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寐雜談 - 鮫咏之章第七十六回

　　或許時至禾初，那清晨的日炎沒有想像中的炙熱。旁院的芭葉近黃，主院的綠叢顯枯。

　　相比院外近涼，院內那是火熱。熱的不是什麼爐火、食物，而是幾人討論得火熱。

　　主廳座椅那是難得的了個近滿。主位沒話說，三娘那是坐在那，一手端著茶食，另一手在紙上不知寫著什麼，後頭功三站著也看不懂她寫著什麼文字。

　　左位做著束修與耿菽，兩人間隔著方矮桌，桌上的茶點兩人卻是沒碰半分。耿菽雙手插於胸前，那是正好一番話後，大大的沉了一口氣。束修那是駝著背，看上去有些懶散的坐在椅上，那精神實則飽滿，就是腰腿背脊有些痠疼，直不起來。當下更甚是有別的問題需要探討。

　　右位坐著祋韵，正對著耿菽，雖然他很仔細地聽聞了耿菽的發問，不過眼神時不時地還是在打量著束修。一旁坐著的彩泥那是沒多理會幾人發言，正專心地把那方矮桌的茶點給吃著便，甚有見底之勢。兩人後頭站著黃侯，那是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看著幾人對話。

　　須臾，三娘終於停了手上的筆手。另手輕鬆扣著茶杯道：「烏犀丸沒這能耐，況且還是我特製的，就算你把它吃了，那也要量多才死的了。」

　　三娘話音剛落，耿菽啪的一聲就拍在桌上憤道：「所以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兩人爭論至此，定是有因。那果自是一旁彷彿不關自己事的束修。

　　耿菽、束修兩人那是久別重逢，昨晚該當是如魚得水，烈火了一把。

　　然而當束修今日一早起來，那是在院中信步賞景，久別的想看看有色彩的景色。無奈那是走了半刻不到，身子卻是突然不適，這不適還不是什麼哪處疼或是內部痛，而是上半身不知怎地突發刺癢起來！

　　這刺癢剛起，初於手背。束修還以為只是久違被蟲叮了一口，那是不在意的抓了幾下、止了癮，那是續逛院景。

　　哪知這癢一抓止不了癮，那是越發越癢、由外至內。那癢彷彿皮層內有小蟲要鑽出一般，扎一下、扎一下刺激著皮膚。起初束修還忍得住，不過不消一盞茶的時間，束修那是癢得不得不用力抓了一下手背，想說能靠一次大力的抓拉能長時間止住這癢意，哪知這一抓不得了，皮膚是直接給他抓了個破，不止抓的那指痕道道，連那指痕旁的皮膚也一並帶起。瞬間，束修這用力一抓，是把手背皮野抓破一大片，那手背看去好似被人用刑一樣，粗糙的邊緣與紅通通的色澤，不時透著裡面的血肉。

　　這更慘的不還是它的外觀。而是就算束修這樣做，卻止不了多少癢意，不等束修從驚訝中回過神，手背上的刺癢感又開始透過那紅皮緩緩傳過來……而這癢意更是從手至脖頸都開始發癢起來。

　　準備束修衣物並在打理的耿菽，一等束修回來房中，那是看到雙手透著血皮，不停抓著頸腮的束修。

　　耿菽那是管不住什麼手邊事物了，迅速就朝束修問到經由。聞後，這一邊抓著束修的手，就差沒把他綁起來。另頭邊喊著院中僕廝邊想著束修發生甚麼事。

　　這才有了現在廳院這眾人齊聚一景。

　　耿菽這想著不為何事，第一個想到就是昨晚洗澡時，抹在束修身上的東西肯定出問題，這才讓束修有這般樣態。

　　如今的束修坐在椅上也是癢得不得了，那是礙於現場面子，只得忍的偷偷抓幾下。

　　遠遠地，三娘嘆了口氣擱下手上的東西，緩步往束修眼前走去。

　　「你還想做什麼！」耿菽見狀，那是連忙攔在身前，就怕三娘又想對束修下手。

　　「老哥，你護崽也太嚴重了吧。幫你加個護妻標籤好了。」

　　「別說什麼我聽不懂的話。束修為何變這樣，給我個交代。」

　　「我這不就是要給嗎。真是的……」

　　三娘那是搖了搖頭。如今束修一回來，耿菽那是黏個老死，還未離開束修幾尺遠過。身行不說，心裡那是如同現在這般誇張，人都不給近幾步了。

　　兩人膠著，耿菽不給近、三娘不想刺激他。好在一旁祋韵那是搭了句話。

　　「耿某，且聽我一言。三娘且算是小友姨媽，於情於理，並無理由害他吧。」

　　這說法倒是穩的上風，對比束修出事前的作為，三娘那幾拳耿菽可還沒忘。回過頭，耿菽心中暗自怯了一聲，那是突然想到，三娘連束修的事情都跟祋韵說了呀？

　　不等耿菽罵列起來，祋韵那又是一句話堵的耿菽愣在原地。

　　「況且我想小友這狀況的確不是三娘的錯。這情況我略知一、二，且三娘貌似也有頭緒？」

　　略知一二？耿菽看了看三娘，三娘那是一臉「你看、你又不信」，轉頭又看了看祋韵，祋韵一臉自信，貌似真的知道束修情況如何。

　　祋韵這人也不是不能相信。照祋韵剛剛的說法來看，浚鬚的伴侶應該也沒必要害自個丈夫的友妻才是。

　　耿菽尚在心中權量，祋韵那是自告奮勇道：「若耿師顧慮，不妨讓我觸診一番。」

　　現下的確也沒辦法，峋嶼醫太肯定沒有黃國好，耿菽更不想拖著病態又冒風險讓束修搭船遠行。

　　這沒有讓耿菽考慮太久，祋韵的幾番話同時也讓耿菽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有些敏感了些。

　　耿菽那是點了點頭，同意讓祋韵觸診束修一番，同時轉過頭也跟三娘道了不是。

　　三娘那是學著耿菽怯了幾聲，同往祋韵那靠去。

　　耿菽怕有個什麼意外，那是把太師椅間的方桌給搬離，人是往束修一邊坐著。

　　祋韵直行，那是站在樹修身前準備觸診，後來的三娘那是站在束修深後，那也想看看祋韵有什麼看法。

　　頓時，束修身邊前後是擠滿了人。

　　對於祋韵，束修了解的不多。在洞裡見過，只知道是浚鬚的老婆、透過談話，知道他貌似跟裴家本院有些關係。除此之外，祋韵這人給人就是神神秘秘的，總是那也不說明、這也說不清的。

　　耿菽擠人的對話，束修在旁也是聽得明白。既然祋韵有想法，給他一試倒也無妨，而耿菽在旁，三娘在後，束修卻也沒擔心多少。

　　況且自個身體狀況他也明白，五分是真、五分是耿菽誇大了些。自己無奈就是身子癢了些，抓到皮膚有些潰爛罷了。真要說身體不適？束修反倒是覺得自己吃沒飽、身體養分失調罷了。

　　祋韵上來捉了自己手看了看，絲毫不怕有什麼染病的可能，那是邊碰邊問操作了一番。而這觸、問診操作甚是不及一盞茶的時間，祋韵那是連連頷首，貌似有了結果。

　　祋韵沒立即說明病況，那是先道：「裴……我可否叫你束修？」

　　束修沒反應過來，聽聞兩旁耿菽與三娘的幾句鬧嘴這才明白怎麼一回事。

　　「你怎把這事告訴他了？現在處境還不安穩！」

　　「別看我，那是他自個推敲出來的，你家老婆自己也露了餡。」

　　三娘一句老婆一說，頓時讓束修有些臉紅，好在現在身子被抓的癢紅，那是沒讓人看出多少羞潮。

　　祋韵見幾人沒反對，那是逕自跟束修開起話來。

　　「真要說起來，這算是件好事。」

　　「這還算好事？，這是身體有問題吧！」

　　「不錯！就是身體有問題才好。你有聽過個幽魂身體有問題的嗎？」祋韵的話換個面來說，就是說了束修現在根本不是甚麼鬼魂一類的。

　　「束修小友，可還記得我在洞穴跟你說過的幾件事？」

　　這話頓時讓束修有些打迷糊起來。不說記不記得，貌似事挺多的，也不知道哪件？

　　束修想的良久，也不知道祋韵在說什麼，一時沒有答案。自己那模樣，惹得一旁耿菽還以為自己在洞穴被祋韵說了什麼憂患，這才開口半跟耿菽解釋、半跟祋韵說道：「這……洞穴之內，過於倉促煩亂，不知道祋先生指的是何事？」

　　「可還記得洞穴內那冥族女子的事情？」

　　「什麼女人？」

　　「那只是女孩，沒人跟你要跟你搶『西批』。」

　　可就算是祋韵這樣說起，那長髮人的事情，束修比較深刻的也就只有他其實是冥族女生的事情了。再來，就是不太會說完整句子、很會採集、跟身體碰不得……

　　束修見祋韵用手碰了碰手腕示意，束修頓時想起了那來由。

　　「冥族人那個虛寒體質的問題？」

　　見祋韵點了點頭，可束修想不明白。自己也變虛寒體質？可自己可沒人碰就變這樣了，且人家是淤燙起泡，自己可以發癢爛膚，看上去毫無關係呀？

　　見束修疑惑的面孔，祋韵淡定說道：「體況不同，然狀況類似。」這邊說，還邊坐回了位上，顯然無須再診，情況已了然明白。

　　祋韵語畢，這又說起了聽聞而來的冥族故事。說是故事，不過是冥族編給小崽聽的警示小故事。就好比陸人說的什麼夜晚別跑去哪，實則只是怕你危險而已。

　　故事內容就陸人的束修等人聽來也很好理解，無非就是不要曬太久日陽而已。

　　「所以你很少看過冥族的幼崽或是較年邁的冥族，當然底層的冥族很少到水面也多半是這種原因。」

　　這點故事卻讓束修難以理解。「可是我昨日晚間回來，也不過曬了一早上而已，況且我也不是冥族呀！」

　　祋韵轉過頭反問耿菽道：「耿師找裴小友約略多久了？」

　　「算來兩節左右。」

　　「這點時日也夠裴小友的身體產生變化了。」

　　祋韵說到這，著實讓束修著急了一把！甚是以為那洞穴內真是死界，自己就算沒死，那當真待久成了鬼魂，無法照射陽氣。

　　束修與耿菽在那著急了一把，那是險些聽不下祋韵的話，好在一旁三娘與祋韵對於那洞穴有同樣判斷，那是一句話把兩人給喊了回來。

　　「在怎麼變鬼魂，昨晚也被耿菽給入了陽回來。」

　　三娘那沒操沒燥的話，頓時讓束修面紅的低下頭來，一旁耿菽則是有些尷尬的一臉表示，你又怎麼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事。

　　好在三娘沒再繼續這類話題，那是硬把話題又回了束修身上。

　　「簡單說，就是光線過敏對吧！我懂，少曬太陽就是了。」

　　「光線、什麼？所以束修以後都不能接觸陽光了？」雖聽不懂三娘前面句子說些什麼，但後頭那句少曬太陽，就無礙於耿菽理解了。

　　若真是如此，那跟變成鬼了也沒兩樣。

　　好在當然不是這樣，三娘那是解釋道：「那也不是完全不行，我估計會有個進程，你懂得，循序漸進。而束修出了洞口會感到皮膚灼熱，估計跟你現在的情況一樣。且我跟祋韵進到那回來，我倆都不覺得那是鬼域什麼的死界之處。」

　　這說法耿菽沒去過那，那是無法理解三娘說的東西，束修可不同了。

　　「可那邊沒光全黑，也毫無生氣，當真不是鬼域死界？」

　　只見三娘歪著頭喃喃自語，在考量著什麼。最後這才舉了個例子道：「你有沒有待過那種密不通風，又無光的房間內？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姑且算有吧。」

　　「那才叫沒光。我們在那還可以看得到彼此，甚至部分物體還帶有淡淡的顏色，那至少說明，那地方還有光。至於生氣，撇開動物不說，不是還有植物嗎？」

　　三娘的說明讓束修不解，無奈要跟束修等人說明光學，短時間內三娘也解釋不來。

　　三娘這嘗試說明了一會，這問題還常常跑掉，一下光合作用、一下色彩分析的，著實讓三娘不知從何解釋起。

　　不過倒是有個問題，讓這些頭緒有了個方便直觀的解。

　　「可是我從來沒有在那地方看過日炎，那光又從何而來？若說月亮那也有，不過那也是從來沒亮過。」

　　不同於三娘想用科學的角度解釋，早已有想法的祋韵那是過來接了這個問題。

　　祋韵比了比庭園的樹木道：「若你覺得熱，你是否會躲在樹後的枝幹下遮陰？」

　　「自然是。」

　　「若這樹不夠寬、不夠高，那是否會找的屋躲進去。」見幾人點頭，祋韵這才反問道：「躲了樹蔭、進了屋，自然是暗上不少，然而你會說這日炎就不在了嗎？」

　　「這……只是我們見不著？」

　　若對照祋韵的說法來看，在哪洞裡不是沒日炎，只是他們看不到？

　　「可天空這般大，你也看到了，大半的地方，日炎可沒地方藏呀？」

　　「若你在這庭院不是一個人，而是隻小獸、螻蟻，那這庭院之樹、屋簷之寬，那也是走不完、見不著日炎的。」

　　三娘與祋韵有著相同的想法，不比祋韵的譬喻，她更是直接的道出了她的推斷。

　　「無論出入洞穴我們走得有多深多遠，實質上我們從來都沒有走出峋嶼這個範圍過。那地方估計不是什麼鬼域死界，不過是峋嶼的其中一個暗面罷了。」

　　這說法一解，彷彿一切都合理起來。見不著日光的黑暗之地、高聳天際的漆黑山脈，原來都只是峋嶼本島這座高山的背處罷了。

　　祋韵對了點頭繼續說道：「雖然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再做探查。不過我與三娘的看法差不多。峋嶼本山的確是禁地，山陰背處不得人知這的確有可能，或許那地方的出入口只有我們走過的那一處，或許能找到一個不透過陸路過去的方法。」

　　「我跟你買流圖，出資個船隊過去如何？」三娘那是早開始打起那地方的主意。不過祋韵倒是想得多。

　　「我更在意那山壁中的建築。或許峋嶼把那周邊設為禁地是有原因的？」

　　「我不是峋嶼人，別問我。」三娘轉頭看像僕從，僕從也是擺了擺頭，顯然無論是不是峋嶼人，多半是不知情。

　　「總而言之，不組個團去看看，那是不知道結果。不過陸路我是不想再去了。」

　　撇除陸路有封鎖，難以進入，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三娘懶。光從家院走到港務她都嫌麻煩了，那洞穴的繞繞她可不想經歷第二次。

　　祋韵抓了抓下巴，眼神飄移、若有所思的道：「流圖我再請浚鬚找人探繪，順道還有很多事情該處理。」

　　「說到浚鬚。自從你來了之後，他跑哪去啦？」這不提還好，議題三娘那是瞬間想了起來！這一被耿菽找來之後，三娘倒是煩忘了人外CP的事情。如今題來，那是不得不問一下。

　　「主要是物料與找路的事而奔波。流圖的事情先放一邊，現在還有更重要的其他事情要辦。」

　　祋韵視線一轉，朝束修這看了過來。

　　「兩位之後有什麼打算？」

　　耿菽與束修兩人相覷，心中那是早有答案。

　　先前早已透過耿菽知道情況的三娘，那是先出聲道：「你們還真打算回北嶺呀？你們的關係，裴老爺肯定不會答應的。」

　　一說到裴老爺，束修那是嘆了口氣，表情有些無奈。

　　見束修那樣貌，祋韵笑了笑道：「我聽說，你不是從裴家跑出來，怎現在又想回去？」

　　「我當初真只是想外出晃一圈而已，哪知道這一晃會這麼久。」別說束修這樣想，一旁的耿菽當初也是這麼認為的。

　　兩人碰個面、搭個船，束修在外玩一趟、自己順道搜情報，兩人完事回家。

　　怎料事情一變再變。搭個船出了事，情報沒搜多少、自己倒是跟束修「玩」了一輪，最後差點連家都回不得。

　　雖然祋韵也知裴老爺管的緊，不過那還是有些好奇道：「你從裴家跑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情況？」

　　「還能什麼情況，就是關久了，想出來走走。」

　　祋韵那是搖了搖頭，貌似不是很滿意這答案。束修哪明白他想什麼，那是也沒話好說。

　　回過頭，祋韵又問耿菽：「你跟去裴家做什麼？真要跟裴老爺道此事？」

　　耿菽也明白，至少這事情不可能明說。對於祋韵的事情，耿菽躊躇了一會這才答道：「好歹先入個北嶺的衛隊，其他的再說吧。」

　　一旁三娘見自家CP為難，貌似沒有未來的樣子，那也跟著著急。

　　「你問這麼多，你自己又有什麼看法？不是說裴家你了解的多嗎？」

　　祋韵沒有立即回答三娘，彷彿猶豫了一會這才道：「不好說。日過境遷，有些事情可能不適用。」

　　這說法三娘聽得明白，想來是離家太久，早已失了一些院內消息。聽不明白的束修與耿菽那是一頭霧水。

　　祋韵也不管幾人反應，那是自己繼續分析道：「不管如何，束修這事短時間內的確不好處理。當先之急，回北嶺時該當如何解釋。」自家兒子跑出去在外，突然一個人上門送回來。這怎麼說都覺得奇怪吧？

　　見眾人沉思，三娘那是不解。

　　「你倆好好過日子就是，怎還要回那破爛院子去。」

　　不料這問題，耿菽早已有了答案。

　　「那該先問問裴家出了什麼問題。」耿菽的這回答讓三娘甚是驚訝。

　　耿菽這才道出昨晚「忙碌」之餘與束修談論的內容。

　　「束修落水不是意外，在南洲返程之後，事情就有變化。黃國境內知道裴家兒子出走的人，估計只有那些商家大爺。能在短時間內知道這件事情，又能準確知道人在哪的人應該少之又少。」

　　除此之外，耿菽也不排除船隊人雜，本身就有奸細，而南洲景家與北嶺裴家北來就關係複雜，這方面也或許有人告知。

　　「若我倆在外流浪，難保要持續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暗箭難防。那還不如回裴家，明劍可好擋些。」

　　三娘撇了撇嘴嘖嘖道：「要不你倆也搬來峋嶼好了。」

　　先不提束修願不願意，耿菽那是直搖頭。天知道三娘這是話玩笑還是真話，那心裡又想甚麼打算。

　　見耿菽搖頭，三娘也沒多說什麼，轉過頭看著祋韵，陰陽怪氣的問：「啥時裴家這麼多麻煩啦？這麼多仇家？」

　　「仇家不少，不過我記得都是黃國之外才是。」

　　「那都幾年前的事了！」三娘那是不太信祋韵記憶中的情報。轉過頭又看像耿菽，想看看耿菽有啥說法。

　　耿菽那也不確定什麼。畢竟在怎麼競爭，也先少有人會直面的在檯面上說自己要與某士族對幹才對。

　　「黃國內的話那是不少，東丘有、南洲有……」

　　「你乾脆說全國都是好了……」三娘抱怨道。這不差個一、兩洲就全包了嗎？有說跟沒說一樣。

　　「應該不是景家。」祋韵插話淡淡說道。

　　祋韵這點猜測與耿菽相當。耿菽雖然知道景家多半會出手干預或要脅，照常理來說，景家與裴家還是有點來往關係，不該會下重手。這也是耿菽膽敢跟束修來南洲的原因。而現在這情況，反倒像是下了死手。若真被查出來，景家跟裴家鬧上，估計也不好受。所以耿菽就常理來看，約略的判斷與祋韵相同。

　　束修想法不多，知道自家敵人多，但黃國各家錯綜複雜的關係，他根本沒他人外頭經歷多，那是根本不懂。而道關係複雜，更別提三娘是管都不想管了，老早離了黃國許久，不聽那些外派的僕從探消息，那是根本不知曉發生甚麼。

　　幾人苦思根本沒有個結果。

　　沒多久，耿菽見束修身體的問題解了，現況沒進展的情況下，那是妥著束修要回房休息去。三娘也沒攔著，她自個事情也多，自家院裡要顧、峋嶼港務也沒停著。

　　不過送走耿菽與束修後，三娘卻也沒離去，而是坐回廳堂的主位。

　　三娘接過僕從備滿的糖盤與茶水，遣走僕從後，這才對祋韵道：「有些話不方便說？」

　　祋韵也揮了揮手，讓彩泥、黃喉離開。這才緩緩回話：「情況不明，現在說還太早。」

　　對於新送上來的茶水，祋韵喝了一口就沒再喝。頓了頓，貌似想到什麼又補充道：「浚鬚那邊我也該給他說說。」

　　三娘點頭稱道：「的確該跟他說說，免得他誤會。」

　　「誤會什麼？」祋韵不解三娘說法。

　　「恩？你不是想回北嶺了？通常回娘家不是跟夫家吵架才會回嗎？」

　　「我是要跟浚鬚說別的事。且先不說你話的後半段，你怎覺得我會想要回北嶺？」

　　「看你在探裴家消息，你這不就想回去了。」

　　「探消息一方面是想看看束修的態度。」

　　「蝦？」這探人家態度做什麼？

　　「另方面，我的確有另一方考量，回北嶺是選項之一。」

　　「你這不就『想』了。」三娘心想，你說這般多，不就是想回去看看。

　　「想是一回事，有沒有必要，還得看我那弟弟了。」

　　「看束修？」這又關我姪子什麼事？

ns3.22.223.160da2

鮫咏之章 第七十六回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

鮫咏之章第七十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