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發楞一問,對方也楞了。空白了兩分鐘後我的反應恢復:「我這邊很吵,你剛剛說什麼?」
她才轉笑:「婚禮可能時間會比較晚,而且隔天還要上班,我怕你是不好意思拒絶二妹,你不用管她,沒空我自已會想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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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她說什麼?」我臉臭了,反正不是視訊。
「她說你沒問題,我怕你是不好意思拒絶她。」她說話的語調開始像我是個熟人,防備都去掉了。
我矢口否認:「我不歸她管的。她哪根葱來編排我,不過她問我的時侯我這邊很吵,那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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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銀鈴般笑了一串:「二妹說結束後太晚了不放心我一個人搭計程車。」說到後面聲音變小變甜,我深深有不好的預感,正在想說詞要推卸,她又說:「本來想叫你下班順道載二妹一起過來,她說她要跟她姐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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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也要去?」
「我是伴娘,她當招待。」
「喔,家族的婚禮?好啊。」我壓不下復仇心一口答應了。不這樣我接近不了二妹,要如何平息我怒火三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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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節奏的告訴她:「把喜帖拍給我,宴席結束前二十分鐘我就會到,到了CALL你。」她温柔的嗯了一聲,我們互相客氣的一番謝謝、不用謝後,掛了電話我開始發現復仇遮住了我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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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急著回撥一通:「你不嫌棄的話我是沒意見,可是我騎機車,我怕你那天要是穿個旗袍什麼的話,載起來不方便。」
她喀喀的笑:「誰會穿旗袍啦?」
我失望了,說不定五個月的有車,怎麼不叫有車的五個月先生載。「那好,記得別穿旗袍。」我話完她又笑了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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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憤怒的寫了一則簡訊:「要這樣玩的話,貴表姐妹以後我都不敢再連絡。」想到前天晚上的她,又自行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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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琳把喜帖照傳過來竟然是本週四,我有任務。所以又立刻再打個電話:「本週四要跟老闆去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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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會應酬得很晚嗎?」她好似有點失望
「老闆愛喝,我要當代駕載他回家。」
「那你要小心一點。」她話音温柔,我抺了抺臉,如果沒有跟二妹重逢,估計我也有可能落她掌中,不能怨我,人是她帶到我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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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傳了十來個可表憤怒的貼圖給二妹,今天不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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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晚上才發現代誌不簡單,今天日子美,喜帖滿天,老闆也是赴喜酒局,同日兩攤,第一攤居然就是同一家婚宴會館,老闆因為包得很大包,叫我一同進去吃,同桌都是生意夥伴,我硬著頭皮跟進去,註屎,地點都在八樓,正對門。
更慘的是上樓時居然還跟二妹一家同電梯,老闆踏進電梯後,我用不是針對你的角度跟老闆回一聲:「我搭下一部。」
老闆今天特親切,按住開門鍵猛喚:「趕快進來,你那麼瘦。」
我原要擺臭臉,但看到二妹的媽媽和兩個姐姐都在電梯的玻璃鏡面盯向我,便仔細管理自已的表情,在鏡面中對那一家人點頭微笑。當媽媽的可能不太確定,摀著嘴問身邊二妹的姐姐,我聽到身後傳來忿忿一聲:「就是他。」覺得背後好像黏滿豪豬刺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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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別臉,正好面向她狀況外的老爸,她老爸看著女兒開口:「人家跟你一樣屬豬的,你看,結婚了。」接著再指指其它更糟的兩個,馬上被太座打手。
我把笑忍在心裏,直背挺胸,在電梯到八樓時,為大家hold住開門鍵,電梯裏站得太擠,我温柔的對二妹媽說聲小心,她兩個姐姐分別泠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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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那桌到得最早的,我拉著老闆坐在可以看到對門的位置,二妹當招待,一身紅衣站在門口,見人就甜笑,沒人就泠面別臉。
我故意向在兩區的中間來回上廁所或柱站走道滑手機,片刻時間就聽到三次親戚對她的驚呼,「你係阿文的細漢查某仔,哪攏看未出來?變足多。」「你是二妹?怎麼認不出來。」「你誰?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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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她都間替著傻笑和帶萌傻笑以對,我泠眼看著,拿出手機傳訊給她:「我看認不出你的,也不只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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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絶的是來了個六十餘歲老先生,二妹一把扶住他親切的喊了聲:「老師。」
老先生一楞上下看著她,她原地踩步嬌嗔:「老師,我是林以恩。」(ps,後來得知二妹和新娘同校,而這被喜帖炸的老先生是二妹的一年級班導、新娘的國文老師兼鄰居,絶非單因老師的身份被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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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恩?怎麼變那麼多?我都認不出。」老先生這一語令我的怒火濱臨噴發,連這位正牌老師都認不出她,我何罪之有。
她請別人為她和老師拍合照時,我故意站到她對面擺臉色,然後指指手機。
我留了訊息給她:「連這位朝夕相對的老師都認不出你,我看你不只十八變,應該是七十二變。」
113.6.11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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