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副總

(2025/04/07更新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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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一夜的活動，已至末段的營火晚會。

摘下墨鏡、掛在短T上緣，雙手環胸，霍子霽平常就板著一張冷臉，再學大哥霍子璋瞪人的氣勢、壓下眉眼，一整天都是生人勿近的可怕模樣，成效極佳。

此時站在外圍觀賞表演，不禁感嘆歲月不饒人，曾幾何時自己也是表演者之一，現在感覺大學生活離他相當遙遠。

經歷軍旅之後，整個人心境上的轉變，尤其把「電爪」這個象徵自我的ID雪藏起來，他不再是被揪住尾巴就暴跳的小狗，遇到任何狀況都能不慌不忙的籌劃，就如李月所描述的九尾狐狸。

而李月，能算是唯一的例外。

霍子霽現在能理解第一次見面，那種無法言喻的悸動從何而來，也許是兩人在那反向的橋下牽手時，就注下的一種緣份吧？

從前，他便屢次為小女孩破例，怕麻煩的他帶著李月回外婆家，為女孩備上那個口味平凡的軟糖，還答應要給對方電話號碼，這些在當時的印象中，是頭一等的待遇。

而重逢時，霍子霽破天荒改變了既有的情感觀念，現實中無往不利的他，初夜還擔心自己會失敗，在床事上給李月留下不好的印象，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他，青澀的不可思議。

忙裡偷閒的陳昱炘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說話，「我們搬到紫嫣廬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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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廬離霍子霽住的大廈很近，也是陳昱炘心中租住的首選，和蔣馨兩人在迎新活動前搬家，活動結束之後，就會開始正式同居。

陳昱炘略顯疲態，今日一整天除了跟著活動，還要協助處理各種突發狀況。

「我先回研究室。」晚會結束之後，迎新活動也接近尾聲，雖然以往有「破值星」的環節，不過，霍子霽的威嚴太甚，系學會沒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宿營地點離帝大很近，除了需要管理的狀況，霍子霽還是能回研究室。

「收到——我繼續跟著系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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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霍子霽從口袋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走到室外接起。

「還順利？」

「嗯，沒什麼問題。」

「視訊視訊！我想看！」李月興奮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出。

霍子霽有些無奈，他答應會給李月活動紀錄的檔案，何況現在身處的環境不適合開視訊，不過，仍是允了對方的要求，「這裡有點黑，等等……」

陳昱炘追出來喊住他，「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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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被挪開，電話那頭的李月能聽見些許吵雜聲。

「晚點再打給妳。」霍子霽只說了這句，便匆忙地掛斷。

她感到奇怪，卻沒有馬上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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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學會沒預料到，火舞表演飛濺的範圍之大，以至於過了段時間、直至晚會快結束才發現，幾個新生被散落的火星燙傷。

起初，游思思並不認為有必要進醫院，覺得是些小傷，上藥、包紮就好，但在霍子霽的強迫下，幾人都被送到大醫院急診，且系學會需要同行，這讓游思思更加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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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麼嚴重吧？」

聽到游思思的說詞，霍子霽皺起眉頭。

他隱約能體會陳昱炘今日的處境，恐怕是忙著幫系學會善後，霍子霽雖然對學弟妹推卸的態度頗有微詞，可現階段有更優先的事情。

總召胡筱婕比較懂得讀空氣，插嘴道，「思思妳先回去，然後傳他們的聯絡資料給我，我負責聯絡家長。」趕快吩咐游思思一些業務，先將她從醫院趕回去，別留在這裡添亂，「還有，聯絡保險業務。」

霍子霽補充道，「從醫院回去，要每日追蹤傷員狀況。」

「知道了，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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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筱婕稍稍喘口氣，整日都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班上的氣氛本就劍拔弩張，大家維持著表面的和平繼續舉辦活動，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搞破壞，期間小意外不斷，不是道具消失、損壞，就是系學會人員受傷或缺席，眾人忙得焦頭爛額，還得仰賴學長們的經驗和臨危不亂。

她知道游思思已經憋了整天的不滿情緒，可此刻不是究責的好時機，所有人都還在崗位上，為了活動圓滿而努力，不能在此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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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號、看診、批價、領藥，還有申請就醫證明，光是以上流程，他們就在醫院忙到11點多，霍子霽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張臭臉，為了處理突發狀況，他必須全程監督，而這個時間點，李月應該已經就寢，他只能傳訊息，一想到這，心情不免變得更糟。

［霍：準備回家。］

不料，電話卻馬上響起。

「嗯……忙、完了？」另一邊的聲音聽起來含糊不清，像是剛起床。

霍子霽收斂起情緒，給對方一個語調上揚的迷人嗓音，「嗯，有些突發狀況。不是睡了？」

李月打了個呵欠、回答，「我在等你。」

微啞的聲音像撒嬌，有如湧泉一般，洗去一天的疲勞，心裡也柔軟了起來，霍子霽的唇角不自覺地泛起微笑。

他問道，「車票買好了？」

「嗯，買了。」

每年中秋是ARURI團隊的固定聚餐時間，即便不用回老家，李月也會北上和團員一聚。

「我會去接妳。」

「好。」

「快睡吧。」

「嗯，晚安，愛你。」

「我也愛妳。」

直到掛上電話，霍子霽也沒能壓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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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陳昱炘沒出聲。

霍子霽很少發自內心的露出微笑，通常是皮笑肉不笑的淡漠表情，平時的不苟言笑，不只是身為大學長的威嚴，還有本身較寡言的性子，現在想來，他應該是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李月。

不過，陳昱炘能理解霍子霽，但一點也不羨慕，他同樣找到了那個想共度餘生的對象，思緒至此，陳昱炘猛然記起，他今晚還未給蔣馨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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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凡的上午，辦公室裡的電話鈴聲此起彼落，大門外的深綠色招牌意指著這是間生技公司，坐落於台中最繁華的辦公區域。

由於位置處於該大樓的高樓層，周邊的落地窗能鳥瞰整條大道的車水馬龍，而此時，正值業務繁忙之際。

容貌姣好的秘書端著咖啡和一疊文件，推開最裡頭一扇門，門後的寬敞辦公室，有著最好的視野，門上掛著的指示牌標著「副總經理室」字樣。

她輕巧地放下手中物品，盡量不打擾裡頭的上司，尤其對方目前緊鎖的眉頭，顯示著陰雨般的心情，秘書悄悄地退出去，期間不曾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

與秘書相比，她的容貌便顯得平凡許多，然而，眉宇間的氣勢能讓人輕易察覺，她坐上這個位置並非依賴外表，或只是董事長的子女這麼簡單。

辦公桌前頭立牌上的姓名是「何瑞雪」，她是何氏集團的長女，此刻眉頭深鎖，顯得威嚴更甚。

何氏近幾個月可說是兵荒馬亂，相當不平靜。

首先是小妹何語嫣的失蹤，何語嫣回家後，又馬上被大哥送出國，這次大哥將人送去了墨爾本，美其名是讓她出外好好磨練，但在父母的眼裡看來，則是手足間的針鋒相對。

溺愛小妹的雙親，給了她一筆龐大的生活費，想來獨自在澳洲的生活不會太難過。

何語嫣一向貪玩，所以家人們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她的異常失聯，以至於她整整失蹤了將近兩個月，父母才驚覺聯絡不上小女兒，戶頭沒有新的提領紀錄、手機打不通，致電到工作的劇團也查無此人，心繫女兒的雙親將公司留給她和大哥，前往墨爾本。

一直到七月過後才有小妹的消息，據父母描述，狀況不太好，兩人也繼續留在澳洲。

再者是，何瑞雪為了幾座廠房的事情煩惱，遠在台北的大哥還有其他業務，現在何瑞雪不曉得能找誰商量。

起先只是一點點的蟲害，但控制不當、蔓延到整座廠房，無論技師們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控制，目前只能把影響範圍管控在同一廠房內，但公司的廠房為連棟設計，蟲害擴散是遲早的事情。

每個月虧損的幾百萬就夠讓她心疼又頭痛，若是擴散到其他廠房，給公司帶來的損失將難以估計。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低頭散漫隨意地翻看剛才祕書拿進來的文件。

門這時又被推開。

來人先向她招呼一聲，「副總。」

「說。」她言簡意賅地讓對方先說重點。

「我找到一篇論文，應該對目前嘉南廠區的狀況有幫助。」

助理還未做深入的探究，因為茲事體大，他認為有必要先讓副總過目。

何瑞雪接過、一目十行，然後放下、深吸一口氣，這是一篇學士論文，其中的理論只在實驗室中進行過推演，不見得適用，但目前的狀況已經不容許再拖延下去，姑且一試，說不定還能有些許轉機。

她放下的文件，上頭白紙黑字寫著「指導教授黃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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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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