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甜心 - 第五十三章痛失至愛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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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第五十三章痛失至愛

Kwok Ding Mak

Aug 6, 2023

40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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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曉心突然覺得很難受，大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叉燒飽！我不要你離開！」

說罷她便立即使出神足通趕往唐德街。

甫到達唐德街時，還是來遲一步，因為事情已經在發生。

當時袁彩雲和陳淦波剛拿完東西給住在尚德的朋友，正準備打道回府。站在唐德街的路口等紅綠燈，當時是行車綠燈，忽然在馬路對面一個小學生沒看紅綠燈便橫過馬路，此時行車燈恰巧轉黃，一位小型貨車司機不但沒停下來，反而加速希望衝過路口。當他看見那小學生時不禁一驚，急忙轉方向盤，偏偏就衝向陳淦波兩母子。

在電光火石之間，陳淦波好像聽到莫曉心的聲音道：「叉燒飽快走！」但小型貨車已經衝到兩母子眼前了，他能做的決定非常有限，所以他做了一個他不會後悔的決定，就是狠狠的把袁彩雲往一邊推開了。

然後，小型貨車就猛烈的撞在一間學校的外牆上。陳淦波就被夾在中間，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即時噴出，濺在碎裂的擋風玻璃上。

跌坐在一旁的袁彩雲完全是呆了。

莫曉心用手掩着嘴巴，她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然後她崩潰了，力竭聲嘶的叫着：「叉燒飽！我不要！呀！不要死！叉燒飽！你不要死！」

說着時已衝了過去，她嘗試推開車子，但任憑一個魂魄，又能怎樣？她的眼淚不斷湧出，口中不斷重覆一句「不要死！」，一邊嘗試弄開車子。

陳淦波依稀還聽到莫曉心叫他，但他的身體不能動，眼睛睜不開，嘴巴也無法說。

他的腦中只是一句：妹妹，娘，對不起。

坐在地上的袁彩雲回神後看見陳淦波被這樣夾着，登時發了瘋的叫道：「波兒！波兒！你別嚇娘！」她也像莫曉心一樣，不斷嘗試推開車子。她知道自己兒子救了她，但兒子卻付出了生命，她的眼淚如泉水般湧出，最後傷心過度竟暈了過去。

那小學生見意外發生了，嚇得急忙走了。路人都駐足在對面馬路看着。圍上來的卻是十多二十個靈體。

謝遠朋把一切看在眼裏，竟也流下男兒淚。兩個深愛着陳淦波的女人。一個喪失至愛，一個痛失愛子。偏偏都無能為力。

所謂天意不可違。

上天真的有好生之德？

若然是這樣，為何要安排兩個意外，奪去袁彩雲的丈夫和唯一的兒子？

為何要安排朱麗嫦兩母女也要親自帶自己的愛人上路？

這是最差勁的惡作劇，惡趣味。

這是天意弄人！

謝遠朋揩乾眼淚，走到莫曉心旁邊，輕聲道：「曉心，今天讓師父來吧。」

莫曉心屢試無法推開車子，心中早就像被掏空了的樣子。謝遠朋的話她根本沒聽見。

謝遠朋嘆了口氣，把陳淦波的魂頭勾了出來。

陳淦波望着謝遠朋和莫曉心，也是嘆了口氣，道：「謝師父，聽曉心說這工作的故事多了。今天竟還得要你們帶路，辛苦了。」

莫曉心望着陳淦波，雙眼全無焦點，眼淚根本無法止住，看得陳淦波十分痛心。

他走去莫曉心跟前，把她摟住，柔聲道：「妹妹，對不起。」

聽到陳淦波的聲音，她伏在他的懷內嚎啕大哭起來。

陳淦波擁抱着她，也開始流下淚來，不停的重覆着同一句話：妹妹，對不起。

過了一會，他忽然記起，急忙問道：「娘？我娘在那裏？」

謝遠朋答道：「你媽媽沒事，她在車的另一邊，只是傷心過度暈了。」

陳淦波替自己和莫曉心擦乾眼淚，牽着她的手，道：「先看看娘吧！」

二人走了過去，陳淦波想蹲下身來想搖醒袁彩雲，卻忘記自己沒有肉身，不禁有點無奈。

他知道叫她也沒用，因為她聽不到。

陳淦波想了一下，道：「謝師父，我希望等她醒了或者被救護送走才跟你們上路可以嗎？」

謝遠朋想也不想便答道：「可以，我們就等一下吧，你們多陪她一會。」

莫曉心牽着陳淦波的手，一直沒有說話。

陳淦波看着袁彩雲，又看看莫曉心，雖然心裏絞痛着，還是強作輕鬆的道：「看來上天也對我也不薄。」

把你的命送了，還說待你不薄？這天殺的！

莫曉心依然沒有說話，眼淚卻又一次涔涔落下。

陳淦波看到這樣的莫曉心，又心痛又難過，他只見過這樣的莫曉心一次，但這次，他已經不知道可以怎樣為她療傷。他道：「妳想想，至少我的娘沒事，至少就算我死了，還可以見到妳，讓妳陪我走最後一段路。」

「至少就算我死了，還可以見到妳，讓妳陪我走最後一段路。」這正正就是莫曉心的爸爸死時，跟帶他上路的妻子說的同一番話。

這說話震撼着謝遠朋。因為這番話，他四年前已聽過。這兩個男人，為了安慰自己的愛人，忍着劇烈的悲痛，也要把這話說出來。

莫曉心依然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咬緊牙關。

眼淚雖然沒法停下來，但感到悲傷的不只有自己，叉燒飽也很悲傷啊！我不要他見到我這樣為我難過！但是我真的好難過，我可以怎樣做？

謝遠朋突然道：「跟他分手不就行了？沒有關係了，那麼就好像帶其他人一樣嘍。」

陳淦波跟莫曉心不其然都抬頭帶着無比詫異的眼神看着他。

莫曉心不禁有點惱火，心想這老頭在說甚麼！

謝遠朋道：「怎樣？這樣轉換一下心情是否好一點？師父不介意妳駡我。」

莫曉心聽後又不禁後悔駡師父，知道他其實不是在說真心話，心中登時充滿歉意。

陳淦波看着茫茫穹蒼，苦笑道：「人死如燈滅，看來上天安排的試練都不是給我，而是給妳和娘的。從來悲傷都是留給還活着的人，妹妹，我們跟妳父母不一樣，並沒法律上的婚約，妳要勇敢向前走，尋求自己的快樂和幸福。」

莫曉心心如絞痛，淚水又一次奪眶，這是甚麼意思？他要我忘記他嗎？

莫曉心終於說話了，問道：「如果今天死的是我，你會忘記我嗎？會去尋求自己的快樂和幸福嗎？」

陳淦波沒有回答。他知道若果莫曉心先死，他也不會忘記她，會為她守。

莫曉心悲慟的道：「我們在約定之地的約定，難道你忘了嗎？」

陳淦波道：「但妳還這麼年輕…」

莫曉心在嘶叫着道：「不可原諒！陳淦波，你當我莫曉心是甚麼人？那種約定是兒戲嗎？就算你現在死了，我也是你陳家的人！那怕你只是一塊神主牌，我也只會嫁你！我是你的人！你怎可以對我說那麼狠心的話！」

陳淦波沈默了。他知道莫曉心的個性，每次她決定了的事，都不會改變。所以他從不跟她爭拗。

他真心希望莫曉心能擁有幸福，唯望時間能冲淡她的悲傷，然後會遇到令她改變主意，步向幸福的人。

但此時此刻，他知道說甚麼也沒用。

良久，他輕聲道：「對不起，妹妹。請原諒我說了令妳難受的話。我明白了。我當然沒有忘記那約定。」

莫曉心點頭道：「那約定不是直到對方死去，而是直到自已死去。叉燒飽，不要小看我愛你的決心。那管我還要獨活一百年，我對你的心意也不會變改。」

陳淦波笑了，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道：「我也會等妳，我會在下面等妳。就算有千萬個輪迴的機會，我也不會接受。我會每天都守候着妳，就算要等上一百年，我也會等。」

莫曉心也破涕為笑，道：「希望不會等很久吧，只要我一天還是勾魂使者，我們也可以在地府相見。你別在下面遇到狐狸精後胡裡胡塗跟人結婚了，小心到時我找上門來把你倆打得永不超生。」

此時救護車奉召到場，救護員察看袁彩雲情況，把她弄醒了。只見她看到自己的兒子，又再次淚如雨下，呼天搶地的喊着兒子的名字。

雖然她已醒來，但救護員還是把她送上救護車，載她到醫院作進一步檢查。

陳淦波走近袁彩雲，上上下下的檢查她的情況，她只有手腳有些擦傷，其他並無大礙。最後他鬆了口氣，目送救護車離開，便轉頭跟他們說道：「我們可以離開了。」

莫曉心問道：「不等其他人把你救出來嗎？」

陳淦波搖頭道：「都撞成這樣了，怎救？我們走吧。有勞妹妹帶路了。」

陳淦波知道等也無補於事，反而希望快快離開，不要莫曉心看到那麼糟糕的身體，增加她的壓力和悲傷。

謝遠朋道：「今天我負責帶路吧，曉心妳牽好他別給他走了。」

莫曉心沒回答，也沒有動。

謝遠朋道：「曉心？」

莫曉心望着謝遠朋，忽然小聲問道：「師父，我可以先帶他見我爸媽再去報到嗎？」

謝遠朋先是一怔，然而想到日後的需要，便點頭道：「就走一轉吧。日後有事他也可以找麗嫦。這樣的話就由妳負責帶路吧。」

莫曉心淡淡一笑，道：「謝謝師父。」

這年將軍澳的鬼門在文曲里公園裏，莫曉心默默牽着陳淦波的手向文曲里公園走去。

她邁着很慢的步伐，謝遠朋明白她的心情，也沒有催促他們。

陳淦波也沒有說話，只是牽着莫曉心的手。

可以說些甚麼？

應該說的，都說了。

他瞟眼看到莫曉心緊緊的閉着雙唇，狠狠的咬着牙關，間中會別開頭拭眼淚。

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鼻子也紅了，雙唇卻是毫無血色。

為了舒緩她的情緒，他搜索枯腸，然後問道：「我要去見岳丈岳母嗎？」

莫曉心點點頭，仍然咬着牙關。

陳淦波又問道：「途中會經過生果店嗎？」

莫曉心一呆，問道：「生果店？」

陳淦波笑道：「第一次見妳父母，總得買點東西吧，不然印象不好。他們吃香蕉嗎？」

莫曉心不禁笑了，道：「又不是你娘，買甚麼香蕉？不用買東西。」

陳淦波道：「妹妹，雖然我們陰陽相隔，但並不是永別。妳別傷心了。我應承妳，有機會我一定會到陽間見妳的。就好像上次找我那個洪雁鈴一樣，既然知道可以申請上去，我們就不用只等七月節了。妳有陰陽眼，我們還是可以相見的。」

莫曉心想了一下，點頭道：「的確是這樣，已經比牛郎織女強了。他們每年只能在七夕見面。至少我們可以見一整個月。還有你可申請上來。只是不知道今日一別，甚麼時候可再見。」

陳淦波道：「很快啊！頭七夜妳到我家吧！在靈堂又可見一面不是嗎？只是之後過審判做手續不知道要多久。」

莫曉心道：「不會很久吧？才十八歲，能作過多少壞事？」

陳淦波笑道：「不知道呢… 認識妳之前常常打架。我們一起後也打過一次架。」

莫曉心問道：「為甚麼打架？」

陳淦波道：「王定一跟我說要搞妳，我在公園把他打暈了，他兩個同黨一個斷手一個斷腳。」

莫曉心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打傷你後反而好像很怕你的樣子。為甚麼之前不跟我說？」

陳淦波道：「說我為了妳去打人？我怕妳誤會我是個好勇鬥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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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章時辰到

#2 第二章穿梭陰陽

#3 第三章步母後塵

#4 第四章再次出動

#5 第五章初嚐刑責

#6 第六章看光光了

#7 第七章空手道六段

#8 第八章入門六壬

#9 第九章你叫叉燒包！

#10 第十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11 第十一章要珍惜生命！

#12 第十二章甚麼是宅？

#13 第十三章餵我吃雷根糖

#14 第十四章將有陰陽眼

#15 第十五章幫我兩件事

#16 第十六章從普通朋友開始

#17 第十七章陸運會上

#18 第十八章冤親索命

#19 第十九章山盟海誓

#20 第二十章第一印象

#21 第二十一章互相報告

#22 第二十二章謝遠朋的故事

#23 第二十三章看到父親嗎？

#24 第二十四章操弄生死

#25 第二十五章旺角驚魂

#26 第二十六章想生孩子

#27 第二十七章大帽山死亡彎角

#28 第二十八章母女重逢

#29 第二十九章開陰陽眼

#30 第三十章重臨糖果店

#31 第三十一章飛來橫禍

#32 第三十二章倫常慘劇

#33 第三十三章因果循環

#34 第三十四章開眼後第一個盂蘭

#35 第三十五章慶祝生辰

#36 第三十六章奪命新娘潭

#37 第三十七章寶康女靈

#38 第三十八章曉心生日

#39 第三十九章訪流星吧

#40 第四十章第一份工資

#41 第四十一章大涌橋路替身

#42 第四十二章承諾。

#43 第四十三章香消玉殞

#44 第四十四章教訓負心人

#45 第四十五章送别好朋友

#46 第四十六章大型事故

#47 第四十七章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48 第四十八章小情侶過情人節

#49 第四十九章血拼文憑試

#50 第五十章再遇偶像

#51 第五十一章生於斯，長於斯

#52 第五十二章文憑放榜日

#53 第五十三章痛失至愛

#54 第五十四章送别愛郎

#55 第五十五章未亡人，未忘。

#56 第五十六章身後的事

#57 第五十七章回家

#58 第五十八章陳家血脈

#59 第五十九章是男是女？

#60 第六十章再見好友

#61 第六十一章恐怖講座

#62 第六十二章瓜熟蒂落

#63 第六十三章月子

#64 第六十四章期望落空

#65 第六十五章另類重逢

#66 第六十六章 (最終章) 抓緊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