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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降系邪神，君臨輔仁大學〉
〈第十六回：挑戰Boss時最該小心的是身旁的隊友‧其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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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亞奎法的鱗片比想像中堅硬，雖能順應力道扎進皮膚，卻無法更深入。兩柄匕首都已成功穿透外皮，透過系統顯示的數字，我很肯定這次攻擊著實造成了傷害──而且是暗藏玄機的傷害。
龐大的水龍飛快轉了個圈，似乎是某種甩開身上敵人的主動技能，迫使我鬆開雙手，留下匕首，放任身軀自然地遠離。正準備划動雙臂，水龍猛然搧起尾鰭，轟地一聲巨響，揚起一陣強力水波，在我穩定身子之前便已襲來，完全無法防禦的我只能承受這記不知名的攻擊，眼睜睜看著生命值快速下降，卻無法抽出空檔喝紅水。
前輩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前，等身高的白盾擋下了不知屬於物理攻擊，抑或行動本身伴隨的附加傷害的波動。擋是擋住了，卻無法消減衝擊，前輩小聲地叫了出聲，牢牢勾住我的肩膀，將自己的身軀充作盾牌與我之間的緩衝，幾秒後，她包覆裝甲的雙腳重重撞上海底遺跡，腳板向後退了十公尺之遠，地面的廢棄磚石則被沉重的力道刨開，劃出兩道平行直線。
稍微確認我的狀況，前輩才安心地鬆開勾住我的手。剛才的衝擊顯然對她造成生命值以外的體力耗損，不只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始終屹立的雙腳也不斷輕顫，即便還能舉起大盾，甚或拔出薔薇細劍，恐怕也無法發起有效的攻勢。
「零，你剛才那刀不是普通的攻擊吧？」
我搖搖頭，說：「我在碎牙的刃部塗了夢魘森林的雨蛇劇毒，如果沒什麼意外，應該能確實加毒。」
「雨蛇……」前輩慢慢穩住呼吸，眨了眨眼。「你什麼時候跑去解夢魘森林的任務了？居然沒找我去，太狡猾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零！」
前輩大喊的同時，水龍已然轟出一道猝不及防的水流砲，雖然射線半徑不如先前，速度卻快得肉眼難以追及。我連滾帶爬逃向前輩，她卻舉起左掌阻止，下一秒，強力的砲擊重重打上白盾，前輩過於反常的驚叫和未曾聽聞的鏗鏘聲，讓我在看清狀況之前便已渾身顫抖。
「嗚……」摀著右肩的前輩跪倒在地，左臂按住大盾，勉強撐住重心不穩的身軀。見到她右肩汩汩流出的鮮血，我倒抽一口氣，無暇確認生命值的耗損程度，連忙抓出能夠快速回復的治癒卷軸。
前輩再次舉起左手，「不要靠近我！」
說時遲，那時快，水龍亞奎法靛藍色的龐大身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前輩，擋在她身前的光闇白盾承受全部衝擊，震耳欲聾的聲響，讓我瞬時以為前輩將被這記攻擊擊潰。
水龍的總生命值確實被我的碎牙減少，儘管很少，仍是造成傷害的鐵證，在這項前提之下，雨蛇劇毒應該已經生效了才是。《神域起源》的異常狀態有數十種，其中能夠高機率命中、有效並持續降低敵人生命值和體力值的，現階段只有發現中毒和詛咒兩種。中毒的特性是以特定頻率奪取目標的生命和體力，「頻率」的差異來自於毒的來源，以位列第二等級的雨蛇毒為例，一秒能夠減少目標3%生命值和5%體力值，扣減的速度將受目標的行動影響，活動越多、動得越快，降低速度也越快；換句話說，照水龍這般肆無忌憚地行動模式，劇毒應該發揮高過想像的效果，讓牠更快陷入體力不足的喘息，甚至後撤等退縮舉動。
但卻沒有。非但沒有，反而更密集地攻擊前輩，彷彿將她列為最終殲滅人選一般，毫不間斷地發起只能勉強防禦的高傷害攻擊。
再這樣下去，無論前輩的生命值、體力值扣得多慢，無論力量和體質屬性值有多高，都無法撐過接下來的一分鐘──何況光闇白盾已經受損，再也無法執行100%的無傷害防禦，亦無實施盾擊技能的餘裕，眼下狀況幾乎只能坐以待斃。
「零，你覺得自己的雨蛇毒，真的對水龍有效嗎？」
「這……就算前輩現在問，我也──」
「我不是要正確答案。」前輩喝下特級紅水，同時打開一包黃色粉末，那是能夠快速提升體力值、避免昏厥倒地的昂貴道具「濃縮提神藥粉」。她望向我，揚起嘴角，露出蒼白、狼狽卻美麗不已的笑容，說：「我想知道，你對自己的計畫有多少把握。至少，給我一點『可能成功』的希望吧。」
虛空宇宙的遊戲，與過去存在之線上遊戲最大的不同，在於高度擬真和密集共感兩個層面，除了抽離真實意識達到身歷其境的虛擬空間，更讓人類大腦已知、可知甚至不可知的思維和感情移入其中，形塑難分真假、近乎同一的獨立世界。正因為身處無異於現實的空間，前輩的虛弱與痛苦，以及凜然屹立亟欲保護我和小克的身姿，才如此讓人不捨。
因為是遊戲，所以可以容許死亡；因為是虛擬世界，所以能夠重新再來。儘管如此，我總認為，過於真實的感官和情緒會在人物消滅的同時，剝奪我們之所以為人的一點「什麼」；只不過，這種形同陰謀論的臆測，往往只是源於「害怕死亡」之原始恐懼的多餘想法。
或許，令我難以忍受的是，看著小克和前輩離我而去的情境罷了。
「前輩，」我撐起一張勉強的笑臉。「我認為，雨蛇毒一定有效。」
黑薔薇前輩眨了眨眼，隨即笑了出來。「既然如此，我可得努力一點，撐到劇毒大幅降低水龍體力的那一刻呢。」
「用您手中殘破不堪的盾牌嗎？」
「閉嘴啦。」
想必前輩也已明白，光闇白盾只能再承受一次攻擊──而且還不能是比水流砲更強大的攻擊，無論水龍體內的雨蛇毒有沒有發作，接下來的一分鐘，將會決定我們以何種姿態離開《神域起源》。
「雖然你們好像做好最壞的準備了……」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過頭，馬上認出對方的身分。
「我是不是來得正是時候啊，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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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第十六回‧完‧下回待續 ─1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2i2oM4v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