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Kelvin第二日過數畀我，金額非常可觀，而我應該為此而開心；但接下來啲一個星期左右，我都唔知點解，有種唔開心嘅感覺。我覺得嗰晚自己表現得唔係好好，但點解我會為呢啲事耿耿於懷？我呢世人從來冇重視過自己嘅表現。我唔覺得啲對我嘅要求有乜嘢值得重視。我以前去打份麥當勞嘅工，都係得過且過。我試住話畀自己知，唔應該為份工嘅表現而心煩，但內疚嘅感覺總係不時捐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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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何Sir之後話要將我扑嘢嘅事向校方投訴更係令我心更煩。我本來諗住用以前到嗰個衰人上床嘅手段嚟氹掂佢，但係佢以為我係設局陷害佢，反而主動放棄投訴。雖然我就噉樣保住學位，但係一諗到嗰一刻，我好可能冇咗個學位時，我本身嘅沮喪感就加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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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家諗返起嚟，可能我一直以嚟都緊張呢樣嘢。雖然我同人講自己唔在乎讀書，但我都想可以中學畢業，唔係為咗自己，而係為咗婆婆。算啦，我試住唔去諗呢啲嘢，諗得我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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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個心擺返落工作度，收拾下啲SM工具。我將嗰晚着嘅緊身衫攞去情趣用品店度，我識得個老闆，佢可以幫我清洗件衫。我本來可以自己洗，但屋企唔方便做呢啲嘢，所以就交畀其他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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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阿峰係一位中年男子，總係着同一款式嘅黑色T-shirt，天氣凍就只加件外套。總係喺收銀度笑面迎人。佢着得有啲普通，對我嚟講，甚至有啲斯文。唔似佢嘅一位店員，一個後生仔Diana，留得粉紅色長直髮，同埋總係化上濃妝：濃郁嘅眼影同明艷嘅鮮紅唇膏，總係住一套女僕裝。我諗，返工呢副造型，點樣都好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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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嘅，我兩日洗好畀你。」老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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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該哂。」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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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呢，差啲唔記得咗，」佢話，同時攞出一張memo，讀起入面啲字，「Peach，老地方，星期六兩點半，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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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仲係用呢種方式留message畀我。」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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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你師傅從來都唔畀任何聯絡方式嘅。我識佢咁多年，從來都唔知佢嘅電話number，或者佢根本就冇電話number。」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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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睇嚟我又要聽佢訓話啦。」我話。佢遞張memo畀我，我攞咗張memo後，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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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呢，你有冇興趣試下我新入貨嘅假陰莖呀？日本貨，有好多種唔同嘅size，好正㗎⋯⋯」佢開始推銷起佢嘅產品，但我冇理到佢，行出門口。
「拜拜。」Diana以充滿男子氣概嘅氣線，毫無感情噉向我道別，就好似佢對其他客人嘅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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嚟到星期六，我帶住滿腔煩惱去同師傅見面。師傅係帶領我進入SM領域嘅人，佢將成為女王嘅技巧都傳授畀我，令我可以執業。不過，佢就淨係教我技巧，至於工作嘅其他嘢，就要自己一手一腳做準備。就好似啲架餐噉，其實要草齊一套基本嘅架餐，好似皮鞭呀，啲衫呀，都要唔少錢，乃至於我之前因為噉而爭咗唔少人錢。Anson都有借錢畀我，只係代價係同佢做我哋先前喺殘廁做嘅事去找數。同埋客源都係一個問題，因為我仲係學生，唔好意思咁張揚噉拗客。Kelvin係情趣用品鋪老闆阿峰介紹嘅，但佢就淨係可以介紹到呢一個客人畀我。雖然Kelvin好出得起錢（我諗佢係銀行高層之類嘅人），但全憑Kelvin呢個客，想去為我同婆婆提供上一個體面嘅生活，仲係有啲唔夠。我一直都煩緊呢樣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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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嘅「老地方」就係西貢嘅一間咖啡店，我山長水遠嚟到西貢間咖啡店，只見師傅已經坐喺卡位度等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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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見一排，聽講你已經接到第一個客。」師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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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係個中年嘅麗質女性。我唔知佢嘅真實年齡，雖然佢睇落去有種好成熟嘅感覺，但細睇佢嘅古銅色肌膚，仲係緊緻，即使笑起嚟都冇乜皺紋。佢總係以爽朗嘅黑色短髮示人，但英氣四溢嘅同時，亦不失女人味。我諗噉係因為佢靈動嘅眼睛好識點樣運轉，用乜嘢角度去睇人，先至可以打動男人同埋女人。當然，對於好多人而言，師傅外表嘅最大嘅特點，係佢嗰一對豐乳，總係震下震下。我認識嘅人之中，就嗰個⋯⋯呀⋯⋯係叫乜嘢名呢？呀！係Miss Lau呀！就淨係得佢對波先至可以同我師傅一較高下。但Miss Lau嘅整體身材，其實係合符正常比例，即係話，佢個波大就的確大，但佢其他部份都有肉地嘅，而師傅條腰就不合比例噉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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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係，係呀。」我心不在焉，迷迷糊糊噉答師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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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一直都教你技巧，但冇教你心法，係因為你冇實戰經驗，同你講心法只係紙上談兵，我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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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雖然冇乜點同我講佢嘅事，但我從阿峰嘅口中，聽到唔少佢嘅事蹟。就佢有一次專登去不丹，就係因為佢知道嗰度有個得道高僧，住喺與世隔絕嘅山度，唔理世俗嘅榮華富貴，一心修煉佛法。但係師傅有辦法調教嗰位高僧，結果嗰位高僧臣服喺師傅嘅腳下，成為一位被虐狂。仲有一次，師傅喺香港組織咗場群交派對，阿峰都有受到邀請，作為用品贊助商。佢同我講，佢親眼見到某位唔可以講出個名嘅香港政要出席喺party度，仲跪低去瀨師傅對高踭鞋。呢啲神奇嘅事蹟都令我覺得師傅實在太勁，同時我哋之間有好大段距離。我作為佢嘅徒弟，依家就淨係可以望住佢右胸前嘅玟瑰紋身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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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ach，你嘅咖啡已經到咗啦，做乜嘢𥄫住我手口朵玫瑰發吽哣呀？」師傅打斷我嘅心不在焉，問起我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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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冇𥄫呀。而且我哋未嗌咖啡，點解會有咖啡嘅？」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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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嘢呀？我哋明明嗌咗咖啡，你嗌咗杯Cappuccino，我叫咗杯Espresso呀嘛。」佢話。
我望住眼前嘅咖啡，猶疑起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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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連你嗌咗咖啡都唔記得，噉我唔知道我接落嚟所講嘅嘢，你會唔會記得。」師傅話。我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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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dism與其話係一種性愛形式，不如話係一種心理治療。關鍵就係喺個內心度。你所施虐嘅對象，可以係唔同嘅人，有唔同嘅社會關係。但係，無論出面係幾咁複雜，你個對象嘅身份係乜嘢，嚟到你面前，你哋都只能係SM嘅關係，施虐嘅同受虐嘅。如果你唔可以維繫呢種關係，同時排斥其他關係，你就唔係個合格嘅施虐者。」師傅繼續講，但我聽唔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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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好懷疑你可唔可以做到呢一點。因為唔係個個都有噉嘅悟性去明白呢個心法。我雖然寥寥幾句就講完個心法，但關鍵係將我講過嘅嘢放喺心入面。你一直都心不在焉，我唔知你聽唔聽得入去。」師傅話，同時指一指我面前嘅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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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咩唔飲咖啡？喺度發吽哣。我希望我冇揀錯人，我教你呢啲嘢，本來只係為咗令你有一份生計，都唔奢求你繼承我嘅衣鉢。但係我見你依家噉，我甚至唔知道我以前教過嘅技巧，你仲記唔記得住。你講下你調教第一個客人嘅經過畀我聽下。」師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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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經過話畀師傅聽，眼見我越講，師傅嘅面色越難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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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對你有更高嘅期待，即使你唔係資質高嘅人，但我諗我教過你咁多嘢，你都應該有基本嘅能力，但我冇諗到你做成噉。」師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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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度做錯咗？我已經跟住你去做，但係個客⋯⋯」我衝口而出為自己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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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話個客喺第一次調教時唔聽你支笛呀嘛。同埋你第二次調教到最後，佢嘅唔滿意你唔畀佢射精，而你就真係滿足佢。但係我以前話過，你要令調教對象「喺唔滿足嘅之中搵到滿足」呀嘛，你噉樣因為佢不滿而配合佢嘅欲望，噉同普通妓女有乜嘢分別？我冇諗到你仲係get唔到，淨係喺度飲咖啡。」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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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話得好啱，我明白啦。」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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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你仲係唔明白。睇嚟我都講得七七八八，你好好噉諗下，你漏咗啲乜嘢。」佢話，飲咗啖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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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師傅噉講，我嘆咗口氣，開始懷疑自己適唔適合做呢樣嘢。我知自己做嘢冇樣叻，亦都畀人鬧過我大個去做雞。我本來仲以為自己學做呢樣嘢，都叫做某種意義上嘅「專業人士」。但只不過係自己呃自己，我只係好似妓女噉幫人發洩欲望，只係單純噉同人性愛。我同Kelvin，其實只係妓女同嫖客嘅關係，而係唔支配者同被支配者嘅關係。我喺度做乜嘢？師傅最初教我嘅時候，佢話過呢啲事情，叻嘅人做同蠢嘅人做，有住天壤之別。蠢嘅人做就只係單純將SM都做調情手段。佢冇話叻嘅係點，但我估一定係好似師傅噉，無一人不能調教，佢就好似所有人嘅主人噉。我諗我就只係蠢嗰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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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攪拌住咖啡，遲遲未飲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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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呀？仲諗唔明呀？」師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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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知道我點樣先可以開竅，望住咖啡嘅倒影，我嘅樣被液體所扭曲。我乜嘢都做唔好，就連記住自己落過order都記唔住⋯⋯咪住，個o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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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有個問題。」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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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啦。」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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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過我嚟，噉即係話，你係可以預先嗌咗兩杯咖啡，叫侍應等我嚟先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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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嘅假設，」師傅話，「但我點解會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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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囉，點解呢⋯⋯」我猶疑緊，雖然感覺上我好似拼湊出答案，但組織唔到合適嘅語言講出嚟，「⋯⋯噉係⋯⋯係啦！你噉樣做，係為咗令我以為自己記性差，然後你借題發揮，打擊我自信。同埋⋯⋯係啦，你話過Sadism嘅關鍵，就係內心度，同埋堅定支配者同被支配者嘅關係。要成為支配者，就要自信，唔好畀其他人嘅質疑動搖到自己嘅內心。因為噉樣，先至可以唔畀調教對象所動搖。就好似Kelvin噉，佢心入面當佢自己係出錢嘅老闆，我只係服務佢嘅人，而我真係畀呢種諗法所影響。我要做嘅係，堅定自己『支配者』嘅身份，而唔係服侍人嘅人。」我話，同時緊張噉望住師傅嘅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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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山長水遠從歐洲飛返過嚟呢度，就係為咗同你講呢啲膚淺嘅道理？」師傅質疑我，我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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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係呀，唔係咩 ？」我衝口而出，堅定我嘅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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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終於明白。但呢個只係第一步，之後我要帶你去實地考察。」師傅話。
「實地考察？」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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