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gpdrBwvhY
「啊!」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GMJG6Mtz
「你之所以沒能救出你的媽媽,是因為你沒有足夠的力量。」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J9qhonRLN
「……嘖!吼!!!──」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FRqPMX4To
「──而我……我之所以沒有和巨人正面對抗……」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8dH0c3QAO
「吼吼吼!」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fX2droTub
「是因為我實在沒有勇氣啊!」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hcnK95Wlk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Xg9qlAzvh
「對不起。」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xiYdCmzWA
「……嗚……」
雨仍然落下。
「噗!」被帶到調查兵團的總部時……準確來說是被帶到屬於調查兵團的高層人士的私人房間時,我首先聽到的不是關心的問候,也不是憤怒的吼叫,更不是邪惡的嘲笑。我先聽到的聲音,是來自一個束起了馬尾,長著深紅色頭髮,戴著無框眼鏡的女──
男……
帶著無框眼鏡而且不能單靠肉眼分辦出性別的人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你們幹了什麼!小孩子打架啊?不行了!太有趣了!艾爾文你也有這樣的一天啊!」我可以肯定眼前這個人有這種反應,純粹是因為覺得眼前的情況太有趣罷了。
至於看見她的反應後,艾爾文馬上看了同樣全身又濕又髒的我一眼,然後向她說道:「韓吉,妳的笑聲太誇張了。」用的是「妳」字,所以是女人吧?「我們只是在地上滾到忘我,有什麼值得好笑──啊,米凱。感謝你。」一個男人此時捧著兩條毛巾走進房內,那頭帶暗亞麻金的短髮看起來長得相當豐盛及柔順,與艾爾文的好像有某種對比。
他把毛巾交到艾爾文的手上後便轉向我,那與髮色相襯的眼眸快速地打量了我一遍,然後他便彎下腰來,莫名其妙地把鼻子湊到我身旁嗅來嗅去,令我感到非常不自在。
我盯著他問道:「你畜牲嗅夠了沒有?」
他無視我的話繼續嗅,過了一會兒後終於停下來,接著便把毛巾交到我手上,帶著嗤之以鼻的神態離開了眼前。
他在蔑視我嗎?
「不要介意,那只是他的習慣而已,沒有惡意的。」艾爾文向我露出專業式的微笑,我則連看他一眼也覺得浪費時間,只是別過臉,繼續用毛巾抹臉。
那名為韓吉的女人此時說道:「吶,艾爾文,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雖然我相信你的判斷,但很多成員聽到你的打算後都議論紛紛,有人甚至打算讓現任團長取消你的準團長資格啊。」
艾爾文的打算……所指的是我?
「沒問題的。」艾爾文說道,我則努力把頭髮抹乾:「我不能把『兵長』這個位置交給只會言聽計從的人。那些人不會思考也不會反抗,所以我選擇了利威爾。再者,我相信他會做得比我想像中來得更好。」
我相信他會做得比我想像中來得更好。
我不由自主地在心中重複了一遍這句說話,愕然起來的同時視線亦朝他一看,這才發現他原來一直在注視我,把被人遺忘在地底下的我全部收在眼簾之內。
有一瞬間我真的覺得自己被這個人拯救了,可是當我想到為何全身會髒得要命時,我便知道這是絕對沒可能的事情。
眼前這個人永遠都是我的敵人。
我把視線移開。
「嘛……如何也好,你們既然是用這副尊容回來,團長應該很快會見你們吧?我看你們還是盡快沖洗,換上乾淨的衣服比較好。」韓吉說著,剛才到了房間外的米凱又回到房間內,這一次他帶來了新的衣服以及一個年輕的士兵。
我們朝士兵看去,他跟艾爾文說道:
「準團長,團長有要事找你,請你到他的房間。」
「啊,『一說曹操,曹操就到』。」韓吉輕描淡寫地說著,艾爾文則認真地回應:
「我明白了。我換上衣服就去。」話畢,士兵看了我一眼後便離開了。
艾爾文在之後跟米凱及韓吉說道:「你們帶利威爾到沖洗的地方,然後回到這個房間。我想與團長的對話很快就會結束。」話音剛落,坐在桌子上的韓吉終於站起來,一邊朝我走來一邊說道:
「好的~我們明白了。」她比了一個手勢示意我離開:「艾爾文你要小心一點啊,最近憲兵團的那群蟲子經常在團長四周飛來飛去,看見都感到煩躁──」
而當我離開房間的前一剎那,韓吉說出了最後的一句話:
「──當然了,今天如是啊。」
「我要把它們從這個世界上……」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6XoexsROV
「……艾倫?」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4n1ceB9T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sAGtUpcEY
「怎麼了?艾倫。」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eK4sBZEK2
「嘖!」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Imr0kg834
「艾倫……」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NSg92VwJo
「……永遠驅逐出去。」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1rrZzH64v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kJTggnAdh
「一個不留地驅除出這個世界!」
「雖然我想過你們會受傷回來,但真的沒想過會有眼前的情況呢!」韓吉帶著我們在冗長的走廊上前進,米凱則跟在我的背後,兩人的舉動,以及這條鋪上了地毯、牆壁上掛著油畫的走廊都使我感到不舒服,不過更令我煩躁的是韓吉那混帳眼鏡的說話:「不過這也是好事吧?身體只是髒得不堪設想卻沒有受傷,看來艾爾文在見面前的失眠沒有任何意義呢。」
「妳這混帳眼鏡吵死了。」我一邊跟著她前行,一邊盯著她道:「閉上妳的嘴。」
「嘩嘩~我們的兵長脾氣真壞啊,看來下一屆的新兵要捱點苦楚了~」混帳眼鏡無視我的憤怒微笑道:「啊。忘記來個正式的自我介紹。我是韓吉‧佐伊,而身後的是米凱‧撤迦利亞斯。如果艾爾文的準團長位置沒有任何意外的話,我們就會擔任下一屆的分隊長。」
我把那些早被我捨棄掉的知識從「茫茫腦海」之中翻找出來,開始憶起兵團中的階級制度,然後想到了一個我必須問的問題:
「為什麼支持艾爾文找個流氓當兵長?如果我當不成,你們這幫混帳的其中一員反而可以成為兵長,然後繼續你們那些低賤的制度。」
「啊~就像艾爾文所說的那樣,你真的很討厭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制度呢~所以他才說我們可以合作愉快吧?因為我們也超級討厭啊,不過我們卻跟你不一樣,就好像艾爾文跟我們不一樣。」韓吉保持現有的步伐向走廊的窗外看,雖然外面正下著滂沱大雨,但她還是一直微笑,就像發自內心地認為現今世界即使被巨人破壞了一面牆壁,可是這一切還是十分美好,而且未來也將會更好。她道:
「我們現今所存在的制度其實並不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制度是人為了文明而定立的文物。它不會突然說話,也不會自行修訂,更不會擅自變壞,『制度保護了人』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沒有制度的話世界就會大亂,可能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也會成為士兵與巨人戰鬥呢……所以我們與你不一樣,我們並不討厭制度,因為那打從一開始就是樣超級好的東西。」
對於她不再說些沒有營養的廢話,我在猶豫過後決定打消叫她閉嘴的念頭,與沉默的米凱一起細心地聆聽下去:
「我們討厭的,是那些破壞了制度的人。」
「啊,對了。你是法律系的第一名吧?擁有的法律知識一定比我們多呢。但是你卻忽略了一個重點。」
「人會因為艱苦而訂立良好的制度,但人也會因為長久的平安而忘記了訂立制度的原因……就好像人類在昨天之前還沉醉於沒有巨人的牆壁內,可是今天就開始為糧食的事情埋頭苦幹。嘛,這也是自然不過的事,因為世界上有『七宗罪』……」
「那個重點就是,我們憲兵團的權力已足以掌握這案件的最後司法權啊。」
「所以──」
「喂。」不開心的回憶湧上心頭,我終於禁不住要打斷她的長篇大論,除了希望讓那些記憶再次沉澱外,也希望她不會繼續自我陶醉地說下去,直至另一個上午發生某些突發事件才願意停下來:「妳噴了這麼多的飛沫,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轉頭向我眨一眨眼,然後又繼續凝視著前方起行:
「不。我一直在回答啊,利威爾。我們對於政治遊戲沒有興趣,甚至痛恨這場腐敗不堪的遊戲,但我們對那些事情的痛恨程度卻遠遠不及艾爾文和你。」
就當那混帳說到這裡時,米凱乍然停下了腳步,雙眼注視著窗外的景色不放,讓我也因為好奇而停了下來。
耳邊繼續傳來那混帳的聲音:
「作為與艾爾文的同期伙伴,我們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他的經歷讓他比任何人都更為痛恨我們所痛恨的事,也讓他為了改變一切而爬上了現今的位置……說實話,或許我們相信的不是他本人,反而是他那因為痛憎牆壁、渴求自由的精神吧?因為那樣的他擁有著能夠捨棄一切的意志……嘛,但就像我剛才所說的,你和我們不一樣,但你和艾爾文卻很像……這話怎說?」
我注視她,至於她則在思考時停了下來,接著便注視著我道:
「領導者就是需要一份這樣的精神吧?而我們聽說了你的事情後也知道你有這份意志。所以,不管他對你說了些什麼,也請你因為你們的相似而相信他吧──」
相信?
「──然後,就讓我們這些發了誓為人類獻出心臟的士兵,抱持一少份的懷疑與無知,沒有猶豫地執行你們所下達的命令。」
「……沒有猶豫?」我毫無原因地問道。
而她,也毫無踟躕地回答道:「沒有猶豫。」
覷見那雙眸子,我無法進行任何反駁。
因為,那是一雙確信著自己及大家的棕色眸子。
而就在沉默的一瞬間,我不由自主地望去讓米凱目不轉睛的方向,只見一道彩虹在眼前出現,那場大雨終於煙消雲散。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s2sr4mqIC
「艾倫?你沒事吧?剛才一直說夢話。」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lFW7U3Up
「我好像……見到爸爸了。」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KInrvIjZV
「怎麼會?一定是做夢吧?」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66mToMyWF
「是嗎……」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deoiCyrWv
「走吧,我們還要去領食物分配。」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JQV6Y7te2
洗澡過後,七色的彩虹已經消失了。
我換上了乾淨的便衣,帶著骯髒的衣服走出澡堂,然後便看見米凱向我走來。我把手上的衣物交給他,他接過後便在遠處的轉角位置中消失,世界一下子只剩下我以及那個混帳眼鏡。
她向我面露微笑,用那張總要說話的爛口問了我一些無聊的事情後,我們便再次走過那條長廊,回到了我們剛剛與艾爾文所約定的房間。
「艾爾文應該到了吧?」混帳眼鏡打開了那道寫著「艾爾文」的房門時說道:「真想不到你用了這麼長的時間洗澡啊~你看啊,現在都黃昏了。」
我不會否認自己在剛才確實花了一些時間享受暖水灑在肌膚上的滋味,但對比起來我更加對她那慢吞吞的行動感到了不滿:「有這麼多時間說廢話,倒不如趕快用你的髒手開門。」我盯著她道,她則面露微笑,把門打開──「欸?」
她的手在完全把門打開時停在半空,一臉驚訝地注意前方。而在背後的我則稍微利用她身旁的隙縫向房內看,只見裡面空無一人:
「喂。妳這混帳不是說那豬玀已經到了嗎?」
「啊……『人永遠無法準確地預見未來』,你沒聽過嗎?」
這句話是妳作的吧?我想道,走進房內。
雖然我是第二次步進這房間,但仔細地觀察還是第一次。我環看四周,發現這房間的風格與外面的非常配合,地板都是以杏色木板嵌成,牆壁則是磚塊以及灰泥,一切樸素為主,並在這主調上加入少許點綴:
打開房門時首先會看見一張放滿了文件的書桌及椅子,大概是艾爾文用來工作的地方;而在右邊則放了一個儲物櫃及書櫃,上面放滿了沒有整理過的書本及物品,使我不禁捏緊雙拳,控制自己去收拾物品的衝動;至於左邊掛了一幅油畫及放了一張藍色的沙發,於是我朝沙發走去,這才發現門的旁邊還有一個棕色的矮櫃。
我坐在沙發上,混帳眼鏡此時倒了杯茶給我,然後她也捧著茶杯坐在我的旁邊。
我把五指放在杯邊後將它抽起,把茶喝下去。
「看來艾爾文與團長見面時遇上了些許麻煩吧?」混帳眼鏡此時說道:「那群蟲子一定又在找團長麻煩了。」
「每個兵團應該都是獨立管理的吧?」我憶起以往修讀法律時的回憶:「他們理應沒有干涉另一團的權力。」
「你說得對啊。」她輕啜了一口茶後凝視著前方說道:「他們理應沒有那個權力,可惜的是現屆的團長表現不如理想……你應該知道吧?調查兵團的表現一直都被評為惡劣,如果直接形容的話,我們每次的行動都是把士兵送到前線『送死』。事實上,皇都已經有剔除調查兵團,又或者重新整理內部人員的打算。如果沒有憲兵團的幫忙的話,我們早就活不下去了。」
簡單來說,就是假如調查兵團沒有了憲兵團的支持的話,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吧?可是這樣一來疑問又來了:「他們為什麼要幫助調查兵團?這裡有什麼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裡沒有他們想要的事,但這裡有他們不能公諸於世的事。」混帳眼鏡輕蔑地笑了一聲,向我問道:「你知道的吧?那件事情。」
我愕然起來,腦袋自然地將「那件事情」與老頭子他們的死連結在一起:「那件事……到底與那堆廢物有什麼關係?」
「哎呀呀,有什麼關係呢?」她聽後燦爛地笑了出來,看來覺得讓我困惑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如果想知道真相的話,你應該親自問問艾爾文吧?」
意料之內的回答。我沉默不語,只是把茶喝光。
「喀喀!」這時傳來了敲門聲,我與混帳眼鏡一同往房門看,只見房門被打開後捧著一堆文件的艾爾文便步入房內,但他把門關上後才看見我們。他面無表情地問道:「抱歉,久等了。」
「我以為你這豬玀便秘了。」我埋怨。
「怎麼了?那些蟲子從中作梗嗎?」混帳眼鏡問道。
「當然。」艾爾文走到書桌旁把文件放下後,便將其中一份抽出來並交到我的手上。我打開它,混帳眼鏡則向這邊瞅,與我一起閱讀著文件上的字:
糧食奪回作戰計劃書
混帳眼鏡閱讀後向艾爾文眨眼:「這是什麼?」
「這是一宗交易。」艾爾文回答:「保住我和利威爾的交易。」
我默默地翻閱計劃的內容,開始把重點及細節以最快的速度記進腦裡,至於艾爾文則在旁邊開始說明計劃內容:
「下星期會開始作戰,團長不會參與,整個行動將會交由我們負責。」
「『我們』是指……你所指定的下屆主要人選?」韓吉問道。
「對。」艾爾文回答:「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到牆外的糧倉,把裡面的糧食全部送回牆內,總數為十輛運貨馬車。我們要保護全部糧車安全回到牆內,一輛都不能少,否則我與利威爾將需要永遠離開調查兵團。」
韓吉低頭沉思著:「這是為了解決牆壁被破壞後的糧食問題嗎?但只有十輛的話根本不足吧?」
我把整份報告看畢後問:「馬車及運送車輛的人由我們自行負責嗎?」這是報告內沒有提及的細節位置。
而艾爾文聽見我的問題後只是凝視我,利用沒有抑揚頓挫的男嗓說道:「不。馬車及運送的人,由憲兵團負責。」
整件事的目的在此刻已經水落石出了:「這件事也是那堆廢物提出的吧?」我又問。
「對。」
韓吉此時咬牙切齒地低吼:「那些蟲子寧願犧牲士兵也不願意讓利威爾進入調查兵團嗎?」
「這是預料中的事情。」艾爾文走到窗邊,雙眼注視著某個遙遠的他方:「只是……我想不到這件事會來得這麼快。」
我看著那雙總是冰冷的藍眸,突然發現到它正散發著某種悲傷的感情,讓我不禁猜想到,眼前的男人已經幻想到這個計劃的最壞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了。
至於當我輕輕地閉上雙眼時,我甚至可以聽見士兵在眼前死去的慘叫聲,以及那些巨人嘔心的食相。
混帳眼鏡聽起來感到難以置信:「團長沒有拒絕他們嗎?」
「有的。」艾爾文回答:「可是對於團長來說也沒有正當拒絕的理由。這件事上如果成功了可以讓調查兵團挽回一些聲譽,大眾至少會多一批糧食,而我和利威爾也可以安然無恙地接手兵團的事務……如果拒絕的話,憲兵團只需一句說話,調查兵團的頭顱就不保了。」
「把他們說得這麼利害,我倒是不明白那堆廢物為何不利用他們的臭口跟那肥得像頭豬一樣的國王提議,直接更換所有調查兵團的內部成員?」我捏緊雙拳,一道不甘由內心不斷湧現於眼前:「如果……最壞的情況真的出現於眼前,那些士兵就是白白犧牲了。」
「……這是交易,利威爾。」艾爾文的語氣相當平靜,但我卻能從他的話裡聽到少許的憤怒:「我們手上持有一些可以指證他們的證據,但對於現屆團長來說也有一些把柄在他們手上。雙方為了不讓事情發展至最壞,一直在威脅及利誘上拉鋸。對他們來說,其實最不希望的就是驚動到國王及統帥,然後把事情鬧大。所以,你提出的方法也許行得通,但風險也很高,他們不會願意這樣做。」
「真是腐敗的制度……」我低吼,把手上的文件扔給旁邊的韓吉後便張開雙手靠著椅背坐。。
艾爾文把視線轉向我,接著便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回應道:「說得也是,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我小心翼翼地重複他所說的詞彙,雙眼早就瞪他看:「別忘了我是為了什麼而加入你們。」
「怎會忘記。」他微笑,而我除了覺得那笑容嘔心至極外,還感覺到一場暴風雨正在迫近。他道:「如何也好,明天起你就要接受訓練,盡量在一星期內把現今的制度及作戰方式記入腦裡。這對你根本不難吧?利威爾。」
我悶哼一聲。
「那今天到此。」艾爾文為這個小會議畫上了句號,接著便朝房門說道:「接下來就麻煩你了,米凱。」
話音剛落,米凱打開房門,利用手勢示意我離開。
「我要回去……回到『瑪利亞之壁』那裡,把巨人們全都滅光。」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Pwo1AJ01K
「艾倫,你不是認真的吧?」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IFEVBeevN
「當然是認真的!我和那些只會躲在牆壁裡逞能的傢伙不一樣!我……才不要這種東西!」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vzDYLin34
「艾倫!你會餓死的啊!」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3tBTE7sd1
「難道你就不覺得不甘心嗎?就是因為總是這樣受人施捨,所以才戰勝不了巨人啊!」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34aAUlHYl
「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贏得了的!我們只能生存在牆壁裡頭,亂來只有死路一條,就似我爸和我媽那樣……」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06YLRLHw6
「所以你就甘願對那群傢伙低聲下氣嗎?你就不覺得羞恥嗎?!」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uXQuBUfLd
「現在……現在的情況我們也無可奈何啊!」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64gzVuCT
「『無可奈何』這種話是藉口!……那你就一直這樣好了,過得連家畜都不如!窩囊廢──啊!……米卡莎?」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OgMeN7drX
「如果阿爾敏是窩囊廢,那你和我也一樣。因為無論是從巨人手中逃生也好,逃離那個鎮子到這來避難也好,都不是我們靠自己的力量辦到的……就連今天的食物也是靠別人的幫助才得到的。像這樣軟弱無力的人,一頭巨人都不可能打倒。」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KFmOcQODP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kl1vQqImj
「現在最重要的是繼續活下去,就像阿姨說的那樣。」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oEFMMeQC3
「米卡莎……」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DED5eL7aT
「快吃吧,然後好好活下去。我絕對不會讓艾倫餓死的。」
我沒有打算深究米凱是什麼時候到來,因為對比起這件事,我更好奇他會帶我到什麼地方,以及留在房間裡的混帳眼鏡及豬玀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暪著我討論。
米凱帶我走進了一條位於室外的長廊,途中經過了士兵們練習的地方。大部分士兵都努力地進行自主練習,但當第一個士兵留意到我們的存在時,他們便帶著訝異的眼神朝我們看,而有些士兵更露出了顯然易見的敵意,看來我的存在確實令很多調查兵團的團員感到不滿。
我無視了他們,繼續跟隨米凱的腳步前進。
走過這條走廊後,我們進入了一棟棕色的建築物,再直接走上了三層的樓梯,轉入另一條長廊,並在末端停了下來,一道掛著牌子的房門出現於眼前,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我好像見過這個牌子。
米凱把門打開,我走進後他就開始提醒我明天需要準備的事宜,直至他肯定自己已經把所有事情都交待好,他才以一句「早點休息」結束對話,離開了眼前。我把房門關上。
房門旁邊除了掛著一盞油燈之外就什麼都沒有……
咦?這油燈我好像在哪裡看過?我凝視了它好一會兒後決定無視這個念頭,繼續往房間內看。
右邊有一個棕色的木製衣櫃,而左邊則是我的床,上面放了白色的被子、枕頭及一套調查兵團的制服,床邊還放了一雙深棕色的長靴。往右邊的角落看,就會發現那裡放了一張殘舊的書桌及椅子,而書桌上面放了一些文具、一個公文袋及一封信。最後書桌與床之間有一道關上了的窗戶及一塊張開了的窗簾,而在那裡可以看到城內大部分的地方,而這些東西組合起來就是我未來的房間……
對。是房間而不是家。
我的家應該沒有這麼好的床舖,也沒有這麼完整的地板及天花,更加沒有這麼美麗的景色……雖然現在只看到非常多的難民仍然充斥在夜裡的街道,但一切都比想像好太多了。
倏忽之間,我覺得自己的生活變得奢侈,但如何也好我還是把窗戶打開,讓房內的空氣流通起來,接著往書桌上看。
文件袋在信的下面,兩樣東西之上都寫著「致利威爾」,看起來是老頭子的筆跡使我感到驚訝。我拿起這封信,翻到後面看發現上面印有老頭子名字的爉印,旁邊更有寫著一個「先閱」的字眼,於是我沒有猶豫地用暴力把信直接打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後便開始讀起來:
致利威爾:
假如你看到這封信,那就表示你已經再次加入調查兵團,而我和你的母親也已經死去了。對於這個事實我們感到非常抱歉,但請你不要難過。
我不知道我們會以什麼形式死去,但我們知道,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最有可能就是被「人類」殺死。不過如何也好,「死」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所以也請你不要在意我們,為了尋找我們死去的真相而失去幸福的生活,這絕對不是我倆所期望的事情。
因此,不管你到了現在仍然多麼的希望尋找我們死去的真相,也先給自己一段冷靜期吧。就跟我約定,以未來的第一次行動為界限:假如你在行動過後仍然執意要調查的話,那麼你就打開我們所留下來的公文袋。我認為艾爾文也不會反對你的做法。然而,與此同時我們亦深信失去了我們的你,一定可以在調查兵團中重獲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利威爾,你是一個既乖巧又溫柔的孩子,但有時候太乖巧會讓作為父母的我們感到擔憂。所以,請你不要忘記,我們所希望的只是作為我們最愛的孩子的你,能夠利用一輩子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我們不會對你所做的決定指手劃腳,相反,我們只會默默地支持你,直到最後。
因為,你一直都是這樣陪伴著我們。
永遠愛你,
你的父親及母親。
信比我想像中更為簡潔易明,但閱畢後我只懂得沉默不語。
我低頭注視著這封信,不時也望向那個公文袋,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能壓抑著自己的好奇心,阻止雙手捉碰那個袋子的衝動。
我開始想為這封信下一個定義,但我發現稱它為遺書的話實在過於是理性,稱它為普通的家書卻失去了某種意義……我讀過無數的書藉,寫過數之不盡的文章,但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詞窮」的滋味原來是如此難受的。
對於這封信,我想不管是誰看畢後都不會因為內裡的字詞而感到疼痛,因為這封信絕對沒有半點人生感悟在內。
但是……我知道的。
就在這字裡行間,卻滿載了他們對我的信任及關懷……
那兩個……「蠢貨。」
我凝視手上的信,不由自主地像個傻瓜一樣開口:
「假如你們真的想我幸福的話,為什麼要我再次加入調查兵團才可以讀到這封信?」我的雙手放在書桌之上,右手因為激動而把手中的信捏得又皺又爛,可是我仍然咬牙切地繼續把話說下去,無視信會壞掉的事實:
「如果你們真的想我幸福的話,怎麼不早點把這封信交給我?為什麼要……為什麼……」
話到了這裡,聲音已經卡在喉嚨裡頭了。
我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我卻知道自己沒有哭泣,也無法哭泣,因為他們所寫的一切,都是在叫我堅強,而不是叫我逃避或軟弱……
可是我卻足足浪費了七年的時間……
浪費了那麼寶貴的七年時間……
我任由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額前希望減輕某種意義不明的疼痛,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右腳卻撞到了某些東西。我朝那放在地上的東西看,只見一個已經空空如也的果汁瓶放在椅子旁邊,使我瞬間憶起了某些回憶:
「因為哥哥看來很寂寞,所以想給哥哥多點溫暖──」
啊啊……
為什麼這個被那小鬼所喝過的瓶子會在這裡?
我彎下身子拾起那個瓶子。
難不成是艾爾文那個豬玀多管閒事吧?
我望向眼下的一切:書桌、椅子、那在門邊的油燈、還有這個瓶子……
原來這些東西,就像老頭子他們一樣,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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