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幾天,宋清源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大家發出的關心也都石沈大海。
本該是最放鬆的一個假期,幾個人卻絲毫沒有玩樂的心思。於瀟時不時把大家喊去家裡吃飯,也是想要第一時間互通消息。
宋清源離開的第二天,祁思妍就忍不住向杭嘉銘問起他的事。“其實,我一直都想問,”祁思妍不安地瞟了一眼杭嘉銘,有點猶豫。
杭嘉銘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輕鬆:“我都說了,我現在是你最好的朋友,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
祁思妍點點頭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我之前在宋清源家只看過他媽媽的照片,對於父母他從來不提,到底發生了什麼?”
杭嘉銘思考了一會,正了正神色:“我和他從小學開始就是一個班的,班裡總有人欺負他。”
說著他揮了揮拳,一臉無奈:“我倆的友誼是‘打’出來的,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欺負宋清源嗎?”
祁思妍敏銳地捕捉到他語氣中的不尋常:“為什麼?”
杭嘉銘看著遠方,好像在回憶著什麼:“因為他們罵他是沒有爸媽的野孩子。”他憤憤地繼續著,“後來老師把我們叫到辦公室我才知道,清源的父親是一名刑警,在他6歲那年因公殉職。宋媽媽當時已經懷孕6個多月了,聽到消息就昏了過去,孩子沒有保住。”杭嘉銘的聲音很輕很遠,殘酷的真相將兩個人困在回憶里,動彈不得。
“宋清源一夜之間失去了兩個親人。”似是不忍,杭嘉銘頓了頓才能繼續:“宋媽媽悲傷過度,幾次想要跟著一起去了。一處理完後事,就將他托付給外公外婆,一個人出國了。在外旅居兩年多,最後決定在芬蘭定居。”
祁思妍沒有想到,被歲月塵封的過往竟是如此巨大的悲傷,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杭嘉銘快速抹了抹眼睛,急切地想要一口氣說完:“宋清源一直以為他媽媽早晚會回來,剛上小學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他媽媽做的草莓果醬特別好吃,等媽媽回來,一定帶我嘗一嘗。結果,等來的是這樣一個消息。自那以後,宋媽媽每年只回來一兩次,他變得越來越沈默,對待別人越來越疏離。
他說他喜歡跑步,是因為只有跑起來才能感受到一點點快樂。他訓練很拼命,因為只有累到極致,才能忘記一點點痛苦。”
杭嘉銘眼神突然變得柔和,聲音也回復往常:“思妍,你知道嗎,在遇見你之前,他好久沒有笑過了,”
祁思妍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一瞬間的愣神,她下意識地觸碰到了手機,屏幕亮起,裡面是她偷拍的宋清源。
“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只有你能把他拉出那些痛苦的回憶。”杭嘉銘真誠地說道。
祁思妍點開宋清源的對話框,發過去的信息一直沒有回應。
你現在怎麼樣了?我好希望你能快點回來。祁思妍默默地在心裡說。
一周後,“消失”的宋清源終於在群里現身,然而帶來的卻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Line群聊界面)
Give me(5)
宋清源:各位,我媽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暫時一切都好。但是後續還需要進行一系列的康復治療,我已經申請了這邊的學校,方便留在這裡照顧她。
於瀟:???!!!你什麼意思老宋,你不回來了嗎?
杭嘉銘:宋清源,你這三兩句話,就把我們打發了?怎麼就突然申請國外的學校了?
(群里安靜了片刻)
宋清源:對不起。
他鎖了屏幕,再沒勇氣點開群聊信息。群里消息“轟炸”了一陣之後,也歸於平靜。
祁思妍看著群里的幾句對話,不知所措。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就不回來了。她握著手機靠坐在床頭,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的天空,從落日余暉到漆黑一片。
原本無話不說的幾個人,相處之中漸漸多了幾分尷尬。大家絕口不提宋清源,群里的消息也鮮少再更新。
幾周的時間,漫長到好像經過了幾個世紀。祁思妍突然變得鴕鳥了起來,出去旅遊、兼職,把自己的時間全部排滿,想要阻止自己去想和宋清源有關的一切。
直到大學開學,當她獨自走進那個大家原本約好要一起去的地方——江薇因為家中有事,要遲幾天才能從老家趕回,於瀟和杭嘉銘雖然竭盡全力,但還是沒能考上華大。
好在大家都留在了京市,除了,宋清源。
祁思妍站在華大的門口,看了看這個曾經夢寐以求的地方,還是拿起手機,撥出了宋清源的語音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祁思妍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收緊,突然,毫無預兆地被接通,祁思妍急忙出聲:“餵,宋清源,我——”
“嗨——”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女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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