都能嚇醒，但為時已晚。

束縛其中的我快喘不過氣，胸膛感覺快炸裂，意識也快接近崩潰。外頭，紅衣女鬼依舊在狂笑。難道我連投胎都沒資格嗎？

『你要留下來陪我！』是紅衣女鬼，還在狂笑不已。

為什麼我得受這種苦？

為什麼你不找仇人報仇卻纏著我？我的意識逐漸消散。

『造孽啊。』

又是這聲音，你到底是誰？快救我，你這遭老頭子！

綑在我身上的髮絲間透出一絲絲青光，「滋滋滋、滋......滋......」燃燒毛髮的焦臭味灌入我的鼻腔，只聽見紅衣女鬼大聲尖叫：『啊啊啊啊！』

只見祂的頭髮散落一地卻也沒算放過我，雙手鮮紅的指甲血淋淋的插入我的雙臂，將我固定其中不讓掙脫。絕美的臉龐就出現在我視線正前方不到一公分處，

不對！哪來的絕美。紅衣女鬼原本勾魂奪魄的雙眸，裡頭正爬著幾隻肉蛆，還有隻百足蜈蚣從鼻孔爬出再鑽入祂的耳後，張嘴而來的是腐敗的氣味，潰爛的舌頭還有幾隻蚯蚓在鑽動。不是說好的少女畫風嗎，怎麼成為寫實派了！

『吳家豪，我要你陪我。』如夢魘般低語。

這時，忽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蓋一『老人家』也！？

『小豪，快走！』是九叔！

只見他老人家身上纏繞著青光，一把把紅衣女鬼撞開後糾纏上去。掙脫束縛的我趕緊死命地向潭面游去。

『老狗，你敢說話不算話！？』

『孽障，休要多言！』

無法轉身去關注他們搏鬥，我奮力一躍探出潭面。回過神來，我又回到了原本的大河面上，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已經不想管了。我拼命向那座大橋奔去，沿途撞倒好些人，他們依舊麻木地前行。

終於，我抵達奈何橋邊，隨手搭上了一個身影。是的，我受夠了，什麼走陰，什麼厲鬼索命，讓我投胎吧！行刑吼，讓我搭一程，黃泉路上好做伴唄！

只是眼前身影轉過身來，又是熟悉的面龐，是我在雜貨舖見著的老婆婆。她面容慈祥望向我，手上捧著一碗水，我卻沒有倒影出現在那碗水中。

『後生仔，你時候未到咧‥』

什麼意思？

彼岸花開，黃泉幽冥；

紅白撞煞，厲鬼索命。

這些事彷彿與我無關，一切的一切逐漸遠去。

冷，

又是那難受的低溫。

我回到了雜貨舖門前，回到人世間。是夢吧？什麼火化陰間的，大夜班太累了。我還是跟九叔說聲不幹了，哈哈。

我上前準備開門，自動門上的玻璃映照出我的身影，森白的膚色，漆黑如墨的西裝，這一切不是夢。

『進來吧，小豪。』是九叔的聲音。

我趕緊進店舖，質問九叔：「九叔，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夜色昏暗，只見九叔背對著我佇立在店舖中央，我選擇跟他保持距離。我可印象清楚水潭下紅衣女鬼那句『老狗，你敢說話不算話！？』

也不知道剛剛不是幻覺，還是九叔早認識那女鬼，甚至達成什麼協議卻瞞著我。

『小豪阿，你知道老頭子等了幾十年，就是在等有人簽上那張草紙嗎？』

「什麼草紙？合約嗎‥？九叔，我不幹了行嗎？放過我吧，這些都什麼事，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心想什麼鬼幾十年，這老傢伙當穿越時空的情書啊？

『不幹.…？老頭子都說了，你要是不幹，老頭子可就難找人。』

「不…不會的，九叔，我去問問我同學吧。」氣氛有些詭異，我慢慢後退貼上了門，明明只是扇自動門，我卻拉也拉不開，就像被人反方向牢牢固定住。

一個個都拿捏我，真當自己沒脾氣是吧，我氣極回頭大罵：「老狗！快放我走，你這是綁架人.…呸、是綁架鬼！」

『放你走，後生...那老頭子我怎麼辦？桀桀桀‥』九叔轉過身子，微弱的月光透過玻璃映照在他臉上，暗褐色片鱗狀的皮膚，鱷嘴獠牙、白毛遍佈滿面，一雙黃濁的眼珠子像是要把我活吞似的盯著。

「我…去你的！你真的是條老狗啊！」我死命地拉，門卻撬不開。九叔身後竄出條附著綠焰尾巴，一上來就勒緊我脖子將我高高舉起。

「滋滋滋…滋、滋……」綠焰纏繞燒著我，外表沒有明顯外傷，痛苦卻深入骨髓。

「馬的….又……又來這.…套，我是.…鬼…就不能別.…用勒的，多…丟鬼.……」

『桀桀桀…安心去睡吧，後生仔。這樣老頭子吃你的時候才不沾一丁點痛。』老狗還吃人啊！

「老…狗……」

造孽老頭子呢？怎麼這次不說話，我又快死了啊！出來啊，你這開光老烏鴉嘴不是開口就會出事嗎？不論是窒息感，還是疼痛，都在讓我慢慢失去意識，昏迷前唯一的印象，只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響，門外彷彿透出些金光中，有人影走來。

臥草…這人怎麼有預算做特效…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ycRNkEhp

此篇致敬→92年版《新疆屍先生》，百鬼霧林有陰兵借道，哪怕妖魔亂現世，依舊有我英叔除魔衛道。

「九叔」林正英，永遠的殭屍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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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壹、雜貨舖的大夜班

#2 貳、夜班上多了見鬼

#3 參、名號沒嚇退的那場車禍

#4 肆、光怪又陸離

#5 伍、花開彼岸，人去往生。

#6 陸、鬼怪、府君、魔衣…空肉身？！

#7 柒、生命並非『無價』

#8 捌、終究不是一家人

#9 玖、歡迎光臨，再開業？！

#10 拾、是人、是鬼，都咋咋呼呼！

#11 拾壹、畫風不對的髒天師

#12 拾貳、走走停停，萬般流連。

#13 拾參、多看書，總沒錯。

#14 拾肆、命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