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芳華‧紅塵卷》 - 《第五十二回、紙偶何所向》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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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第五十二回、紙偶何所向》

穹葉

Feb 9, 2020

192

1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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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紙偶何所向》─遺骸篇之四

（不是我話多，是你話少！──聶成華）

　　這情況聶成華還是頭一回見，該有多大的意念才能將雙魂分離，隨他人之身而去？

　　他沒給齊立掛保證，甚至給不了慰藉，他與陸靜虛悄悄退出屋外，那張信手捻來的畫像便留下了，還有哭得泣不成聲的齊立。

　　聶成華將門帶上，將陸靜虛拉至一旁，分明已經足夠遠了，他仍是壓低聲音道：「陸寧，抓緊時間，齊老爹餘下那魂被我喚醒，會拚命尋求安定，我看它一直想往西北方向，又被自己的墓所牽制，特別混亂，眼下暫且被我制住，等會兒我讓它附在紙偶上頭，助咱們尋路，但，至多能撐一日，它就會自個兒回墳所了。」

　　陸靜虛皺了皺眉，明顯透漏些許不滿，聶成華還以為這辦法行不通，正打算示弱，怎料陸靜虛竟道：「你話真多。」

　　「……」

　　聶成華怔了一怔，噗嗤笑道：「得，我的不是！那你等我一等！」

　　說畢，他連忙從腰包抽出一張紙偶，踮著腳尖縱步回齊家門前，生怕被屋裡人聽見了。

　　陸靜虛瞧不見魂之所在，只能眼睜睜看著聶成華好似雜耍一般，高舉著好像被狗啃過的紙偶，在空中比劃了幾番，最後似是有幾縷黑氣纏上紙偶，終是無影。

　　看來是成了。

　　陸靜虛見聶成華捏著紙偶，像個孩子咧著笑容，又非全然欣喜，夾雜幾分訕訕地縱步回來。聶成華道：「哇啊，陸寧，你別瞧我一派輕鬆，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抓住它的！」

　　陸靜虛心內無奈一嘆，伸手道：「那你給我。」

　　聶成華劈然一怔，好似護寶那般將紙偶攥在胸前，道：「不可！就你那身靈力啊，跟著棒槌沒兩樣，齊老爹的殘魂有如雞蛋，你是要打個它灰飛煙滅啊？」

　　陸靜虛眉頭微微一擰，撤手道：「那便動身。」

　　聶成華道：「好！不過……」

　　他面上更添幾分為難，沉吟片刻，才又道：「我光壓住齊老爹便耗了不少力氣，怕是沒法兒分心御劍了，所以嘛……」

　　他還是沒將話道盡，雖說也不必道盡了。

　　陸靜虛眉頭一緊，心中一嘆，果真聶成華只會叫他越發煩亂，從未堪堪平心的。他終究是實實在在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將疏影劍出鞘，信手一拋，銀劍穩於腳邊，道：「走。」

　　說畢即率先踏劍。聶成華嘿嘿一笑，屁顛屁顛地踩了上去，特別熟練，也不知怎麼搞的，他竟還有些懷念！

　　聶成華明顯踩得不穩，陸靜虛總算能十足信他了。聶成華右手搭著碧綠白裳肩頭，左手捏著紙偶，當風動劍起，一隻節骨分明、纖長卻不瘦弱的手搭上了他，溫熱藉著五指遁入骨髓，聶成華愣了愣，不禁莞爾。

　　二人往著西北方向去了，行不過半炷香時間，聶成華忽然一個踉蹌，磕了懷幽琴，嚇得陸靜虛回過上身抓住他。聶成華驚訝之餘還佩服起了陸靜虛，搞了這般大動作，疏影劍竟依舊不偏不倚。

　　他決定不取笑陸靜虛面上的詫異了，他想安撫撞疼的額頭卻無手可用，只得主動道歉：「抱歉抱歉，齊老爹忽然晃了一下，差點沒抓住。我感覺快到了，說起來前面是不是有什麼？是個鎮子？」

　　陸靜虛霎時斂容，似是逃避，匆匆正回身子，僅僅側了面道：「有個廉德鎮。」

　　聶成華玩味地道：「哦！那咱們過去看看！居然這麼近便有了反應，指不定這事兒能成！」

　　陸靜虛沉著眉眼，沒有答話，確認肩頭被妥妥抓著，遂驅動靈劍，徑直前往。

　　前方不知多少里，明顯可見村鎮之貌，周圍還有田地與官道。

　　又行約半炷香功夫，陸靜虛落了地，收了劍，又嘆了一口氣。誰讓聶成華巴著他不放？他還特地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

　　他無奈回首，只回得了頭，卻回不了身，道：「你做什麼？」

　　聶成華一如御劍那時，右手搭著碧綠白裳的肩頭，左手捏著紙偶，要說有哪兒不同，便是紙偶貼著陸靜虛的背上的大琴，他的額頭也是。

　　聶成華雙肩抖動，竊竊發笑，他其實很不好意思的，可他又莫名止不住笑，他感覺自己像個傻子，道：「沒什麼。說了你別取笑我，只是我發現紙偶貼著你，就會特別安分，可又不至於失了準，更別說你這懷幽琴也是個仙器。眼下地方到了，我恐它暴動，才遲遲沒放手。」

　　他邊笑邊說，只讓陸靜虛感覺言不由衷、信口雌黃。

　　陸靜虛淺淺一嘆，左搭右肩，一把抓住那隻手，驀然回身，再一把將聶成華拉近了些，這可沒有懷幽琴的阻隔了，在聶成華踉蹌向前時，陸靜虛抬起右手，穩妥地抓住他的左腕，一張被捏皺了一角的紙偶擺了一擺。

　　聶成華自是沒有向前跌去，他怔怔抬眸，整路笑意如今不見分毫，他終究是被拉前了些，與冰山冷面距離不過兩個巴掌寬。

　　好近！

　　聶成華能從深沉的眸子裡瞧見自己呆傻的樣兒，那張白面上兩條乾淨的眉毛間，擰起了幾條細微的痕跡，要說他是怎麼回過神的，都歸功於齊父。

　　紙偶的首部微微偏了一偏，聶成華能感覺到陰氣的流動與嚮往，他冷不防叫道：「就在這鎮子裡！」

　　陸靜虛似是嫌吵，又緊了緊眉頭，道：「你能穩住嗎？」

　　「吻住？吻什……」

　　聶成華又怔了怔，霎時便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想錯了，恍然又訕訕道：「哦、哦，穩住啊，能穩住的，你可以放開我了。咱們趕緊進鎮子，我感覺到裡頭有相似的鬼氣，沒準便是齊老爹了！最好早早了結了，我可不想拖累吃飯時間！」

　　陸靜虛心中先是古怪，後是無奈，眼下日頭還未過半，竟然就想著吃了。

　　隨後，行約半盞茶功夫，總算到了鎮子大門，碧春如雲裳便是最佳的通行證，門吏還得與其抱拳招呼。

　　順利入了廉德鎮，聶成華並未悠哉，腳步沓沓去往一方，行之果斷，目的明確。

　　陸靜虛未有多問，僅是隨行於側。他倒是有些新鮮，難得聶成華到了一處新地，卻沒像個孩子東張西望、幫懶鑽閒的。也不知為何，心裡頭不免有些可惜。

　　其實聶成華也不想走的，哪次御劍完──尤其是與陸靜虛共乘一柄劍──他沒歇息一會兒的？他也想瞧瞧街景，更想對那些古怪的視線回以驕傲的鄙夷。

　　可，他沒心思幹那些事了，他要是不專心在走路與左手上，怕不是要摔跟頭，或是讓紙偶跑了。

　　方才還在鎮外那會兒，紙偶特別安分，許是尚未能從碧綠白裳的「霸氣」下回神，甚或是故作安分，怎奈入了鎮子，周遭人氣分擔了陸靜虛渾身靈力，紙偶便趁勢造反了。

　　而聶成華自是不會對陸靜虛坦白的，方才還信誓旦旦說能穩住的，他就是再滑稽也得守住那無聊的臉面！

　　廉德鎮中熙熙攘攘，眼下正於熱鬧時分，聶成華身無外物，不若陸靜虛還背著大琴，平時也習慣鑽人群了，倒是行路還算順暢，偏生代面多少阻擋視線，他分心向後瞧去，左右三番，都沒能瞧見碧綠白裳，他倒也不慎擔心，反正陸靜虛的氣息他始終能查。

　　行了半炷香餘的功夫，聶成華總算停下了，總算能停下了，可他恨透這種方式了！

　　──他撞牆了！

　　是實實在在地撞上不知哪戶人家的外牆，只差五步距離時，他便心感不妙，急急踏住步子，怎知紙偶似遭拉扯，竟一個向前衝去，他腳步未定，自是順順利利，撲騰而去。

　　至於陸靜虛呢？就眼睜睜看著他與別人家外牆來個親密接觸了。

　　不知可惜還幸虧，聶成華知曉自己止不住，連忙側過身，還不至於迎面撞上。待紙偶力勁消停，他氣得將之拍在牆上，便這麼貼在上頭了。

　　聶成華鼓著雙頰重重踱步，湊至陸靜虛跟前，悶悶道：「那個老傢伙真夠凶狠。」

　　陸靜虛悄悄觀察他有沒有哪裡撞傷了，道：「不可對亡者無禮。」

　　聶成華憤憤道：「那就能對我無禮嗎！」

　　陸靜虛想了想，發覺聶成華撞傷的，一直以來都屬腦兒，索性道：「哪兒撞疼了？」

　　本就不指望被關心的聶成華以為他真不關心了，頓時有些訕訕，搧搧手，又指向貼在牆上的紙偶，道：「沒事兒。你瞧，沾上去了，我可沒施術。」

　　陸靜虛其實能猜到為何，可見聶成華沒打算說下去，也猜到他的意思了，便道：「為何？」

　　果不其然，聶成華立即揚唇，鼻子翹得特高，道：「因為這府裡有相同的鬼氣，紙偶便是衝著去的，所以它不是沾上去的，而是撞上去的！」

　　陸靜虛心內微微一嘆，敢情就是要讓紙偶也體驗體驗撞牆的滋味。他道：「齊欣的屍身便在此處？」

　　聶成華道：「不一定，我追的是齊老爹的魂，倘若沒被落下就準了。哎，說起來這是哪戶人家？還不小啊！該不會是仙家吧？」

　　大門在右手邊數十丈距離遠，壓根瞧不著寫著哪戶人家，瞅著卻是朱甍碧瓦，定為富貴！

　　陸靜虛冷靜道：「鎮主人私宅，尊姓周。」

　　聶成華訝然：「又是地方主子啊？說來也不奇怪，南宮城主也好，周氏鎮主也罷，就是要有權勢財富的方能與尋思會勾搭上！」

　　陸靜虛心內微微一嘆，實在懶得再提醒，莫要過早將人定罪。雖說他自個兒也覺得這事成了。

　　聶成華去將紙偶撕了下來，道：「那咱們直接開門見山吧？雖說是私宅，眼下鎮長應於官衙，但夫人總在家吧？總不會拒你於門外吧？」

　　為何是「我」？陸靜虛眉頭一擰，道：「夫人早逝，留有一女。」

　　聶成華詫然：「啊？你這麼清楚？」

　　他都懷疑陸靜虛與周家有染……呸！都懷疑陸家與周家有所往來了！

　　陸靜虛道：「雖陸家與周家並無直接相干，但廉德鎮周家與陸家附庸仙家友好，我如何不知？」

　　聶成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層關係還真是扯得夠遠！

　　話題暫告一段落，陸靜虛也不排斥直接登門，聶成華就不知當初拜訪黃宅為何那般拖沓，害得他要多與陸靜虛多同床一晚，那時多尷尬啊！

　　二人往大門行去，緊閉亦無人守門，聶成華主動叩門去了。

　　他說想將紙偶扔進去，被陸靜虛拒絕了。

　　過後不久，門內來應，家僕一見碧綠白裳，自是認得何人，驚得目瞪口呆，失禮了好一會兒。

　　家僕說主子正於衙門辦公，聶成華立即截話，又將在南宮家那套「氣場別緻，有助尋路」一說給用上了，這次沒小輩沒屍體，拎個紙偶也煞有其事的。不，是真有其事！

　　家僕聽得都慌了，連忙去請管家過來，怎知千金抱著一隻髒髒舊舊的布人偶跟來了，誰讓她偏巧聽見華山陸氏的小公子來了，煞感興趣！

　　寒暄不過片刻，也未請入廳堂，便於前院涼亭下招待。

　　周家小姐抱著布偶欠身，唇角噙著恰到好處的笑容，道：「小女子周思芸，見過公子與先生。家君正於衙門辦公，不知有何貴幹？」

　　聶成華僅是抱拳，心道：「這小姑娘還算彬彬有禮，瞅來正處年華，也是個清秀佳人，就是手裡那布娃娃實在詭異！」

　　那布偶是個人形，圓圓胖胖又縫縫補補的，好似幾塊破布隨意製成，頂上無髮，僅有眼口，都是黑線直接繡上，最為詭異的，便是一身絲綢華服。那布娃娃定是極為重要之人所贈。

　　聶成華在心裡翻了翻白眼，送禮之人也真夠沒誠意的，送個那麼醜的玩意兒。

　　待陸靜虛回以抱拳，便瞅向聶成華，他感覺視線，不明所以地瞅了回去，這才發現一片寂靜，敢情是要他說話！所以他只好又把說與家僕的那一套再說一遍，順便在心裡罵罵家僕，竟沒轉告管家與小姐。

　　周思芸聽畢，面露欣喜，道：「花先生，便是您手上的紙偶嗎？」

　　聶成華點點頭道：「是啊，紙中有魂，助我尋路，尊府氣場別緻，不知是阻是助，且須一探，方能辨別。」

　　周思芸欣然：「不知會否打擾先生，小女子可否旁觀？」

　　可真是個活潑的女孩子！聶成華挑了挑眉，不知哪來的鬼念，道：「那是無妨。在那之前，冒昧一問，姑娘可熟悉荒崗村？」

　　周思芸怔了一怔，面上笑意不復存在，道：「廉德鎮與荒崗村離得最近，甚有交流，村裡人也有不少來鎮上做生意的。」

　　聶成華定了定心，道：「姑娘，我是問妳自個兒熟悉荒崗村不？」

　　周思芸雙唇微張，眼目呆滯，片刻才道：「我以前去過幾回的，不怎麼熟悉。不知先生為何問？」

　　陸靜虛神情凝重，一瞥聶成華，猜出他欲行何事，卻也無意阻止。便賭上一賭吧，他向來成全聶成華的魯莽。

　　聶成華唇角淺淺一揚，僅是曇花一現，道：「周姑娘，妳可聽過，或是認得一個叫齊欣的少年？」

在後台看現場的孩子們……

陸敬雅：「哇……我在後台看得好膽戰心驚啊！」

陸忘瑤：「敬雅，你是說最後開門見山的地方嗎？還是紙偶隨時會抓不住啊？難道是撞牆那邊？」

陸敬雅：「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當然是說吻住那邊。」

陸忘瑤：「哦！那就是撞牆那邊了！」

陸敬雅：「……你們是一個一個在比誰最木頭嗎？」

下工的聶成華：「撞牆是真撞啊……我帥帥的臉沒事吧இдஇ」

也下工的陸靜虛：「完全沒有可擔心的。」

聶成華：「是嗎？那就好ヽ(✿ﾟ▽ﾟ)ノ」

陸敬雅：「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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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回、惡兮善兮實無分》（含序）

#2 《第二回、道人清雅琴意貞》

#3 《第三回、出邪入正伴紅塵》

#4 《第四回、山青不改淵藪深》

#5 《第五回、碧華虛影任讕言》─殊途篇

#6 《第六回、酒過三巡同床眠》

#7 《第七回、綠意婆娑覿高軒》

#8 《第八回、守追鎮中伏視線》

#9 《第九回、多思多慮路凶險》

#10 《第十回、深入敵陣襲飛箭》

#11 《第十一回、眉尾深疤真名現》

#12 《第十二回、三魂七魄俱不全》

#13 《第十三回、避惡除患不值憐》

#14 《第十四回、虛情假意謊連篇》

#15 《第十五回、糖葫蘆兒一嘴甜》

#16 《第十六回、飲酒半罈罪孽源》

#17 《第十七回、得友相伴真相顯》

#18 《第十八回、孤注一擲飲舊冤》

#19 《第十九回、千思萬緒無仇怨》

#20 《第二十回、四載只為守枯顏》

#21 《第二十一回、一時入會終生犬》

#22 《第二十二回、七天七夜不比年》

#23 《第二十三回、步步皆錯錯不言》

#24 《第二十四回、殊途同歸順蒼天》

#25 《第二十五回、情深緣淺來世見》

#26 《第二十六回、舊人舊物情不減》

#27 《第二十七回、遊林品若華》─同歸篇

#28 《第二十八回、夢酒別黃家》

#29 《第二十九回、雲來此山暇》

#30 《第三十回、舊事驀然發》

#31 《第三十一回、千鹿養清雅》

#32 《第三十二回、千里之路雀方行》─帝城篇

#33 《第三十三回、探屍尋路向江陵》

#34 《第三十四回、野鶴閒雲顯娉婷》

#35 《第三十五回、一盼君歸曲輕盈》

#36 《第三十六回、無首之屍得芳名》

#37 《第三十七回、水深山中無鳥鳴》

#38 《第三十八回、妖狼嬉戲眾人驚》

#39 《第三十九回、廢村一晚天不應》

#40 《第四十回、蘭樂梅憐落淋鈴》

#41 《第四十一回、鳥妖指路破穹青》

#42 《第四十二回、安城訪主八卦鏡》

#43 《第四十三回、屍箱待竊揣測定》

#44 《第四十四回、朱門捉盜暗室明》

#45 《第四十五回、雖得所尋卻難平》

#46 《第四十六回、一事且終心不寧》

#47 《第四十七回、流離終見舊地景》

#48 《第四十八回、白帝墓園愁眠靜》

#49 《第四十九回、野鶴歸清朗》─遺骸篇

#50 《第五十回、首尋入荒崗》

#51 《第五十一回、見一少年郎》

#52 《第五十二回、紙偶何所向》

#53 《第五十三回、周家小姑娘》

#54 《第五十四回、棺啟得屍藏》

#55 《第五十五回、善意又何妨》

#56 《第五十六回、舊魂故地葬》

#57 《第五十七回、願如醉一場》

#58 《第五十八回、新春離家向瑯琊》─師門篇

#59 《暫時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