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玉記 - 第七十九章 · 私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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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第七十九章 · 私心

汝嵉

Apr 16, 2025

28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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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翌日。

趙慕恆穿上一身素淨便服，就如同他還是八皇子那時一般，走在汴京清晨街道上。手裡握著一塊掛有紫穗的木牌，獨自踱步到徐宅門前。躊躇片刻，終究是舉手敲了敲門。

破舊的大門「吱呀——」地被打開，那張熟悉不過的臉映入眼簾。徐昭亭動作停頓須臾，面前出乎意料的人讓她把門又重新關起來。

「等等。」趙慕恆一手把正關上的門停住。「是陛下讓我來的。」

徐昭亭關門的動作稍頓，頭也不回地往內院走進去。

趙慕恆見狀，跨過門檻，把門帶上後跟著她進了宅子。徐昭亭正坐在內院石案前，手裏舉著茶杯。

他只覺得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又想起了她講過的那番話：「我與你親近不是因為同情你、想幫你，而是為了尋找失蹤的母親，亦是為借扶你上位，惹起嬴國皇室內鬥，讓你們自相殘殺，以報大仇⋯⋯」

他越想越覺不對勁，徐昭亭那時早早已經取得他的信任，她何必再以感情去籠絡他？

「究竟怎麼了。」徐昭亭見他呆呆的站在案前一言不發，抬起頭面無表情地催促道。

趙慕恆回過神來，淡淡地說：「我奉聖上之命，徹查你的事情⋯⋯」說著，他留意到徐昭亭抬頭時脖子上的傷痕，驟然一訖。

徐昭亭今天不打算出門，因而並未包紮傷口，也讓它透透氣。刀傷還未完全癒合，紅色的一道劃痕裏，還滲著淡淡的血水。

趙慕恆色變，正想開口問候，卻遭到徐昭亭一記冷眼，只得壓下心中的疑惑與擔憂，繼續道：「事情我擺平了，明日起，你恢復正六品太醫局醫官一職。我來就是告訴你這個，把腰牌還給你。」趙慕恆把木牌往石案上放。

徐昭亭目光投向那個久違的腰牌，伸手拿過後把它握在手心，淡淡地道：「有勞，不送。」話畢，便站起身往屋裏走，沒有給過趙慕恆一個正眼。

趙慕恆雖說是來辦公事，可心底裡仍存著和徐昭亭說上幾句話的心思。見她不理不睬，又想到先前那一番不對勁的話，於是便試探般向她喊道：「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你是怕和我四目交投，心裏想的都會被我看穿嗎？」

徐昭亭止住了腳步。

趙慕恆看著她倔強的背影，仍然沒有轉身，垂在身旁那雙緊握的拳頭，卻悄無聲息地出賣了她。

趙慕恆不死心，繼續道：「當時你說會助我登上太子之位，如今唾手可得了；我也答應過你，你有什麼事情，我都會赴湯蹈火。這個諾言，如今仍然兌現的。」

徐昭亭沒有回答。

良久，徐昭亭仍是背對著他，拳頭卻慢慢鬆開。她還是踏出了沉重的步伐，往屋裏面走了回去。

空蕩蕩的內院裏，就只有一個孤獨的身影，垂頭轉身離去。

徐昭亭回到寢室，跌坐在了榻邊，雙手掩臉。待她拿開兩掌，只見她眼眶微紅，神色茫然。

趙慕恆回到易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姜時喚來。

「姜時，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忙。」趙慕恆坐在書案前道。

姜時站在案後，二話不說回道：「殿下請吩咐。」

「你替我查一下，徐昭亭脖子上那道傷疤是怎麼來的吧。」

姜時喉嚨滑動了一下，並未答話。他今早得知殿下要親自去徐宅交還腰牌時，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幕發生，卻仍是擔心殿下知道了始末，會痛心難過。

「怎麼不說話了？」趙慕恆關切地問。

「不用查了，殿下。」姜時直截了當地說。「是我做的。」

趙慕恆一臉彷彿沒聽清的樣子：「甚麼？」

「那天看殿下淋了雨回來，就猜到是殿下發現徐昭亭是真的奸細，所以才悲痛欲絕。我去了徐宅與她對質，她未有否認，我便給了她一記教訓。」

趙慕恆聽了，竟少有地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怎麼敢！」

姜時從未見過殿下生氣至此，嚇得馬上跌跪在地：「殿下恕罪。」

「就算她真的是南雍細作，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更何況是我身邊的人！」趙慕恆向他喝道。

趙慕恆回想，也難怪方才徐昭亭不肯跟他多說，甚至不願看他。

伏在地上的姜時愣了愣神，聽著殿下第一次斥責他，咬了咬牙，把心頭湧出的苦味嚥下，才回答道：「是，殿下。」

趙慕恆從他這幾個字裏聽出了異樣，也知道自己過火了：「抱歉，我語氣是重了點，你起來吧，地上涼。」

姜時深呼吸，把臉上的情緒都藏得消聲匿跡後，才緩緩站起，又恢復了面如鐵色。

趙慕恆記憶中，徐昭亭那道傷疤看著不淺，心中生疑，又問：「以她的武功，你是怎麼毫髮無損，直擊她命門，傷口還能如此之深的？」

姜時只得實話實說：「我劍指她咽喉之時，她已是一動不動。我試探地反問她，如果是殿下派我來殺她會怎麼樣，她便失了神，我趁虛而入。」

趙慕恆聽完，只覺得心臟被挖去了大半，且更加確信徐昭亭那日所言的狠心話，不過是言不由衷。她心裏，應是有自己的。

「好了，你先退下吧。」姜時隨即離去。

「張樹。」趙慕恆喊道，張樹便進了門。「你把府裏最好的補氣血藥材拿來，我親自給她送過去。」

「是，殿⋯⋯」張樹立刻回答，卻被他打斷。「等等。」

趙慕恆沉吟片刻，又道：「還是你來送去吧，想必她此刻還未消氣，是不想見到我了。」

「是，殿⋯⋯」張樹立刻回答，卻又被他打斷。

「算了算了，她本就是首屈一指的醫師，又怎會需要我的藥材？況且，聽到是我送的，她大概也不會收。」一直站著的趙慕恆，氣餒地跌坐在椅子上。

「殿下⋯⋯」張樹不忍看見小殿下如此頹敗的模樣，低聲喊道。

門外，已經搬進易王府的易王妃林素懷，聽到了一切始末後，踉蹌兩步，掩著嘴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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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2 第一章 · 昭亭

#3 第二章 · 郢王

#4 第三章 · 伯安

#5 第四章 · 慕恆

#6 第五章 · 初見

#7 第六章 · 噬靈

#8 第七章 · 刺殺

#9 第八章 · 賣身

#10 第九章 · 除舊

#11 第十章 · 迎新

#12 第十一章 · 啟程

#13 第十二章 · 毒發

#14 第十三章 · 頌安

#15 第十四章 · 沼澤

#16 第十五章 · 表裏

#17 第十六章 · 毒解

#18 第十七章 · 殺技

#19 第十八章 · 太子

#20 第十九章 · 夜闖

#21 第二十章 · 同謀

#22 第二十一章 · 疫症

#23 第二十二章 · 對策

#24 第二十三章 · 蘭州

#25 第二十四章 · 包紮

#26 第二十五章 · 回京

#27 第二十六章 · 聯手

#28 第二十七章 · 宮宴

#29 第二十八章 · 地牢

#30 第二十九章 · 機關

#31 第三十章 · 責任

#32 暫停更新通知

#33 第三十一章 · 戰報

#34 第三十二章 · 中計

#35 第三十三章 · 獎勵

#36 第三十四章 · 孤注

#37 第三十五章 · 衝突

#38 第三十六章 · 惡夢

#39 第三十七章．夢魘（一）

#40 第三十八章．夢魘（二）

#41 第三十九章．開端

#42 第四十章 · 敗陣

#43 第四十一章 · 剖白

#44 第四十二章 · 價值

#45 第四十三章 · 獲勝

#46 第四十四章 · 文武

#47 第四十五章 · 身世

#48 第四十六章 · 伊始

#49 第四十七章 · 試探

#50 第四十八章 · 生辰

#51 第四十九章 · 丹藥

#52 第五十章 · 冰山

#53 第五十一章 · 虧損

#54 第五十二章 · 尋藥

#55 第五十三章 · 過招

#56 第五十四章 · 武功

#57 第五十五章 · 愧疚

#58 第五十六章 · 水井

#59 第五十七章 · 若年

#60 第五十八章 · 素懷

#61 第五十九章 · 醋意

#62 第六十章 · 綿雨

#63 第六十一章 · 逛街

#64 第六十二章 · 找尋

#65 第六十三章 · 尋獲

#66 第六十四章 · 真心

#67 第六十五章 · 實意

#68 第六十六章 · 痛覺

#69 第六十七章 · 暗探

#70 第六十八章 · 指向

#71 第六十九章 · 心思

#72 第七十章 · 坦白

#73 暫停更新一天

#74 第七十一章 · 自如

#75 第七十二章 · 曲宴

#76 第七十三章 · 柔情

#77 第七十四章 · 拒婚

#78 第七十五章 · 分崩

#79 第七十六章 · 告誡

#80 第七十七章 · 大婚

#81 第七十八章 · 殘局

#82 第七十九章 · 私心

#83 第八十章 · 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