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52—2：審訊

52—2：審訊

Oct 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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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瑟再次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一座潮濕陰暗的地牢裡。

　　他的臉頰貼在冰冷的磚地上，頭又痛又昏，有股反胃想吐的感覺，可是嘴巴卻被布團之類的東西給塞著，只能把喉嚨噎著的不適感又吞了回去。

　　雙腳難以自由動彈，雙手也被繩索給牢牢綁住。他掙扎扭著，讓趴倒的身體轉向了地牢鐵門的方向。

　　外面站著衛兵、好幾個城內駐守師，還有看起來像官員的人，正在談論著他的事情。

　　「所以……你們沒有在他右手發現烙痕就是了？」

　　說話者的打扮看起來很像是以前來營區找團長的聯貿商會幹部。他戴著別著商會徽章的毛氈帽，還穿著一身昂貴的筆挺大衣，旁邊跟著兩個隨從。

　　「那這樣看來，他會不會是山民的祭司——」

　　有個衛兵注意到米瑟投來的目光，打斷了官員的話。

　　「喬納森分會長，他似乎醒來了。」

　　「啊……那我們不如來問問看他本人如何？」

　　喬納森朝靜候在旁的三個城內駐守師投以目光，彷彿在考慮憑他們幾個巫師能不能應付這個危險的縱火犯。他思量了一下又接著說。

　　「嗯……還是謹慎一點，用點藥好了。」

　　他的隨從聞言之後，從皮包裡取出一個裝著褐黑色液體的玻璃瓶，往地牢鐵門而去。

　　衛兵用鑰匙替他們開門。那兩個隨從進到牢裡，立刻一把拉起米瑟的衣領，拿出他嘴裡的布團，把藥罐口灌向他的喉嚨。

　　一股刺痛咽喉的辛辣酒味湧入口中，伴隨著澀嘴的古怪藥味。米瑟嗆得連連咳嗽，頓時反胃想吐出來，但那個人捏緊了他的嘴巴，硬是逼他把藥咽了回去。

　　喬納森走進了鐵欄杆裡，盯著山民少年的臉龐。幾分鐘之後，米瑟的神情逐漸變得有些恍惚。喬納森開口發問。

　　「小夥子，你來自哪個山村？你是他們的幹部嗎？」

　　米瑟感覺腦袋的運作好像慢了下來，眼前的景物彷彿在旋轉。他能聽到官員的聲音，卻覺得那彷彿是很遠的地方傳來似的。

　　「你的手上之所以沒有烙痕，是因為你是山村長大的祭司嗎？」

　　他想聚焦看清楚眼前的官員，卻覺得四周的光線時而擴散，時而晦暗不清。意識好像籠罩著一股迷霧，連試圖思考對方說出的句子都變得困難。

　　「你跟維納堤恩是什麼關係？你是他認識的族人嗎？」

　　「維納……堤恩？……我不認識他……」

　　米瑟迷糊地吐出了回答。明明本來他並不打算說話的。

　　知道迷藥的藥效已經發作，不必再擔心被這個巫師施咒，喬納森不再顧忌地靠近他，近距離打量著他恍惚的紫色眼眸。

　　「告訴我，你們的組織首領現在身在哪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喬納森冷哼了一聲，沒有採信少年的話。他耐心地從頭再問了一次。

　　「你是巫師會的幹部嗎？叫什麼名字？」

　　聯貿商會官員的聲音好像同時從不同方向傳來，時而遙遠時而接近。米瑟嗓音含糊地答道。

　　「我……不是巫師會的人……」

　　「有幾十個人目睹你把整條街都燒了，你還想狡辯嗎？」

　　米瑟的臉上一陣愧歉，垂下了頭。他吐出了下意識浮現腦海裡的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再當奴隸……」

　　喬納森遲疑地頓了一下，與旁邊的隨從相視一眼。他手裡的情報是說，這個魔神教徒是為了救出軍營裡的奴巫而出手的。

　　「所以——總而言之，你承認是你施咒燒了卡登鎮是吧？」

　　米瑟咕噥不清地反駁他。

　　「我沒有施咒……我又不是巫師……」

　　喬納森的嘴角彎起。

　　「真有本事，都被灌藥了還有餘力說謊。」

　　「我才沒有說謊……」

　　「無所謂，我不需要聽你親口承認也能知道你是不是巫師。」

　　喬納森冷冷說道，朝他的隨從下達指示。

　　「把他帶上去聖池。讓我看看這小夥子還能怎麼辯解。」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nW7Ofj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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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會高層曾經下達過指示，一旦抓捕到任何山民祭司，就要盡快向上通報。

　　喬納森自信滿滿地認為自己這次肯定逮到了高層尋找已久的那條「大魚」。只要透過聖池確認他的身份，他就可以準備領收立下功勞的酬勞了。

　　他讓隨從拖著這個野民小子來到池畔，把他的手放進了閃爍著粼粼藍光的聖池水裡。

　　米瑟的意識迷迷糊糊，只能任由他們擺佈。感覺到手上傳來冰涼的冷水觸感，他反射性地縮了一下肩膀，想把手抽出池水，可是被官員的隨從給牢牢壓制住。

　　幾個人等了一陣子後，有個旁邊的衛兵詫異出聲。

　　「這真是怪了……聖水沒反應嗎？」

　　他已經在馬修馬爾城的禮祭堂工作了很幾年，看過不少次聖池篩選出妖裔的情況。

　　只要是妖裔，再怎麼樣輕微也會讓池水裡的藍光產生變化。但是把這個野民少年的手放下去之後，水色卻依舊平靜如常，一點變化徵兆也沒有。

　　這意外的結果，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頓時面露不解。喬納森也臉色發愣，頓時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這……難不成他們的組織裡，還有不是妖裔卻會施咒的祭司嗎？」

　　「我才不會施咒……」

　　米瑟又迷迷糊糊地咕噥了聲。

　　百思不得其解的喬納森盯著他的臉，忍不住說出疑問。

　　「那你到底是怎麼把城市燒掉的？」

　　官員的話，讓米瑟的眼前再次見到陷入火海的街道景象，他又茫然地吐出腦海裡的話。

　　「對不起……我讓Eyon（伊歐）做的太過頭了。」

　　那個聽不懂的詞讓喬納森愣了一下，他把目光投向自己身旁的人。替他提著公事包的年輕隨從答道。

　　「我想那應該是某個名字的意思。」

　　喬納森豁然開朗地拍了一下手。

　　「啊——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犯案的魔神教徒不只一個就是了？所以不是這個小夥子施的咒……還另有其人就是了，這樣就全都說得通了。」

　　他語帶暗示地向年輕隨從說。

　　「好吧，看來，我們就只剩下最後一個要確認的問題了。來，拜爾，你不如對他說幾句話看看吧。」

　　年輕隨從順從地低頭，接著換了語言朝野民少年說話。

　　“Eyon ay geti fi sanekobak? Geti ba'anbane ay, sado enre geti tideti?”

　　（那個伊歐是你的同伴對吧？你被逮住的當下，他也正和你一起行動嗎？）

　　米瑟的心頭一緊，下意識地連連搖頭。必須保護好伊歐，不能讓他被人類注意到——這個念頭強烈地浮現他的腦海，他卻沒發現自己聽懂巫語的反應已經被在場的人看在眼裡。

　　拜爾朝他的上司報告道。

　　「我向他確認被捕時是否與他的同伴一起行動，他緊張地搖頭否認——證明他確實能夠理解巫語。」

　　喬納森滿意地朝隨從拍了拍手。

　　「很好，這下子就完事了。」

　　他聽說過這種事。山民不只有被聖池鑒別出來的「妖裔」會使用巫師的語言，還有一種人雖然不怎麼操使巫術，卻也會使用這種語言。據說，山民都叫這類人「禮祭司」的樣子。無論如何——既然這些祭司會用魔妖的語言，就代表他們也同屬於妖裔。

　　雖然這種祭司不算是高層在找的目標，但姑且也是價值不小的收獲。畢竟，這足以證明他的確就是魔神教徒的一員。

　　本來還以為這次又會像其他縱火事件一樣，因為遲遲抓不到罪犯而讓事情不了了之，結果進展要比預想中要來得快多了。這讓喬納森的心情十分愉快，他朝隨從下達最後指示。

　　「來——讓我們替這小夥子補上他這個妖裔該有的身份註記，之後再把他送給蕾德崔卡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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