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盧仔,十四歲,2E班男班長,因為那年署任校長羅Sir的『XX(小強)』瘋狂大實驗而奔波勞累,加上在放下張吉蒂(Kitty Cheung)與幽小魂的主動告白之間掙扎抉擇!結果,日有所思而夜有所夢,遂成《十四歲の殘酷青春物語。第五季。Mission Ridiculous 。(盧仔的)噩夢三部曲》……
(盧仔的)噩夢三部曲之一 :「藏在泥土中的寶物」(時光膠囊?)
我盧仔(Donkey)在風燭殘年的老年最後一口氣之間,有數秒之中都惦念著那曾藏在泥土中的寶物------時光膠囊,究竟這是什麼一回事?
我盧仔(Donkey)跟2E班的同學們被囚禁於一個露天牢獄之內,天天被當作人盾轟炸,日日被視作活靶子射擊,外面是怎麼樣的世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聞!於是,我們組成一個集團跑出來躲起來只求存活下去,直到好日子完結前……
炎夏,城市在汗流,如冰棒在融化一樣,空調把室外溫度推升,汽車噴著廢氣。日光猶在,華燈閃亮,裝飾用的大光燈像搞拌機一樣把混濁空氣中的塵埃搞了又搞。一層薄薄的霧,聚合四起。濕氣熱氣無處散發,把四周的大廈、行人、汽車、活的或死的東西,也弄得毛毛的、濕濕的、黏黏答答的……晚春初夏的城市已如此了,更何況,居然有颱風慢慢地靠近過來。
任誰,也不想在這樣令人混身不自在的室外,多待一會兒!
坐在放著強勁空調的咖啡館,喝著美味可口的冰淇淋,看著窗外營營役役的眾生匆匆而過,流著汗被火爐烤炙似的,老莊邊走邊發呆地做著這樣的幻想,覺得非常愜意……
在車道行人路上,行人在流竄著,不願多待一會兒;若然從上蒼角度來看,眾生就像蟲子一樣在地上匍匐。老莊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甚麼吸引著他的注意力?打破了他的幻想的,原來是眼下的一隻『XX(小強) 』在地上爬行。老莊向上蒼望一望笑一笑,自言自語地說:
「我在看著牠,你在看著我,牠在我在……你又在不在?」
雖然,這條街道人流不算多;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隨處爬行,你真是想死無葬身。但在他站著的行人路附近,行人卻左閃右避……他彷彿能聽見牠在一面爬行一面發出「殊……殊」的說話聲音:
「老哥,某程度而言,你我都是同類的,都是這個城市的人所不想看見的東西。又或者,我們都是四處為家的流浪漢,且都沒有固定的居所!」
「同類?或許,你是說得對的;但是我跟你最不同的是,我可以一腳把你踏平的!只要,你還靠過來的話。還有,我是有居所的!」
「哈哈!老哥,你也不要生氣,我們同是在這個城市四處為家的,你我都是同行的。我還能夠尋得罅隙,可以苟且偷生,但你卻可能無處容身。所謂的『居所』,你自己心知肚明的!試換一個角度來看,我可以被你一腳踏平的,但你也是被人看扁(死)了的,被人踐踏了的。我可以被你踐踏後,就死掉了,無論我的死相是何等恐怖------肢離破碎,變成泥醬,也好!但我是即時死掉的,而你呢?你是慢慢地被抽乾的、掏空的、剝削的,你徒具人形而已,某程度而言,比我還慘得多!」
「甚麼?收聲啊!你以為你是什麼?你再不離開,我就叫你好看,快快離開我的眼前,在我的腳跟還未到的時候。否則,我不保證我不會動腳的!」
「老哥,你不要亂來,我走就是了,只是你身上散發的氣息,實在跟我們太類似的,加上你拖著的東西,又是我所渴望的,所以才會吸引我到你的跟前來。你看!在我跟你說話的時候,行人都是閃避我們的……」
老莊瞪大雙眼,有所動作。
「好好,我走我走,你不要亂來!」
一瞬間,牠溜走了,不!牠是爬滑去了。在暗隙間,在溝渠處,在人不會留心的無可有地方,消失了。
其實,老莊並不忍心踏踩牠,只是想唬唬牠而已。反而,老莊還羨慕牠的自由自在。牠也說得對的,在此際間,行人好像在路上消失了……咦?我應該是用「它」、「牠」、「她」、「他」,還有「祂」來形容才對!老莊望一望上蒼,笑了起來。
「喂!老頭子,拜託啦,請你走開吧,不要呆在窗前阻礙食客的胃口……我是打工的,上司叫我來跟你說的……」 一個年輕的店員走出來,膽怯地口吃說。
原來,老莊一直發呆徘徊不去的地方,正是一間高級餐廳的落地玻璃窗前。就在他背著玻璃窗對著被『XX(小強) 』稱呼為同類的時候,玻璃窗內的客人正在吃著他們的大餐,鐵板上的牛扒正滲著血,肉醬汁灑在火熱的鐵板上,「SaSaSaSa……」不斷地在鐵板上噴出了美味的熱氣。可惜的是,隔著落地玻璃窗子,老莊抬頭再次看一眼年輕店員無奈及驚慌的面孔,又被玻璃窗子後的鐵板上的牛扒和美味熱氣所吸引。
老莊知道錯了,他不應該在這裏發呆及徘徊太久,平時即使他走過這裡,他也會很快就走過這條大街,轉入橫街後巷去,那兒有食物的殘渣,有時候會有好端端地擺放著的「好東西」------這是老錢的幫忙。如果幸運的話,有客人沒吃完的東西;又或餐廳客人不多而老錢又有空閑的話,給老莊拿到吃的東西,可能會更豐富了。重點是老錢要在這兒!
今天,被那該死的「祂」纏住了,還說了那麼多的廢話,老莊才被搞得胡里胡塗了。
「啊!老錢,錢經理呢?」
老莊微微抬起頭說,但他隨即又後悔,原來眼前的年輕店員再次跑出來;但他知道說了等於沒說,何況眼前的年輕店員是被嚇壞了的小孩一樣,捏著鼻子在哀求似的!
其實,老莊並非衣衫襤褸,全身上下尚算整整齊齊,只是有些污跡,有些汗臭,還有些老人的氣味。加上,在室外的如此濕熱天氣下,老莊的氣味才會如此「吸引」!身後的一大袋汽水罐,還有一大堆紙皮和廢紙,是他一整天收拾的家當。不過,在一般人的眼中,他可能是帶有病菌的流浪老漢。至少,室內的人嗅不到也好,但他的外形也會讓食客不期然地反胃。
「甚麼……老錢,錢經理?」年輕店員胸口的口袋上,夾上了一個「見習XX」鐵牌子,兩個醒目字眼吸引了老莊的注意。
「啊!對不起,我自己到後巷去叫他就好了……」老莊只好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自言自語地呢喃。
可能擾攘太久吧?年青男店員身後來了一個中年女人,不用看名牌就知道是高級的職員,極不耐煩地說:
「喂!小小事情也搞不來!我認得你,錢經理沒做了,被炒了,生病了,回鄉下去了,好啦!夠了沒有!快走!你呀!再不走,就找警察來!你也千萬不要到後巷去找食物,就是你來搗亂的,把後巷翻過亂七八糟,怪不得有『XX(小強) 』四處亂爬,老鼠也來了。我告訴你,那裡放了殺蟲藥,你找吃的就等於找死的,你試試看!」
然後……
高級餐廳的落地玻璃窗被人掛上了美輪美奐的窗簾,這代表了大城小景的落幕的一刻到來。
捏著鼻子的中年女人怒氣沖沖地轉身關門。只剩下老莊在舞台上,不情願地回頭好幾次,他並非十分飢餓,要填飽肚子總有辦法的。老莊曾在拾來的報章讀過一個城中名人的偉大言論:「在城市中,不可能有人餓死的;死於交通意外的,或為愛情為賭博為失業甚至為子女管教的問題而自殺的,反而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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