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團兵艾】Between Us - Before The Curse - Between Us 1 - 第二章 - 懷恨者與殺人者

「不。請你有所謂吧。」

「你在……說什麼？」眼前除了那高得要命的金毛男外，我什麼都看不見。

「因為真正殺死令尊及令堂的人……」

他的說話就像充滿了魔力般，在我的腦海裡不斷地，不斷地，不斷地迴響著。

「……就是我。」

然後，當我徹底明白到他到底在說什麼時，一切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你存心來找死的嗎？！」

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意識還未思考身體已經行動，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襯衫，然後將他推到堆積起雨水的地上。兩人倒在地上的聲音響徹整條後巷，水花四濺再加上突如其來的雨弄得我整個濕透。可是，我的體溫卻一直上升，水並沒有讓我變得冷靜，但暫時為止理智還是比憤怒更勝一籌：

「喂，如果你打算胡說八道就可以令我加入調查兵團你就錯了。我可是知道到底是誰親手把他們殺死，但那個人顯然不是你。」

「我不是親手殺死他們的人。」他沒有作出任何反抗，只是打斷我的說話，不讓我的激動煽動他的情感。冷靜的聲音及冰冷的藍眸使他看來沒有感到半點痛楚也沒有一絲慌張。但最讓我氣憤的是，他竟然連一點兒的內疚都沒有：「但如果沒有我的行動的話，他們就不會死。」

這個男人到底想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幹什麼？「這就表示你這豬玀知道事實吧？那麼不要賣關子──」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道：「真相要你自己去尋找的，利威爾。」

「……口氣真大啊，豬玀。」我以最兇悍的眼神瞪著他，雙手所駛出的力度與我的怒氣一樣持續增加：「我不是那種只靠暴力行動的廢物，但你要知道單憑你剛才的說話，我已經可以就地解決你。」

「可以啊。」他說：「但你這樣做的話就不能知道真相了。」

我幾乎想舉起拳頭直接把他的頭骨打碎：「你這豬玀！」

「我已經調查了。」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十二歲的時候因為令尊而進入了訓練兵團，後來卻比其他人提早了一年畢業，而且是以首席身份完成整個課程。然後你便與令尊一起加入了調查兵團，並在多次的壁外調查中取得優秀的表現──」

「利威爾，左邊的巨人就交給你了。」

「啊，老頭子你要小心。」

「別用你的臭口說出我的過去……」我低吼，以往的幸福回憶都因為他而在剎那間湧入腦中，但現今我只因它而嚐到何謂心疼。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把話說下去：

「然而，後來因為令堂的希望，所以你退出了兵團並專注於法律上，然後在十七歲時你也以首名的成績從法律系畢業──」

「孩子啊，難道你不想利用文字把罪惡消除嗎？你想的吧？」

「巨人不會因為我寫字就死掉的，老媽子。」

「但你可以用文字讓帶領大家啊！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那些回憶……那些我不想再憶起的回憶！

「到了後來──」

「我叫你閉嘴啊！」怒不可遏，我一下子抽起他的上身打算讓他的背撞上石板地，可是他卻趁我的支撐點都集中於雙膝時用手抓住了我的手，接著右腳膝蓋向上一頂，身體用力一翻，我與他的位置便瞬間倒轉，我呆若木雞地被他壓在地上，雙手被按在地上使身體動彈不得。

我凝視著在天空下的他，那面影子替我把雨水擋去了，那高大的身軀將我隱藏在光明之下，但他的眸子卻依舊透出冷靜的藍色光芒，好像世界沒有任何事情是值得他激動的：「利威爾，不要逃避過去了。你記得那些事情吧？難道你甘願在地底下活下去嗎？你明明──」

「明明？你這殺人犯懂個毛啊！」

他愣了一下，露出一臉難受，猶如因我的話而受傷了似的，數秒後終於說道：

「對。我是殺人犯，我什麼都不懂。我不懂得令尊及令堂死時你受了多大的打擊，不懂得你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自甘墮落，更不懂得你在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懂得。」

我睜眼盯著那樣的他，只見他蹙起雙眉地注視在地上的我，並且露出了一個使人心疼的苦笑：

「但我明白到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想反抗，可是理智卻叫我細心聆聽：「……你想說什麼？」

他靜謐了數秒，耳邊有一瞬間就只剩下周遭的雨聲，以及我倆的呼吸聲。然後，他決定打破沉默地開口道：

「你應該恨我的，利威爾。因為你是被害者，不應該因為絕望而把那份恨意抹殺掉。」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把話說下去：「事實上，你應該作為被殺者之子而恨透我，然後懷著這份恨意查明所有真相，繼而找出殺死我的真正理由才對。你是個精英，不應該像廢物一樣留在這種地方，苟且偷安地活下去。」

當我聽到這裡時，一把聲音瞬間在腦裡迴響，我乍然憶起了三年前那個小鬼所說的其中一句話：

「這種苟且偷安的生活方式不適合哥哥！」

吵死了……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

「一個又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真是吵死了！」我大聲吼道，並且用力反抗，一下子就把被我嚇呆了的他推開，並再一次將他按在地上。但是，這一次我不再像剛才那樣，任由他的雙腳自由活動。我用左膝扣住了他一隻腳以封鎖其行動，然後右腿踏住了另一隻的腳踝，再用左臂將他的雙手抵在他自己的胸前，一下最經典的鎖技就在三秒之內完成。

而就在他還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之際，我對著他那驚愕的臉部吼道：「你說了這麼多沒頭沒腦的廢話，其實只是想我恨透你一輩子，然後聽從你的說話加入調查兵團吧？可是我看你這隻懂得狡辯的豬玀，在說出剛才的話時連一點悔意都沒有。難不成你所說的話其實只是想騙我進團的謊話？」

他聽後沉默半晌，藍色的眸子再次回復冰冷，而他也開口了：

「那傢伙的立體機動裝置突然失控的原因，憲兵團表示是因為噴射系統的內部出現了缺裂，最後導致系統失靈，氣體不斷洩漏。」

……欸？

「但是，你應該有想過為什麼那個位置會出現缺裂吧？因為那傢伙的立體機動是全新的，先前並沒有使用過的跡象──」

「……是你幹的？」

「對。」他道：「那是我幹的，而且他們死的時候我也在場。」

「對比起被巨人吃掉，我們更不希望被同胞殺死啊。」

「你親眼看著他們死去？」

「沒錯。除此之外，慫恿▇▇背叛你的也是我。」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被判死刑……真的對不起……」

「你這……」

「所以恨我吧，利威爾──」

「你這連豬玀也不配被稱上的人別叫我的名字！」思考已經無補於事，我決定任由恨意帶動我的行動，右手早就舉得高高，握緊的拳頭終於直奔向他的額頭──

「不管你如何稱呼我也好，但你要記住自己現在不能殺死我。」

我的手在碰到他的皮膚前因他的話而停住，憤怒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將他殺死。我甚至聽到內心深處有一道聲音這樣跟我說道：

證據確鑿了，現在就殺死他吧。

可是，眼前的他卻這樣提出：「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話就應該加入調查兵團。」

面對著絕對有能力殺死他的我，他還是面不改容地說出了這些無情的句子，這與我平常所見到的小人物是不一樣的。他沒有任何遲疑，因為他知道自己正在與誰說話；他沒有後悔，因為他已經有那種心理準備。有一瞬間我開始懷疑這個人是否帶同了什麼夥伴同行，但當我在他的眼底裡只發現到清澈的藍色時，就知道這是沒可能的。

至於他，則直視我的眸子說出了最後的話語：

「這就是我要說的話了。」

被他的意志所打擊的我在此刻已經無法思考。我攥緊雙拳，感覺掌心都快被捏至出血了，可是我的怒氣還是無法得到解放。

冰冷的雨水持續落下，有如他的口吻般既無情又冷血，就像在嘲笑著為了他的說話而遲疑的我。可是，這一刻的我只懂得在內心深處叫喊道：利威爾，利用理智想想吧，不要任由感性操控著你。

對。我要冷靜下來。

眼前的人說了這麽多該死的廢話，其實只希望我加入與整件事情有關聯的調查兵團而已。他本來沒有這樣做的必要，因為我早就成為了一個被所有人遺棄的小人物。可是，他卻決定將一切告訴我，還讓我加入調查兵團進行調查……

在地下街活了這麽多年的我，最想做的到底是什麼？

殺死他吧，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嗎？

不……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並非如此。

我向那埋藏在內心的慾望想道：

其實我想做的事，只是單純地想給老頭子和老媽子……以及自己一個交待而已。

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的死變得不明不白而已。

可是，你不是恨透那幫殺死了你父母的調查兵團嗎？

啊，我恨透了。但是……

「利威爾，加入我們。」

但是我更痛恨的是……

「為了找出『應否殺死我的答案』，加入我們，重拾你的人生。」

我更痛恨的是，什麼都做不了的自己。

啊啊……「好啊，我就加入你們看看。」我放開了一直抓緊他的手，慢慢從那髒得要命的地上站起來，

終於帶著充滿仇意的雙眼注視他，清清楚楚地說道：

「但你千萬不要忘記我加入的原因，是因為我要在知道真相後親手把你殺死啊，艾爾文團長。」

他聽後瞬然露出一抹沒有感情的微笑，道：

「啊，歡迎你的加入，利威爾兵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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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ween Us 1 - 第二章 - 懷恨者與殺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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