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喜桌上陪老闆磕瓜子,看到她轉身背向我,偷偷拿起手機,接著抬臂摀嘴縮肩,然後咬著唇忍笑轉過身來。我心裏哼一聲,逗她樂我拿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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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的生意伙伴到齊後,本桌成為整個會館最熱閙的一桌,客戶這次調了個划拳高手過來,提議員工划拳、輸了老闆喝酒,堪稱生意場上聽過最蠢的建議。
我老闆可還沒醉,歪著嘴笑,解釋自已不是不敢,後面還有一攤。
「那你就是對小趙沒信心嗎!」客戶大聲嚷著,我用成熟的態度提醒老闆:「不必對我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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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歪著嘴斟酌望著對方的愛將,然後在不堪客戶挑釁下豪邁點頭,我無奈笑著站起身,這只能一醉酬知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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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一開始連輸三局,老闆每次端起酒杯我都識相的搶走,低聲叮囑:「自已找代駕。」解開外套,哥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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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來得慢,遲不開席,我們這個廳裏好事的都圍過來看我和對方員工兩人,各為已主、呼呼喝喝、捉對撕殺,對方是員工身分,一樣輸了也是得跟作作樣子的老闆搶杯子。
喝了三杯後我老贏,都為他斟酒,少許而已,對他一個眼神——沒有加班費,演一場是一場,不必為老闆賣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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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二妹的兩個姐姐忽然多事的把二妹媽拉到門口這桌坐,向著我們這廳看,我由起乩般狂瞬間秒變斯文,對手正調整得跟我一樣放開了讓神靈降臨己身,看我忽然正經回神,節奏瞬亂,輸到忍不住自嘲,其實是嘲我的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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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嘴耍寶幾句,酒桌上就是要歡快,如果不是擁女人那種歡快,就是要划拳痛飲這種歡快。
老闆這幾個生意伴都是可愛的性子,真樂起來,只要一個人起來帶動,可能滿桌都引吭熱舞,缺點就是喝起來沒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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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何董看愛將老輸,還以為是他不中用,摩拳擦掌的問我老式酒拳會不 會,捲起袖子要自已上陣。老闆作了個臉色,我風向一轉——該開始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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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何董划起老式酒拳聲音特大,席己經開了,他還是一腳踩在椅上認真的大著嗓門吆喝,愈吆喝人圍愈多,二妹一家看不見我了,我也看不到二妹那生氣的表情了。服務員端菜過來,圍觀的人擠得她找不到一個縫隙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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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分寸難抓。贏了,何董有面子更樂此不疲,輸了,他非要贏回來不可。
再划下去,我也不可能進林家門了,我這不但是門口第一桌,林家女人還痴迷上了似的,一直找縫隙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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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跟何董玩要玩不一樣的」我壓低嗓門:「現在輸得不要罰酒了,拿訂單來賭,十次定輸贏,何董萬一輸了,這半年的單要全下在我家。我輸了,到貴公司掃廁所一個月。」
我老闆激動的站起身,其它公司老闆怎麼可能接受我們分走單,紛紛叫何董不要玩了,何董借勢收腳坐下:「我公司有請清潔員,賭這個要幹麼?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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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人散,林家母女還叉手胸前歪著腦袋看著,我看何董愛將臉紅得像關公,趕緊幫他夾些菜拍拍他的肩膀:「我去幫你買個解酒飲。」借機離席。
帶著笑容一起身,林家母女馬上回到原座,二妹眼看別方咬著唇,我彎身拿筆就往留言絹布上好好的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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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兮雙影永不分,倆鴛鴦兮愛河永相依。趙靖敬賀。」不由得要讚,耍寶的時侯我一向靈感多。筆一放自已滿意的吟了起來。
站桌邊但不認真,一直故意眼看它方的她這才發現,氣得跥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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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醉了,我簽錯家了。」我用指節敲敲絹布:「這塊你剪下來幫我留著,以後你表姐結婚的時侯用。」
毫不掩飾的用我大眼一瞪,板著臉告訴她:「皮膚白,穿紅的不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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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6.13日 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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