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顆洩了氣的皮球，縮在椅子上。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UwGKRYIw
看完即時新聞的程毓梅，轉頭奇道：「你怎麼突然沉默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1m5HTJXd
我說：「我對這件命案的所有懷疑，在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內，全被推翻，當然喪氣。」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7OfwoX4z
「可是現在看起來，她可能真的是自殺。」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m6PauhLS
我長嘆一聲，道：「所以我很想再找顧米晴出來，當面問個清楚。」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7fAKV73F
「那你可以開始對著這個房間大喊大叫啊，就像你拍著牆壁命令我出來那樣，說不定顧小姐又會現身喔。」程毓梅酸酸地說：「記得順便問她，幹麼在你的背上抓得一條一條的？」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heARbmFf
顯然她還在記恨我誣賴她要找我「抓交替」。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FU9Mq9ZE
於是我說：「好啦，對不起啦，之前是我誤會你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4XB80c7N
但程毓梅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jHuIWAej
我尷尬地抓抓頭，拿起手機，回撥剛才那組陌生的電話號碼。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RqMfwAki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謝謝……」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Lb0oc2x4
「咦？怎麼會這樣？」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P2f6yLP2
我心念一動，點開通話紀錄，仔細看著這組電話號碼，想與之前傳來提醒我「去拜拜」的那則陌生的電話號碼核對。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IF3Xv7XD
結果又不一致。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6rTbDB50
對完之後，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白痴，多此一舉。之前那一組陌生的電話號碼，打去只是沒開機，不是空號，現在這組陌生的電話號碼打去卻是空號，那這兩組怎麼可能會一樣？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31qRrQTu
望著提醒我「去拜拜」的那則陌生的電話號碼，我想了一想，點了一下，撥出。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VnDVnO8g
既然這支電話的主人那天就發現我「卡到陰」，那他肯定那天就看得出我被顧米晴給纏上吧！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Cr5bVQTF
「都嚕嚕嚕嚕嚕——」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NtAHjAgA
電話是開機狀態，而且很快就接通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aMLnwEin
「你好，我張勇豪。」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CWcDsgIt
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這支電話是勇君的？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1mobj5UL
「勇……勇君哥……？」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TVGiChCx
「你是——？」電話那一頭狐疑地問：「這聲音……你是《東海岸日報》那個馮惲霆嗎？」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6SSHm94H
「是，勇君哥，是我，馮惲霆。」我趕緊道。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tlA0FbrZ
「有什麼事嗎？」勇君的電話一樣收訊不好，搖鈴聲，喊叫聲錯雜著，背景一樣非常吵雜。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GzI1VZLF
我結結巴巴地說：「噢……我只是沒想到這支電話號碼是你的……」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Vee5pG5m
「沒事的話，我要掛了，在忙。」勇君說完，切斷電話。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TYvSo6W2
我愕然地望著手機。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ns24x8Ja
程毓梅問：「你是打給誰啊？」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VZIooGlX
我苦笑道：「打給了一個我一直覺得他看不起我的業界前輩。」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I6qgopP5
「蛤？」程毓梅聽不懂，但我也懶得解釋。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5izpIWtj
因為我自己都沒有料到，這組陌生電話號碼的主人，竟然是從沒正面看我一眼的勇君。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oIZm7SR7
我跟勇君第一次見面，是我剛上線，四處遞名片時，在文山二分局裡遇到的，當時我先進行政組遞名片，剛好幾名記者和警察正在裡面泡茶聊天，於是我見人就遞，當時所有人都露出笑容把名片接過去，不少人也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我，雖然其中有幾個人笑得很假，但至少能讓我感受到初次見面的友善。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hGNi1mA1
只有一個人沒接，那就是勇君。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ptFBHvqr
他正坐在行政組的一角盯著筆電，彷彿一切與他無關。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97JWVV8B
我所有人遞了一輪後，走過去，很有禮貌地掏出名片，雙手遞給勇君。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45Zi61iY
「大哥你好，我是《東海岸日報》新上線的記者，我叫馮惲霆，叫我『二馬』就可以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00w2nocN
但勇君仍是緊盯著筆電螢幕，連頭也不抬。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SY8CWsL7
「沒空，在忙，等一下再說。」他用冷漠的口氣簡短地說。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wKj1cXQY
我當場僵在原地，遞出名片的雙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要不要收回來，尷尬的不得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4ERc3270
所幸，文山二分局的行政組長謝組長立刻幫我解圍。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068kMnwT
「欸，二馬，過來喝杯茶吧。」才初次見面，謝組長竟然馬上就記住了我的綽號，讓我倍感親切，於是我悻悻地收回名片，過去坐下泡茶。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h16DD9ND
勇君後來也沒有過來理會我，關上筆電後，他就逕自離開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HMs0lyQH
後來幾次在不同的場合碰面，他也和我零互動，相較於柯基、白毛、評量仔，或是其它家地方小報的記者，勇君根本把我當空氣看。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w6Mw7cEb
職是，我對勇君的第一印象，就是覺得他對我並不友善。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O0tH8gMU
而那天在顧米晴的命案現場，我更有種感覺，勇君根本是打從骨子裡瞧不起我這個地方小報的記者，故也對他沒什麼好感。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GyMV6cy4
「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是他傳簡訊來叫我『去拜拜』……」我苦笑著望著手機。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AwIksBLi
「誰叫你『去拜拜』啊？」程毓梅在一旁問。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alSpriPS
「他啊。」我往《水果日報》即時新聞開頭的「張勇豪」三個字一指，「那天去完顧米晴的命案現場後，這位業界前輩就傳簡訊給我，叫我『去拜拜』。可是因為在此之前，他根本不鳥我，態度也很冷淡，所以我一直以為這位前輩看不起我，沒想到他卻是第一個看出我『卡到陰』，然後叫我『去拜拜』的人。」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8YMyUyqc
程毓梅奇道：「他有陰陽眼嗎？難道他看得到鬼？」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pwlGxZLD
這話讓我猛地想起，那時候眾人進去主臥室要拍照時，大家的相機和手機都突然自動關機，但勇君卻直接朗聲對顧米晴的屍體說：「抱歉，我們沒有惡意，這是我們的工作，你有什麼冤情，我們一定替你找出真相，還你公道，但現在，請你不要捉弄我們。」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YrefJIT5
之後，眾人的相機與手機就又能順利運作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92zUUxT6
難道勇君真的有陰陽眼？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FqfWKabR
這件事我並沒有對程毓梅說，之前敘述顧米晴的命案時，我主要都在說明顧米晴上吊的衣著打扮、牆上寫滿了血紅色的咒怨式語句、以及警方認為那血紅色的液體是貓血等等情節。於是現在我把這件事告訴程毓梅，她聽完後驚訝地說：「你要不要直接找勇君問看看？說不定他有什麼道行異術，能夠與鬼魂溝通？」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zOUpeZeE
其實我剛剛也有動過這個念頭，可是一想到勇君冷冰冰的態度，就又有些怯步。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w0G5C886
「還是算了吧。」我說：「之前他都不鳥我了，現在他怎麼可能會鳥我？」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evSJgztu
程毓梅道：「你不問看看，哪知道他這次會不會理你？既然這個人都會傳簡訊要你『去拜拜』了，顯然他有動念想救你，你為這件事情去問他，應該不會再被他拒於千里之外吧。」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VaZD7Jp9
這話也有理，於是我準備再撥電話給勇君，但一想起剛剛他說他「在忙」，我又猶豫了，怕像之前遞名片時那樣碰釘子。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4LMlG7C4
還是直接去哪個警察分局的偵查隊或行政組裡碰碰運氣呢？我心想。抬頭看著電腦上方的掛鐘，下午一點二十分，這個時候，勇君搞不好人正在哪個警察分局裡打稿。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3PzB3CvF
於是我迅速點進去電子信箱，一則一則地瀏覽各分局發給我的新聞稿。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NPPgk3V3
程毓梅問：「你在幹麼？」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JORaniHF
我說：「我想看看今天有什麼刑案，或是值得一書的民事案件，以便推測勇君人會正在哪個警察分局裡。」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PBKXDKjq
程毓梅卻露出一臉「真受不了你」的表情。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ClIZ5oMs
「你在蠢什麼啊？」她叫道：「那個勇君不是剛發顧小姐命案的即時新聞嗎？那他人有八成的機率，會在士林分局裡呀！」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e0vk2GG5
這句話登時對我猶如醍醐灌頂，忍不住一拍大腿，暗罵自己糊塗。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skMhopnl
「那我去士林分局一趟。」我關掉電腦，一把拎起筆電包，打開房門。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hIozKtCj
出門前，我轉頭對程毓梅囑咐道：「對了，如果在我出門的時候，顧米晴又現身的話，你幫我留住她，跟她說我有事找她。」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EqKFfPcP
程毓梅沒有說話，靜靜地目送著我出門。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GIbKsRvc
但關門時，我聽到程毓梅在屋內發出一聲幽幽的輕嘆，「真好，想出門就能出門……」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XWF0NI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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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君人並不在士林分局裡。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HZneaAex
而且不只勇君，連其他記者全都不見人影。甚至，連皮隊長也不在。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UDJWgmMH
而看著我冒冒失失地走進偵查隊，一名長得很像流氓的偵查佐從他的位子上探出頭來，好奇地看我。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vBo7LGcS
「少年仔，什麼事？」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V8dm7Mgy
態度不是很友善，顯然他並不認得我是誰，把我當成一般民眾。但我認得他，他叫王旭長。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nJPAV4Fp
「《東海岸日報》。」我自報門派。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7HcPUsY4
「喔！」王旭長態度立刻丕變，滿臉堆笑，客氣地說：「怎麼了，有事嗎？」相較於一般人與一般小警察，偵查隊和行政組的警察，對於《東海岸日報》這份報紙就並不陌生，蓋因警察分局需要媒體的曝光度時，地方小報的見報露出，也是有積分，故他們對地方小報的記者，態度反而比一般人好上許多。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KbPXiRmN
我問：「《水果日報》的勇君哥有沒有在這裡啊？」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AwtHzxzl
王旭長道：「他早上的時候有來這裡啦，不過中午和老皮他們去招魂現場後，就沒來過了，不知道現在結束了沒？」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5QnRibQw
「招魂？」我一愣，招什麼魂？難道又有新的命案？我又漏新聞了嗎？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0lvkliBV
王旭長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招魂啊！士林夜市那邊不是有個女孩子上吊自殺嗎？今天家屬招魂啊！你不知道嗎？」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EEEJvxmmh
「什、什麼？」我心頭大震，顧米晴今天招魂？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DmnxXvb4
難怪，皮隊長和勇君的電話那一頭，一樣都有道士搖鈴及大聲唸唸有詞的吵雜聲。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SoKC2aUM
可是顧米晴的靈魂正在我的租屋處裡啊！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SiQFoK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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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士林分局後，我逕奔士林夜市。遠遠地，就見到顧米晴生前住的那棟公寓，樓下站了不少人。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hB0Ec0hS
但當我下車走過去時，卻發現招魂儀式剛好結束，人群正三三兩兩地散去。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k7xH8ET2
我左顧右盼，沒看到採訪車，看來當顧米晴的命案被研判是自殺之後，已經失去了話題性，電子媒體一個都沒來，只有平面媒體出現，只見勇君、柯基、白毛與評量仔等人，正圍著一位道士，和一對捧著顧米晴遺照的夫妻。道士與那對夫妻正在說話，似有爭執，皮隊長在一旁好言相勸。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R3OB1VnH
我走過去，柯基眼尖，第一個發現了我，衝著我嘆道：「唉，二馬啊，你晚來了一步啊，我正想通知你呢！」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isKkg6to
我心裡不禁暗罵：「哼！說得這麼好聽！那為什麼儀式還沒開始前，不聯絡我？這案子還是我之前傳LINE通知你的，不然你就漏新聞了。今天舉辦招魂儀式，你卻沒通知我，真不夠意思！」但臉上仍是擠出一絲對應的假笑，低聲問他：「剛才如何？」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QWQxNOeR
柯基在我耳邊低聲道：「師公說，招魂失敗，他說死者靈魂不在屋裡，但死者的雙親似乎不能接受，認為是道長的道行不深。」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1jk3ID2x
我心頭一凜，仔細地打量著那位道士，他頭包烏網巾，是位「黑頭道士」。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zjXkiYsH
台灣民間的道士俗稱「師公」，分成「紅頭道士」與「黑頭道士」兩類，所謂「紅頭渡生、黑頭渡死」，「紅頭道士」頭包紅巾，身穿普通衣，腰圍白裙，赤腳，主「度生」，例如做醮、開廟門、拜天公、做三獻等等祀神的法事；「黑頭道士」又叫「烏頭道士」，頭包烏網巾，戴道冠，穿道袍，腳穿普通鞋及朝鞋，主「度死」，主喪事科儀，如齋醮、超渡亡魂，屬陰方面，需要和鬼打交道。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dFhRHpiE
而這位道士看上去也近六十幾歲了，雖然年紀頗長，但一張國字臉仍是淨白，唇若塗脂，目若朗星，談吐斯斯文文的，還有著幾分讀書人的氣質，實在不太像是一個在殯葬業討生活的道士。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azTY9VGj
再加上他身形瘦長，身上的道袍更顯得寬大，和顧米晴的雙親交談時，一隻手優雅地比劃著，以肢體語言加強自己的論點說服力，另一隻手則放在微微駝起的背後，越看越像以前國高中的國文課本上，作者簡介那一欄下面放的古代文人照。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yJp4OZ5h
只聽顧米晴的母親難過地說：「師公啊，那你說，我女兒究竟去哪裡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QDSVGDCd
道士說：「不知道。但確實不在屋裡。」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RNTJSery
顧米晴的父親道：「難道你沒有辦法把她帶回來嗎？」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K2aBaule
道士道：「我試過，但受到了阻礙。」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yLdys2Nz
顧米晴的父親問：「什麼阻礙？」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4vT0BPmZ
道士道：「這我也不清楚。」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3ZMrHdHX
顧米晴的母親一聽，登時紅了眼眶，抱在胸口的顧米晴遺照，差點失手掉下去。所幸皮隊長趕緊將她扶穩。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UkSl83Ix
看著顧米晴的媽媽用衣袖擦她月牙型的眼角，我心想：「原來顧米晴的眼睛是像媽媽。」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KSgG5t3s
顧米晴的父親憤怒地說：「所以我說嘛，是不是師公你的功力不夠啊？」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gzV57YzP
面對這種不客氣的質疑，道士竟也沒動氣，他只是淡淡地說：「我只能告訴兩位，似乎有股力量把她限制住，不讓她過來這裡，依據我的經驗，會產生這種情形，只有兩種狀況，第一，你女兒的靈魂被有心人士控制住了；第二，你女兒心中還有另一股執念，所以她放不下，因此過不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LvldSJdC
「你說誰要控制我女兒？」顧米晴的父親兩眼圓睜，一把上前想要揪住道士，要他說清楚。但皮隊長一個側身，擋在兩人中間，好聲好氣地將顧米晴的父親勸開。「顧爸爸，你別這樣，有話好說，『風爺』沒有惡意啦……」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lbhlBlwq
旁邊「卡擦」一聲，勇君把這一幕照了下來。其他人也紛紛拿起相機猛拍。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v7OjsuQg
我急忙伸手去摸手機，也想照一張，但卻摸了個空，我竟然沒帶手機出門。當場困窘不已，連忙扯住柯基，低聲想向他等會要一張照片，好向報社交代，他點頭應允。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IgHsOLT7
轉頭一望，道士已轉過身去，竟走人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pUyl8JAg
但他的身子突然頓住，望向通往「食食客客」的那條大街。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7abSJu4n
一個人正站在大街上，在三三兩兩地人群裡，冷眼望著他。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UiKKlqX1
是黎開山。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Id2HiE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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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開山依舊是那身裝扮，黃色的唐裝，脖子上掛著一串羊脂色的佛珠。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MpdZ5rSg
之前見到黎開山時，他總是笑容滿面，長得靠近兩耳的眉毛，掛在紫黑色的醜臉上，伴隨著親切的笑容，反而有股說不出的討喜感。但現在，他卻是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似乎對道士帶有敵意。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7f6p82SH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正在撥弄著那串羊脂色的佛珠，有著極長指甲的拇指，如劍。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yGVOqPt7
道士似乎也有所戒備，原本就身形瘦長的他，微微駝起的背瞬間打直，一下子顯得高大魁梧，他昂著首轉身，以睥睨的姿態正面面對黎開山。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7Zm4iKso
兩人對望數秒後，道士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Ng7eaTW6
黎開山也掉頭就走，很快地就不見人影了。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W8qtRz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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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認識嗎？」我心想。 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MahTXuHk
一直到回到士林分局偵查隊裡，我都還在想這個問題，於是當記者們各自找了個角落窩著打稿時，我在向柯基要完照片後，鼓起勇氣去問勇君。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JwZp9DjZ
「我不知道。」盯著自己筆電的勇君冷冷地說。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osfBhNL1
我又碰了一鼻子灰，正悻悻地要縮回自己的位子打新聞稿時，勇君突然問：「你剛才打給我幹麼？」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cPakWUxb
「呃，我只是想問勇君哥，為什麼那天會傳簡訊，叫我『去拜拜』？」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FyH1AcwV
勇君猝然抬起頭，「那你去拜了沒？」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v1ZLB6lx
我搖頭。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Yz2mRTZb
勇君猛地起身，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張肉餅臉冷不防地湊到我面前，把我嚇了一大跳。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lxpkF4ah
只聽勇君低聲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6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jRs5ds9v
「那顧米晴現在——是在你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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