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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妄想

satining

Feb 19, 2025

20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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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跟隨著銀白色閃電而來，閃電倏然劃破深藍色的夜空，霎眼間照亮了整條平靜小村落，震撼的雷聲響個沒完沒了，像條巨龍在負傷咆哮。

十七歲的寇妍不知道為甚麼自己會有這樣的錯覺，這樣的認知跟雷聲，平空出現在她心裡、腦裡，她抬起頭，看著閃電和雷聲在肆虐。

本來她早應該睡吧，不過身為考生的她，背負著家人和老師們的期望──他們都希望她可以考上一家好學校，繼續預科課程──所以徹夜溫習已經是她生活的一部份。

雖然她知道無論再溫習多久也好，她能進步的空間其實不多，不過有聊勝無聊，現在的雷聲太大了，要她在這刻睡著也是不可能的事。

把注意力放回到案上的書本和筆記，自己那凌亂的字跡在紙上寫著，課堂上老師說要點，單是瞧見這樣的字跡，也知道她其實沒放甚麼心思上去。

纖指翻過筆記，下一頁，露出一張簇新的照片。

她嘴角的弧度都說著，眼前這張照片才是她窮盡心思的東西。

上頭是兩個女生，兩個帶著校服、倩笑巧兮的女生，她們的手握著對方，不難看出其中一人的指間，正戴著一隻銀色的戒指──戒指在鎂光燈和陽光之下，映出點點白光。

這是寇妍的秘密，也是為甚麼她甘願徹夜溫習的理由。

十七歲的寇妍有一個共同的秘密，然而，這個秘密關係到她的過去、現在，甚至是未來──喔，不只是她一個，是三個人的。

雨開始落下，這是步入初春以來第一場雨，她依然看著那張照片上的兩個女生，連閃電沒了、雷聲漸小也沒有留意到。

「是一定要選擇嗎？」她喃喃自語，看著照片的自言自語，指頭摸著照片中的其中一個女生，「是不是我不夠好？所以妳才會選擇了另一個她？」

沒有可能的，是的，她一定是被逼才會這樣選，不然沒有可能的──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低聲的咆哮跟愈來愈大的雨聲混和在一起，寇妍痛苦地伏在書桌上，眼角稍稍的滑出一滴眼淚，水珠在紙上化開了，她的筆跡也跟著化開成一團藍花。

在這一刻，她想起很多很多事，往事，有喜有悲。

妳要記住喔，我跟妳有了約定，妳就不能賴皮喔，那隻小小的指頭勾上了自己的，柔嫩的童音軟聲說著，一定要記得我喔。

寇妍！妳是全世界最混帳的大混蛋！白衣少女在身後大叫著，大哭著，每句都像指控般直插入她的心坎中，我這一輩子都恨死妳了！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妳的！妳給我走著瞧，我不會讓妳這一生好過下去！

恨意透過了回想，再度攫住她的心房，腦裡不停回想起這句話。

是代價。

妳騙我！妳說過妳這一生都只愛我一個！那妳現在當我是甚麼──那張臉梨花帶淚，抽抽泣泣的說著，妳當我和她是甚麼啊！妳就說說啊……

到底，是哪個位置出了錯，才會導致今日今時的局面？

苦思不果。還是，她寇妍需要用上這一輩子的時間，來為之前十七年來所做的錯事懺悔、痛苦一生嗎？

還是要到她死去的一日，才可以擁有真正的寧靜嗎？

我要恨妳一輩子……讓妳良心不安一輩子！

神經質的笑聲，就似陰霾的揮之不去，就算事情發生了那麼久的時日，她就是沒能夠放開一點、想開一點──

不知道是笑聲纏著了她，還只是她一直以來，都喜歡作繭自縛……

只是，十七年的歲月都證明了她，不能愛上任何人。

如果是想要那個人死掉。

那就愛下去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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