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青蘿州有墨、寒兩家,皆為修仙世族,然世代仇殺,積怨深重。直至百年前,怪事突發,兩族竟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無人知其所蹤。傳聞,此事與一位『噬魂老人』有關,此人修習禁術,能以生人魂魄煉製『魂傀』,手段陰毒至極。」
曲幽煙的聲音壓得極低,幾近耳語。篝火搖曳,在她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平添了幾分陰森詭譎之氣。
「寒家與墨家雖為死敵,勢如水火,兩家少主墨源青與寒修苑卻暗生情愫,私定終身。誰料,一次山間幽會,竟成了一場滅頂之災。那噬魂老人隱居的古窯,便位於青蘿山脈深處。那裡原本是一處上佳的煉器之所,卻被他生生改造成了煉魂的魔窟,終年不見天日。」
她微微停頓,似乎在回想那恐怖的景象,語氣愈發冰冷:「二人誤入古窯範圍,便覺陰風陣陣,寒意侵肌蝕骨,似有無數冤魂厲鬼在暗中窺伺,哀嚎。噬魂老人精通魂術,早已洞悉兩家恩怨糾葛,便以這段孽緣為引,布下歹毒的『鎖魂陣』,將二人困於其中。」
曲幽煙的聲音如夜梟般嘶啞,在這寂靜的夜裡迴盪,更顯淒厲。「自那夜起,墨、寒兩家之人接連失蹤,先是幾名修為低微的弟子,再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老,最後,連兩家家主也未能倖免。失蹤之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唯有那陰森可怖的古窯,成了唯一的線索,也成了所有人的夢魘。」
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彷彿在嘲弄世人的愚昧和恐懼:「每隔一年,古窯外便會無端出現一口黑木棺槨,棺中躺著的,正是失蹤的族人。屍身雖完好無損,卻早已神魂俱滅,只剩一具空殼。棺槨之上,刻滿了扭曲詭譎的符文,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陰寒之氣。那些符文,乃是噬魂老人以『引魂香』為媒,所繪的『拘魂符』。這些符籙,可將被『鎖魂陣』拘禁的魂魄引入棺中,永世折磨,不得解脫。」
「百年光陰,如白駒過隙。墨、寒兩家早已荒廢,化為斷壁殘垣,蔓草叢生。唯有那一口口陰森的黑木棺槨,層層疊疊,堆滿了兩家故地,無聲地訴說著昔日的慘劇,冤魂的哀嚎。傳聞,夜深人靜之時,若靠近那些棺槨,便能聽見淒厲無比的哭嚎,那是被囚禁的魂魄,在無間地獄中掙扎,永無止境……若是不慎沾染了棺槨上殘留的陰氣,便會被噬魂老人察覺,成為他下一個獵物,永世困於那不見天日的魔窟之中,淪為受他操控的魂傀。」
曲幽煙講完後,篝火微微搖曳,四周的氣氛變得壓抑而陰森。林寶寶早已不再啃零食,臉色煞白,緊張地吞嚥著:「這、這也太邪門了!那些棺材……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徐玉的臉色也略顯凝重,低聲說道:「靈魂被困在棺材中,每年回到家族……這也太詭異了。」
林銳則微微皺眉,語氣平靜但略帶一絲不安:「雖然只是個故事,但這詛咒和邪修的傳說未免聽得太過真實。或許真的有這樣的法術存在……你們看,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曲幽煙冷笑一聲,目光掃過大家,心中得意:「果然,這些膽小鬼還是被嚇到了。」表面上她依然保持著冷靜的表情,幽幽說道:「是真是假已無從考證,不過聽說,在曾經的墨家和寒家遺址附近,月圓之夜時仍會有人聽到那山中傳來的低語……」
風聲在四周迴盪,遠處的黑暗像是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篝火的光芒微微跳動,彷彿更加陰森。四人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直到林寶寶的肚子突然發出一聲輕響,打破了沉默。
「哎呀,講這麼恐怖的故事幹嘛嘛!」林寶寶率先開口,帶著一絲僵硬的笑容,「我本來還以為妳會講點好玩的,沒想到這麼嚇人。」
徐玉微微勾起嘴角,語氣平靜地調侃道:「嚇人?寶寶,你平時吃東西的樣子比靈獸還兇猛,沒想到聽個故事就慫了。」
林寶寶連忙擺手,擠出笑容:「我哪裡是害怕啊,只是覺得……這個故事太離奇了!什麼骨靈傀儡、棺材詛咒的,誰敢去那種地方?光是想想就讓人背後發涼!」
曲幽煙聽到這話,眼角微微一動,淡然說道:「要是膽小的話,可以不聽,沒人逼你啊。」
林寶寶頓時急了,臉色微微泛紅:「誰說我膽小了!妳這故事太離譜了,哼,我才不會被嚇到呢!」他說著,抱緊了自己的靈果袋,彷彿吃幾口零食能讓自己鎮定下來。
林銳輕輕笑了笑,語氣緩和地打趣道:「林寶寶,要是真被嚇到了,可以抱著你的零食袋過夜,保證不會被骨靈傀儡帶走。」
徐玉也忍不住輕笑:「不過說不定那些骨靈傀儡聞到你零食的香味,會主動找上門呢。」
林寶寶瞪大了眼睛,驚慌地瞄了眼自己的靈果袋,差點把手中的靈果掉在地上,趕緊把零食塞進儲物袋裡:「你們別吓我了!我可不想當邪修的盤中餐!」
曲幽煙聽著,內心暗暗吐槽:「真是一群膽小鬼。」不過,看著林寶寶緊張的樣子,她的表情依舊冷淡,心中的那一絲緊張感也漸漸散去。她淡淡地說道:「好了好了,我只是開個玩笑,真要有危險,骨靈傀儡肯定會先盯上你的。」
「你……妳這是要害我啊!」林寶寶急得跳了起來,滿臉無奈。
林銳忍俊不禁,輕拍著林寶寶的肩膀:「好了,幽煙只是開玩笑。其實這些傳說都是嚇唬人的。」
徐玉站起身,拉了拉衣服上的褶皺,調侃道:「看來今晚寶寶是睡不安穩了。」
林寶寶頓時苦著臉,拍著胸口:「你們真是過分!不過我才不怕呢,等著瞧,看我睡得比你們都香!」
大家互相調侃著,逐漸把那股壓抑的恐怖氣氛沖散。林銳看著夥伴們的互動,心情輕鬆了許多。篝火跳躍的溫暖光芒映在他們的臉上,火焰發出「噼啪」的聲響,夜晚的寒意逐漸被驅散。原本緊繃的氣氛慢慢恢復了正常,笑聲在營地中迴盪。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事了,那就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任務呢。」林銳伸了個懶腰,帶著幾分笑意說道。
「對啊,明天早起,寶寶你別因為害怕不敢睡覺啊。」徐玉笑著打趣道。
曲幽煙抬頭望了望星空,輕聲說道:「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正事要做。」說完,她轉身鑽進了自己的帳篷。
隨著時間的流逝,四人終於恢復了心情,靜靜地躺在帳篷裡。山風依舊輕拂,帶著淡淡的涼意,火光漸漸熄滅,夜色籠罩了整個營地。
此刻夜幕低垂,如墨般濃稠的黑暗籠罩著青蘿山脈。
玄法殿的兩名鎮邪使,馮白夜和元晚,正佇立於一處幽深的山谷之中。此處陰氣瀰漫,寒意刺骨,連空氣都彷彿凝固成實質,令人呼吸困難。
他們本是奉命前來協助一戶修仙世家尋回走失的靈獸。那世家家主言之鑿鑿,說自家豢養的靈獸——一隻通體雪白、名為「玉髓貂」的珍稀靈獸——於三日前失蹤,遍尋不著。因擔憂靈獸安危,這才懇請玄法殿出手相助。
馮白夜和元晚循著玉髓貂留下的微弱靈氣痕跡,一路追蹤至此。然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並非靈獸的蹤跡,而是一處觸目驚心的邪異祭壇。
月光慘淡,透過稀疏的枝枒,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深褐色的泥土上,殘留著大片暗紅色的痕跡,那是早已乾涸的血跡。這些血跡勾勒出扭曲詭異的符文,如同一條條蜿蜒的毒蛇,相互纏繞,盤踞,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和腐朽的氣息。
馮白夜,劍眉星目,矯健挺拔,此刻卻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了一點地上的殘留物,放在鼻尖輕輕一嗅,臉色驟變:「是『活魂血祭』!有人在此以生人魂魄獻祭!」
元晚,身形高挑,面容清冷,此刻也難掩眼中的震驚與憤怒。她環顧四周,目光掃過岩壁上那些扭曲如鬼畫符般的古老文字——那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禁忌符文,每一個筆畫都蘊含著邪惡的力量,讓人看一眼便覺得頭暈目眩,心神不寧。
「這地方……早已被某個邪修佔據,作為據點。」元晚的聲音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中撈出來的一般,「如此大規模的血祭,絕非尋常邪修所為。此人……恐怕已在邪道上浸淫多年,修為深不可測。」
她走到一處較為開闊的地方,那裡散落著一具殘破不堪的骸骨。骸骨早已無法辨認出原本的模樣,血肉被剝離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幾根扭曲變形的骨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生前的痛苦。
「『活魂血祭』,乃是玄法殿明令禁止的邪術,」元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對邪術的厭惡,也是對逝者的悲憫,「此術歹毒至極,以生人魂魄為引,獻祭給上古妖魔,或用於提升自身修為。被獻祭者,魂魄將被禁錮於祭壇之中,永世不得超生,受盡折磨。」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任何修習或使用之人,皆為玄法殿追捕的對象。只是……這邪修竟敢在青蘿山脈中如此肆無忌憚地行事,難道他不怕靈網的制裁嗎?」
「或許,他有某種方法可以規避靈網。」馮白夜沉聲說道,「畢竟,靈網雖遍布澹霄界,卻也並非無所不能。總有一些地方,是靈網無法覆蓋的;也總有一些人,能夠找到靈網的漏洞。」
就在這時,原本寂靜的山谷中,忽然傳來一陣異響。起初,那聲音極輕,像是微風拂過竹葉的沙沙聲,又像是某種野獸在草叢中穿行的窸窣聲。但很快,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詭異,變成了一種低沉的、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彷彿有人在哭泣,又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低語,讓人毛骨悚然。
「聽到了嗎?」元晚皺了皺眉,低聲問道。
馮白夜的耳朵輕輕一動,他也察覺到了這種詭異的聲音,像是某種微弱的呼吸,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寒意,越來越接近。
「嗯,動靜多了起來。」馮白夜低聲回應,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隱匿於周圍的樹木與岩石之後,將自己的氣息完美收斂,融入夜色之中。
只見一黃衣少年緩步走向地上的血陣,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竟是一顆兀自跳動的心臟!那心臟血跡淋漓,表面縈繞著一層詭異的血光,隱隱透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怨氣。
「竟以活人心煉祭!」元晚倒吸一口涼氣,心臟那異常的靈力波動,讓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劍柄。她與馮白夜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眼中都燃燒著怒火與殺意。無需多言,眼前這邪異的景象,已足以證明此人必是邪修無疑。
少年低聲吟誦著咒文,雙手飛速掐訣,體內真元鼓盪。隨著咒語聲,血陣中的符文泛起妖異的暗紅色光芒,地面的血跡如有生命般緩緩流動,將那顆心臟緊緊裹挾。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幾縷白霧自兩元晚和馮白夜口鼻間飄出,濃重的血腥氣混雜著腐朽的氣息,幾欲令人窒息。
「這邪魔在以邪法煉化人心!」馮白夜咬牙切齒,眉頭緊鎖,目眥欲裂。
「絕不能讓他得逞,必須阻止他!」元晚的聲音冷冽如冰,殺意凜然。她已然按捺不住,緩緩抽出腰間長劍,劍身之上,寒芒吞吐。
馮白夜亦是重重點頭,沉聲道:「趁其專注施法,正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兩人雖僅有心訣初修(2級),在玄法殿中只算得上是低階鎮邪使,但對付一個正專心施展邪術、無暇分身的邪修,他們自忖仍有勝算。當務之急,是出其不意,一擊必殺!
元晚輕輕頷首,貝齒緊咬下唇,握著劍柄的玉手,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動手!」
話音未落,元晚已如離弦之箭般疾掠而出。她身形飄忽若鬼魅,手中那柄三尺青鋒出鞘,帶起一道匹練也似的森寒劍芒,直取黃衣少年頸側!劍鋒未至,凜冽的劍氣已割裂空氣,發出「嗤嗤」的破空銳響。
與此同時,馮白夜亦是身形暴起,一套五行簫已然橫於唇邊。他深深吸氣,胸腹鼓盪,靈氣流轉間,短簫發出清越之音。
「五行音煞·金鋒裂!」馮白夜心中低喝,五道音波竟凝成五柄薄如蟬翼、閃爍著森冷金屬光澤的氣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向血陣邊緣,意圖破陣。
然而,那黃衣少年早有防備,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少年並指如劍,凌空虛點,陣心那顆血淋淋的心臟驟然爆發出耀眼的血芒。那些扭曲的符文彷彿活了過來,迅速化作一道厚實的血色屏障,將整個血陣牢牢護住。
「轟——!」 元晚的劍光斬在那血色屏障之上,只激起一圈圈漣漪,便被消弭於無形。馮白夜的五行音刃亦是如此,撞上屏障後,竟如泥牛入海,聲息皆無。
「不好!」元晚心中一凜,這血色屏障的防禦力遠超她的預料。她當機立斷,身形急退,同時手中長劍疾舞,「寒霜劍舞!」
數道冰藍色的劍氣自劍尖迸射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密集的劍網,寒氣四溢,試圖遲滯血色屏障的擴張,並尋找破綻。
馮白夜亦是眉頭緊鎖:「這邪魔的修為,遠在我們之上,這『血魂煉獄陣』也詭異莫測。元晚,強攻無益,需尋其破綻!」 他深吸一口氣,指尖在五行簫上飛速跳動,簫音陡轉,低沉而嗚咽。
黃衣少年見狀,冷笑連連,聲音沙啞而陰森:「破綻?在『血魂煉獄陣』中,你們沒有任何機會!乖乖成為我魂傀的養料吧!桀桀桀……」
他雙手結印,陣法中的血霧陡然翻滾,竟凝成三道形態各異的血色觸手:一道粗壯如蟒,表面布滿倒刺,挾裹著腥風,向馮白夜席捲而去;一道化作鋒銳的血爪,五指如鉤,閃爍著幽光,抓向元晚;第三道則在空中扭曲變形,化為一張猙獰可怖的鬼臉,發出刺耳尖嘯,直撲兩人面門,攝人心魄!
「小心!」元晚一聲嬌叱,身形急轉,施展「縹緲身法」,化作一道殘影,試圖躲避血爪的攻擊。然而,那血爪竟似有靈性一般,如跗骨之蛆,緊追不捨,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馮白夜則以簫聲禦敵,五行音煞輪番施展,「金鋒裂」斬向蟒蛇般的觸手,「玄水音盾」護住周身,「厚土音壘」阻擋鬼臉的衝擊。但那血色蟒蛇看似虛幻,卻堅韌異常,音波攻擊竟只能稍稍遲滯其速度,無法將其徹底摧毀。
雙方你來我往,鬥得難分難解,但元晚和馮白夜還是落入下風。血陣的威力不斷增強,而他們的靈氣卻在迅速消耗,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黃衣少年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獰笑道:「負隅頑抗,又有何用?待我將你們的魂魄抽出,煉成魂傀,你們便會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雙手結出一個更為繁複詭譎的印訣,陣法中心的血色心臟猛烈跳動,發出「咚!咚!咚!」的巨響,彷彿在與某種來自九幽之下的邪惡存在共鳴。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靈壓自陣中爆發,向四周擴散,壓得元晚和馮白夜幾乎喘不過氣來,動作也變得遲緩。
「糟了!」馮白夜臉色煞白,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幾乎握不住手中的五行簫。
元晚咬唇,劍上靈氣凝結成厚厚的冰寒光幕,「霜寒劍壁!」頓時,一道淡藍色冰壁包裹了她與馮白夜。然而,紅霧衝擊力極強,冰壁瞬間咯咯碎裂,沒能支撐多久。
黃衣少年望著二人,獰笑一聲:「苟延殘喘,也想翻盤?」
他催動體內邪力,血心光芒暴漲,血霧翻滾,似欲將二人徹底吞噬。然而,就在這力量即將爆發之際,他臉色陡然一白,眉心緊蹙,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一絲黑氣,
馮白夜敏銳地察覺到,低喝道:「他靈氣絮亂了!」
元晚亦是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戰機,清叱一聲:「就是現在!」
劍光再起,元晚的身影如鬼魅般欺近,手中長劍青芒暴漲,凝若實質,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刺黃衣少年心口!
馮白夜亦是將五行簫橫於唇邊,指法疾變,簫音驟然高亢。「滄瀾嘯海!」
一道凝合了水、金雙重屬性的音波,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青金二色交纏的螺旋氣勁,如怒龍出海,緊隨元晚劍光之後,轟向黃衣少年!
黃衣少年本欲催動血心抵擋,但體內靈氣失控,如脫韁野馬般四處亂竄,根本無法凝聚。那血魂煉獄陣也因失去了他的控制,變得搖搖欲墜,血霧迅速消散。
劍光、音波,同時擊中黃衣少年的胸口。 「噗——!」 黃衣少年如遭雷擊,口中狂噴鮮血,身體倒飛而出,重重撞在一塊山石之上,將山石撞得四分五裂。
「呃……你們……」黃衣少年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只覺渾身劇痛,靈氣渙散,丹田處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他試圖再次催動血心,卻發現自己與血心的聯繫已經變得极其微弱,幾乎無法感應到它的存在。
元晚怒目而視,手中長劍緩緩抬起,劍尖直指黃衣少年,正欲了結此獠性命。
然而,黃衣少年卻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狂笑:「哈哈哈哈……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得了我?太天真了!」
他強忍劇痛,將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邪力,盡數注入血心之中。那顆原本已經黯淡下去的血心,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
馮白夜見狀,臉色大變:「不好!他要用血遁之法逃走!」
他急忙催動五行簫,發出一聲尖銳的嘯叫,試圖以音波干擾。但為時已晚,那血光只是一閃,便如泡沫般消散,黃衣少年的身影也隨之消失無蹤,只留下一灘腥臭的血跡,以及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邪氣。音波擊在空處,激起一陣塵土。
元晚收回長劍,秀眉緊蹙,恨恨地說道:「還是讓他給逃了!」
馮白夜走到血陣殘骸旁,仔細查看了一番,臉色凝重地說道:「此人以邪法強行提升修為,根基不穩,剛才那一擊,看來是重創了他的根基。雖然讓他以『血遁』逃脫,但估計短時間內,他也無法再為禍人間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血魂煉獄陣』雖被破,但……」 他指了指地上那些殘破的符文,「……這些符文,似乎與某種更古老、更邪惡的力量有關。此事,必須盡快稟報玄法殿!」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知道,今夜之事,只是一個開始。
那逃遁的邪修,以及他背後隱藏的勢力,必將成為他們未來揮之不去的夢魘……而那隻失蹤的玉髓貂, 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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