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82 搶人
吳解赤裸著上半身拉住吳痕,帶著祈求的目光看著她說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你,就會想起你與賴媞媛相擁躺在床上的場景,我不斷告訴自己那時不是真的你,你們沒有……但印在腦子裡的影像,也許從第一眼進入我眼簾後,就已經烙印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每每從夢中驚醒,總發現自己淚流滿面,全身虛脫無力,你爸爸太了解我的個性,更能利用聲歷其境和事實相結合,我不知不覺困在他為我設計的牢籠裡,越想掙脫越是被困得越深,無法確定這是為什麼,最終還是成為他想獲得的結局,淪為他計畫中的戰利品。」
吳解聽完她說的話,沉默地低著頭,再揚起頭時,眉眼間卻是掩不住的笑意:「我即將要和小媛結婚,妳會來參加婚禮嗎?」說完將吳痕往後一推,她整個人毫無防備掉落下去,雙腳無法接觸到地面,如墜入無底深淵,瘖啞口不能言,排山倒海的壓迫感令她呼吸困難,全身無法動彈,接著一個顫動,吳痕從夢魘中突然驚醒,心臟怦怦亂跳,全身汗毛直豎了起來,心有餘悸向四處張望,久久無法平復過來。
吳痕慢慢地緩過氣來,耳朵傳來機械規律漸進似擴音聲響起,心臟仍能感受到一陣陣鈍感的刺痛,拉開披在身上衣物,呆愣看著寬大外套,陌生的衣服,主人應該是墨南,望向四周,衣服的主人早已不在身旁,只留下自己身上的體溫。
搜尋聲響的源頭,卻看到身邊不遠處,金靈四仰八叉舒坦地睡姿,呼嚕聲和規律聲源交互唱和,螢幕上跳動畫面正漸進似發出聲響。
她看不太懂螢幕畫面代表的是什麼意思,這金靈也真是心大,有人陪在身邊,毫無顧忌放鬆心情呼呼大睡,大概之前吃得太盡興。
不,吳痕看到金靈放在身旁的高腳杯,杯底還殘留些寶石紅色汁液,該是皮老板送給金靈那些葡萄酒,才會造成他現在打呼嚕,進入深層睡眠的最主要原因。
這時吳痕感到站起身時,艙內微微震動,原以為是潛艇在海底飄移時,受海流的影響,因此產生晃動,不料卻瞥見窗口處,有條大魚掠過的身影,吳痕趕忙走了過去,由窗口向外觀看,這時窗口外突然碰出一張咧開大嘴的魚頭,正好與她對上了眼,魚眼睛骨碌碌地轉動,配上似笑非笑上揚的魚嘴,朝窗口處輕輕叩動著。
「豚豚——,胖鯊——」
這對異類兄弟連袂而來,帶給吳痕意外驚喜,她敲了敲窗口與豚豚對叩,算是跟豚豚打招呼,並且示意牠們等一等,至於牠們會不會懂得吳痕的心意,那就不是她該去煩惱的問題。
吳痕在艙內忙著找潛水所需要的工具,看著仍處於熟睡狀態的金靈,將原本披在身上的外衣蓋在他身上,一時半刻找不到筆,想起似乎還有章魚還沒吃完,於是拿出貼身小刀,三兩下擠出墨囊,以小指沾水調和墨汁,在金靈手臂上留字「我走,勿找」。
之前在跟金靈進入潛艇時,她就曾經仔細觀察,請教過金靈操控的方式,基本上他都是有問必答地教導過她,所以現在她憑記憶再摸索一番,很順利地離開潛艇。
一溜入海裡時,豚豚、胖鯊爭相游來蹭著吳痕,她也抱了抱豚豚,拍了拍胖鯊的魚身,胖鯊仗恃自身優勢,硬是擠了過來爭寵,兩條魚將吳痕頂過來,甩過去,若是此時有旁人在的話,又要被這一幕給嚇到而產生誤會。
——這回是兩魚搶奪食物,而吳痕無疑是那美味可口的魚食,上回是在海面上被鯊魚拋空吞食,這回在海底,依舊要把帳記在鯊魚身上,單是牠那幾排亮晃晃的利齒,就足以令人們膽戰心驚嚇破魂,而豚豚的小細牙也不遑多讓,可是牠的名聲可比胖鯊好太多,但一張嘴仍是夠嗆人的,被牠啃一口,不死也要脫層皮。
兩魚伴一人遨遊海底,吳痕任由魚友們帶領而行,豚豚沿途發出搖櫓般聲音,有時又似鳥叫尖細哨聲般,嘀嘀噠噠吱吱喳喳說個不停。
胖鯊不甘寂寞偶而也加入,發出一兩聲像在附和豚豚,反正吳痕似懂非懂也在海底吐著泡泡回應,三種不同類別的生物各說各話,用自個兒交談方式,產生出無差別的和諧氣氛。
而當墨南接到金靈的緊急信息,言明一時睡過頭,被吳痕偷偷溜走,看到拍到的影像,最好的結果是——被魚拐跑,最壞的結果是——殘殺海底生物,慘遭反噬吞食。
看完金靈傳來的消息,墨南苦笑連連,吳痕才離開他的視線沒多久,就又被她給溜走了,留都留不住,她的心太遼闊,放在各式各樣的人事物身上,就獨獨不留個位置給墨南,甚至胖鯊、豚豚都比他來的重要。
再看到金靈傳來影像,兩魚一人擠湊成團,翻騰滾動間,冒出無數歡騰的泡沫上升,漸行漸遠間,墨南彷彿又看到那天兩人在海洋館,依稀見到吳痕和胖鯊嬉笑游移間,為他收集無數的氣泡,那時也像影像中,擁有快樂自在的氛圍,看來吳痕在海中比陸地來得快樂,和魚相處比人來得水乳相融。
金靈又傳來照片——他裸露手臂上的字,看完更令墨南給氣笑了,到底睡得多沉,才會被人寫了字還不自知,正在猜想吳痕用什麼筆去寫的字,再翻了下一張照片——是張章魚肢解後的魚體,這回他徹底開心笑翻了,她的小腦袋瓜可動得真快,很能利用現有的食材資源,創意十足。
——我可愛的女孩,別跑得太遠,等我把妳追回來~~
墨南躲在角落看完金靈傳給他的所有消息後,一抬頭就看到手術室走出來的三個人,看來蔡麒麟想找死,也是不太容易,這麼高端的醫療團隊,只為他一人,清水島果然是蔡家的勢力範圍。
小丁那張莫可奈何的臉孔,漸行漸近地呈現在墨南面前,太明顯了,也不知道裝個樣子,墨南忍不住過去拍他的肩膀,提醒他說:「拜託你也像樣點——裝一下唄,你現在可是一隊隊長,該有的態度得表現出來,反正——他呀~下半身的零件值得默哀致敬——」說完遞個曖昧的眼神,嘴角露出謎之微笑。
丁千里心照不宣,會心一笑說:「也是——」
兩人默契十足,收起臉上的笑意,墨南把小丁推向前去,他殿後,兩人趕緊低著頭趨近向前去關注探視。
為首的墨世居走出來後,掩不住疲憊的神情,對蔡滿江指向身旁,直接把手術後解說的話語權,交給並肩而行的吳清明,急於奔向墨南身旁去,蔡滿江按捺住湧現的不快,看了一眼他交錯而過的身影,這才面對吳清明,聽取他說明手術後的大致狀況。
最後出現的吳解,一眼就瞧見丁千里站在蔡滿江身側後方,吳解與他交換眼神示意後,兩人相偕也朝著墨南方向走去,留下吳清明單獨去應付難纏的蔡滿江,論資歷——再怎麼也輪不到吳解去跟他打交道說明,正好趁此機會脫身,找墨南談談才是重點。
墨南看著這仨人不約而同,接二連三都往他這裡靠,他何時變得如此受到歡迎,父親不去應付滿爺他能夠理解,但看他除了疲累之外,眼神充滿焦急不安,不知所為何事。
再往小丁身上瞧,真是個不長進的傢伙,都已經升格為隊長了,怎麼還這樣不懂事,不知開拓人脈,沒事老往他身上靠,以小丁隊長的職務,不去跟蔡家的人拉攏拉攏關係,以後可是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工作,那些可都是難搞的主,現在還有墨南在,可以壓一壓他們的氣焰,往後墨南離開一隊,可得自立自強了,到時可有得他受的。
其實墨南會找來手術室這裡,完全是因為墨世居定位追蹤的關係。
他一來就見到小丁一個人站在手術室門外守候著,而蔡滿江正打發保鏢和一隊護衛離開。
他向前與滿爺打聲招呼,對方繃著臉冷哼一聲,下頜一撇,墨南笑笑不以為意,權當這是蔡滿江跟他打招呼。
小丁拉他到一旁,才起了個頭說明手術大概情況,還來不及解釋說出事情的原由,墨南就接到金靈的緊急信息,趕忙到一旁查看。
所以小丁誤以為墨南能找到這裡,是接到隊員的通知讓他趕過來,應該是知道一隊與蔡麒麟保鏢發生衝突打群架,墨南是因為小丁惹出的禍端,才特地情義相挺當他的靠山,為小丁解決這場紛爭。
墨南看著仨人都圍著他,雖然知道自己算得上是有點本領,但也不至於到達這種高度,尤其是吳解以久別重逢的眼神看著他,該不會是為了吳痕的關係,好像又不是,吳解這樣子有些看不透,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怕怕~~
事後墨南才明白墨世居和吳解兩人,找他的原因,其實是為了相同的事,但兩人都知道此時此地,並非是談論隱密之事的場所,因為其中的主事者——蔡滿江就在當場,又囿於時間上的緊迫性,兩人只能見到墨南談論著言不及義的話,不能當面把事情挑明地講出來,這也就失去互換消息的最好時機。
由於墨世居身分的特殊性,蔡滿江在聽完說明後,就急著把人給帶走。
墨世居只能悄悄地以隱晦方式要求墨南,有人找他尋求幫助時,能儘量去幫助他人,而墨南看到蔡家,並未對墨世居做出任何強迫性的舉動,想來蔡家在某方面,還是很需要墨世居的,也就不在這個當頭,跟蔡家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反正墨南與墨世居互有聯繫的方式,此時不宜在明面上,表現出太多讓蔡家提防的動作,所以墨世居只與在場熟識的人寒喧一番後,就隨著蔡滿江離開。
吳清明本來還想跟兒子和墨南他們,親切地聊上幾句,怎料他還來不及走過來,吳解就連忙拉著墨南和丁千里離開,直接給吳清明甩臉子,讓他異常難堪留在原地乾瞪眼。
墨南和丁千里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回過頭,向吳清明點頭打聲招呼,這才匆匆忙忙跟著吳離開。
墨南十分理解吳解的心情,換做是他——可能連見都不想再見到父親的面,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被至親的人算計成這樣,很難再去面對他,既不能像外人一般快意恩仇,只好減少見面機會,以免正面起衝突,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仨人走了一小段路後,墨南停在小徑僻靜處,看看眼巴巴的小丁,再面對欲言又止的吳解,這倆人是怎麼一回事,到底他要從誰先問起才好呢?
「現在都淨空了,誰先說?」
墨南等著這兩人誰先開口說話,但見兩人都表現出君子風度,禮讓對方先說,簡直把墨南給惹煩了,「再不說,我可要走了——」
「我的事比較麻煩,還是吳醫師您先請——」
「你確定,我可是要把墨南直接帶走——」
「不行,隊長必須跟我走——」
「夠了,小丁你先說。」墨南猜測衡量兩人找他的原因,吳解的事絕對比小丁難搞,可能攸關到吳痕,所以小丁的事比較好處理;而且小丁都當隊長了,不磨練磨練怎麼可以,在清水島這段期間,他還能為他撐腰出主意,總不能還像沒斷奶娃兒,老依賴著他,該是要學習獨立行事才行。
丁千里有點難為情看著吳解和墨南說:「隊長……」
「還在隊長、隊長叫著,現在你是一隊隊長好嗎——」
「我不要當隊長!」丁千里終於大聲說出他的心聲。
「……」
「……」
墨南和吳解兩人都沉默看著丁千里,吳解有點明白他在職務上,必須承受賴蔡兩家給的壓力,再加上之前和他聯手把蔡麒麟給打殘了,於是開口安慰他說:「蔡麒麟手術十分成功,雖不至於完全好,但我們聯手整他的事,不會被別人發現的,你別怕——」
「就是成功了,我才更不想當隊長,讓我跟那群敗類虛與委蛇共事相處,還得聽命於他們,想到,我就覺得憋屈——」
墨南這才發現蔡麒麟的傷,不是在莊園時受的舊傷復發,他的命根子竟有下文可供編撰成冊,於是以疑問的眼神尋求答覆,吳解這才簡單敘述說明——小丁如何與蔡家保鏢一對一的單打獨鬥,到演變成一隊和蔡家保鏢護衛打群架,而他們倆又趁亂,讓蔡麒麟「不小心」傷到要害。
墨南盯著吳解細細酌磨一番,這擺明是要為吳痕在莊園的事報復出氣,他被隱瞞沒救到吳痕,現在有機會在清水島見到蔡滿江父子,怎能放過此等大好時機,但他沒想到小丁也被蔡家人給惹毛了,兩人沒商沒量,聯手幹起大事來,還真是嚴絲合縫不留破綻,一個高冷,一個熱忱,兩人默契十足,果真是耍陰謀的好苗子,值得墨南刮目相看。
小丁看著墨南聽得興致勃勃的模樣,這才發現他還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難怪會如此雲淡風輕看待事情。
聽完一切後,墨南才對小丁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尤其在工作上更是如此,難為你了,你只要想到你家前隊長不也是動心忍性,忍人所不能忍地走過來的,你就會心理平衡一些,先在清水島把隊長的職務給承擔下來,以後再去考慮考慮……」
「不一樣的——我不如你,隊長你夠強……」丁千里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哀怨異常的目光,幽幽然地望著墨南。
墨南被他看得十分難受,平日沒少給他加些工作之外的雜事,現在又拿他頂缸當隊長,自己撂擔子跑人,怎麼說也說不過去,總得自黑來消除他的忿忿不平,「其實你想講得是——我的後台夠硬,有賴大小姐的青睞,又有受賴蔡兩家重視的老爸做後盾,對吧~」
墨南停頓一會兒,然後接著再說:「如果你實在不能適應隊長這工作——那好,想跟著我吃苦也行,我就收了你,當你的靠山,只要你不嫌棄我那裡,沒什麼升遷的機會,但我可以保證,只要我還有口飯吃,就少不了你的,打架鬧出來的事,在我現在還能解決之下,負責抹平它,不會讓一隊有任何損傷和懲處,不過你要記住,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涼這個道理,期限也只能保持在我還能控管得住的期間,以後就很難說——」
原本墨南還想說——以後有吳解這個大熟人,有顏有才,他才是今後賴家的大紅人,也是你往後的頂梁柱,找他幫忙,十之八九對他來講都是撚指間的事,但這種往別人傷口撒鹽的話,實在有傷私德,而且刻薄陰損得很,不能隨便說出口來。
眉開眼笑的丁千里,就知道墨南肯定不會拋下他,他寧願跟在不是一隊隊長的墨南身後,當一名小跟班,或者是當個蝸居一事無成的服務員,也好過頭銜響亮的一隊隊長,這隊長可是是要鎮日鞠躬哈腰任人擺佈;快樂需要自己去尋覓,痛苦卻是會自己找上門的。
吳解看著墨南三兩句就把丁千里勸回原位,這等交際手腕和口才,著實令人佩服,也難怪他能深得賴天享的信賴,的確有那種折服人的本事,所以可以無需利用私人感情來當籌碼上位,甚至可以硬氣,不利用裙帶關係,而只當個陪襯的角色。
開始是在軍中帶兵,然後再到護衛團裡帶人,所展現出的領袖魅力,對上司交予的任務,都能不負眾望達成目標,絕對稱得上是號人物,因此耆老和許叔畏懼他成為賴天享的人,他所帶動的影響力,足以對逍遙部落造成毁滅性的威脅。
賴天享掌控當年他與賴虜戈兄弟之情,以及他的骨肉親情,讓墨南臣服於他手下,這代表他性格中最大軟肋在情感。
吳清明最初獻計利用女人來攻陷他的心,也不無道理,因為賴天享也想以女兒,來加強鞏固墨南的忠誠度,現在墨南的行為舉止,或多或少也是因為吳痕的因素存在,才拉開墨南與賴家的關係,至少不能讓他過於偏袒賴家,只要他還有所顧忌,就不會下死手毁掉逍遙部落。
風水輪流轉,這後續發展錯綜複雜的糾葛,帶動牽引出如今的局勢,吳解不勝唏噓,現在他扮演的角色,恰恰是頂替墨南當初人們看待他的角色一般,而吳清明也因為吳痕的關係,與逍遙部落漸行漸遠,吳解以後會不會被逍遙部落人視為仇敵對待呢?而吳痕……
先不去想太多太遠,先把墨南帶去皮老板住處,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
丁千里見墨南已跟賴天享報告整個事件後續處理,這才放下懸掛不安的心,聽從墨南指示——調派一隊隊員在手術室外守候,而他自己也要親自去賴天享那裡覆命。
墨南打完電話,先回手術室門外與一隊隊員交待幾句,好好安撫他們情緒,並表示不會有事,有了墨南把事情給攬了下來,隊員們終於不用擔心害怕被懲處,但卻依舊無法完全放下心,只因墨南的離職讓他們難以釋懷,以前總有他強大的身影擋在最前面,如今的丁千里小胳膊小腿,實在難撐大局,雖然這次打贏蔡家出了一口惡氣,但以後呢?羽翼未豐的丁千里,實在很難庇護一隊隊員,一隊的名號很可能成為絕響,就像之前墨南要離開的消息一傳開,立即引來連鎖反應,一隊被拆開,分派到各個單位部門。
於是有隊員請求墨南延後請辭日期,再磨一磨丁千里,讓一隊能有存在的空間,墨南看著昔日一手帶出來共事的部屬,有些還是從軍隊跟到現在,他不捨之情湧現心頭,最後妥協點了點頭才離開。
吳解在旁注意觀察吳清明是否仍在手術室,一隊隊員卻言明已經離開,這才使他安心走過來,看著墨南總有著各式各樣的人圍繞在他身旁打轉,而他也能應付自如與他們周旋著,朋友多在吳解眼裡看來,有些不可思議。
這對吳解來講挺難的,他的研究工作需要的足夠靜謐的環境,才能使他思緒清晰暢通,能在他身旁待得住,伸出一隻手都占不滿,而且都從小一起長大的——吳痕和張揚兩人而已,如今張揚遠在北州,而——吳痕也將漸行漸地遠離他。
終於等到墨南把一隊的事情都處理好,兩人來到皮子休住處門口,撳門鈴無人回應,墨南按下密碼把門開啟。
屋內靜悄悄空無一人,兩人四處察看沒發現有人,最終他們來到吳痕房間門口停下來,兩人同時開口問對方:「她——」「你——」
彼此互望向對方,口中想問的話,卻戛然而止,氣氛變得異常尷尬,推開房門後,依舊杳無蹤影。
墨南輕輕帶上房門,重啟剛剛凝滯的話語,「吳痕現在人在哪裡,我也……」豈知兩人才走回廳堂,就有人心急火燎地衝進屋內,大聲叫嚷:「很好,兩個人都在——說清楚是誰帶走小痕的——」
許邊境疾言厲色看著——神情清冷不安的吳解,和嘻皮笑臉的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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