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看著褚冥漾的目光中帶著些不敢置信,颯彌亞萬萬沒想過,褚冥漾到了這個地步還會在調查上對自己有所隱瞞。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後,褚冥漾才再度與颯彌亞對視:「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與太多過往有著複雜的牽扯,絕非僅止於我被推下樓梯這點程度而已。那些細節悠關著許多歷史與種族的根基,請原諒我必須帶過許多部份。這是為了保護現在的時代,有些真相是就連說出口讓空間法則聽見都不被允許的。那是光被提起就會如咒語一般帶有力量的,被封印的往事。所以,我在這裡懇求各位,請不要向黑百合家追問任何──那怕只是一點點細微的隻字片語。」
「這是我們一族的使命,我們保守著許多應該要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去的故事,讓那些該結束的歷史安穩地沉睡在世人看不見的地方,靜靜地畫下句點。在歷史上,我族出現過許多與上神之間有著特別牽連的事件,都是因為我們必須消耗掉這些該結束的歷史能量。但這些遠古的神之力並非凡人所能操控的,我們只能在未知的命運當中,盡可能的拉著韁繩,全力讓這些先人的力量對現世造成最少的影響。」
頓了一頓,褚冥漾看著颯彌亞,不知怎麼的回想起了自己成年的生日晚宴上,與對方四目交接的那一剎那:「──若是我的推測是正確的……我的后之命格,應該就是這麼來的。」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只聽得見冰塊在杯中融化時偶爾發出的細碎聲響。褚冥漾看著颯彌亞,臉上難掩不安,但目光依然堅定:「我想學長你一定也有懷疑過我的后之命格吧,對不起,我給不出任何保證,因為這個命格……或許真的不是我的。」
掀起額前的劉海,褚冥漾繼續說道:「雖然現在看不到,但在我的生日晚會上,當占星術師為我做出后之命格的預言之後,這裡就浮現出了古老的咒文。這是我們一族當中,有人被選作承載歷史能量的容器時會出現的刻印。」
「成為容器的人,每一代最多只會有一位,也有可能不會出現,端看能量的波動是否會有過大的影響流入現世當中。而這一代的容器就是我,所以我會知道許多照理來說不該知道的歷史記憶,也擁有一些外界所不知道的能力。其中有一份能力是,我有時候能共享碰觸我到的人內心的情緒,以及強烈的意念。」
「將我推下樓梯的人並不帶有惡意,甚至還摻雜著複雜的謝意與歉意。除了這些內在的情緒之外,我也捕捉到了屬於對方的氣息,因為十分地似曾相似,但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直到這趟旅行,我再次遇到了對方,而他還給了我這個──」
從手腕上戴著的黑玉手鐲中取出了一枚銀白色的透明蛋形晶體,褚冥漾將之放上掌心,雙手捧著遞向九瀾。
「這裡有兩個鳳凰族的靈魂碎片,一個屬於羅林斯‧提爾,而另一個……和你很像。」
※
無暇顧及任何其他的事,褚冥漾只能二話不說地追上那抹再次現身的白色身影。追著與那場改變他一生的生日晚宴上一模一樣的氣息,即使看見對方展開了自己的空間,褚冥漾也沒有絲毫猶豫地就闖了進去。
就算還喘著氣,褚冥漾也一點都不敢放鬆警惕,深怕眼前的人再次失去了蹤影。伸出手抓住了白色斗篷的衣角,他輕輕一拉,男人含笑的雋朗容顏就在斗篷落地後出現在自己面前。
「……為……為什麼?」太多問題想要從這個人口中得到解答,褚冥漾茫然地看著這個對自己而言並不陌生的人,任由對方像過去一樣伸手揉亂了自己的髮:「──這個手感真懷念啊,哈哈哈。」
為什麼要裝成占星術師為我做出那個預言?
為什麼可以出現在那場晚宴裡而不受空間法則限制?
為什麼會出現在王子宅邸?
為什麼身上會有「那個男人」的氣息?
為什麼還沒有回到「他」身邊?
「好了──好了──先停一下,你一次問這麼多題我會爆炸。」苦笑著搖了搖頭,額心印著與另一個人相同符號的白髮青年颯爽一笑:「把你叫進來就是不想被空間法則聽到不該聽的。不過我沒有分到太多時間的能力,為了避免等一下你回去已經十年過去,我還是長話短說。剩下來的就靠你自己查自己想了啊,加油吧孩子。」
「現在的我還不完整,我把本體和安地爾那小子關在一起了。你應該已經知道小朋友的封印那裏關了不只一個人,我是其中一個,另外還有幾個我不清楚,我和本體的記憶不同步也不共享。」
「我推你一方面是要斷安地爾的招,一方面是要找到『門』去小黑給你的碎片那邊。對不起啊我實在沒別的辦法了,只能等你自己開『門』,但你非緊急時刻也不會隨便開。就剛好趕上那小子要在你那裏開個縫,我就把你推下去了。」
「我找小黑的碎片明明就是有很要緊的事,可是偏偏我卻想不起來。一定是記憶被留在本體那裏。所以我只進去一下就趁你後來再開的那次又出來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可以的話,看能不能問到我本體看我到底找那塊碎片幹嘛。」從耳朵上取下了一塊銀白色的透明耳飾,白髮的男人拉起褚冥漾的手將之放上少年的掌心:「空間法則快發現我了,最後提醒一下,那個卑鄙小人在你們那邊吞了幾個靈魂好搶人家身體當容器,我把他打到吐了然後把那個靈魂補了一下存在這裡面,你看能不能拿回去修好,不然你們那邊又多個失落種族我會很難辦。」
「要收好喔!裡面有兩個鳳凰族的小朋友,其中一個還跟你家小王子有認識。被吃了比較久,應該是小王子受傷那次被吃的,還是個學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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