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鬼？ - 月亮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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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亮

異影

Dec 15, 2023

104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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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啦，從蓮蓬頭噴出冰涼的水淋在我的頭上，濕漉漉的頭髮被水滴拉扯混著灰把腳下的地板都染黑

「至少把衣服脫了再洗啊！」

冷水沖洗著發麻的大腦皮層，雖然沒有熱水給的放鬆感，但也的確讓人清醒

「喂！別裝作聽不到！」

當然如果沒有某個黑影的說話聲就更好了

「出去。」

「無情！」

浴室重回安靜，我知道他剛那不著調的話語只是想安慰我，可現在的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濕掉的衣物沾黏在身上，讓原本輕薄的衣服沉重的不可思議，我順勢坐到地上，把頭埋到雙膝間，任水流過全身。

好冷

水流聲

啪答，啪答，啪答

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水聲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

滑過臉頰的水不知為何混了點不該出現的溫，奇怪的摸了摸臉頰，臉頰卻越來越溫暖，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伸出手臂抹著淚，卻越抹越多，我真的不想哭，我討厭哭泣，哭泣的人什麼都改變不了，只能期待他人替自己解困，我討厭這樣，只能顯露自己的弱小才能尋求到幫助，這樣得到的幫助並不屬於我。

只是屬於別人的憐憫，我厭惡這樣的自己。

「扣，扣，扣！」

「今天月亮很大噢！快點出來看。」

搞怪的聲音打斷了雜亂的思緒，不著掉的話語擾亂了自怨自艾，像是一齣正要高潮的歌劇卻被一頭橫衝直撞的猛瑪象搞得無法收場。

「超古代科幻綿花糖戰象在跟黑色無影貓打架。」

什麼跟什麼啊！？

「他們用霹靂花露水在潑來潑去。」

到底在講什麼？

「黑色無影貓看起來要贏了！」

……

「為什……麼不是……超古代……科幻……棉花糖戰象贏？」

「因為黑色無影貓有手啊，笨蛋。」

「可……是超古代科幻綿……花糖戰象有……象鼻可以噴水，不是嗎？」

「霹靂花露水怎麼可以用鼻子噴，會嗆死吧！」

「那現在戰……況怎麼樣……了？」

「他們一起坐下來看月亮了。」

「……」

「這樣的話，他們幹……麻打起來？」

「誰知道，或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呢？」

「那它現在應該也不重要了。」

我沉吟半晌，喃喃說道：「或許吧。」

濕漉漉的頭髮被我用毛巾包起，簡單的汗衫套在身上，紅腫的鼻子眼睛已經不甚明顯，坐在門廊上的老藤椅上，膝蓋上躺著那本雖然被清理過但仍骯髒的冊子，路燈的白光斜灑在腳邊

「月亮呢？」

「掉到路燈裡了。」

「它不大啊。」

「有差嗎？」

「也是。」

門廊的陰影裡，黑影伸著懶腰，淚眼婆娑的打著哈欠，我看著它慵懶的模樣，不由自主地笑了

「過來！」

黑影偏過頭，沒好氣地說道：「我是見不得光的。」

我瞥向腳邊的白光，笑容淡去，翹起腳，指著路燈說：「可它是月亮不是嗎？」

黑影搔了搔頭：「所以？」

「你為什麼會對碰不到的東西感到開心？」

「開不開心跟碰不碰得到有什麼關係？」

「如果碰不到你怎麼會喜歡？」

「因為喜歡就是喜歡，如果需要找到理由才能證明自己是喜歡的......」

黑影稍稍停頓，抬起頭看向天空

「那還算喜歡嗎？」

我隨著他的視線看向天空，黑雲密布，一絲亮光都沒有滲出，不禁啞然失笑：「我也碰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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