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芳華‧紅塵卷》 - 《第四十四回、朱門捉盜暗室明》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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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四十四回、朱門捉盜暗室明》

穹葉

Jan 18, 2020

199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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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朱門捉盜暗室明》─帝城篇之十三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FmUEqKpk

（我的開門方式可正常多了！──聶成華）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tJuXRBhq

　　南宮大宅前，朱門緊閉，外頭無人，連街上都冷冷清清的，分明前幾日的安城，一大清早就特別熱鬧，如今不見興榮盛況，倒像一座奢華的廢墟。

　　陸敬雅原想上前叩門，卻被聶成華阻止。

　　聶成華跨上檻兒，左掌貼於門板之間那條縫上，定了一定，門板猛地向外翻開，砰的好大一聲，好似壓根沒閂上，可朱門後的閂子確實殘斷不堪。

　　四名少年都看傻了眼。不只他們，連門內那一隊人馬也嚇傻了。

　　見門內情景，十多人一個隊列，過半為佩刀侍衛，熟眼的是帶路的管家，最叫人驚豔的，自是南宮城主與他身旁那只大白箱了。

　　聶成華踏下檻兒，不避諱大大揚起的唇角，緩緩地朗聲道：「打擾了──城主大人！」

　　四名小輩心內齊齊訝然：「居然捉姦在床了！」

　　陸靜虛堪堪行將過去，直至停於聶成華身側，城主猛然回神，連忙縱步於大箱之前，卑躬屈膝，慎重作揖，卻抑不住心中倉皇，戰戰兢兢地道：「道、道長還有先生，你你你們來啦……鄙人正打算派人去請諸位過來。」

　　聶成華饒有趣味地道：「城主大人，腿腳挺俐落的啊。不知因何閉門，如此慌張，有何貴幹啊？」

　　城主抬起面門，臉色鐵青，回過半身指向大箱，道：「不、不知這只箱子，是否為先生前兩日說的那件？」

　　聶成華驚訝得誇張一臉，道：「是啊！對了城主大人，今日前來，便是有事要拜託您呢！昨日屍箱遭竊，想拜託城主大人替我們找找，沒想到您這般貼心快速啊！」

　　全場人除了他自己與陸靜虛，都是一臉尷尬。

　　城主說是思緒緩和了不少，倒不如說是被尷尬與無奈取代，身子不若方才緊繃，神情亦是自然不少，道：「……先生過獎了。其實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他娓娓道來經過，說昨日夜半有倆宵小闖入，以為是來竊盜的，將二人包圍後，發現他們跌坐在地上，渾身發顫，指著一只大白箱，神色相當驚恐。將宵小捉拿後，據他倆所言，竊走大箱後往北方遁逃，中途卻越感陰寒，箱中甚至發出劇烈的拍打聲，他們嚇得逃進宅邸，原想棄箱逃逸，卻深感一股無形的力量綁著他們，動彈不得。是管家夜巡時發現花圃被踩壞才知宵小入侵。

　　然後他想起先生前兩日說的半身女屍，想著便是這只箱子，又因天晚，不好意思打擾，暫且保管妥當，眼下正要移至廳堂，請道長與先生過來。

　　最後還為治安不佳、讓諸位見笑了道歉。說得義憤填膺、煞有其事。

　　聶成華聳聳肩道：「前兩日來，四處都有視線，如今亦然，守備極佳。怎麼，尊府的侍衛夜半不上工啊？」

　　城主猛然一怔，急急道：「先生誤會！那倆宵小是由內家所入，為保家人清靜，夜半並未安排人手！」

　　聶成華笑道：「哦！沒想到管家才是真正的高手，如此深藏不露，夜巡時比尋常人都察覺不到的侍衛們還要安靜啊！」

　　全場人除了他自己與陸靜虛，神情盡是鐵青。小輩們已經跨過檻兒。

　　管家連忙走了出來，道：「先生冤枉啊！是老夫人夜晚難安，小的奉命守候，直到老夫人睡下才能離去，每日離開順道巡邏罷了！」

　　聶成華敷衍地笑道：「啊，那真是不好意思。對了，不知那兩隻耗子現在何處啊？」

　　城主立即讓人帶來，等了一會兒，兩個衣著普通的男子被架了出來，還上著鐐銬。

　　二人下跪，頭都沒敢抬起。城主悻悻然指著他們，道：「陸公子、花先生，就是這兩人了！您二位不必擔心，鄙人一定嚴正處置！」

　　聶成華道：「嚴正處置？正常來說是交由我們處置吧？要不是今天他們自投羅網，我們道長在貴寶地失了天大重要的東西，我還得為你是問呢！」

　　城主嚇得一跳，連忙哈腰抱拳，又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道：「陸公子恕罪！先生恕罪！先生要如何處置兇犯都可以、都可以！」

　　聶成華欣然：「太好了，我就等你這句！那麼，城主大人，您作為始作俑者，可得乖乖聽我的話！」

　　城主愕然：「先生，您、您在說什麼？」

　　聶成華唇角揚起一抹狂傲，他一個拂袖，黑氣湧現，嚇得所有人大退三步，城主與管家亦是詫然退後，黑氣渾身沒碰上他們，徑直纏上白箱。

　　不過一會兒，黑氣迸開，煙消雲散，屍箱隨之作動，先是一個重重拍擊的異響，除了聶成華與陸靜虛，所有人屏息凝神。停頓片刻，再下一次的重擊，便是箱蓋脫離，飛落於地。箱蓋沉沉落在地上的悶響，這才是開頭。

　　說實話的，四名小輩萬萬沒想到花向晚能不撕去符籙，甚至不觸及屍箱，便讓無頭屍自個兒破箱而出！

　　空氣好似凝結那般，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屍箱，寂靜不過須臾，箱中物猛然坐起，除佩刀者，盡是驚聲或尖叫。

　　城主嚇得踉蹌一步，直指無頭屍道：「不是說只有上半身的女屍嗎！怎麼沒有頭！」

　　無頭屍忽地上身一轉朝向了城主，驚得他跌在管家身上。

　　接著，被縛神索纏住的無頭屍劈然顫動，好似相當激動，不過片刻，倏然起身跳出箱外，直朝宅邸左上角落而去！

　　城主駭然：「速速攔下！」

　　在場佩刀者紛紛兵刃出鞘，伏身沓沓追去。聶成華振袖一喊：「孩子們，保護無頭屍！」

　　難得沒喊他們黃毛小兒。四名小輩反應極快，立即稱諾，長劍出鞘，踏腿奔去。於此同時，四周暗藏的侍衛有如雨後春筍，紛紛翻出，數量驚人。

　　小輩們已奔離數十丈遠，幾個佩刀不追無頭屍，徑直劈向他們，聶成華冷笑一聲。陸敬雅左面迎來大刀，他沒有絲毫遲疑，腳步無止，降身一躲，藉著奔走的衝勁，狠狠打在侍衛面上，可他用的並非劍刃，而是劍柄，直接將人敲昏過去。

　　陸忘瑤與東家兄弟貼身行動，情況也是差不多，傷人不見血，他回首喊道：「敬雅，當心！」

　　陸敬雅又打暈一人，朗聲笑道：「你也是！可別失手殺人啦！」

　　侍衛們這才知，原來不是要他當心自己安危，反倒是替他們擔心了……

　　另一方面，聶成華摀著臉大笑，堪堪行向城主，可侍衛都去追無頭屍了，就剩數名手無寸鐵、嚇得動彈不得的家僕。

　　聶成華於城主面前五步止，道：「城主大人，我先行一步，您慢慢來啊。」

　　說畢即走。管家原想抽出防身的小刀偷襲，怎料聶成華一走開，他便見著了一身凜然的陸靜虛堪堪行來，頓時森森不已，也打消了偷襲的念頭。

　　陸靜虛並未停下，冷著一張臉繞了過去，當身姿行過揚起的那道薄風，帶著幾分幽涼觸及管家與城主，那道風好似一艘戰船，襲身而來的陰森正如精兵進擊。

　　不寒而慄！

　　聶成華與陸靜虛一直走至不見身影，城主才怔怔地瞧向通道，木然開口：「不，不行……快點、快點追上去！」

　　其餘家僕不敢動作，也只有管家勉強攙著他前行，更別說不願再惹事的倆竊賊了。

　　另一方面，聶成華沿路欣賞小輩們的手筆，心內嘖嘖稱奇，又覺古怪。他以為那些侍衛都是高手，畢竟氣息藏得很深，眼下才明白，那些侍衛專隱不專攻！不然小輩們再如何驍勇善戰，也難敵這般多人吧？他都數不出究竟多少人了。

　　滿路上盡是倒臥，有些還在哀號抽搐，有些都不知是死是活了，昏得徹底。

　　雖是大早上的，可天光不見亮，反而越發晦暗。聶成華仰頭望天，心神舒暢，再正回面門，四身碧綠白裳岸然立定，旗開得勝，煞是英勇。

　　至於無頭屍，就跪在倉庫前，那便是禁制影響的範圍了。

　　等聶成華與陸靜虛走到了，四名少年齊齊抱劍作揖，陸忘瑤招呼：「靜虛君、花公子。」

　　聶成華笑道：「辛苦了，沒受傷吧？」

　　陸敬雅興致缺缺地搧搧手道：「一根頭髮都沒被摸著，我還怕自己下手太重！」

　　聶成華點點頭道：「得，那便有勞你們繼續護衛了，我去把禁制給破了。」

　　小輩們齊聲道是，陸靜虛上前幾步，道：「將屍箱取來。」

　　小輩們立即動作，也沒討論，陸敬雅與東良主動去了。

　　聶成華走至無頭屍身側，偏頭一瞅，唇角柔和幾分，輕聲道：「湘鈴姐，我這就替妳開門。」

　　說畢，他正回面門，斂容沉氣，抬掌前伸，不過半步距離，雖無阻礙，卻能明顯感覺到一股奇異，他聽見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知曉何人，遂低聲道：「陸寧，替我看好湘鈴姐。」

　　聽得淺淺一應聲後，聶成華凝眸發力，忽有一陣大風竄起，捲起塵灰，撲向紅門倉庫，於此同時，無頭屍上身挺拔，好似引頸盼望著什麼，乾癟的皮肉微微顫動，勃騰騰的樣兒。

　　陸靜虛也不多等，豎立三指於無頭屍肩頭輕輕一點，無頭屍猛然消止，委頓癱軟，向後倒地。陸靜虛瞥了一眼餘下倆後輩，他倆領會，立即過去將無頭屍扛離。

　　那時，城主與管家正趕到，一見無頭屍，嚇得退避，渾然不敢上前，可城主仍指著聶成華，要管家阻止。可管家哪裡敢過去，只是攙著他默不作聲。

　　接著來的，是腳步沓沓的陸敬雅與東良，屍箱順利帶回，無頭屍也被安置好了。

　　一切就緒，只等東風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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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撲在木瓦上的風塵倏然止息，聶成華左腕一轉，五指一抓，狠狠一掐，眼前似有什麼迸裂開來，髮絲微動，徐風撲面，渾然不與那炸散開來的態勢比擬。那算是聶成華的體貼吧。天光似乎明亮了幾分。

　　總算毫無阻礙，聶成華吁出一口氣，回頭看了眼陸靜虛，又看了看面色蒼白的城主，他笑了笑，逕自往紅色門板而去。

　　陸靜虛也跟過去了，待二人步止，聶成華正要破開門鎖，劈然一道急促的呼聲阻止了他──

　　「不可以！」

　　那聲音由後傳來，聶成華自知是城主，他淺淺一笑，並未理睬，覆手於大鎖之上，輕描淡寫，大鎖咯噹落地。

　　聶成華輕輕推開門板，刺耳的嘎吱聲抖落了塵灰，好似迎接久違的客人的歡呼。

　　二身入內，陸靜虛取符籙明亮，聶成華環視一圈，滿是木架與箱櫃，特別擁擠，堆置的都好似雜物，更可見灰塵與蛛網，渾然不若管家說的「家中藏品」。

　　陸靜虛道：「暗室。」

　　聶成華瞥他一眼，並未答話，細細感受周遭，有縷縷陰氣流出，他指向前方，道：「通道在那兒，可不知機關何在。要不咱們去問……」

　　他正要說去問城主，可陸靜虛竟將符籙塞至他手裡，逕自前行，止於那整面牆的木架子前。

　　聶成華神情一愣一愣的，也不知什麼神秘力量驅使，他竟呆呆地脫口：「有個地下暗室……」

　　然後，他就看著陸靜虛抽出疏影劍，分明還背著大琴，動作看起來卻毫不滯礙或滑稽。

　　再然後，陸靜虛他他他──他竟然劈下去了！

　　「我的天啊！」

幕後花絮NG場面……

聶成華：「我的天鵝！」

陸敬雅：「不是天鵝！是天啊！」

聶成華：「我的天鴨！」

陸敬雅：「不是天鴨！我的天啊！」

聶成華：「我……我喊到餓了。」

陸靜虛：「收工，吃飯。」

絕望的陸敬雅：「……………我的天啊。」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ghSTCF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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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回、惡兮善兮實無分》（含序）

#2 《第二回、道人清雅琴意貞》

#3 《第三回、出邪入正伴紅塵》

#4 《第四回、山青不改淵藪深》

#5 《第五回、碧華虛影任讕言》─殊途篇

#6 《第六回、酒過三巡同床眠》

#7 《第七回、綠意婆娑覿高軒》

#8 《第八回、守追鎮中伏視線》

#9 《第九回、多思多慮路凶險》

#10 《第十回、深入敵陣襲飛箭》

#11 《第十一回、眉尾深疤真名現》

#12 《第十二回、三魂七魄俱不全》

#13 《第十三回、避惡除患不值憐》

#14 《第十四回、虛情假意謊連篇》

#15 《第十五回、糖葫蘆兒一嘴甜》

#16 《第十六回、飲酒半罈罪孽源》

#17 《第十七回、得友相伴真相顯》

#18 《第十八回、孤注一擲飲舊冤》

#19 《第十九回、千思萬緒無仇怨》

#20 《第二十回、四載只為守枯顏》

#21 《第二十一回、一時入會終生犬》

#22 《第二十二回、七天七夜不比年》

#23 《第二十三回、步步皆錯錯不言》

#24 《第二十四回、殊途同歸順蒼天》

#25 《第二十五回、情深緣淺來世見》

#26 《第二十六回、舊人舊物情不減》

#27 《第二十七回、遊林品若華》─同歸篇

#28 《第二十八回、夢酒別黃家》

#29 《第二十九回、雲來此山暇》

#30 《第三十回、舊事驀然發》

#31 《第三十一回、千鹿養清雅》

#32 《第三十二回、千里之路雀方行》─帝城篇

#33 《第三十三回、探屍尋路向江陵》

#34 《第三十四回、野鶴閒雲顯娉婷》

#35 《第三十五回、一盼君歸曲輕盈》

#36 《第三十六回、無首之屍得芳名》

#37 《第三十七回、水深山中無鳥鳴》

#38 《第三十八回、妖狼嬉戲眾人驚》

#39 《第三十九回、廢村一晚天不應》

#40 《第四十回、蘭樂梅憐落淋鈴》

#41 《第四十一回、鳥妖指路破穹青》

#42 《第四十二回、安城訪主八卦鏡》

#43 《第四十三回、屍箱待竊揣測定》

#44 《第四十四回、朱門捉盜暗室明》

#45 《第四十五回、雖得所尋卻難平》

#46 《第四十六回、一事且終心不寧》

#47 《第四十七回、流離終見舊地景》

#48 《第四十八回、白帝墓園愁眠靜》

#49 《第四十九回、野鶴歸清朗》─遺骸篇

#50 《第五十回、首尋入荒崗》

#51 《第五十一回、見一少年郎》

#52 《第五十二回、紙偶何所向》

#53 《第五十三回、周家小姑娘》

#54 《第五十四回、棺啟得屍藏》

#55 《第五十五回、善意又何妨》

#56 《第五十六回、舊魂故地葬》

#57 《第五十七回、願如醉一場》

#58 《第五十八回、新春離家向瑯琊》─師門篇

#59 《暫時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