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已完結】 - 第23章

季凌羽晃晃悠悠地走到陸瑾然身邊，借著酒勁一把抱住他，聲音低啞地說：「你能不能給我個痛快話？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心。」

他的手臂收緊，像要把陸瑾然揉進自己懷裡，那語氣帶著醉意卻滿是真切的渴望。

醉意讓他變得更加直白，他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思，將所有的渴望都毫無保留地表露了出來。

那一刻他不再是理智的季凌羽，而是那個敢於放下防備靠近陸瑾然的人。

他抱住陸瑾然，語氣低沉又迫切。

那份渴望越發清晰，而隱藏在背後的傷痛也愈加難以壓抑。

陸瑾然愣住，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仿佛停滯了一瞬。

他低頭看著季凌羽，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指尖微顫，心跳亂得像擂鼓，撞擊著胸腔，震得他五臟六腑都隱隱作痛。

他該推開的，他知道。

可手才剛抬起，指尖卻在碰到季凌羽的肩時猝然停住。

那股炙熱的溫度透過毛衣滲進掌心，燙得他呼吸不穩，燙得他不敢動作。

他從來沒見過季凌羽這個樣子，眼底的沉醉和掙扎交織在一起。

像是一頭被困住的野獸，醉意氤氳中帶著一絲脆弱，卻又固執地拉住他的手不肯放開。

陸瑾然的指節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幾乎不敢去想，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嗎？

喜歡到這麼痛苦，喜歡到要借著醉意來尋找答案？

甚至……你喝醉了，竟然會把我當作他？

這個念頭讓陸瑾然的指尖瞬間冷了下來，連剛才那點微弱的僥倖都被碾碎，碎得一點不剩。

他嗓子發乾，嘴唇微微顫抖，卻發不出一個字。

他的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崩塌了，帶著這些年來積壓的情感，無聲地墜落進深淵。

他靜靜地看著他，低聲說：「你醉了，凌羽。」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顫抖。

他的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角。

「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我是你哥。」

那份藏了十二年的感情像洪水，差點衝破他的理智，可他只能硬生生壓住。

陸瑾然的回應卻像一盆冷水，將季凌羽的所有熱情瞬間澆滅。

當他聽到「我是你哥」這句話時，那種無法言說的失落感如同冷風灑過。

讓他冷靜下來，也讓他感受到深深的孤獨。

他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疼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愣了一下，鬆開手，低頭嘀咕：「好，我明白了。」

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眼底閃過一抹酸楚，像一團火被風吹滅。

他踉蹌著站起身，轉身走進院子，背影顯得有些孤單。

陸瑾然坐在原地，手指攥緊衣角，指節泛白。

他看著季凌羽的背影，心裡像被什麼撕開，疼得喘不過氣。

他想追上去，想說什麼，可喉嚨像被堵住，只能低聲喃喃：「凌羽，我……」

他的耳根紅得發燙，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可面上卻不顯露。

陸瑾然在後面看著季凌羽的背影，心裡的痛苦像一根無形的繩索，將他越拉越緊。

他不敢追上去，不敢說出那個藏在心底已久的真相。

他多麼希望能夠打破那層疏離的界線，讓季凌羽知道自己內心的感受，然而那份深藏的情感卻讓他無法向前一步。

季凌羽的心像被一場暴風驟然撕裂，從那晚的冷水澆熄一切的時刻開始，他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地靠近陸瑾然。

他的情感仿佛被塞進了最深的角落，帶著痛楚與無奈，隱匿在每一個清冷的日常裡。

每當他無意中想起那句「我是你哥」時，心裡的酸楚就更深一分，讓他感到自己像是被拉扯進了一場沒有結局的戲劇，角色錯位，無法自拔。

季凌羽的疏遠逐漸成為了辦公室中一個不言而喻的秘密。

他的同事們開始注意到這一變化，甚至對他日漸冷淡的態度有些不解。

曾經總是面帶笑容的他如今變得沉默寡言，所有的活力都被那股冰冷的外表所掩蓋。

每當同事們提起陸瑾然，季凌羽的眼神會微微閃避，嘴角不再露出那種習慣性的笑容。

他總是將自己包裹在工作中，像一顆被埋進土壤的種子，不再需要陽光，只求在黑暗中安靜地生長。

他的桌子總是堆滿了文件，彷彿只有在那份繁瑣的工作中，他才能暫時擺脫心中那股撕裂的痛楚。

每當打開手機，看到屏幕上陸瑾然的名字，他便會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忽略。

再也沒有發過一條深夜的私信，也不再偷偷發送那些帶著小小心思的訊息。

他的心裡清楚，這樣的自我禁錮或許是唯一能讓他免於再度心碎的方式。

但這樣的冷漠對他而言，卻像是一把雙刃劍。

表面上的堅強和冷靜，其實掩藏了他內心深處的脆弱。

他的每一次冷漠，其實都是一次自我折磨。

他越是強迫自己不去關心，不去理會，那份被壓抑的感情就越來越強烈。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其實只是想避免再被陸瑾然的回應傷害。

然而那份無處安放的情感卻又像洪水般一波波湧來，讓他難以呼吸。

而陸瑾然雖然看似依舊溫和如常，但他的內心卻在悶悶地翻騰。

他注意到了季凌羽的變化，也察覺到他那份不再主動的冷漠。

這一切讓他心如刀割。

每當他在辦公室裡不經意地看向季凌羽時，那人總是低頭埋首於工作，眼神冷淡，仿佛他再也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陽光少年。

每當他想靠近，想說些什麼來打破這份沉默時，季凌羽的冰冷反應又讓他心生退意。

夜色沉沉，辦公室裡只剩下電腦屏幕微弱的光，映在陸瑾然清俊的側臉上，勾勒出深陷憂慮的輪廓。

他坐在辦公桌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視線死死地盯著那條未發出的訊息，眼底翻湧著難以言說的掙扎。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打開聊天介面，字句在屏幕上顫巍巍地閃爍，像是無聲的嘆息，卻始終無法按下「發送」。

他的手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季凌羽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疏遠？

這個問題像一根尖銳的刺，無數次在他腦海裡盤旋，卻找不到一個能夠安慰自己的答案。他試圖回想過去的一切，試圖找出哪怕一點蛛絲馬跡來說服自己。

那些親密並非假象，那些靠近不是遊戲，可一切都像是一場精心編織的幻夢。

季凌羽曾經的眼神、話語、觸碰如今都變成了一道道殘忍的對比，狠狠地將他拽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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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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