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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回憶
埃墨里大學是他故意選擇的,哥倫比亞大學太冷,又因為在紐約,在那邊的住處又經常會碰到余鳳仙和許鎮元母子,他們總是會對他態度嘲諷或言語奚落,許鎮元還會故意炫耀自己身上的首飾和名車名錶,然後和他的女朋友眉來眼去,吸引他的注意。
他唯一羨慕這個弟弟的,只是余鳳仙身為媽媽總是在他身旁照顧而已,那個只有十九歲的小白癡,什麼都不了解,每次都搶他的女朋友,好像他會很在乎。
或許是因為心態不平衡吧?因此許秉顥從未因為女朋友的事情跟他起衝突。
他最在意的還是母親,經常打電話回台灣慰問媽媽的身體情況,母親個性勤儉安靜,她因為眼睛問題,所以行動總是不太方便,許秉顥出國留學後,母親便被余鳳仙安排住在認識的安養院內,也有人看管照顧,雖然沒有什麼自由,但因為畢竟也花了許多錢,她的態度總是感謝。
「你如今能夠好好讀書,都是靠許家和葉家的幫忙,你要感謝。」媽媽總是這樣說。
「我知道。」經過這麼多年,許秉顥總是不滿,雖然他知道這樣的照顧對媽媽來說是好的,但是他不能明白,為什麼余鳳仙總是不讓兩人見面。「妳怎麼樣?最近還好嗎?聽妳的聲音還有些痰……」
「我很好,放心。」余牡丹清了清喉嚨,不想讓兒子擔心。「你呢?亞特蘭大那邊一切都好嗎?」
「都好,別擔心。」
「你去亞特蘭大也好,待在紐約家裡頭,你老是跟鎮元那邊的人起衝突,我也不放心。」余牡丹說,「你要讓他啊……弟弟比你小了十歲吧?」
「他不是我弟弟。」許秉顥不小心將這句話說出口,自己似乎也有些懊惱,這樣一來媽媽會擔心的。
「秉顥啊……」
「好了,我說太多了。」許秉顥趕緊說,「明天要考試,我先去看書了。」
「好吧……」
掛了電話,許秉顥專心讀書,他唯一的優點就是腦袋靈活了一些,很會唸書,但在國外不同,國外的學費非常貴,每個人都會為了獎學金與負債而努力,不想浪費時間,只怕憑藉著聰明才智也不夠用。
因為幸運可以擁有資源,所以看過更寬廣的世界,所以他從來不自以為是,卻也因為出身複雜,經常被欺負羞辱,所以他也恨透了這些自視甚高的蠢蛋。
他就像站是在金字塔的頂端,一陣微風都能讓他心驚膽戰,他雖然羨慕這樣的人生,卻又痛恨這些同處於這個位置的人,對於金錢對於名利他既崇拜又厭惡,更覺得自身的價值就像泡影,隨時可能消失。
隔壁房間又開始吵鬧了,Alex是個私生活豐富的人,無數個女友或是床伴之類的朋友,每天喝酒參加派對,但卻還能專心正常上課,保持良好的成績,或許這種人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哪怕那個許鎮元有一絲絲像Alex認真向學,他也不至於那麼看不起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同住的室友們生活習慣不佳,每個人都會順手煮東西或在冰箱裡找東西吃,但不是每個人都會清理,水槽裡頭的碗盤總是堆得高高的,留著食物殘渣沒人清理。
他總把這些當作壓力的宣洩,只是刷完沒有半個月,這些人又故態復萌,堆放著使用過後的餐具。
這天他又在廚房奮鬥的時候,看見了Alex帶了個漂亮的華人面孔女孩進門,向旁邊的朋友介紹,「我女朋友,Tania Fan,她是薩凡納設計學院的,好像也是個台灣人哦。」
他只是看了一眼,微微點頭後便繼續刷碗盤。
Alex對女友解釋道:「他人不壞,雖然是個書呆子,但其實很愛乾淨,經常幫忙整理家裡。」
「哦。」年輕的女孩點點頭。
然後兩人又在走廊上碰到了Alex的另名室友,他又熱情介紹了一番。「我女朋友Tania!」
後來這女孩經常來家裡,看起來Alex很喜歡她,不過比起其他女孩來說,這女孩似乎比較乖,總是穿戴整齊,不像Alex其他女友穿著總是暴露大膽,也不會在隔壁房間發出各種讓人不舒服的聲音。
或許Alex改了性情,對這乖巧的女孩是認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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