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淺 - #23

最後我還是爽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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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並不是因為我想試探 Arvin，而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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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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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好看電影的那天早上起來時，喉嚨像被砂紙刮過一樣，又乾又疼，頭重得像灌了鉛。我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打了電話回工作室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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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傳了個訊息給剛好去了澳門遊玩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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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na：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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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有發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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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na：應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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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去藥箱拿兩片退燒藥吧。懂得煲粥吧？自己弄一碗加一點點菜脯，在廚櫃第二層透明的那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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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na：好可憐，生病也要自己照顧自己。（哭泣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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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你在英國也是自己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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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na：所以我回來了！（生氣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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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別鬧別扭，快去弄點吃的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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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na：（可憐哭泣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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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完訊息，手機啪嗒一聲掉在枕頭旁，我整個人癱倒回床上，頭昏腦脹地看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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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好看電影的那天早上，居然生病了……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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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手機震了一下，是 Arvin 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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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vin：今天晚上6:30在尖東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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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訊息看了幾秒，然後慢吞吞地伸手把它滑開，打字的手指有點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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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na：對不起……我可能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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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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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vin：妳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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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嘴唇，打下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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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na：有點發燒，可能是感冒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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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框顯示他在輸入，我趴在枕頭上，望著手機螢幕，有點發愣。希望他不會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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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都沒有回覆，我咬著唇，開始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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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了吧？也對，被人爽約沒有人會高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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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以為話題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幾分鐘後，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是 Ar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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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著接通：「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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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怎麼樣？……有人照顧妳嗎？」他聲音很平靜，沒有我預期的冷淡或不耐煩，反而帶著一絲輕柔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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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鼻子有點塞，吸了一大口氣後說：「還好，就是有點頭昏腦脹。我爸媽去澳門了，我打算煲粥，然後吃退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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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找妳吧，妳一個病人還自己煮？」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語調裡的那種篤定讓我微微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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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也不是沒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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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他打斷我，語氣難得有點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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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我小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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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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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住下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報上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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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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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看著手機螢幕，指尖還停留在剛才打字的位置，螢幕已經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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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後，我把臉埋進枕頭裡，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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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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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有點燙，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有點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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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好像有點懂為什麼女生都喜歡霸道總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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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我家的門鈴響了，當時我正跟金魚一起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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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跑去開門，只見Arvin身穿白T-shirt 和卡奇色短褲，頭髮有點凌亂地站在我家鐵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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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隔著鐵閘看著他，有點不敢相信他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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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來了？」我聲音有點啞，喉嚨還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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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讓妳等我嗎？」Arvin 微微抬起下巴，輕笑了一下，聲音裡帶著點無奈和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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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很感動，但這一刻脫口而出的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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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塘來荃灣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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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下：「開車很快的，香港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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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尷尬地笑了，這時他又說：「所以可以讓我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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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還沒開鐵閘，連忙讓他進來。Arvin 跨進來後順手把門帶上，然後舉起手裡的塑膠袋晃了晃：「不知道你家退燒藥夠不夠，我再買了一盒。還有一枝寶礦力和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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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有點凌亂的頭髮，還有額頭上隱隱的汗珠，心裡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麻煩你了，難得休假還過來，今天晚上還看不了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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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vin 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頭，說：「不能讓病人自己照顧自己的。電影看不了便看下一部，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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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皺了一下眉頭，低頭看著我：「你的額頭很燙，有沒有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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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自然地抬起手，指腹輕輕貼上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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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的溫度很涼，和我發燒的額頭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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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沒那麼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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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廚具在哪，我先煲粥。你喝寶礦力，然後先吃藥。」他語氣很自然，像是照顧我早已成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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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告訴他家裡的東西在哪後他便把我推回房間睡覺，順道把門關上。我滑了一會手機，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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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隱約間聽到廚房裡傳來細碎的聲音——鍋鏟碰撞鍋底的聲音，還有水龍頭開合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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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一些，屋內裡瀰漫著淡淡的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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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了房門便見到Arvin站在我房前，「醒了？」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笑意，「正好要叫你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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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眼睛，還有些迷糊地坐在沙發上。Arvin 坐到我身旁，把粥遞給我，湯匙已經插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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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點，補充點體力，」他說，「加了菜脯，妳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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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驚訝地看著他：「你跟我媽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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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她打電話來家裡，問你情況怎麼樣。我說你在睡覺，她就開始細心交代。」Arvin 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媽人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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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有問你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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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問了。」他低頭笑了一下，「我說是朋友，她說你有這種朋友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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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哭笑不得，拿起湯匙舀了一口粥，入口很燙，卻讓人瞬間感覺暖了起來。粥熬得很稠，帶著淡淡的鹹香，菜脯的味道剛剛好，不會太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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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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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低聲應著，舀了一口又一口，這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很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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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vin 看著我吃了幾口後才站起來：「我再去倒點水，等下吃完要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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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笑了笑，繼續喝粥。我聽到廚房裡水龍頭開啟的聲音，然後是玻璃杯放在桌上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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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一半，我忽然意識到，這種細心照顧的感覺，似曾相識——但又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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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牧也曾在我生病時來照顧我，但他總是忙忙碌碌，邊看著手機邊催我喝藥，然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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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上班也很累，你快點吃完就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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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Arvin——他沒有看手機，沒有催促，沒有讓人感到匆忙或有壓力。他只是安靜地陪著我，毫無怨言地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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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也不是我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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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從廚房裡走回來，手裡拿著一杯溫水，額前的幾縷碎髮被汗濕了，垂在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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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抬頭看著他，聲音還有些沙啞，但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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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vin 微微一笑，又拍了拍我的頭。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說：「對了，我不知道你家貓糧放在哪，上網看貓能吃飯，所以便弄了一點沒有調味的米水給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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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忘了餵金魚！她一定餓壞了，謝謝你！」我抱著剛好走過來的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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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vin 靜了一會，然後哭笑不得地說：「你是說……你家的貓叫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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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不覺得很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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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是可愛……只是沒想到妳會取這種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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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金漸層很適合這個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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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下，輕輕撫著金魚的毛：「可能吧。」金魚在我懷裡打了個哈欠，伸出爪子搭在Arvin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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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怎麼會懂得煲粥？」我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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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說也在英國讀了幾年書，自己生活過，會懂不出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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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但我腦海裡卻浮現出他在異國他鄉，或許是冬天的夜晚，一個人站在廚房裡⋯⋯誰說他是一個人的？說不定有其他女生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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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撇嘴，手中的粥好像又不怎麼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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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vin 嘴角微微勾起，眼神裡帶著點笑意：「身體好一點，要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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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向窗外，午後的陽光斜灑在窗台上，樹影搖曳，空氣裡透著一種柔和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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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好啊。」躺了一個上午都有點腰酸骨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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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笑了，「那就準備一下，帶妳出去曬曬太陽。」說完便收拾了我面前的空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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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背影消失在廚房裡，耳邊還能聽見水龍頭開合的聲音，還有玻璃杯輕輕碰撞桌面的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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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落在他乾淨的白T-shirt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光籠罩著，溫暖得讓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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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我的話，就不要對我這麼好。」我對着自己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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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被人照顧的感覺，真的會讓人一不小心就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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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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