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如歌。夢緋簪 - 第十七折、霜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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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十七折、霜願

柳無雙

Nov 17,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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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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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

穆教授的教育事業如日中天，任教於國立的一級學府，開名車、住豪宅。人生的劇本寫到這裡，已經算得上是一部讓人稱羨的參考書了。

他與母親同住，養了一隻白貴賓，當每朝的晨光將他喚醒，他便舒心愜意的迎向充滿文雅品味的生活。

母親已經不年輕了，穆教授不在家的時候，那隻白貴賓就是她的親人。穆教授替牠取了一個淑女的名字──章嘉棻。

章嘉棻就是一條小母狗！

穆教授此舉實在有失厚道。章嘉棻是他學校的同事，一名從事宗教研究的女教授，總是身穿一襲雪紡洋裝，長髮及腰、身形纖細，就像是從古墓裡走出的仙女。

然而，儘管章嘉棻氣質出眾，可終究是到了只能以粉底示人的年紀。雖然她臉書上的大頭照始終美如天仙；但、那都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穆教授討厭章嘉棻，因為她總是跟他糾纏不清，這使得穆教授不堪其擾！

「穆遠俞，你願意成為我的44釐米嗎？」章嘉棻紅唇如罌，芳心瀲灩。

穆教授努力維持自己的紳士風度。「我一個人習慣了，不懂得愛情、也不知如何承諾。」

章嘉棻恨不得趁四下無人將穆教授撲倒，可是她終究無法放下矜持，只能故作端莊的釋然微笑。她真的很喜歡，眼前這名身上總是帶著白麝香味的男子，那味道彷彿是催情的魔藥啊！

　

甫進入教學大樓，穆教授便看到一名女高中生站在教室走廊左顧右盼。他走上前打趣道：「唐霜，又來等妳的寶貝姪子下課。」

名喚唐霜的少女，容貌清秀可人，語帶俏皮的問候：「午安，穆教授。人家章教授對你一片痴心，你不要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嘛！你啊，也不年輕了，是該找個人做個伴。」

穆教授並沒有生氣，往年之交，溢於言表。

「家母固執守舊，且我一但投入工作，就是六親不認。」穆教授的學術成就確實拔尖，揚名國際。

「名利地位都是身外之物，找個相愛的人，你的人生才是真正的……」唐霜話還沒說完，正好被上課鐘聲打斷。

穆教授拍了拍她的頭，淺笑道：「人小鬼大。」便逕自走進教室。

　

　

天寒、地凍。

天女唐霜癡情的等待董仲穎，她的病、眼看就要熬不過這個冬季……

身著玄衣的阿若公子，魔魅俊美的臉龐，也不禁染上憂色。「霜兒，我們該離開了。」

「阿若哥哥，你已為董郎覓得三毒之魂，只怕他會漸失本性，我得在這裡守著他。」

阿若不再勸，他知曉眼前的唐霜看似柔弱，其實內心十分堅定。他轉念思忖，何處還有能為唐霜續命的珍物呢？

精通藥理的九彌邪師曾言：仙界有一永生石，是盤古大神的神識所化。說不定，能對霜兒有所助益……但那畢竟是稀世至寶，取之難哉。

這時，一名冰雪伶俐的少年來到他們的面前，恭敬請安道：「主人、霜兒姐姐。」

唐霜馬上提起精神，問道：「小夢，我姪子他人還好嗎？」

夢夔道：「霜兒姐姐，我去了一躺妳的家鄉，並沒有見到妳說的姪兒唐門。」

唐霜像洩了氣的皮球，好不容易撐起的氣色，又黯淡了下去。

唐門比她大五歲，但輩分上卻是她的姪子，由於唐家人長年旅居國外，只剩他們兩人相依為命。去年，唐門與大學同學參加遊湖之旅，卻不幸臨難。

在她悲痛萬分之際，小夢出現了，說是知道唐門的下落。於是，她便義無反顧的，與之來到這個不屬於她的年代──東漢末年，群雄逐鹿的亂世！

唐霜於此邂逅了董仲穎和宇文若這對結義兄弟。董仲穎雖傾慕於她，但又心懷天下；倒是宇文若始終陪在她的身邊。

「阿若哥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唐霜愧疚。阿若似落花，她卻是流水。

「我一個人，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如此簡單而已。」阿若語氣篤定，猶如初生的稚子般的單純、倔強。

　

　

行屍、走肉。

穆教授拖著自己的軀殼回到家。

自從他的學生唐門不幸溺斃後，不久，唐霜也跟著失蹤了。

穆教授也從此陷入絕望的深淵。唐門是他最看重的學生，早就被他納入門下碩士生的人選；至於唐霜……更是他對春青已逝的眷戀。

在他還是少年郎的昔日裡，曾暗戀過一名少女，名叫程芳。她的家境並不好，但卻沉迷於古典詩詞。說起來，穆教授大概也是因為她，才會走進歷史學術的殿堂。

穆教授十分喜歡程芳，儘管她的父母只是市場的菜販；而他，則是出身滬尾當地的望族。

母親得知了他的心意，便不動聲色的邀請程芳到家裡作客。

午後，一無所知的程芳來到了坐落於港口邊的穆家洋樓。僕人將她帶往二樓的宴客廳，並以茶水款待。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靜謐與美麗。她喝下了那杯茶……

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程芳發現自己身處在碼頭邊工人休憩的工寮裡，身旁傳來七八名渾身油膩的工人的打鼾聲；而她、衣不蔽體的躺在他們之間。私處正隱隱作痛……

　

穆教授打開了客廳裡的燈，眼前的畫面豁然開朗。

寬敞的客廳，擺放著八具古老的刑具，老虎凳、立枷籠、木驢座、穿腦錐、剝皮樁、腰斬檯、閹割椅、烙鐵柱。

而在這些刑具上頭，各有一具身體變形扭曲的──男性乾屍！

高檔的歐式沙發上，正坐著一名少女，一動也不動的，凝望著眼前這讓人怵目驚心的畫面。

穆教授坐入少女的身旁，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但少女的肢體僵硬，穆教授調整幾處對方手腳上的關節，將她掰成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

原來，那是一具真人比例的女體玩偶。

穆教授捧起玩偶的臉，痴狂的親吻。玩偶的臉上，依然只能是含羞帶笑的表情，那是一張神似唐霜的臉；或者說，其實是他記憶中，程芳跳海前的模樣。

他將所有的青春，都投入在向「希望商店」購買親手凌遲那些當年強姦程芳的工人。

儘管時過境遷，但冰雪伶俐的少年掌櫃，總能替他尋得工人們的下落，並提供一套量身打造的刑具。

那隻章嘉棻從母親的房間走了出來，嘴裡還叼著一根帶著腐肉的人骨。

穆教授嫌惡的瞪了白貴賓一眼，朝著牠猛噴了幾下香水。

然後，他轉過臉來，愛憐的、慢慢的將玩偶的衣服逐一退去……

「小唐霜，妳究竟是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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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楔子、暗香辭

#2 第一折、遙歌

#3 第二折、逸萱

#4 第三折、惑心

#5 第四折、落雁

#6 第五折、逐恬

#7 第六折、肆仙

#8 第七折、回聲

#9 第八折、魔述

#10 第九折、夢鏡

#11 第十折、轉生

#12 第十一折、生晨

#13 第十二折、慾殺

#14 第十三折、垂翼

#15 第十四折、君臨

#16 第十五折、心路

#17 第十六折、淚淨（上）

#18 第十六折、淚淨（中）

#19 第十六折、淚淨（下）

#20 第十七折、霜願

#21 第十八折、孟亭（一）人中傑

#22 第十八折、孟亭（二）神鬼變

#23 第十九折、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