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齒輪：破碎循環 - 段落 39-55

段落39：戴里厄斯．杜赫提

簡單安排好P-9TH的業務，戴里便算做足了外出準備。

只要叫上布里茲，他隨時都能離開監獄，並順著駭客給予的線報，找到在槍手身上進行人體試驗的執行者。

以私人目的帶著死刑犯離開監獄明顯是不合規定，但幸運的話，戴里認為能在被發現前帶著布里茲回來。

一直到離開監獄後，布里茲依然是那麼的聽話，腦袋裡的聲音問戴里能不能吃他的腦漿，而戴里向聲音說了聲「不行」。

線索指向了西城的地下街，根據加密資料顯示，該處極有可能存在一間小型的非法實驗室，那名被槍殺的死者也極有可能在該處接受實驗。

布里茲拆了地下街的下水道鐵門，兩人便不需要拋頭露面的走正門。

布里茲替戴里搬運所有的槍枝與器械，後者就能專心在巡路上。

布里茲走在戴里前面，後者就不用在第一線面對危險。

布里茲真是好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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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0：盧卡奧．布里茲

典獄長不是第一次非法帶盧卡離開監獄，後者卻從不知道原因。

事實上，盧卡從來不知道典獄長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有時候他很殘暴無情、有時候他很理性冷漠，有時候他卻熱情如火……典獄長就像是有好多個面具，每次面具切換都讓盧卡猝不及防。

但即便盧卡適應不了對方的情緒變化，他還是必須遵照彼此的契約——典獄長答應幫自己復仇，讓那些在自己身上進行試驗同時也資助人體試驗的政客們付出代價；相對的，自己必須以實驗體的身分作為人證和棋子，協助典獄長完成他的權力大計。

拆除了下水道的許多阻礙後，兩人來到了一扇與環境格格不入的金屬門前。

典獄長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他提醒盧卡不要忘記彼此的協議，便著手在金屬門上安置爆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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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1：韋伯特．葛林利夫

支開醫護人員和僕役後，韋伯特終於逮到空檔離開自家。

小心翼翼的穿上風衣、戴上帽子與墨鏡，將自己的容貌團團遮掩，韋伯特才與自己最為信任的貼身僕人打響暗號，並坐車前往西城地下街。

西城是移民的天堂，而韋伯特的目的地是地下街盡頭的診所。診所的負責人是一個無照密醫兼科學家，勉強算是韋伯特的「合作夥伴」。而當韋伯特進入密醫的研究間時，他不禁慶幸自己目前看不見該處油膩的地板和極差的衛生環境。

密醫的聲線很尖，假惺惺的問韋伯特眼睛看不見了，怎麼還有空「大駕光臨」；他因此把晚宴槍擊案的新聞甩在桌上，質問密醫為什麼不管好人體試驗的實驗體。

要不是貼身僕人當時讀出了槍手的身分證件，韋伯特不會知道那人曾是自己的病人——那人是個罪大惡極的罪犯、城市的毒瘤。先前就是自己把他引誘到密醫手上，讓他發揮生命的剩餘價值：成為人體試驗的實驗品。

韋伯特以為密醫會好好管理每一個實驗品，而現在密醫必須給他一個交代：為什麼應該要被關在實驗室的實驗體會跑到晚宴上，甚至還試圖槍殺政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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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2：「遊隼」

「那是我的主意。」

躲在暗處的傭兵總算是看不下去葛林利夫的高高在上與咄咄逼人，帶著笑截斷了葛林利夫與密醫的對話。

葛林利夫似乎被傭兵的出現嚇了一跳，這也難怪，代號為「遊隼」的他很擅長隱藏氣息，就算是眼睛看不到的韋伯特也不一定能聽出傭兵的位置。

遊隼找到一張勉強算乾淨的座椅，坐在椅背上、腳踩著椅墊。他告訴葛林利夫：「我只是想要引出一個叫做『海登．曼考夫』的傭兵，所以順手借了一個實驗體去玩玩。」

葛林利斯似乎對這樣的說詞很是生氣，隔著墨鏡都能看到他的表情怒得快要噴火。

真好玩，但可惜，遊隼才不在乎這個國家的權貴怎麼想，也不在乎他們的人身安全。

「別那麼生氣，我做的事情跟你一樣。我也是在盡情利用這些罪犯的剩餘價值，更是在幫這個城市清理毒瘤啊？」

葛林利夫對這番話怒不可遏，卻又無法反駁。真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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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3：韋伯特．葛林利夫

韋伯特確實被那名傭兵的出現嚇了一跳，但他也知道：對方的說詞根本是無稽之談。

自己確實透過諮商師與醫師的身分，讓一些罪大惡極的罪犯到西城地下街來「求醫」，並讓他們成為新藥的實驗體；但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那些逃過法網的罪犯付出代價，並為其他好市民清除威脅——自己所做的和那名傭兵完全不一樣！

韋伯特的怒火似乎讓那名傭兵笑得更開心，對方根本不在乎韋伯特的感受，只是想看他怒不可遏卻無力還手的窘樣。

此時密醫跳出來打圓場，說彼此都是合作關係，沒必要鬧得這麼僵。

然而，一旁的警報器卻突然大聲作響，混亂而尖銳的金屬聲讓韋伯特一時弄不清當下的狀況，只能聽到密醫尖叫：「我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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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4：戴里厄斯．杜赫提

爆裂物輕輕鬆鬆的將金屬門炸開一條縫，接著便由力大無窮的布里茲為彼此撕開一個裂口。

金屬門後方毫不意外的是一間地下實驗室，幾個失去意識的人被綁在床位上，幾根管子插入他們的口腔，似乎是在監測攝入特定物質後的生理反應。

布里茲制服少數研究人員後，戴里隨意翻看了資料庫裡的數據。此處的研究項目似乎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樣，這間實驗室是以藥物試驗為主，跟母親先前的研究毫無瓜葛。

這樣也好，自己就不用費心思考證據的問題，這起晚宴槍擊案也不會燒到自己身上了。

得到這個結論後，戴里讓布里茲把昏迷的研究人員綑一綑，便差不多能把這間實驗室的位置上報給檢警，順便為P-9TH多撈一點名聲和人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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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5：盧卡奧．布里茲

消毒水、器械、藥物與管道的存在讓盧卡很不安，他一直不受控制的想到自己簽署的那張契約，還有那些人在他身上進行的實驗。

盧卡曾以為簽下那張契約就能更好的報效國家，殊不知自己是在縱容他們把自己變成一頭人造怪物。

但盧卡沒有時間沉浸於憤怒與懊悔，一個科學家打扮的人突然端著槍械奔進實驗室，一面叫著「我的實驗室」又一面對這方掃射。

盧卡毫不猶豫的護在典獄長面前，為他擋下了許多子彈，又在典獄長的命令下制服對方。

典獄長原本笑得很輕鬆，卻在看到科學家的臉時突然僵住。而與典獄長四目相接時，科學家則突然揚起了一抹反常的微笑，嘲諷的對典獄長笑道：「你不是杜赫提的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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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6：戴里厄斯．杜赫提

戴里以為母親的研究夥伴全都死得死、逃得逃，沒想到還有人躲在肯奧拉市內。

也難怪，這個科學家如今的研究項目是藥物相關，與母親當時的寄生蟲研究相去甚遠，戴里認為自己確實可能遺漏這位隱姓埋名的地下街密醫。

密醫似乎想和戴里攀關係，他接著又調侃戴里跟母親一樣，只會消失多年後又突然出現、搶他人的研究成果。

戴里注意到密醫這樣軟硬兼施的態度不像想說服自己，反而像想聲東擊西，因此他命令布里茲將對方抓得更緊，殊不知這個命令卻讓密醫突然發現了什麼，笑道：「喔～看來你接續了你母親的實驗？怎麼樣，那些蟲子現在已經開始吃你的腦袋了嗎？」

怒意和殺意像是突然從腦中蹦出來，穿過戴里已經不完整的腦迴路。

當戴里回過神來時，科學家已經斷氣在他手中的鈍器之下，鮮血濺滿了實驗室，讓腦袋裡的聲音很是興奮。

布里茲看起來有些驚訝，而戴里不打算解釋，只想把現場的狼藉報告為「嫌犯拚死抵抗」。

只要與母親的試驗相關，都必須把威脅扼殺於搖籃中。戴里一面擦著手上的血跡，一面暗暗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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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7：「遊隼」

葛林利夫不愧是權貴，一聽見警報響起，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地下街。

明明做著犯罪的事情，卻堅信自己代表「正義」。真可笑。

雖然這麼說，遊隼也是在警報響起的當下就離開了地下街，並遠遠看著警察包圍診所，以及實驗室被裡裡外外的拉上封鎖線。

遊隼原本來此的任務也是要告訴那位密醫：他的實驗室規模太小，上頭不想讓他涉足生化武器研發，也不想再跟他合作。目前的結局也算是合乎他的心意。

那麼，既然任務完成了，就在跟上頭報告後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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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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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8：阿爾弗雷德．斯坦菲爾德

自從安排那名傭兵調查晚宴槍擊案後，也已經過了好一陣子。

這段時間關於晚會槍擊案的輿論被壓了下來，果然很符合政界的行事作風。

不知道為何，孤身一人對阿爾弗雷德應該是極為稀鬆平常，這段時間的他卻總是錯覺會有個身影從宅邸後門進入，並帶來任務成功的好消息。

阿爾弗雷德知道是因為極長時間沒有看到那個傭兵，自己感到有些不習慣，但他也不禁疑惑：這是因為彼此有七年的合作經驗嗎？還是因為自己相信他會完美無缺的完成所有指令？

就在他這麼思考的當下，預期中的身影如約推開後門，報上一句「任務完成」。那名傭兵卻全身傷痕累累，血流如注的傷口令人怵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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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49：海登．曼考夫

槍手背後的陰謀比海登想像的還要更龐大，搜查的難度也上升不少。

而且似乎因為海登在晚宴上開的那一槍，槍手背後的組織與人物早已加強警備，海登死裡逃生了幾次，才終於帶回一個名字——克羅登 (Clordan)。

這個名字讓人聯想到肯尼恩境內規模最大的藥廠，以及藥廠的所有人——納瑞斯．克羅登 (Naris Clordan)。

儘管證據不足以表明克羅登與槍手的關聯，這些情報似乎也足以讓雇主做出下一步決斷。

然而，當海登完成任務報備時，雇主卻沒有專注於情報。雇主突然急躁的將海登拉入浴室，並用醫藥箱為他清理傷口，接著譴責他總是在任務中過度奮不顧身。

海登因為雇主的反應而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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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50：阿爾弗雷德．斯坦菲爾德

不顧自身安危一直是這個傭兵的壞習慣，從以前的合作經驗就能看得出來：

秘書搞錯電話，誤讓對方送自己回家時，即便有身分暴露的危險，他也執意完成任務。

家人被黑幫盯上，試著逃離國內時，他不惜與黑幫火拼，也要護送自己的家人。

當然還有那次的晚宴上，即便彼時是他的休假時間，他還是及時在槍口前保護自己。

被對方救了也幫了這麼多次，難免建立起了基礎的信任。

雖然傭兵在阿爾弗雷德碰到他時表現得很不自在，並三番兩次詢問「我能不能自己來」，阿爾弗雷德依然抓著對方的手臂，替他的傷口止血、貼上敷料。

「你是我的武器，我不允許你擅自損壞。」阿爾弗雷德似乎在包紮的同時對傭兵說了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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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51：海登．曼考夫

海登一直知道斯坦菲爾德是個特別的雇主，但沒想到對方這麼特別。

從來沒有雇主會關心海登的狀況，斯坦菲爾德的行為確實讓他感到訝異與窩心，但這些肢體接觸也喚醒了他在安薩雷斯地區時的痛苦記憶——

作為奧雷齊軍政府的親衛隊，小隊的所到之處永遠烽火連天、血腥遍布。在那片人間煉獄裡，自己與夥伴就是魔鬼，肢體接觸只會發生在取人性命，還有被高層脅迫行淫時。

因此即便自己的思緒不斷回到斯坦菲爾德身上，如今的每一次觸碰卻都讓海登顫抖、畏懼，他下意識的想要舉起槍械，手臂卻被對方握在掌裡。

離開雇主住處時海登再也按捺不住不適感，在水溝蓋邊幾乎把內臟都嘔了出來。

最後他依然是從腿側抽出一把匕首，並把自己的掌心劃破，才再次在疼痛與血液流淌中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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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52：卡爾．漢米爾頓

送禮失敗當天，卡爾麻煩莉莉把自己送回天台後，就在那裡住了幾天。

第二天的他照常進行密集又高強度的兼職，拿到手裡的薪資卻不再那麼踏實，卡爾也不敢再輕易出現在教官面前。

由於父母的失職，兒時的卡爾一直是在親戚的接濟中成長，並受盡冷眼與打罵；十三歲加入政府的秘密未成年部隊後，生活雖然穩定了不少，軍旅卻只強調紀律與服從，因此幾乎沒有人教自己該如何為他人付出，如今的卡爾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只知道自己真的很想為教官付出，並猜想自己這樣的心態可能給教官造成了困擾。

然而，就是因為教官也和他一樣適應不了社會，才讓卡爾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也因為這樣的共鳴太過強烈，才讓他的視線從此離不開教官，尤其在注意到教官可能喜歡男性時，卡爾的心裡忍不住想像出更多的可能……

卡爾深陷在自己的煩惱中，鬱悶的過了好幾天。

而在幾天後收工回家的路上，卡爾突然看到了教官的身影。

卡爾原本是想躲避，但由於教官身後跟著一個男人，他一時愣在了原地，接著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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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53：「教官」

漢米爾頓就這麼離開後，住所突然冷清了不少。

自己的頑固與自卑又扼殺了一段情誼，自己果然一如既往的沒用，也不適合和人建立羈絆。

由於漢米爾頓已經離去，自己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的生活，最終自己還是用上了漢米爾頓贈送的義肢，並希望有天能夠向漢米爾頓道謝也道歉。

一天前往商店的路上，自己沒有遇到漢米爾頓，卻被某個陌生人跟蹤了。

由於最近首都發生槍擊與人體試驗事件，移民被視為潛在危險份子，不少非法移民爭相逃出肯奧拉市，並讓自己所在的城市治安下降。

從腳步聲判斷，那人可能是想等到自己走進暗巷，再以利器勒索自己交出錢財。而要不是自己的腿斷了，要逃離搶匪的掌控可說是易如反掌。

正在思索該如何擺脫跟蹤時，身後的搶匪已亮出利器，抵在自己的背後。

也正是在搶匪行動的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奪過了搶匪的手腕，並將搶匪遠遠的甩到一旁，接著在搶匪面前擺出攻擊架式，同時向自己要求「攻擊指令」。

記憶似乎一下子回到了部隊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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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54：卡爾．漢米爾頓

向教官尋求攻擊指令一直是卡爾在部隊時的習慣，當教官說出那句熟悉的「攻擊」，面前的搶匪就只剩被打倒並制服的餘地。

打跑搶匪後，卡爾回頭看了一眼教官。明明是想問對方的狀況，也想向對方道歉，但看到教官戴著自己贈送的義肢後，卡爾便愉快得說不出話來。

而在一陣沉默的對視後，卡爾才終於收拾了情緒，並緩慢的走近教官。看著對方也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他突然覺得這個畫面既懷念又美好，那股強烈的共鳴又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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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55：「教官」

漢米爾頓依然記得在部隊裡學到的格鬥技，對教官的指令也依然完美服從。

這種強烈的既視感讓教官心口一暖，或許當彼此是「教官」和「學員」時，彼此就是能相處得這麼自然。

明明應該遵照之前的打算，向漢米爾頓道謝又道歉，強烈的彆扭感卻依然在教官心裡作祟，他只能勉強問出一句：「你在這裡做什麼？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漢米爾頓卻對教官笑了笑，似乎在開口前想了很久，才引用部隊裡一句強調服從與紀律的訓言：「我是你的狗，長官。狗要待在主人身邊。」

教官一時愣住了，因為這樣的格言只會讓他更捨不得離開漢米爾頓，也讓他無法再把對方當成一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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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 3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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