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費薩爾皺起眉頭,居軍的對講機通話頻率早已被他截獲,那名觀察員的話被他全部聽到。“糟糕,我們已暴露!”費薩爾把心一橫,下達命令道:“今天這裏所有的人都必須死,否則死的就是我們。”
這話讓懲罰者負責人邁克爾很是興奮,“費薩爾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自由行動了嗎?”
“當然!”費薩爾說:“所有信號攔截設備運行正常,外界不可能知道這裏發生什麼,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確保這裏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十八名懲罰者同時如精神病人一般露出殘忍且瘋狂的笑容,扯掉身上衣服,露出強有力的改造身體。畫面中,他們有人雙腳被改成機械腿,有人雙手被改成機械手,有人四肢全部都是機械骨骼。
他們戴上了薄薄的銀色頭套,一直護衛到脖子,身著一件近乎透明的衣服,傳說這布料是新型納米材料制作,可以防彈。
當十八名懲罰者堂而皇之出現在戰場時,居軍和長袍軍同時震驚不已,立馬停止互相攻擊,全部注視著這些未來戰士。
懲罰者邁克爾帶著詭異笑容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在一名長袍軍面前,武士刀滴下幾滴血,長袍軍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人頭漸漸與身體分離。
邁克爾緊接著左手舉槍對准幾米開外的一名士兵點射,隨後身影又消失不見,再出現之時,周圍又有三顆人頭落地……
懲罰者們正大顯神威,薑尚青接到費薩爾命令:“鐘飛聽令,趁機潛入導彈控制基地,奪取飛毛腿導彈控制權。”
混戰之際,整個戰場亂作一團,薑尚青小心翼翼穿梭其中,在經過一具居軍屍體時,伺機換上對方衣服,而後趁人不注意一個箭步沖進了導彈控制基地入口。
基地為地下工事,現在只有七八個技術人員留守,做著一些維護類工作,薑尚青沒費多大勁就將他們全部控制起來,沒有傷人性命。
“呼叫老大,基地已被控制,接下來要做什麼?”薑尚青問。
費薩爾:“想辦法搞到導彈操作系統開機鑰匙和密碼。”
“收到。”薑尚青關閉通訊,轉身走向幾名居軍技術人員,“聽著,我需要打開導彈操作系統的人工鑰匙和啟動密碼,相信你們當中肯定有人願意告訴我些什麼……”
幾分鐘後,薑尚青道:“報告老大,密碼已獲得,請指示?”
費薩爾:“啟動導彈操作系統。”
“收到。”薑尚青在557維修連時有專門培訓過飛毛腿導彈的操作和維護技能,此時剛好派上用場,沒幾下便打開操作系統,輸入密碼,界面卻提示:“輸入密碼錯誤,你還有兩次機會,兩次輸入錯誤後將直接鎖死系統。”
他無奈搖搖頭,轉身又走向幾名技術人員……
片刻後。
薑尚青:“報告老大,系統已登陸,請指示?”
費薩爾:“清除所有導彈原標定射擊諸元數據。”
薑尚青:“已清除原標定射擊諸元數據,請指示!”
費薩爾:“確定該基地控制導彈數量。”
薑尚青:“收到……確定控制導彈數量為32枚,請指示!”
費薩爾:“輸入第一枚導彈標定射擊諸元數據:北緯Nxx°xx′xx.xx″東經E xx°xx′xx.xx″。”
“收到。”薑尚青一邊在口中重複念著這些坐標數據,一邊輸入,這樣可以讓費薩爾核對自己輸入的數據是否有誤。“輸入第一枚導彈標定射擊諸元數據完畢,請指示!”
費薩爾:“輸入第二枚導彈標定射擊諸元數據:北緯Nxx°xx′xx.xx″東經E xx°xx′xx.xx″。”
薑尚青:“收到……輸入第二枚導彈標定射擊諸元數據完畢,請指示!”
費薩爾:“輸入第三枚導彈標定射擊諸元數據:北緯Nxx°xx′xx.xx″東經E xx°xx′xx.xx″。”
“收到……輸入第三枚導彈標定射擊諸元數據完畢,請指示!”薑尚青語音剛落,突然一陣心悸,趕緊側身翻滾躲避,一枚子彈穿過剛才他站立的位置。他不敢停留片刻,飛速奔向一個金屬櫃子後面。
費薩爾躲在昏暗處一拳打在牆壁上,他知道薑尚青那邊受到了攻擊,輕聲罵了一句後連線到懲罰者邁克爾:“你那邊戰況如何了?”
邁克爾捏住胸前一顆子彈緩緩拿開,那輕薄的納米材料衣服雖然可以在被擊中的一瞬間變得超硬而防住子彈,但強大的沖擊力依舊穿透衣服直擊內髒。“還好,差不多解決三分之一,居軍的狙擊手有些麻煩,不過並沒有超出我們懲罰者的能力範圍。”
費薩爾:“好的,注意安全,盡快解決戰鬥。”
導彈控制基地內,通過兩輪盲射,薑尚青已經推斷出對方只有一個人,而且是個剛摸槍不久的新手,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長袍軍。
幾聲槍響過後,對面暫時消停,應該是在換彈夾,薑尚青抓住機會起身朝著對方掃射,火力壓制的同時不斷向前逼近。
“嗒嗒……”空槍聲響起,薑尚青的子彈也已打完。
那長袍士兵連忙起身准備還擊,卻不知道薑尚青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左手握住的制式匕首瞬間瞄准長袍士兵心髒。刹那間,忽然看見對面之人竟是阿裏斯通小鎮上那位經曆悲慘的阿蔔杜勒,他並不想殺阿蔔杜勒,這個人已經遭受了如此多不幸,薑尚青下不起手,甩出匕首的力道已經用老,收無可收,情急之下,只能強行改變匕首飛行軌跡。
“噗嗤!”阿蔔杜勒胸部中刀,直沒刀柄,好在已經避過心髒。阿蔔杜勒本就沒什麼作戰經驗,受傷之下知道絕不是對面之人對手,連忙向後撤退,口中罵罵咧咧道:“魔鬼!魔鬼!將世界引向大戰的魔鬼,你會下地獄的!”
薑尚青聽著這話渾身不舒服,覺得其中必有蹊蹺,暗自決定尾隨阿蔔杜勒,同時慌忙關閉了對講機通話功能。只見阿蔔杜勒在一處平白無奇的牆根處停下,在灰色磚頭上有順序地扭動幾下後,牆壁居然自動伸縮,直至露出一條暗道。
薑尚青來到阿蔔杜勒停下的位置,憑著記憶扭動磚頭。
進入暗道,薑尚青終於追上對方。“阿蔔杜勒,你為什麼說我是將世界引向大戰的魔鬼?”
阿蔔杜勒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傷口處的血液不斷向外流著。“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薑尚青繳了他身上所有武器,道:“我在阿裏斯通小鎮上的餐館內聽你講述過那段悲慘經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沒想到你會跑到這裏對我開槍,如果不是最後一刹那看見你的模樣,你早已命喪黃泉。”
阿蔔杜勒聞言說出了心中疑惑:“你雖然穿著居軍軍裝,但似乎並不是居軍士兵?”
薑尚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為什麼說我是將世界引向大戰的魔鬼?”
阿蔔杜勒沉默片刻,道:“能同情我遭遇的人應該還沒有徹底壞透,我問你,你知道剛才在導彈操作系統上輸入的坐標是哪裏嗎?”
薑尚青搖搖頭,“不知道。”
阿蔔杜勒說:“我原來的身份其實是一名地理老師,對地理坐標卻非常敏感,剛才你一邊在口中念著這些坐標數字一邊輸入,應該是在進行坐標數據核對,那前三個坐標全部在‘伯拉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薑尚青:“不知道。”
阿蔔杜勒說:“這意味著32枚飛毛腿導彈如果全部飛向伯拉國,伯拉國出於國內國外的輿論壓力勢必出兵克德拉克國。由於曆史和信仰原因,作為居權國盟友的伯拉國出兵必然激怒整個中東地區所有真實吾主教國家,世界範圍內的大戰將不可避免。”
薑尚青面色鐵青,抽出一支煙點燃猛吸了一口,夾煙的手指不住顫栗。阿蔔杜勒將一切看在眼裏,道:“孩子,從你的舉止中看得出來這不會是你的本意。就像我一樣,跟著加麥爾·納賽爾走後才發現進了一個名叫‘複仇者’的組織,裏面很多都是像我一樣曾經遭受痛苦的人,他們萬念俱灰,只想報仇,我也如此,只想手刃仇人,為此可以不顧一切。”
“不過後來我看見‘複仇者’高層居然有強迫婦女和孩子進行自殺式襲擊的行為,又讓我越來越反感。之後‘複仇者’准備占領這個被居軍奪去的飛毛腿導彈基地,並從一個重要人物口中知道了這條密道的存在,因此派遣大部隊在外面攻打,而我因為專業特殊被派遣和幾名士兵通過密道潛入基地,伺機奪取導彈操作系統開機鑰匙和啟動密碼。”
“那幾名‘複仇者’士兵瞅准機會走出密道,准備控制住那些居軍技術人員,不想全部被反殺,剩下我一人留在密道中,後來就聽到你口中念出的坐標數字,然後推斷出這一定是一場大陰謀。雖然我曾經曆如此多劫難,很想手刃仇人後自己也早點死去;雖然我們克德拉克國本來就和伯拉國的信仰不同,甚至有過摩擦。但我依舊不願意發生那樣的事,我不願意看見更多人經曆我一樣的慘烈,所以我選擇走出密道對你開槍。”
“孩子,其實你本性純良,我不乞求你放我一馬,但請你不要將世界引向大戰,那樣做真的與魔鬼無異。”
薑尚青又深吸一口煙,“世界大戰嗎?”
阿蔔杜勒點點頭:“很明顯,是的!”
薑尚青掐滅了手中的煙,緩緩起身,似乎做了一個艱難決定,道:“你走吧阿蔔杜勒,越快越好。”說完轉身向基地走去。
阿蔔杜勒:“孩子,你還要回去輸入那些坐標嗎?”
薑尚青沒有回頭,“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阿蔔杜勒:“你還要回去輸入那些坐標嗎?”
薑尚青依舊沒有回頭,伸出右手在空中搖晃著,不知道是在說“再見”,還是“不會輸入坐標”的意思。
他心中暗道:“當年在嶺州要飯之時,為了救秦芩和羅錚,尚且可以選擇自己獨自面對死亡。今天在戰場上不得已開槍,卻也槍槍留下生機,而現在知道了原來【神之手計劃】最終目的居然是挑動世界大戰,那‘根’組織背後所謀之大更是無法想象,自己又怎能助紂為虐,做那千古唾棄的罪人。”
回到基地,薑尚青把所有居軍技術人員全部松綁,並告訴他們逃出基地的密道,而後從背包中拿出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紅色氣球,扯掉拴著的白線,放進了旁邊垃圾桶,又找了些廢紙蓋住。
接著打開對講機通訊功能,舉起槍對空亂射,“報告老大,我受到猛烈攻擊,對方人數很多,我已負傷,請求支援!重複,我受到猛烈攻擊,對方人數很多,我已負傷,請求支援!”
費薩爾聞言大驚,能夠操作導彈系統的就薑尚青一人,那是萬萬不能出事的,趕緊回複:“穩住!穩住!我們馬上前來增援。”隨後通知懲罰者:“所有人聽令,全員強攻進入導彈控制基地內部,增援鐘飛。”
薑尚青再次關閉通話,向密道位置跑去。
不多時,費薩爾和十八名懲罰者沖進基地內部,卻不見薑尚青人影。
與此同時,剛出密道還在飛速奔跑的薑尚青握著阿波羅·馬丁給他的十字架念了一句咒語:“英俊瀟灑的小醜先生,世界在你腳下瑟瑟發抖,我的聲音將與您共振,降下地獄火焰,懲罰那些不肯臣服之人。”
話音剛落,那枚在垃圾桶中靜靜躺著的紅色氣球轟然爆炸,一顆蘑菇雲從基地位置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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