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輝沉默了一瞬，嘴角的笑意似乎更加深了些。他沒有回答，只是突然向前一步，瞬間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這麼想見識？”他的聲音低了些，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壓迫感。
舒曼還來不及反應，背後就已經碰到了冰涼的樹幹——源輝的手臂輕輕撐在他的耳側，將他牢牢地困在了這片狹小的空間裡。
“欸…喂，源，你搞什麼啊？”舒曼挑了挑眉，嘴上依舊不饒人，但語氣明顯帶上了一絲慌亂。
他下意識想往旁邊閃躲，但又被源輝的另一隻手擋住了去路。
“不敢嗎？”源輝輕聲問，低頭看著舒曼，眼中的笑意帶著幾分揶揄，還有一抹說不清的深情。
舒曼僵了一瞬，抬頭看進他的眼裡。那雙眼睛太過專注，彷彿能看穿他心裡所有的小心思。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妙，這傢伙不是開玩笑的吧？
“別鬧了…”舒曼低聲說，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輕得像耳語，完全沒有平日的氣勢。他努力挪開視線，喃喃道：“這樣很奇怪…”
“我覺得一點都不奇怪。”源輝輕聲說，嘴角勾起一抹幾乎算得上溫柔的弧度，他緩緩靠近，額頭輕輕抵住舒曼的，聲音低得像是呢喃：“小野寺尋，我喜歡你。”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湖面，舒曼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他怔怔地看著源輝，嘴唇微微張開，卻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回應。
舒曼的臉已經紅透了，他幾乎有些慌亂地推開源輝，退後了半步，嘴裡結結巴巴地說：“你、你這傢伙…”
源輝笑得十分愉悅，伸手整理了一下舒曼有些凌亂的劉海，語氣輕快又得意：“現在還覺得我不敢嗎？”
舒曼瞪了他一眼，臉上的紅潮還未退去。他咬了咬牙，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低聲嘀咕：“真是個惡劣的傢伙…”
“嗯，我是啊。”源輝不疾不徐地回答，嘴角帶著溫柔的弧度，眼中卻藏不住那股濃烈的情感。“不過，對你惡劣，算是我的特權吧？”
舒曼被他直白的話弄得一時語塞，耳朵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他別過臉，不自然地撇了撇嘴：“你肯定是被這棵樹影響了……怎麼可能才和我相處半個月，就說喜歡我？”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沒來由地有些亂。說不動心是假的，畢竟像源輝這樣帥氣又溫柔的帥哥，誰能完全無動於衷？可舒曼自己也清楚，他活了這麼久，已經不像普通人類那樣能輕易被感情牽動。
源輝聽到他的話，忍不住低笑一聲，語氣不急不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怎麼不可能？這世上有一見鍾情的例子，半個月培養感情，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你…”舒曼一時接不上話，張了張嘴，最後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抬頭看了看面前這棵傳說中的樹，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源輝，覺得自己的大腦快不夠用了。
“讓我…好好想想吧。”舒曼低聲說，語氣中帶著些許倦意，卻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他伸手撫了撫額頭，像是在壓抑心中的混亂情緒。
源輝看著他的反應，眼中多了一分笑意，也沒有多說什麼。他點點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溫柔：“好，那就讓你好好想想。不過，舒曼，答案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後悔今天的話。”
舒曼聞言抬眼看了他一會兒，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他摸了摸鼻子，別開視線，嘴裡喃喃著：“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為什麼一場原本說著玩的「告白」，居然真的變成了一場告白呢？
舒曼微微偏過頭，試圖避開源輝那直勾勾的視線，但眼角的餘光還是不自覺地掃過對方臉上的笑容。這種笑容，帶著一點兒自信，又似乎帶著某種難以抗拒的魔力，讓他越想逃離，越感到腳步沉重。
“既然你說要想想，那我就給你時間，不過——”源輝忽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輕快，“你可別想得太久啊。說不定，到時候我就沒耐心等了。”
舒曼挑眉，轉頭看向他：“哼，這麼快就要放棄啊？看來你的真心也沒多深嘛。”
“哦？這算是在激我嗎？”源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抬起手，輕輕點了點舒曼的額頭，“放心，我是那種說了喜歡就不會輕易放手的人。所以，無論你怎麼拖延，我都會耐心等著。”
舒曼一時語塞，皺著眉捂住被戳的額頭，語氣有些不滿：“你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是嗎？我倒覺得很合情合理。”源輝聳了聳肩，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一支剛買的冰淇淋，遞給舒曼，“來，這個給你，甜一點的話，說不定你會想得更快。”
舒曼接過冰淇淋，低頭看了一眼，隨口吐槽道：“草莓味的？學生會長的喜好這麼少女？”
“這可是你愛吃的味道。”源輝語氣篤定，“別問我怎麼知道，學生會長也有打聽情報的本事。”
舒曼一時語塞，抿了抿嘴，還是剝開包裝，輕輕舔了一口。
“反正肯定是逼問土籠才知道的…”嘟囔了幾句，他偷偷瞥了源輝一眼，發現對方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那種專注的程度讓他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波瀾。
“怎麼，你不吃嗎？”舒曼舉了舉冰淇淋，故意挑釁道。
“當然吃。”源輝的笑容帶著一點狡黠，忽然向前一步，低下頭，在舒曼手上的冰淇淋上輕輕咬了一口。
舒曼愣住了，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自然地做出這種事，偏偏還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神態自若地嚼著冰淇淋。
“喂！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舒曼瞪著他，臉頰上的紅潮又一次浮現。
“有什麼奇怪的？你又沒說不能一起吃。”源輝語氣淡然，卻帶著一點得意的笑意，“還是說，你其實很介意跟我‘間接接吻’？”
“誰介意了！”舒曼大聲反駁，但這話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索性別開頭不再看對方。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介意。”源輝的語氣裡透著一絲調侃，他湊近舒曼，輕聲說，“那既然不介意，下次直接來真的吧？”
舒曼被這話說得徹底愣住了，他的心跳瞬間加快，像是鼓點一般敲擊著胸口。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狠狠地咬了一口冰淇淋，假裝沒聽見。
“看來你還需要點時間。”源輝低笑了一聲，站直身子，輕輕拍了拍舒曼的肩膀，“沒關係，我等你。”
舒曼咬著冰淇淋，心裡滿是複雜的情緒。他抬頭看著源輝那帶著笑意的眼神，感覺整個人都被看穿了一樣。這種感覺……說不討厭，倒也不太真實。
“晚上要來我家過夜嗎？順便討論一下你加入學生會的事情？”
舒曼顫了下，轉過頭看向了源輝：“我…說過要加入嗎？”
“沒有啊，但是我覺得你肯定會加入。”源輝微微一笑，舒曼三兩下將剩下的冰淇淋解決掉，拿了張衛生紙擦拭著手指。
“你也太有自信了…”
源輝聳聳肩，微微傾身靠近了舒曼：“自信可是我的優點，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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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源輝帶到源家，舒曼揉了揉眉頭，自己怎麼這麼輕易就被帶到人家大本營裡了…
“輝哥！你回來啦！晚飯剛做好哦…嗯？這位是？”一道清亮的少年聲音傳來，舒曼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一個面容稚嫩的少年正從廚房探出頭來，眼神裡帶著幾分好奇。
“他是小野寺尋，我的朋友。”源輝語氣自然，扭頭對舒曼微微一笑，補充道：“今晚他會在我們家過夜。”
“哦哦！太好了！”少年露出燦爛的笑容，語氣輕快，“因為咖哩煮得有點多，我還在煩惱該怎麼辦呢。既然有人幫忙吃，那就更不用擔心了！請進吧！”
舒曼聽著對方熱情的招呼，心裡微微鬆了口氣，跟著源輝走進了源家。
“這是我弟弟源光。”源輝隨意地介紹了一句，然後指了指樓上的方向，“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去叫我家妹妹下來吃飯。”
舒曼點點頭，目光隨意地掃過整潔溫馨的客廳，最後停留在廚房裡忙碌的源光身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站在鍋邊，嗅著鍋裡飄出的香味。
“好香啊……源弟弟，你還挺會做飯的嘛。”舒曼忍不住誇道。
“哼哼，那當然啦！”源光得意地笑了笑，語氣裡帶著些自豪，“因為輝哥平常都忙著除魔，小星又還小，所以家裡的大小事基本都是我在打理的。舒——”源光得意的說道，轉過頭突然看見了舒曼原本的樣子，嚇了一跳，差點喊出了聲。
舒曼馬上捂住了源光的嘴，嘆了口氣，小聲的問道：“你可以保密的，對吧？”
看見他點點頭，舒曼才鬆手，彈了個響指，又變回了剛進門的模樣。
“你…這…啥？？？”
“我等等跟你解釋，別說漏了。”
源輝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光，你在嘀嘀咕咕什麼？飯好了嗎？”
源光立刻回過神，連忙回道：“好了好了！快來吃吧，保證比外面的還好吃！”
源輝走進廚房，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副餐具，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舒曼，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舒曼，看起來你跟我弟弟聊得很愉快嘛，聊了什麼？”
舒曼愣了一下，迅速掩飾住剛才的心虛，擠出一個微笑：“沒什麼，就誇了他做飯的手藝。不過——”他指了指鍋裡的咖喱，故意轉移話題，“真有這麼好吃嗎？我還挺好奇的。”
源輝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三人坐下來用餐時，舒曼還有些緊張，但很快被源光熱鬧的話題吸引過去。源輝偶爾插幾句話，目光不時落在舒曼身上，帶著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深意。
晚飯結束後，源光收拾餐桌，源輝帶著舒曼回到他的房間。房間不算太大，但布置得乾淨又溫馨，牆上還掛著幾幅看起來像是手繪的畫作。
“這是你畫的？”舒曼指著其中一幅風景畫，隨口問道。
“不是，是小星畫的。”源輝笑著回答，然後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薄冊子遞給舒曼，“不過這是我畫的，無聊時隨便練手的。”
舒曼接過冊子，翻了幾頁，發現裡面全是他熟悉的場景——學校的操場，教室的窗邊，甚至還有他在圖書館裡打盹的模樣。
“這些……都是我？”舒曼抬頭看著源輝，眉頭微微皺起。
“嗯，畫得不好，不過算是我的練習素材。”源輝語氣輕描淡寫，但眼神裡卻藏著一絲認真，“怎麼，介意嗎？”
舒曼愣了一下，低頭又翻了一頁，這次是一幅近距離的側臉畫像。他看著畫裡的自己，心裡忽然湧起一種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你不是很忙嗎，還有空畫這些？”他故作輕鬆地吐槽了一句，試圖掩蓋自己的失措。
“只是記錄一些我覺得重要的東西罷了。”源輝低聲說，然後靠近一步，目光直直地看著舒曼，“小野寺，你知道嗎？有些人，只要出現在生命裡一次，就再也無法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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