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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縱火犯

薇姐（曇曇）

Sep 3, 2024

89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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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踩著風雨打落的枯葉，踏破此片樹林的靜謐。

燈籠的燭火是燃燒正盛的烈酒，焰光潑灑在夜蛾停駐的樹幹，照亮了溼皺的裙裾上慘烈的泥濘。

烏鴉和夜鷹醉鬼似地無病呻吟，一會兒短促而高亢地尖啼，一會兒拖長哀戚的低鳴。

萊拉清楚不是只有自己正走在玫瑰姊妹馬場外的樹林裡，有人盯上她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加快腳步，想甩掉陰魂不散的跟蹤者。

然而，無論她怎麼冒著迷路的風險兜圈子，身後的落葉總會憑空飛起，而林子裡壓根一點風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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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了，我要直接把我們的東西搶回來。」

林賽一陣摩拳擦掌，不顧卡洛琳的勸阻，直直往萊拉緊抱在胸前的包袱衝了過去。

縱然他不是殺傷力極強的惡靈，但對付一個人類弱女子可說是綽綽有餘，可惜他低估了萊拉的決心。

她知道自己很可能搶不過來自異界的神祕存在，可她是鐵了心要將當年的真相永永遠遠地埋葬。

「克麗鷗因為情傷自殺而亡」──這便是當年事件最好的註角。

人與鬼的一拉一扯下，包袱裡的信件散落出來，掉在草地上的前一個瞬間，其中一封信的紙頁末端忽然竄出火苗，緊接著火勢很快地蔓延到其餘的紙張，轉眼間，命案最重要的線索和證據已近半化作焦黑殘破的灰渣。

「天殺的這是搞什麼！」

林賽怒喝道，霎時萊拉周身颳起了陣強勁的陰風，捲起所有枝葉，朝地上那座火堆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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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賽，夠了，那些信已經救不回來了。」

卡洛琳並未責怪他的行為過於粗莽，只是擋在他跟菜萊拉之間，輕輕擁著他。

愈來愈刺眼的火光照映著黑髮少女姝麗的臉龐，可她的眼神是如此空洞，彷彿她整個人的靈魂正在被那一簇簇張牙舞爪的火苗撕裂後一口一口地嚼爛嚼碎。

而在幽靈們看來，萊拉就是一直在望著火焰發呆，而且好像完全沒有控制火勢的意思。

克麗鷗和萊拉、歐恩往來的書信，連同偽造的那封騙過蘇格蘭場所有警探的拒絕信，都激底地消亡於烈火之下，但萊拉的心情一點也不輕鬆。

她恨克麗鷗是真的，她對她的思念也是真的，她原本可以保存她和摯友的書信，讓往昔的回憶安詳地長眠於無人知曉的角落，若不是半路殺出來一個雅各，她根本沒必要放火將它們燒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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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至少這下我可以確定我們抓到了一個縱火犯。」

循著夜晚樹林裡突兀的火光，露西和雅各很輕易就逮到了萊拉，抓她個現行。

不過，他們的出現並未使萊拉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慌，相反地，她揚起她那特有的，如天使一般的溫婉笑容。

「晚上好，先生，我很高興看見你並無大礙。」

並無大礙？雅各挑起一邊眉毛，微笑，點頭，接著換上公事公辦的表情。

「妳在燒什麼東西？」他冷聲問道。

萊拉不慌不忙地回答：「蘋果啊，我在學校發現廚房有一些已經壞掉但外觀不太明顯的水果，擔心有學生吃壞肚子，所以就帶過來把它們燒了。」

「謊話張口就來！」

林賽氣得面色鐵青，卡洛琳則一語不發地打量雅各身下的輪椅。

「雅各，她燒的是我們目前為止蒐集到的所有信件。」

良久，她終於開口道。

「我知道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因為她就是偽造鄧普希先生拒絕信的人，她甚至很可能……涉嫌謀殺費絲•克麗鷗•巴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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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

林賽被卡洛琳的這番推論嚇了好一大跳，不僅是對萊拉殺害自己的好友感到不可思議，也驚訝卡洛琳會搶在他之前戳破命案真相。

「為什麼？她不是那個賽馬妞最要好的朋友嗎？她幹嘛那麼做？」

「林賽，你還記得克麗鷗寫的最後一封信上提到什麼嗎？她讓萊拉的癲癇不再是一個秘密。」

卡洛琳嘆了口氣。

「你可能死太久所以沒什麼感覺，但患了這種治不好的遺傳性疾病的女人，尤其是想嫁個好人家的淑女，被知曉病情是一個非常重的打擊，就像我當初很害怕被夫家發現自己有不祥鬼眼的事實，我懂那感覺，所以我能理解她的動機，只是……她那麼做，絕對是錯的。」

雅各向卡洛琳投去一抹讚許的眼神，他承認，她這個助手當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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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蘋果可以當堆肥吧？」

「她當然知道，只是她焚毁的東西根本不可能當堆肥罷了。」

露西繞過輪椅，大步逼近萊拉，邊捲起兩邊袖子。

「好了，小姐，妳是要識相點自己去警局自首，還是讓我押送妳過去？」

她在瞬間轉化為吸血鬼的型態，陰惻惻地笑道：「當然妳還有第三條路，充當我的臨時補血劑，我這星期還沒有好好飽食過一頓呢。」

雅各不確定她這是故意威脅，還是來真的，不過他也無法阻止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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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拉滴水不漏的神色終於顯現一絲裂縫，她掂量自己打不過露西的怪力，立刻決定跑為上策。

露西又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她奮起直追，結果發現萊拉偷留了一手──她藏了一根著火的粗枝，在快被追上時直往露西擲去。

「啊！該死，你這個可惡的婊──」

「不准碰她！」

倏地三四支金箭擦過露西的臂膀，深深插進泥地裡。

眾人朝箭矢的來源望去，驚見一位滿面鮮血的金髮女子騎黑駒而至，帶著弓箭的她衣裙被血液浸透，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淡黃色。

「費、費絲？」

萊拉不跑了，登時跌跪在地。

「偵探先生，如你所見，我和你的時間都到了。準備好，告訴我最後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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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鬼眼未婚妻

#2 媽媽去哪了？

#3 假膺品真厄運

#4 沒戲唱了吧魔術師

#5 來不及了

#6 上天瞎了眼

#7 抉擇，命運的最小單位

#8 泰唔士河的邂逅

#9 他是殺人犯嗎

#10 沒人敢開錢的玩笑

#11 有道理，但絕望

#12 只是朋友嗎？

#13 勇闖貧民窟

#14 他只是個孩子

#15 玫瑰總是有刺的

#16 擔心的人

#17 她的真面目

#18 搞失蹤的可憐蟲

#19 希望是種奢侈品

#20 來一睹雅各廬山真面目

#21 是博弈，也是精彩好戲

#22 棋逢敵手

#23 他的宿願

#24 當時的他……

#25 秘密不保

#26 天后痛墜神壇

#27 午夜密會

#28 俏麗的血吻

#29 身不由己

#30 致命選擇

#31 長夜漫漫

#32 不請自來的朋友

#33 薄荷與漬檸檬

#34 五味雜陳的晚餐

#35 致歉&停更公告

#36 恍如隔世

#37 小有收穫

#38 拿手好戲

#39 偷天換日

#40 人見人憐

#41 萍水相逢

#42 病榻長書

#43 韶光凋零前

#44 正義天使

#45 伊人何方

#46 死神的沙漏

#47 橫生變故

#48 回憶之河

#49 看一次心痛一次嗚嗚嗚

#50 醫生與殺人魔

#51 槍響過後

#52 熟悉的掌心

#53 黃油與煎蛋

#54 故人永眠之處

#55 新英格蘭玫瑰

#56 馬上的小姐

#57 爐火前的喪鐘

#58 所謂真相

#59 不能說的字

#61 命運的劇本

#62 晨曦來臨前

#63 鳶尾盛放時

#64 一波三折

#65 隨花瓣飛去

#66 完結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