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KM同人文】羅莎海岸 - 第一階段

「不好意思，東西很多，神谷桑請在這邊稍等。」

戰戰兢兢的待在對方所說的地方，然後睜大雙眼的環顧四周。

老實說要不是對方的『家裡』真的堆放著超多不屬於海洋中的東西，他可能還是會以不相信以及隨時都要跑走的態度待在門口。雖然在小野那看了不少，但這種類多到像是收藏室的地方，且空間各個地方都有像是照明的發光體，讓他是好奇的不自覺東看西看，而或許是因為太過明顯，當對方拿著稍大的玻璃球走回他這間時，頓時是輕笑幾聲的開口。

「好奇的話可以直接拿起來看喔。」

「哎？啊……不好意思。」

趕緊收回視線的乖乖待著，而對方則是選了一個像是椅子的東西坐，身下的八條腕則表現出自身悠閒般的靜放身旁，畫面看上去頗有某種上位者的氣勢。

明明身形小小的，卻還能給他『別亂動』的感覺，讓他稍稍感嘆了一下種族的威力，結果沒想到對方似是讀出他在想什麼，便溫和的對他開口。

「請不用這麼拘謹，雖然對神谷桑來說『我』很危險，不過因為擁有歌聲的力量，所以神谷桑不用太過緊張喔。」

「呃……可是剛說過我的歌聲其實是沒什麼催眠力的……」

雖然把自己的狀況講出來是種自殺的行為，但因為剛才已經說出口，所以現在已經是無所謂的狀態，不過對方聽聞只是回以微笑，然後將鍊子丟進玻璃球的緩緩開口。

「嗯……我想這應該是神谷桑搞錯了呢。」

「哎？搞錯……請問是什麼意思？」

「『你們』的歌聲雖然跟自信心有關，但有時想法會佔比較重的比例喔。」

「想法？」

「是的，自信心是基礎，想法則是疊在這之上。所以其實就算基礎不夠，你們的催眠力還是會因為想法而產生極大的力量喔。」

意外對方竟然會對『他們』如此清楚，但他所在意的不是目前的自身安全，而是想起之前那幾次對小野唱歌時的情況。

「但之前我…….」

說到一半又頓時停住，不過對方沒有追問什麼，僅是盯著玻璃球看的緩緩開口。

「不過……如果有所猶豫的話，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會大幅減弱催眠力喔。」

……猶豫……我當時猶豫了？為了什麼？……

不是很懂其中的意思，畢竟他記得自己是真的想著要催眠對方之下而唱歌，難道有什麼原因讓他不想這樣做？

低著頭的靜靜思考，不過還未找到答案，他就被一旁的微光給打斷，疑惑的轉頭望去後便睜大雙眼的望著面前的景象。

對方雙手交疊的放在玻璃球上，除了靜靜望著的微笑外就沒別的動作，但放在瓶子中的鍊子卻是飄在正中央的緩緩旋轉，其中還散發著些微的光芒，而隨著旋轉，原本留在底部的細沙則像是被牽引般的緩緩吸入，然後在鍊子上組合成許多的小型貝殼，就連鍊子也一併從斷掉的地方連接而上。

如施魔法一般，不，這根本就是魔法，而認知到的同時他也驚訝的脫口而出。

「深海……巫師？」

對方一臉疑惑的回望，玻璃球裡的動靜也著實停了下來，以為是打擾到對方，才正要出聲道歉時，對方卻將玻璃球裡的鍊子拿出的遞給他。

「神谷桑請看一下，重量或許有些不同，如果不習慣的話我再作挑整喔。」

愣愣的雙手接下，先是盯著鍊子看，然後再次回望。

「您……您是深海巫師？」

對方一聽頓時眨了幾下眼後，著實笑了起來。

「呵呵～神谷桑在說什麼呢？」

突然發現自己說了很荒唐的話，剛才那或許只是用了某種他不知道的原理而已，猛然回神後便低下頭的緊張開口。

「不……不好意思！那個……有些看傻了所以……」

「嗯～不過神谷桑說了個有趣的稱呼呢，是不是……看過人類的書籍？」

「哎？難道您也……？」驚訝的抬頭。

對方微笑的望著他，然後邊把玻璃瓶輕放在一旁邊柔聲的回應。

「神谷桑所說的『深海巫師』，是來自童話故事書裡那篇人魚的故事吧？那個很有意思呢，是個哀傷卻又浪漫的故事。」

果然看的感覺男女會有差……稍稍在心裡感嘆，然後遲疑的繼續話題。

「是的，而剛才看到您用……嗯，就是修復鍊子的方法，讓我不自覺想到故事裡的那個角色。」

對方聽聞頓時一手輕壓在嘴上的輕笑，接著意外的直言。

「嘛啊……畢竟種族也一樣呢。」

那感覺就像是樂在其中一樣，就連原本靜放一旁的八條腕也都表是出自身愉快的輕輕揮動，只是這一說他也頓時想到故事裡的巫師確實也是八腕目。

「不好意思，不經意就這樣叫出口……」

「不會～不過沒想到神谷桑也知道這個故事，這也是從人類那看來的嗎？是給鍊子的這個人？」

「是的，小野桑他書籍很多，因為怕我無聊所以常常借我一些……」

一想到對方那抱著一堆書，邊傻笑邊搖搖晃晃走著的模樣，他就不自覺的勾起微笑。

「……雖然沒資格說什麼，但太過接近人類可不太好喔。」

輕柔緩慢的語調，卻帶著滿滿的警告讓他頓時是愣了一下，不過靜了幾秒後便直接回以微笑。

「嗯，我知道，但小野桑的話沒關係呢。」

「神谷桑不怕那只是為了欺騙您而做的假象嗎？」

「之前的話會擔心，但現在不會了。」

「請問這是為什麼呢？」

明明是疑問，但當他對上對方的視線時，卻覺得這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像是在確認什麼。

「呃……說來話長，我跟小野桑之間發生了不少事，而在那之後就一直都信任著他。」

「沒有任何理由的……信任人類？」

「不，我想不是人類……而是指『小野桑』而已，因為除了他之外，我沒怎麼想接觸其他人類。」

「是這樣啊……啊！對了，有關這鍊子的事想請問神谷桑呢。」

本想說鍊子拿到，準備道個謝就要離開，被這一問他只好在把鍊子弄回尾鰭上後的回望。

「是，請問是？」

對方先是靜靜的望著他幾秒，然後才緩緩開口的提問。

「既然神谷桑是在找鍊子，那麼這之前……就是遇上虎鯨之前，神谷桑是為了什麼而到這麼深的地方來呢？」

「哎？啊……那是……只是個小小的妄想而已。」

「是看到什麼東西嗎？當時在下面看到神谷桑一直游近的，就想說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吸引呢。」

「不……沒什麼，我只是……嗯，想說找不找的到……那個……巫師之類的。」

戰戰兢兢的老實回答，就只怕自己講的是個可笑的話，結果卻意想不到的收到了對方那認真的反問。

「神谷桑覺得那是真的存在的嗎？」

「呃……其實我也不清楚，只是想試著找找看而已……」

「啊啦，所以算是在試運氣嗎？」

「嗯。」覺得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但就算是如此天真的想法，對方也沒因此嘲笑，而是相反的回以溫柔的開口。

「神谷桑意外的會相信這種故事書呢。」

「哎？呃……嗯……」

「不過……是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按照故事來看，是有什麼願望想求呢？」

被這樣一問，他遲疑了好一陣都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心中的『願』跟故事雖有些微的不同，但就結果來看其實是差不多的。

「嗯……就……」

「難道說……也是跟故事中的人魚一樣，想變成人嗎？」

語氣不帶任何玩笑，就像是單純想知道他在想什麼般，這讓他莫名靜下心的順著對方回答。

「不，我只是想要能上陸地而已，不是真的想當人類。」

「嗯？神谷桑的意思是只想要『雙腳』而已？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

頓了一下，而原因不外乎又是個幼稚的理由，而對方見他ㄧ臉窘樣，便稍稍以關心的語氣發問。

「是個不方便講的原因嗎？」

「不好意思……那個……是個很無聊的理由呢。」

「嗯～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聽嗎？」

過於有禮的詢問讓他不太好意思拒絕，而且對方一直都以正經的態度在聽他講，想想也就覺得沒什麼關係。

「呃……只是想稍稍教訓一下那些……老是喜歡捉弄對方的人而已。」

「嗯？對方是指……給你鍊子的這個人嗎？」

「是的，那傢伙老是一副傻樣，而且因為視力不好的關係，眼鏡一掉就會被其他人藉機的欺負。雖然都說沒事，但就是……嗯，算是我自己想這麼做。」

「……」

見對方突然間的沉默，他頓時笑自己的不成熟。

「抱歉，讓您聽這種無聊的理由。」

「……不，『為了他人』這想法我覺得很棒呢。」

疑惑的回望，而對方則是對著他溫柔的微笑後，緩緩起身的朝他走近，莫名增強的異樣感讓他著實有種動彈不得的感覺。

愣愣的與面前的人對視，而這時他才注意到對方的雙眼竟反著微微的光芒。

「但是，就算是只有『雙腳』，代價也是很高的喔，神谷桑。」

「……哎？」

對方微笑的盯著他看，雙手靜靜交疊的置於身前，但其他的腕卻逐漸靠近的移至他身旁，且其中兩隻還繞至他身後的輕碰他的尾鰭。

「倘若要付出與故事中差不多的代價，神谷桑還是會選擇接受條件的達成願望嗎？」

突然間轉變的詭異狀況讓他一時之間沒辦法回過神，而對方則沒開口的催促，僅是靜靜的等著他的回應。他雙手拿著鍊子的發愣，腦袋當機許久後才開始運轉的努力搞懂現在的況狀，只是在邏輯上的理解之後，他便因面前人的身分感到震驚。

「您……您真的是……？」

對方直接略過他的詢問，然後依舊一臉微笑的望著他。

「神谷桑覺得如何呢？不是什麼太過崇高的理由，只是想為對方打抱不平，卻要承擔可能會變成泡沫的風險，如此不合理之下神谷桑是否還會選擇接受呢？」

抿著嘴的低頭思考，先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巫師，對於這問題他很認真的思考著要怎麼回答。

明顯應該選擇『不』，但因為同樣是要突破種族的身體變化，或許………

「……可以先告訴我代價是什麼嗎？」

「神谷桑真的想知道？還是單純好奇？」

「以可能接受的情況下詢問的。」

對方靜靜的盯著他看，接著視線往下的望著他手中的鍊子。

「嗯……神谷桑的話，首先當然是聲音了。」

「聲音？」

「是的，另外就是神谷桑的外貌。」

「外貌？為什麼？」

微笑，接著緩緩伸手的輕撫他的臉。

「神谷桑是個溫柔的孩子，不想太過為難呢，嗯……多給神谷桑一次機會吧。」

他愣愣的聽著，心裡則開始祈禱自己能安全回去，而或許是因為發現到他在緊張，對方在幾秒後微笑的稍稍退後，就連原本繞在他身旁的腕也都緩緩收回。

「雖然只是想要能上陸地的雙腳，但如果外表不是人類的話，就算上岸了也會有許多麻煩呢，所以『表面上』還是會變成人類喔，不過要成功變化需要兩個條件喔，第一是要讓對方……也就是你想幫的那位在某種情況下認出你。」

「所以才會需要我的外貌？」

「是的，要以『無聲』的狀態下去見對方，且必須要第一眼就認出神谷桑喔。」

「……如果對方認不出來呢？」

「那麼神谷桑將會以『雙腳』的模樣回到大海，而對方會失去所有關於你的記憶，並且往後都不會再跟您相遇喔。」

「哎？『雙腳』的模樣？而且小野桑會忘了我？」

「是的。雙腳的話，剛才說的『改變外貌』可不是只有外表而已喔，神谷桑想要的是擁有雙腳吧？所以將會成為半個人類的樣子。」

「半個人類？」

「不過也不是人類那樣，而是有著鱗片及蹼的雙腳，當然側鰭跟耳鰭也會在，原則上生活主要還是在大海。」

頓時緊抿著嘴的低下頭，雖然最終不會像故事一樣變成泡沫，但如果成了最差的結果，除了要重新適應生活以及讓家人接受之外，他還要失去所有跟小野相處的時間，相較故事之下看似沒什麼，不過他心裡明白這個代價對他來說其實不小。

「……第二個條件呢？」

見他繼續問下去，對方像是聽到什麼高興的事一般，給與燦爛的微笑後如實回答。

「第二個條件必須要先通過第一個才會告訴神谷桑喔。」

「也就是說，我現在只要專注在第一個條件就好，只要小野桑認出我，那麼就有很大的機會完全成功？」

「是的！神谷桑的理解力很強呢。」頓時雙手合併的對他微笑。

靜靜的回望，然後再次低下頭的沉默思考。

幾乎是另一個人的樣子，且還是不能說話的情況下，要小野第一時間就認出他，這風險實在太大了，就跟對方說的一樣，只是想要為對方抱不平而已，真的有必要付出這種代價？

「那……如果對方認出我的話……」

「這樣神谷桑就已經成功一半，不過剛才有說要多給一次機會吧？就是指這喔~如果對方有認出的話，神谷桑就會恢復原本的模樣，然後再考慮一次是否真的要『變成人類』。」

「既然都成功一半，那怎麼還會需要再確認呢？」

「因為結果可能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喔，我想神谷桑在條件一的時候就會理解到了，多多少少會體驗到人類的不方便，況且神谷桑真正的情況還是只有一半是人類。」

「是這樣啊……」

感覺越來越不值得這樣冒險，但對於這明顯壞處大於好處的交易，他心裡卻很是猶豫。

『成為人』意謂著可以跟對方一起行動，不再受限於行動，再者還能在對方被捉弄時挺身而出，而且除此之外他還能體驗更多之前受限的事情。

他沉著視線，不斷的考慮著。

成功了就是『快樂的結局』，失敗了就除了自身的改變，也將永遠失去對方……真的要冒險嗎？

「神谷桑可以慢慢考慮，決定好了再來找我就好喔。」

對方說完便轉過身的離開，然後到之前修理鍊子的位置再次坐了下來。

「……您住在這裡？」

「暫時呢，畢竟是『深海巫師』嘛～不過這裡對我們來說還算淺層呢。」回以微笑。

間接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雖說意外之下找到了原本的目標，但這種一下子要直接變成人的節奏，讓他一時之間跟不上的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是要回去想一下好呢？還是現在就直接決定？

直接下決定感覺有些莽撞，不太符合他的個性，但又擔心這樣猶豫會錯失交易的時機，尤其是對方所說的『暫時』，他總有種現在離開對方就會不見的感覺，雖然這間小屋的東西很多，不可能一夕之間搬走，不過身為『巫師』這或許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靜靜的思考，接著望向手上的鍊子。

『這是個護身符喔。』

腦中響起對方曾說過的話，然後突然跟剛才虎鯨那奇怪的狀態連上，理解之後他又回想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緊握著鍊子，他下定決心的抬頭回望。

「我想試試。」

「神谷桑確定？有可能會一輩子都是雙腳的樣子喔，而且失敗了就等於失去對方了呢。」

「……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吧。」

對方稍顯驚訝的回望，不過僅幾秒就恢復平靜的詢問。

「怎麼會呢？我會在這裡等的。」

「不……如果我就這樣離開，或許就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嗯……直覺嗎？」

「一半直覺，一半推論的猜測。」

靜了一陣，接著一手輕擋在嘴前的輕笑。

「真是個過於認真的孩子呢，還好不是心地不好的人，不然可就傷透腦筋了。」

說完對方便再次起身，接著伸手把一旁放在許多東西之後的玻璃瓶拿起，裡頭什麼都沒有卻讓他不自覺的緊張起來，而果真對方一把上頭的軟木塞拿掉後就回望的笑著開口。

「首先就是『聲音』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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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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