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鎮,地處南離國西南一隅,曾是一片富饒的地方
而今舉目望去,廣袤的田野間,曾經那生機勃勃、隨風搖曳的莊稼,此刻全都無精打采地低垂著腦袋,葉片泛黃枯萎,病懨懨地毫無生氣。
就在這一片敗衰荒蕪之中,一男兩女的身影穿行在田野之上。
「哎,這可如何是好呀?」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農夫正佇立在稻田旁,雙手不停地顫抖,渾濁的泪水順著他布滿皺紋的臉頰簌簌滾落,那悲痛欲絕的哭訴聲,在空曠的田野間回蕩著。
李清雪見狀,蓮步輕移,快步走到老人身前,美目中滿是關切,柔聲問道:「老人家,您為何這般傷心落淚,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老人抬手抹了一把眼淚,伸手指向地里,哽咽著說道:「你們瞅瞅,這剛種下沒多久的莊稼啊,就都已經開始枯萎了,往後的日子,可叫我咋活喲!」
「是啊!」蘇瑤眨了眨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小巧的眉頭緊緊皺起,滿是疑惑地開口道,「這天公也作美,既沒鬧乾旱,又沒發大水,咋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呢?」
老農夫重重地歎了口氣,臉上的皺紋愈發深陷,彷彿承載著無盡的滄桑,緩緩說道:「你們有所不知啊,咱們清平鎮在過去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富饒之地,地里的莊稼年年都長得喜人,幾乎每次都能迎來大豐收。可誰能想到,打從三年前起,也不知是啥原因,這莊稼的產量一年不如一年。附近村里的好多人都拖家帶口地搬走了,可我這把老骨頭,年紀大了,無兒無女的,既不想走,也實在是走不動咯。」
一直沉默不語的林墨,此刻神色冷峻,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那片荒蕪的田野,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堅定:「這是地氣被奪走了。」
「地氣?」蘇瑤像是聽到了什麼新奇玩意兒,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一臉好奇地問道,「地也有靈氣嗎?」
「萬物皆有靈氣。」李清雪輕聲應道,說著,她素手輕翻,從衣袖中掏出兩錠白花花的銀兩,輕輕遞到老人手中,溫言細語地安撫道:「老人家,這點心意您收好,些許能幫襯著您度過這段艱難時日。」
隨後,他們與老人家告別,朝着小鎮的方向緩緩走去。
蘇家府邸坐落在清平鎮中心,占地極廣,宛如一座小型城池。門頂高懸一塊黑底金字的匾額,上書「蘇府」二字,字體剛勁有力。
彼時,蘇家府邸大門之外,熙熙攘攘地排著一列衣衫襤褸的百姓,家主夫人李氏身著一襲素色羅裙,髮髻簡單挽起,未施粉黛的面龐雖難掩疲憊,卻透著一股溫婉堅韌之色。她站在米倉前,手中緊握着木勺,一勺一勺地將白花花的大米舀進百姓們遞來的布袋之中,動作輕柔且耐心,口中還不時溫言安慰着眾人。
林墨見狀,穩步上前,雙手抱拳,行了一禮,朗聲道:“敢問可是李夫人?在下林墨,與身旁二位姑娘,皆是奉命前來的玄天剑宗仙盟之人。”言罷,他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枚雕琢精細、散發着微光的仙盟令牌,遞至李氏面前,以供其查看。
李氏微微抬手,接過令牌,美目仔細端詳,確認無誤後,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放下手中的木勺,用帕子擦了擦手,面上擠出一絲微笑,對眾人說道:“諸位勞煩稍候片刻,我這便領幾位貴客去迎客大廳詳談。”說罷,她款步在前,引領着林墨一行走進府邸。
蘇家的迎客大廳寬敞明亮,雕梁畫棟,廳內布置典雅大氣。
李氏踏入大廳,輕輕歎了口氣,眼中的悲戚之色愈發濃重,緩緩開口道:“諸位有所不知,我家主蘇御,多年來一直是武林中備受尊崇的正派人士,心怀俠義,宅心仁厚,平日里不僅帶領着蘇家為清平鎮的百姓廣施救濟,更是時刻以匡扶天下正義為己任。可誰能料到,就在不久之前,他竟像是被豬油蒙了心,鬼迷心竅地與魔教分子暗中勾結。我實在是痛心疾首,又無計可施,這才诚心诚意地邀請諸位前來,只求能幫我勸勸他,讓他早日迷途知返,回歸正道。”言至此处,李氏的聲音已然略帶哽咽,眼中泪光閃爍。
林墨、李清雪和蘇瑤闻言,不禁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驚訝。林墨率先開口:“李夫人,此事可有確鑿證據?蘇家家主在這清平鎮乃至南離國,向來聲譽頗高,怎會突然與魔教有所牽扯?”
李夫人輕輕搖頭,面露悲戚之色:“我也不願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前些時日,有江湖密探傳來消息,還附上了蘇御與魔教中人暗中會面的畫像。自那之後,他行事愈發古怪,時常深夜外出,歸來時神色匆匆,問他去處,他總是含糊其辭。我擔心他誤入歧途,累及家族,更怕這清平鎮好不容易積攢的安寧就此毀於一旦。”
李清雪微微皺眉,輕聲道:“李夫人莫急,我們定會詳查此事。但僅憑密探之言與畫像,怕還不足以定論,或許其中另有隱情。”蘇瑤在一旁附和點頭,大眼睛里滿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