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甜心 - 第七章空手道六段

莫曉心過了那個周末，已勉強能走動，不用救生圈也能坐在椅子上。

當然，運動課時就算用鎗指着她也鐵定不會上的。

幸好女生這方面就是有特權，說肚子痛了！老師一般也不會問長問短是吃錯東西還是月事疼痛啦！

今天運動課也一樣，肚子痛，便坐在一旁看同學上課。

旁邊坐着她的好朋友羅珊珊，也是「肚子痛」，所以不用上課。

羅珊珊調侃着說：「曉心，妳再這樣明目張膽的，那段感情就要曝光了！」

莫曉心問道：「妳說甚麼？甚麼明目張膽？甚麼感情？」

羅珊珊笑道：「妳這婆娘還在裝？人家陳淦波的身體都快被妳看出個窟窿來了！」

莫曉心鼓起腮幫，問道：「我為甚麼要看他？」

羅珊珊道：「昨天小息，午飯，放學你們兩個都黏在一起了，妳以為別人都是瞎子？我還想問妳那個宅男那裏好？會吸引我們的美人。」

莫曉心猶豫一會，然後道：「說個東西給妳知，但妳要應承替我保守秘密啊！」

羅珊珊道：「就說給我聽唄，妳這死相，那一次沒有替妳保守秘密了？」

說的也是。羅珊珊是莫曉心唯一能傾訴心事的人，絶對是個口密的人。也從來不會因為她說的東西多儍多離譜而批評她，她是每個人都希望一生中擁有一個這樣的朋友。

莫曉心點點頭，於是把上星期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羅珊珊睜大眼睛，道：「小姐，這麼大件事，幹嗎那時不跟我說？」

莫曉心瞅着她，道：「虧妳還問這！我要人時，小姐妳在那兒？」

羅珊珊笑道：「去了補習啊！死相。我成績沒妳的好，還不去補習，明年文憑公開試要吃蛋了。」

莫曉心嘆氣道：「但是就算妳在場，妳沒有陰陽眼，根本沒辦法和當時的我溝通呢。」

羅珊珊道：「這也沒錯。想不到那宅男竟然可以看到『那種東西』，會不會有點恐怖？」

莫曉心打了羅珊珊手臂一下，駡道：「妳就是這樣！甚麼『那種東西』了？我不是好好的，甚麼『東西』了？再者，要是沒有他，我兩次也不知道去那裏找回身體呢！」

羅珊珊馬上賠不是，道：「是的，是的。珊珊嘴貧，得罪了妳的愛人。」

莫曉心馬上搔羅珊珊的胳肢窩，道：「妳這死相！看我怎樣教訓妳！」

陳淦波正在分組進行籃球比賽，間中也會偷看坐在一旁的莫曉心。

看到她跟羅珊珊有說有笑的，也不知道她們在說甚麼。

這時他的後腦勺子被籃球砸到了，隊友王定一駡道：「比賽中啊！認真點集中點好嗎？別偷偷瞄女生！」

陳淦波摸摸後腦勺子，也不答話，繼續打球。

這一幕當然被莫曉心她們看到了。

羅珊珊笑道：「因愛成恨啊！公報私仇啊！他打妳愛人啊！要去把他的頭擰下來嗎？」

莫曉心問道：「甚麼因愛成恨？」

羅珊珊道：「王定一啊，不是一直有意無意放風聲說希望妳做他女朋友？人家是籃球校隊隊長啦！有很多女同學和學妹都主動示好，他都不是來者不拒。高大，有錢，籃球校隊隊長，又成績好的帥哥妳不要，偏要選個普通宅男！意中人被搶，當然對陳淦波非常有意見了。」

莫曉心道：「神經病！我不是玩具呀！甚麼搶不搶？要跟誰做朋友我有自由啊！王定一由進入校隊到現在做隊長，換了多少個女朋友？我跟妳說，他以前的女朋友那一個有好結果的？自殘的又有，自殺的也有。這人，是國家級渣男呀！送錢也不會考慮！」

羅珊珊道：「他也算有很多跟隨者，可能會對妳愛人不利啊。」

莫曉心聽後，帶點不懷好意的笑道：「甚麼不利？若果以為他真是個宅男，最後吃苦頭的一定是自己呢。」

羅珊珊又調侃着道：「現在只有妳看不到他是宅男啦，在妳心裏，他已經是神啦！啊！我的波神啊！波哥啊！」

莫曉心馬上又搔羅珊珊的胳肢窩，道：「妳這死相！快受死！」

陳淦波沒有再偷看莫曉心，因為王定一喜歡莫曉心是公開的秘密，所以他知道王定一正在針對他。因為大家都以為他和莫曉心走在一起了。

陳淦波也幻想過，和莫曉心走在一起。

所以他不介意別人怎麼想。莫曉心喜歡跟誰做朋友，跟誰談戀愛都可以。

她有選擇的自由。

如果可以選擇王定一或陳淦波，她會選擇誰？

陳淦波一點自信都沒有，論家財，論樣子，沒一樣比人家強。

在別人眼中，他木納寡言，性格陰沈，是個「死宅男」，家裏蹲，是放學歸家部社員。

他在學校裏沒甚麼朋友，能談上幾句的現在都唸理科班的。

陳淦波唸的是文科，所以不同班別。

放學時陳淦波看見莫曉心和羅珊珊走在一起，於是便垂下頭往前走。

不料莫曉心竟叫道：「陳淦波！你這就走了？」

陳淦波一怔，轉頭道：「妳找我有事？」他瞟了一眼羅珊珊，暗示她已經有伴，還找我幹嘛？

莫曉心道：「今天可否也拜託你幫我提書包？」

陳淦波道：「替妳提書包沒問題，但妳的傷痊癒後妳要自己拿啊！我的聲名已夠狼藉了，不要再冠一個『觀音兵』的外號！」

莫曉心笑道：「知道啦！拜託你了。明天請你吃燒賣。」

陳淦波問道：「明天可換一下口味吃魚丸嗎？」

羅珊珊問道：「你們每天吃的燒賣都是曉心買的嗎？」

莫曉心笑道：「是啊！有賺的！我買燒賣，他買檸檬茶！」

羅珊珊道：「每天都這樣幸福放閃，妳這婆娘也不害羞！」

陳淦波不能否認，每天一起邊吃着莫曉心買的魚蓉燒賣邊談天是一天裏最愉快的時間。但甚麼叫幸福放閃？

莫曉心把書包遞給他，然後道：「我和珊珊去快餐店下午茶，有空一起去嗎？」

陳淦波猶豫了一會，然後點頭道：「可以啊。」

一行三人到了快餐廳，陳淦波把書包放下，便問道：「妳們要甚麼？」

莫曉心想也不想，道：「冰檸檬茶！」

羅珊珊道：「橙汁汽水！」

陳淦波問道：「就這樣？」

羅珊珊眨眨眼，道：「還有來兩客菜膽鮑魚，兩碗天狗翅！」

陳淦波一呆，問道：「這裏有這些東西嗎？」

莫曉心打了羅珊珊一下，駡道：「死相！別胡鬧！」然後對陳淦波道：「就這兩杯飲料好了。」

陳淦波點點頭便走開了，隱約聽到莫曉心還在駡羅珊珊：「妳不要欺負他！」

買了東西回來時，他把冰檸檬茶放在莫曉心跟前，橙汁汽水放在羅珊珊跟前。然後還有兩份公司三明治在枱的中央，自己跟前卻是一杯黑咖啡。

羅珊珊問道：「嘩！真的人不可以貌相！你一個人吃兩份公司三明治？」

陳淦波一愣，道：「吓？我買這個我們一起吃的。」

羅珊珊道：「我沒叫這個啊！我只夠錢買這汽水啊！」

陳淦波笑道：「這一頓我來請吧。」

莫曉心道：「不行！至少收回飲料的錢吧！」

陳淦波道：「不用了，這價錢我還可以負擔，上星期拿薪金了。」

莫曉心一呆，問道：「甚麼薪金？你有打工嗎？」

陳淦波道：「有啊。」

羅珊珊問道：「做甚麼的？便利店嗎？」中學生來說，一般不是便利店就是快餐店工作。

陳淦波道：「助教。」

莫曉心問道：「甚麼助教？」

陳淦波道：「空手道助教。」

莫曉心問道：「你有跟我提過有練習空手道，但沒說過有教人啊！你是幾段？」

陳淦波道：「六段… 只是替師父幫忙教小朋友罷。」

羅珊珊「啊」的一聲，道：「原來是自力更生的男生！佩服！我終於明白曉心為甚麼看上你了。」

莫曉心用手肘撞了羅珊珊一下，駡道：「吃了兩片三明治就胡言亂語起來！」

陳淦波聽得有點胡塗。

甚麼叫看上我了？

這時陳淦波察覺到羅珊珊正在盯着自己，於是問道：「妳在看甚麼，我的臉沾了甚麼嗎？」

羅珊珊道：「沒有。只是曉心跟我說了，你這對眼睛真的可以見鬼嗎？實在看不出跟其他人有啥分別…」

陳淦波聽後不禁急了，望向莫曉心問道：「喂！妳跟她說了甚麼？」

莫曉心道：「這幾天的事都說了。放心吧！珊珊會替我們守秘密。」

陳淦波點點頭，向羅珊珊拜託道：「妳不要跟其他人說了。我很怕麻煩。」

羅珊珊道：「放心吧！這事情就我們三人知道。你還沒答我呢，你真的可以見鬼嗎？」

陳淦波點點頭，道：「嗯。從小到現在都看到。」

羅珊珊環顧了四周，然後輕聲問道：「這裏有嗎？」

陳淦波搖搖頭，道：「這裏沒有。」

羅珊珊又問道：「那裏有？」

陳淦波想了一下，道：「寶康公園有個兒童遊樂場…」

羅珊珊道：「我知道。」

陳淦波道：「那邊其中一張長櫈上，在幾年前開始有一個全身穿紅的女人，抱着一個嬰兒。」

羅珊珊追問道：「不是人嗎？」

陳淦波搖搖頭，道：「不是人。」

羅珊珊又問道：「你怎麼知道？」

陳淦波道：「沒腳的…」

羅珊珊問道：「在甚麼時候見到？」

陳淦波道：「每次經過也見到，根本沒有走。」

羅珊珊問道：「白天也見到嗎？」

陳淦波笑了，問道：「誰跟妳說那些東西只會晚上才出來？」

羅珊珊看到陳淦波笑了，又終於明白莫曉心的說話。原來陳淦波笑起來還是挺可愛的。她偷偷瞟了莫曉心一眼，那死相也在凝望着陳淦波，肯定看到他的笑容時又在春心盪漾了！

三人東拉西扯又談天接近一句鐘。

最後羅珊珊站將起來，道：「我要回家做飯了。多謝款待！送婆娘回家的責任拜託你了。」

莫曉心問道：「這麼快要走了？」

羅珊珊向她扮個鬼臉，道：「我才不要做電燈泡！走了。明天見！」說罷便離開了。

莫曉心對陳淦波說：「那我們也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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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空手道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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