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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戰場——新的一天

靈氳

Mar 15, 2025

15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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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們這麼悠哉真的好嗎？」

「怎麼說？」

「畢竟距離上次的工作，已經又過了將近一個月了，這段期間一件……怎麼說…業務？簡單來說就是都沒事情做，我們不會失業嗎？」

「不會啦，我們這麼特殊的行業，背後一定有可靠的金援，不用擔心。」離主任一邊玩著switch，一邊回答我的問題。兩腳交叉翹在辦公桌上，一派輕鬆愜意的樣子。

「是嗎……」

「說到這個，你的三個月試用期也快到了。怎麼樣，想清楚了嗎？」

「關於這件事……」老實說，我到現在也還沒有想清楚。

「不過嘛，反正還有一些日子，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吧。而且我們這裡沒事，換個角度想也就是說現在沒人想自殺，某方面來說也是好事不是嗎。」

「也是……對了，巫姊剛說要來這裡一趟，現在應該快到了。」

「好喔……！？你說甚麼，小巫要來？！你怎麼不早說呢？！」離主任一聽巫姊要來，便急忙將桌上一切與工作不相干的東西收拾好，擺出正襟危坐的姿勢。奇怪，不是說最近很清閒嗎？

離主任前手剛收好，巫姊後腳就推開門進來了。

「齁~很認真嘛，離主任。」巫姊推了推眼鏡說道。

「這是當然的啊，還有很多事沒處理呢。」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最近沒有新的客人，而誤以為自己不用工作了呢。」

「怎麼會呢，我可是每天都競競業業的呢。」離主任試圖掩飾，但他的頭上仍舊冒出了幾滴冷汗來。

「是嗎？」巫姊瞇起眼睛，盯著離主任看，盯到他心裡發寒。「算了，這不是重點。小履，你的試用期也快到了，怎麼樣？有甚麼想法了嗎？」

「這個嘛……還沒有。」雖然有點怕，但我也只能老實地說。

「……好吧，好險還有幾天的時間。對了，最近有一位客人要來，剛好可以讓你邊做邊再考慮一下。來之前我會和你說，你直接到遊樂園那裏就好，你應該會走了吧？」

「呃、應該，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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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表定的那天，我特地起了個大早，生怕自己迷路在半路上，一路靠著模糊的記憶和一張之前離主任給我的粗糙的地圖，總算是在約定時間的半小時前到了遊樂園。

「呼~我的天啊，終於到了。」我長吁一口氣，同時拉了拉我那快抽筋的雙腿，隨後在附近的飲料販賣機買了瓶飲料，坐在一進門旁的小涼亭中休息，並等待巫姊來，雖說雙腳已半殘廢，但這卻是我來樂園的路途中最輕鬆簡單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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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巫姊的同時，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喝了幾口飲料，稍微喘口氣後，我便開始想著最近這段日子的經歷。不過巫姊還沒來，反而是德老先看見我，朝著涼亭走了過來。

「喲！年輕人，好久不見啊。」德老在我旁邊坐下來，開口說道。

「德老你好，好久不見，上次應該是一個月前了吧。」

「是啊。你最近過的怎麼樣啊？」

「還算過得去吧，馬馬虎虎。」

「沒事沒事，反正你還這麼年輕，輕鬆一點、逍遙一點也是可以的。」

「是嗎？我還以為我過得太渾渾噩噩了呢？」

「哦？怎麼說呢？」

「我活到現在都還沒有過一份穩定的工作，而這份的試用期就快到了，雖然決定權在我手上，但我甚至還無法下定決心往後該怎麼做。」

「嗯……應該不至於吧，我甚至覺得人到死之前都還不能對自己的人生下結論呢。」德老將頭仰靠在椅背上，接著說：「你再看看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在當個小職員，不比你還渾渾噩噩的？」

「……」我只又啜飲了幾口手中的飲料，不發一語。

「這麼說好了，你目前見到的幾位客人，都是因為人生已經沒有遺憾了，又或者是不想徒增遺憾而選擇來到這裡的，對吧？」

「是這樣沒錯。」

「所以你就這麼想吧，一個人如果能在死去的時候不留遺憾，那他的人生就可算是圓滿了。而在我們這裡的話，就是那個人能夠說出他想要怎麼死去，他也能夠這麼死去，那也就不是渾渾噩噩的活過這一生了。」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德老你呢，你會怎麼定義你的人生呢？」

「我嗎？嗯……我現在可以說是過得不錯吧。我覺得我到時候應該是會帶著幸福的感覺死去吧。」

「幸福的感覺嗎……」

「就是這樣。總之，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享受生活，就別太在意了。我先走啦。」

「嗯，德老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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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德老後，我依然坐在原本的位子上，將頭靠在椅背上，伸出涼亭，看著從涼亭和樹葉間灑落的天空，一時間竟忘記了時間。

「你怎麼還躺在這裡，該走了，快起來。」在我幾近放空的視線中，如然出現了一張臉龐，雖然逆光，但還是能看出那秀麗的輪廓中帶了些許無奈。

「……啊，是巫姊啊。」我呢喃著。

「……對，是我，你還不起來嗎？」

「嗯？啊！巫姊，你來了啊？」終於腦袋重新連上線了，我趕忙起身向巫姊問好。

「真是的，怎麼就突然呆在這裡了。」巫姊嘆了口氣。

「啊哈哈，這個嘛，剛剛和德老聊了一下天，然後就想了些事情想到出神了，不好意思。」

「……算了，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巫姊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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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著巫姊到預訂的會客室時，碰考遇見了德老在和另外一名老先生聊天，我們便前去與他們打招呼。

「你好，德老，好久不見了。」巫姊說。

「喔，這不是小巫嘛，最近還是很辛苦嗎？」

「托你的福，最近還算過得去。」

「這樣就好，我可是很擔心你的。」得老剛和巫姊寒暄一番，隨即又向我搭話。「喔，小履，又見面啦。」

「德老你好。旁邊這位是？」

「他啊，我剛認識的，好像就是今天的客人吧。」德老說，接著轉頭向老先生介紹到：「他們兩位就是負責接待你的人，這位是小巫，那位是小履。」

「「你好。」」我和巫姊同時說道。

「你們好。」老先生說。

「既然你們剛好都在這了，那我就先回去我的工作室啦，再見。」

「德老慢走。」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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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這次的委託人了，對吧？」巫姊問。

「是的，你們好。」老先生說。

「既然如此，就請這邊走吧。」巫姊說，並伸手指向了斜對面的一間會客室。

雖然距離很短，不過我還是趁這一小段路程的機會稍微打量了一下這位老先生。與德老不同，此人看起來雄壯威武，氣勢非凡，衣服底下的肌肉以及無意間洩漏的氣勢都顯示出他有久經沙場的歷練，雖已年過六旬，但看上去絲毫不遜於青壯年人。

在坐定位後，我先去幫忙泡茶，而老先生則率先開口：「你們也都應該知道我之前的職業了，我是一個退休軍人。」果然沒錯，那麼就暫且稱呼他為老軍人吧。

「所以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我想要死在戰場上。」老軍人接著說。想死在戰場上，這是為什麼？

「了解，可以請問一下是為什麼想選擇這個死法呢？視情況而定，我有可能無法核准您的要求，雖然有些霸道，但還請見諒。」巫姊有可能會拒絕客人的請求，儘管之前就有聽說過我們是有這個權力的，但這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我知道了，不過要怎麼說呢……」老軍人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這麼說好了，你們應該有聽過『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也就是俗稱的PTSD吧？」

「當然。」巫姊說：「但如果是由於這個原因，程序可能就會變得複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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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面試通知

#2 序——九樓十號辦事處

#3 遊樂園——初見樂園

#4 遊樂園——第一位客人

#5 遊樂園——夕陽西下

#6 家常菜——石沉大海

#7 家常菜——逢場作戲

#8 家常菜——餘溫

#9 戰場——新的一天

#10 戰場——虛擬現實

#11 戰場——死去的過程

#12 戰場——微醺？過後

#13 戰場——重新定義

#14 舞台——戲台女王

#15 舞台——終場表演

#16 舞台——似舊還新的劇本

#17 舞台——排演

#18 舞台——似夏花絢爛

#19 舞台——如伊甸完滿

#20 舞台——霓虹

#21 舞台——交錯的念想

#22 舞台——曲中人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