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煙火燦爛 - 1. 今夜煙火燦爛

今天是八月三十一日。

夏天的最後一天，陽光燦爛且悶熱。

「在那個位置見面吧，正好我倆可以順便看煙火。」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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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四十分，我回覆了「她」的短訊。畢業兩年後能與她再見，心裡實在緊張得像小鹿亂跳。

待會見面後，我該如何「再一次」把心中所想能夠好好地向她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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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八月三十一日。

夏天的最後一天。每年夏川市都會在八月的最後一星期舉辦「終夏祭」的活動，以祭典小食、攤位遊戲和各種表演來歡送夏天。至於八月三十一日當日，更會有盛大的煙火大會，為本年度的終夏祭劃上完美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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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川市生活的居民都知道一個都市傳說 — 相傳如果能在煙火最燦爛的時候表白，會令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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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八月三十一日，我們兩人相約參加祭典。

由我們第一次相約參加祭典開始，她每一次只會穿著全黑色的運動服。雖然活動並沒有要求參加者必須穿著浴衣，但那不是挺掃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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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只會與心上人約會才穿浴衣哦。」每次我抱怨的時候，她總會笑著說同一句。

「那你有心上人了嗎?」

「秘密。」每一次她說這句話，總是別著頭。

「好吧，正確來說是因為去玩嘛，穿浴衣多不方便。你想我下次穿浴衣嗎？我考慮一下吧。」

「才不要......」我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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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卻穿了浴衣來參加祭典。

粉紫色的浴衣帶著桔梗花的剌繡，再加上一個白色且小巧的提包。「原來她有這麼女性化的一面啊......」我看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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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囉，這一次我為你穿上浴衣。怎麼樣，還好吧?」她一邊面紅，一邊細聲說道。

「呃......好看。但你不是說過只會與心上人約會才穿浴衣嗎?」

「哦? 那我回家換衣服吧。」她作勢想要轉身。

「好啦好啦，開玩笑啦。好看！每年都穿吧。」

「那就先去會場逛逛，之後再去看煙火吧。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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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火大會快要開始了。

我們走到山上一個比較隱密的位置，那裡是一個最佳的觀賞位置；而且位置在山上，並沒有多少人願意走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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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惠子，煙火大會快要開始了，緊張嗎。」

「還是有點緊張啦。」我回應著。

「你知道嗎? 關於夏川市終夏祭的一個傳說。」

「『在煙火最燦爛的時候表白，會令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個傳說?」

「沒錯！你今天想好要跟誰告白了嗎?」她把頭湊過我的臉頰，打趣地問。

「嗯...秘密。」

「怕被我偷偷跟訓導老師告狀嗎? 來說給我聽嘛。」

「沒有啊！不說不說！」我臉紅，然後別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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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大會開始了。

我當然有想表白的人，而對像就是在我面前的那個人。看著她的側面，此刻的她正專注地看著煙火。看著煙火的光芒映照著她的臉，我不禁想起這三年來與她的種種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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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的腦海閃過了一則以前經常看到的公益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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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沒有重來，請勇敢開創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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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有想表白的人，但我應否把自己的感受表達出來？應該。

但她是女性，在女生之間可以擁有一段戀愛關係嗎？我不知道。

她是比我大十年的老師，她會接受嗎? 社會會接受嗎？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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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沒有重來，請勇敢開創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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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你怎麼都在發呆呢？我可不會拿出手機拍下煙火給你重溫哦。」她發現了我在發呆，問道。

「嗯.....那個......我......」我略帶不安，說不出話來。

「嗯? 怎麼了? 你不舒服嗎? 是不是風太大把你吹著涼了？」

「不......」

「那要不先坐下吧！如果不舒服的話......」

「不是！我想說！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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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

喜

劈啪！

劈

啪！

歡

轟！

劈啪！

你......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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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美的煙火表演; 那是最壞的告白。

煙火的聲音，剛好蓋過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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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再說一遍嗎? 抱歉剛剛煙火聲音太大了，我沒聽清楚。」

「呃....沒事，我是說我沒事了，煙火也很美。」我說著，並強忍著淚水。生怕她隨時發現我哭泣了。

「今夜煙火燦爛。我知道你應該有話想跟我說吧。」她說罷便擁抱著我。「來年的煙火大會，我希望你能再對我說一次。」

「好......」我還是不爭氣地哭了，她輕輕的拍著我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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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像中，她並沒有使用香水的習慣。但在這一刻，我仿佛感覺到她身上隱約地散發出桔梗花的香氣

清香且令人感到安心的味道。

那一年的夏天，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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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八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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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時正，為了能準時到達約定的地點，首先我拜託了同事幫忙先載我回家更衣，再自行坐車出去。回家這一程倒是不難，從回家路上到更換預先準備好的浴衣，整理儀容再出門也不過一小時內能完成的事。至於從家附近的鐵路站上車到會場，也不過是三十分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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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 會場附近將會有封路的安排，參加者需要在附近的鐵路站下車後再步行約十五分鐘的路程到達會場。實際上我們相約的地點是在山上，需要再加上約１０分鐘的時間，再加上參加人數眾多，廿五分鐘的路程隨時需要差不多一小時才能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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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太大意了，竟然沒有想起這一點。當我從會場附近的鐵路站走出來時，已經看到人山人海的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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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硬著頭皮地跟上人潮了吧。」我心想，同時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燥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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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的是人潮也算散得很快，走著走著就剩下前往山上的路段了。為了減輕自己的焦慮感，於是我選擇拿出了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繼續走著。

在播放列表中選擇了「她」最喜愛的歌曲，播放。

緩慢且優美的節奏在耳邊播放著，一邊往約定的地點走去，一邊想起了關於這首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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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Dreams – Joseph Mcmanners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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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the cold of winter comes 當嚴冬來臨時
Starless night will cover day 黑夜將蓋過白天
In the veiling of the sun 在陽光的遮蔽下
We will walk in bitter rain 我們將在雨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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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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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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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好在課室外面的走廊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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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你有聽過嗎？那個男生唱的 In Dreams 實在太優美了！」

「沒有，我英文不太好，反正都不知道他在唱什麼。」

「不可以因為英文不好就不去接觸新事物哦！」她鼓著腮。「下課後我來找你補習補習英文！」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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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學習英文，但倒享受屬於我和她兩個人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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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 in dreams 在夢中
I can hear your name 我能聽到你的名字
And in dreams 在夢中
We will meet again 我們定能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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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大家都陸續離開教室，不到一會，課室裡就只剩下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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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呼～我來了！」她用力地打開了門，一個勁地衝到我面前。

「補習英文嗎？知道了，知道了。」我別過頭。

「沒錯！來，給你！」她拿出了一部音樂播放器，和一邊耳機。

「這是……」

「學英文不一定要在書本上學啊？可以從喜歡的電視劇、小說、流行曲裡面多聽，多留意生

字，不懂的詞語就記下再查詞典啊！」她示意我戴上耳機。「來來來你快聽，你看這男生唱得多好啊！」

一副耳機有左右兩邊。就這樣，我和她就一人戴上一邊的耳機，坐在教室裡，然後她就打開了

音樂播放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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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e veiling of the sun 在陽光的遮蔽下
We will walk in bitter rain 我們將在雨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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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英文不太好導致不太明白歌詞的意思，但旋律還是挺優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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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聽嗎？」她靠過來，問我。

「好聽……噫！你怎麼靠得那麼近！」她的靠近把我嚇壞了，差點整個人都往後摔倒。

「不喜歡嗎？」她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下一秒她笑了。「但是我喜歡哦！」

「喜歡什麼？看我受驚嚇的樣子嗎？」

「不是。」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並靠得更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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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個距離我想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該出現的吧？

她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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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喜歡什麼……嗯？」我本來打算追問下去，但發現我的嘴好像給什麼封住了。

不對，這很柔軟、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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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嘴唇，那是她的嘴唇。就像是電視上映的愛情劇那樣，那種像是「親吻」的感覺。雖然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卻莫名地令我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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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的腦袋瘋狂在思考的時候，那個嘴唇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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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眨下眼，似是用俏皮的感覺說著。

「別鬧啦！」我滿臉通紅，頭腦一片空白。「別給人看到！免得有誤會啦！」

「嘿嘿，是嗎？那我們繼續聽音樂吧。」她面不改容，按下「上一首」的按鈕，重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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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們是面對面坐著，之後她就把椅子搬到我的旁邊。然後整個人慢慢的靠在我身上。

我們沒有再談過剛剛的那句「喜歡你」，也沒有討論過她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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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那一天過後，我開始對她有點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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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 in dreams 在夢中
I can hear your name 我能聽到你的名字
And in dreams 在夢中
We will meet again 我們定能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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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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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把我帶回現實。

好像有點不對勁，時間仿佛停止在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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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兩耳戴著耳機，沒有留意到行人燈是紅色，當然也沒有留意到司機不斷響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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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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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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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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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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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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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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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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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緊急熱線嗎？有女生被貨車撞倒了，流了很多血，沒有了呼吸！」

「喂！你沒事嗎？」

「她沒有呼吸了，這裡有人會做心肺復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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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被車撞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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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整個人既動彈不得，也沒有力氣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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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耳朵還聽到音樂，另一邊好像還能聽到其他人說話。

是誰在說話呢？是貨車司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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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耳機撞飛了嗎？再買一副很貴耶。

不對，比起耳機更重要的是能見到她。

晚上八時，我會和她見面，還有再說一次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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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快點站起來，快遲到了。

不好了，我不但沒有力氣，還開始有點睏……

耳機中繼續播放的旋律很優美……要不先讓我聽完這首歌再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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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the seas and mountains fall 當天崩地裂時
And we come, to end of days 我們到達了生命的盡頭
In the dark I hear a call 在黑暗中我聽到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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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有一次機會的話，」

不對，她的聲音怎麼出現我的腦海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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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ling me there 從彼方的呼喚
I will go there 我會到達彼方
And back again 並再次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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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否願意，再一次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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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也開始變得模糊和黑暗起來。

我好像，還有一點遺憾呢。

我又想起了那個公益廣告：「人生沒有重來，請勇敢開創自己人生的道路」。

是的，人生沒有重來。我好像也沒辦法再開創自己的道路，就這樣帶著遺憾離開。

這樣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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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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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剛剛說什麼？

不對，那根本是我在生命完結前的幻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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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聽說人在瀕死前好像會有一種幻覺，可以是聽到一把聲音、看見一個人、或是親歷一個片段。

我無辦法掙脫命運，我也不相信神明啊宗教啊什麼的。

但我還是想向神明祈求：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一次對她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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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時間，晚上八點三十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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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夜煙火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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