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鞦韆 - 第11章唇齒留香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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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11章唇齒留香

微光盈盈

Sep 16, 2024

67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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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荃，今天可以自己睡嗎？』

為了符合幼稚園的氣氛，而紮著過分稚氣的雙馬尾的老師，擺出燦爛的笑容，親切地對躲在我身後的荃問道。

荃總是搖搖頭，然後緊緊拉著我。

雙馬尾老師一如往常地，露出像是無奈又像是鬆了口氣的的神情，轉而對我說道：

『那蘇芯，今天又要麻煩妳囉！』

『沒關係，我是姊姊。』

我們回到床位，鑽進同一條被子，睡在同一個枕頭上，習慣性地將靠近對方的手探去，十指緊扣著，心跳也漸漸同步，就像在同個子宮般地沉沉睡去。

之後，便常聽人說荃有戀姊情結，可是，我從沒放在心上。我一直覺得，我們只是感情好。我只是想著，要跟這個弟弟永遠相親相愛、不離不棄……

「好，翻開第八頁。」

國文老師李清照踩著低跟鞋走進來後，便以這句話為開頭，開始上課。她先揚聲朗讀課文一遍，然後再回到作者介紹，從頭開始講解。

身邊的同學們，似乎還存在著剛開學的興奮，始終靜不下來，不斷地四處張望，加上細碎低語，只有李清照幾乎不受影響般地唸著課文，唸著唸著，卻愈來愈小聲，然後停了下來，沉默了片刻。

突地，她放棄似地將課本放下，一聲輕嘆。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蘇荃會在外面啊？」

聞言，大家不約而同地往走廊的方向望去，荃就站在大概是走廊中間的位子，對著半開的窗子，微低著頭，像是做錯事那般，一副乖巧可憐的樣子。

我前座的劉子業，本來一直埋首畫畫的，這才被提醒似地抬起頭來，望向窗外，然後露出了個暖昧地笑，扭過身來看了我一眼，高聲搶話說道：

「應該是惹她姐姐生氣了，在罰站吧？」

於是，眾人包括李清照的目光又落到我身上。

「蘇芯，是來找妳的嗎？」

李清照問道，我也終於不能再裝不知道地抬起頭，望向荃。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一路跟著我回教室，還在我身後一直喊我，不知道想跟我說什麼，可是我都假裝沒聽見。我以為只要我能一直假裝下去，就可以不用面對他的存在，和我的尷尬與無措。

「蘇芯先去處理一下吧？他這樣盯著，同學沒有辦法專心上課。」

李清照的話，逼著我不得不面對他。我被動地站起身來，低著頭，四肢僵硬地移動著腳步，從教室的後門，來到走廊上。

已經是下午時分。

斜斜的夕陽，躲過屋簷，閃過樹梢，從遠遠的那頭照射過來。荃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我也是，但是我看不見我的影子。

他就這麼背著光，望著我。

夕陽照得我的臉很燙，大概也很紅，我低著頭，別過頭，從走廊的圍牆望出去，盯著校舍前那排的茂盛的南洋杉。

我要說什麼呢？我應該說什麼呢？我不安地用指甲掐著自己，然後突然想起來，李清照剛剛給了我一個理由，於是低聲說道：

「你不要在這裡，會打擾我們上課……」

「誰讓妳不聽我說。」

「……」

見我不反問他，他索性再跨上前一步，問道：

「為什麼突然生氣啊？叫妳妳都不理我，妳真的不喜歡他們嗎？那我以後不跟他們玩就是了。」

觸發到關鍵字，我的神經緊繃了一下，連忙說道：

「沒關係，你想跟誰玩就跟誰玩。」想了想，又小聲地多加一句，「反正不要找我就好了。」

我低著頭，沒敢看他。可是很奇妙，在那個剎那，我感覺到氣氛變了。明明是夏末初秋的午後，卻隱隱感覺到一陣寒意。

我緩緩移動視線，從盯著的我的腳，越過磨石子地板，爬上了他的鞋，掃過他那沒紮好的衣襬，順著斜斜的陽光，來到他的臉上。

他沉著臉，盯著我，彷彿是另外一個人。好陌生。

不知是剛剛奔逐還是太陽曬的，他的臉上和頸子上，還有些細微到幾不可見的汗珠。它們就這麼一點一點地累積，再順著肌膚，滑到他的鎖骨上。

「不要。」

他淡淡說了句，然後抬起了手，順著我的手臂，一寸寸地上移。就像每一個早晨，他用他熟悉的姿態，試圖喚醒貪睡的我。

我也再熟悉不過了，他的每個動作，每個企圖。所以我反射性地抓住了他的手，硬生生地將他的手掰離開我的臉頰，再順勢將他拉離眾人的視線。

教室旁，就是樓梯間。

下課時分，人來人往，上課時，卻幾乎沒有人。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謹慎地左顧右盼，確認附近真的沒有其他人。

簡直就像在偷情……

偷情？為什麼這個字眼會出現在我的腦海？出現在我跟荃之間！我氣極了，我回過頭，怒視著他。

「你到底想幹嘛？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害怕被人聽見，我拚命壓低音量，他卻逕自一個反手，將我抵在牆上。牆還是溫的，不知道是給夕陽曬的，還是他剛剛殘留下來的餘溫。

「我沒有在玩……」

然後我才明白，原來那淡淡的紅茶香，過了大半天，還沒有散去。

它好像，從我的舌尖，慢慢地滲進我的喉嚨，滲進我的血液，直達我的心臟。我的心臟，就這麼被它緊緊纏繞著，刺撓著。

現在味道卻變了，紅茶的溫潤中，挾雜著血的鏽味……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IOtWVm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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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鞦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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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1章蜻蜓點水

#2 第2章得寸進尺

#3 第3章退無可退

#4 第4章信以為真

#5 第5章似曾相識

#6 第6章言不由衷

#7 第7章明知故問

#8 第8章笑而不語

#9 第9章竊竊私語

#10 第10章一湧而上

#11 第11章唇齒留香

#12 第12章相親相愛

#13 第13章不離不棄

#14 第14章自由活動

#15 第15章願者上鉤

#16 第16章欲言又止

#17 第17章通風報信

#18 第18章支離破碎

#19 第19章面目全非

#20 第20章椎心之痛

#21 第21章劫後餘生

#22 第22章十指緊扣

#23 第23章難以啟齒

#24 第24章小心翼翼

#25 第25章格格不入

#26 第26章情不自禁

#27 第27章肆無忌憚

#28 第28章啞口無言

#29 第29章半信半疑

#30 第30章一如往常

#31 第31章心不在焉

#32 第32章神秘兮兮

#33 第33章瑟瑟發抖

#34 第34章風雨欲來

#35 第35章放浪形骸

#36 第36章如臨大敵

#37 第37章記憶的碎片

#38 第38章清晰的遺忘

#39 第39章漫長的暑假

#40 第40章久違的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