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習慣每天也經過球場一趟。假若遇見哥哥,藉故等他一起回家,又可留下來欣賞小眼睛的球姿。要是看不到哥哥,也可遠遠的偷看小眼睛,至少找到一點安慰。如果,誰也看不見,就早點回家溫習算了。
或許,我在球場的出現頻率高了,哥哥的怪獸朋友揶揄我,從自修室轉戰到球場把哥兒。我只是想看看小眼睛,儘管只有一眼,已經很足夠,沒有任何非份之想。
哥哥好像已經習慣了我的到來,在我專用的位置放下了最愛的蘋果汁,我真的忍不住讚嘆哥哥的體貼。我一邊喝着蘋果汁,一邊欣賞哥哥跟小眼睛的美妙合作,他們一個傳球,一個射籃,兩三下動作便把球投進籃子裡。雖然小眼睛的個子沒有哥哥那麼高大,但他以靈活的身手,又扭過了兩個對手,然後來一個轉身,便把球投進籃裡。他的身手實在太好,真的很捧!哥哥也不賴,他接應了小眼睛的回傳,在三分區舉起手把球投進了。他倆大、小眼睛就像是球場裡的最佳搭擋。如果一生中可找到這樣的搭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今天的練習結束,哥哥走過來跟我說要走,我點點頭回應。他轉身拿起背包就走進更衣室,那個劉曉明是個口裡長不出象牙的人,必定在說我的不是。他是第一個離開更衣室的,在他的臉上更掛上那詭異的表情迎着我的方向走來。
「喂!小妹,你在等哥哥回家?」
我把頭轉向別處,不理會他。
「妳在等那一位哥哥呢?」
「跟你沒關係!」
看着他副浪子的模樣,真令人討厭!
「當然跟我有關係啦!我只怕妳看上了我……」
還未待他說完,我的無名火已經燃燒起來,我拿著手上喝光的瓶子使勁地向那個壞蛋瞄準,卻被哥哥跟小眼睛見證着我那粗暴的行為,多丟臉。
要是我擁有一本死亡筆記,一定會把劉曉明好好的折磨,先讓他出洋相、發生車禍,但又大難不死,總之會用宇宙上最丟架的方式死去。不過,時光機對我來說應該會更為適合。為何我總會一次又一次在小眼睛面前出洋相。
小眼睛走過來拾起地上的空瓶子放入回收箱內。我尷尬的在原地站著,哥哥走到我的身邊,溫柔地摸著我的頭,說:「不要理他,我們回來吧!」
我點點頭,跟著哥哥和小眼睛一同離開。
哥哥跟小眼睛一路上談論著NBA的球賽,我一句也聽不懂。我悶悶不樂的,心情已跌進谷底。
我就像一隻流浪的小貓咪,靜靜的跟隨哥哥和小眼睛走進便利店。
「妙,要不要喝東西?」
我搖搖頭,不發一言。我漫無目的在便利店內遊盪著,呆呆的望著一旁的扭蛋機,發現了我最喜愛的小貓手機掛繩,還有祖安娜最愛的小青蛙。
「拿著。」
小眼睛把硬幣遞過來,我卻傻呼呼的站著。小眼睛望著我,淺笑了一下,便轉身把錢幣投進扭蛋機內,他扭動着轉盤,「卡卡」,見證著我的小掛繩面世。
「看看是不是妳心儀的?」
抬起頭望著他那有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把我那冰封的心也溶化了。我不敢再直視他,害怕被灼傷。我低著頭,心兒卜通卜通地跳個不停。小心翼翼地把扭蛋打開,是祖安娜最愛的小青蛙,這是注定我要送給她嗎?
小眼睛把頭靠過來,他指著扭蛋機的廣告上的小貓咪。
「這才是妳喜歡的那一個?」
這刻,我的臉跟他只有一公分的距離,第一次跟小眼睛如此親近,我的臉很燙,整個人也發熱起來。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也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看著他指著小貓咪的時候,真的很想喊一聲「Bingo」。但是,我宛如被點了啞穴似的呆站著。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究竟是小眼睛瞎猜中,還是心有靈犀呢!或許他已留意了我很久,才會猜想到的小貓咪是我的最愛。
小眼睛把手伸入褲袋裡,他把所有零錢也掏出來,可是沒有合適的硬幣。小眼睛向哥哥求助。哥哥以為是我嚷着要扭蛋公仔,叫小眼睛別依我,還說家中已有很多收藏。只怪我之前跟祖安娜瘋狂扭蛋,才弄至今天的惡果。我望著手上的小青蛙,感到失望。因為小貓咪才是小眼睛真正想送給我的禮物。
小眼睛無奈的望著我,說:「別怪我,只怪妳哥哥不願意。」
我搖搖頭說不要緊。只要小眼睛有這份心意已經足夠。
離開便利店後,我們三人行的霸佔著行人路,我雖然站在哥哥的身旁,但仍不時偷望小眼睛。就在那個分歧路,我們分開了。我依依不捨的跟小眼睛說再見。心想,還要多等二十多小時才可再見到小眼睛,想到這點,不禁流露出失落之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哥哥也察覺異樣,他竟然問我對小眼睛的感覺,我低著頭,靦腆得不敢直視哥哥,吞吞吐吐地說:「挺好啊!」
我微微把頭抬起,原來哥哥正對我微笑,他還撫摸著我的頭髮。沒想到哥哥也認同我跟小眼睛,實在太好了。
「哥哥,你跟恆哥哥是怎樣認識?」
「我跟他是在大學認識,就在迎新營的第二天那個模擬社會遊戲,那時我是黑社會,他是警察,就這樣不打不相識。更想不到大家竟然主修相同的科目,就這樣一起做報告,一起考進籃球隊。」
「像你們這樣手足情深多好!」
「妳跟祖安娜還未和好如初嗎?」
我低著頭,嘟了一下嘴,我再一次逃避了哥哥的視線。
「請不要為面子而放棄了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雖然,我曾擔心像祖安娜這樣世故的人會把妳教壞。但後來發現她很照顧妳。她應該是個可以交上一輩子的朋友吧。」
祖安娜的好,我是知道的,但是她的見色忘友的態度,我還是受不了。
「哥哥,當你交了情人,你會不會把我丟下來?」我凝重的望著哥哥。
哥哥輕鬆地笑了一下,說:「會。不過只有情人節那天。」
「聖誕節呢?」
「一起吃聖誕節大餐吧,幫妳點個兒童餐好了。」
聽罷,我感動得哭了出來,哥哥從背包拿出一包紙巾,他輕輕地抽出一張紙巾,溫柔地替的拭抹眼淚,他撫摸著我的頭髮說:「傻孩子。」
要是將來跟小眼睛在一起,就算是情人節也不會丟下哥哥。
ns18.221.176.19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