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甜心 - 第十四章將有陰陽眼

晚飯前，陳淦波非常認真的講解早上的筆記。莫曉心竟也專心的聽着。

完成數學後，陳淦波宣佈休息十分鐘後開始英文科。

「叉燒包。」

「嗯？」

「為甚麼你講解課裏的內容比上課時聽的更簡單易明？」

「因為課裏的內容我已經掌握了，我把課堂裏張老師一些沒用的資訊略過，只跟妳說重點和方法，所以妳會覺得更簡單易明。」

莫曉心望着陳淦波，驚嘆道：「看來你比我想像中還要聰明百倍啊！只上了堂便可以掌握內容然後深入淺出解說。」

陳淦波道：「誰說我聰明？我有好好預習備課的。這課題我用了一個月時間才弄清楚呢。」

莫曉心有點不解，問道：「一個月？你甚麼時候備的課？」

陳淦波道：「唔？上年年終考之後啊…」

莫曉心不禁怔住了，問道：「中四的時候備中五的的課？你現在正在備中六的課嗎？」

陳淦波笑道：「開玩笑嗎？早已經完了！在家有時間已經在操練歷屆考題了。」

莫曉心笑道：「開玩笑是你啊！那會有人中五已經唸完文憑試範圍和開始操卷了？」

陳淦波很認真道：「不是開玩笑啊！大多數的一級高中已經是這樣了。妳以為那些『五星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莫曉心笑不出來了。

原來明年文憑試要面對的就是一大群像叉燒飽一樣的怪物，自己還懵然不知，連學校裏教的東西都未掌握。

其實要進那家大學，日後要做甚麼工作，她壓根兒就還沒有想過。

但陳淦波已經都想好了，他要做言語治療師。雖然她不知道言語治療師是甚麼，但陳淦波有自己的目標，縱然他清楚要達到那目標須要面對一堵多高的牆，所以他正默默地奮戰着。

莫曉心明白了，她不可以拖男朋友的後腿！

她要下很大的決心和苦功，才能夠和喜歡的人共同進退。尤其現在還有兼職的勾魂工作，時間的安排會變得很吃緊。

看來只能減少跟珊珊逛街的時間了。

這或許很對不起她，但前途也很要緊啊！

咦？等一下，把那婆娘叫過來一起温書，到時一起進大學不是更好嗎？

然後她瞇瞇眼向陳淦波笑道：「叉燒飽？」

陳淦波應道：「啥？」

莫曉心抱着他手臂問道：「以後如果把珊珊也叫來一起温習可以嗎？」

陳淦波道：「羅珊珊嗎？」

莫曉心抿笑點頭。

陳淦波點頭道：「可以啊！但要應承我三個條件。」莫曉心見他舉起了三根手指。

莫曉心問道：「甚麼條件？」

陳淦波道：「第一，她也要專心學習不能扯我們後腿。第二，若果她不合作，我們就不會再邀請她來温習，到時不可以生我們的氣！第三，我只能替妳們兩個補習，不能再多了，所以要保守秘密。」

莫曉心十分爽快應道：「行！」

陳淦波一愣，問道：「妳這麼快可以為她定主意？」

莫曉心笑道：「妳認為我跟她甚麼關係了？」

陳淦波問道：「不是好朋友麼？」

莫曉心笑道：「是除了老公之外甚麼都可以分享的好朋友！」

陳淦波笑問道：「雷根糖呢？」

莫曉心道：「是除了老公之外甚麼都可以分享的好朋友！」

陳淦波道：「但雷根糖我只可以吃三顆？」

莫曉心道：「一個是老公，一個是閨密，怎可以混為一談？」

叫我老公耶！陳淦波心想。好！就不跟妳計較！

這時朱子健從廚房走出來，道：「還在温書嗎？晚飯弄好了。」

莫曉心笑道：「已温過一科了。要不先吃飯吧？我肚子好餓啊！謝謝舅父今天做飯，可以讓我休息一天。」

朱子健道：「妳要温書啊！今天就讓妳休息一天！」

晚飯的時候莫曉心在分享今天出勤看到的一切。提及張沛跳了四十五年樓，然後他在那些年裏有多後悔。看到滿地躺着的靈體確實非常震撼，亦令人明白生命的寶貴。

莫曉心問道：「叉燒飽，那樣滿地躺着跳樓鬼的情況你見過嗎？」

朱子健問道：「叉燒飽？」

莫曉心點頭，指着陳淦波道：「我現在都叫他叉燒飽。」

朱子健又問道：「叉燒飽不是妳小時候最喜歡那隻貓的名字？」

莫曉心道：「我很喜歡叉燒飽。」

朱子健問陳淦波道：「徒弟，叫叉燒飽真的可以嗎？」

陳淦波道：「沒問題啊，師父。叉燒飽可以啊。至少正正常常。若果她要叫我灌湯餃潮洲粉果甚麼的話，我是一定會拒絕的。」

莫曉心笑了，問道：「灌湯餃潮洲粉果也可以啊！和叉燒飽一樣都是蒸出來的啊！」

陳淦波望着莫曉心，道：「我只可以接受叉燒飽。」

莫曉心非常愉快地笑問道：「不會叫你灌湯餃潮洲粉果。」

陳淦波點點頭，提起筷子夾餸吃飯。然後聽到莫曉心道：「灌湯餃潮洲粉果這些名字用來叫你的兒子和女兒也不錯。」

朱子健笑道：「開飯前還在温書，現在已經討論兒女的名字了？」

陳淦波口裏的飯菜都哽住了。

莫曉心柳眉輕顰，道：「都說到那兒去了？叉燒飽，問你有沒有見過啊？」

陳淦波勉強把都哽住的飯菜嚥下了，問道：「有沒有見過甚麼？」

莫曉心道：「剛才沒聽到嗎？問你有沒有見過滿地躺着跳樓鬼的情況？」

剛才問這個嗎？剛才不就是灌湯餃潮洲粉果？

陳淦波放下筷子，道：「有啊。我媽以前帶我去新界某屋邨探望朋友，聽說那裏每年也有兩三個人走去那裏跳樓，而且都不是區內的人。那裏躺着的也有二三十個，一般的人都是看不到他們，踏在他們身上直走直過。挺嚇人的。」

莫曉心問道：「良景邨嗎？我今天就去了那裏。」

陳淦波搖頭道：「不是。」

莫曉心問道：「在那裏？」

陳淦波道：「不說。」

莫曉心問道：「為甚麼不說？」

陳淦波道：「說了，以後妳經過那地方就會疑神疑鬼。既然看不到，就不應該知道。」

朱子健道：「這次我同意淦波的說法。曉心就別再追問了。反正日子久了妳也會自己見到的。」

陳淦波一怔，問道：「師父你在說甚麼？」

沒聽過陰陽眼會傳染啊！不會是我會影響她吧？

朱子健問道：「曉心的媽媽也是勾魂使者你知道嗎？」

陳淦波點了點頭，答道：「知道。」

朱子健道：「曉心的媽媽以前也是看不到靈體的，只有靈魂出竅時才看得見。後來她就算平日都會看見。」

陳淦波一怔，問道：「是開了天眼嗎？」

朱子健搖頭道：「是體質改變了。」

莫曉心問道：「為甚麼體質會突然間改變了？」

朱子健道：「不是突然間，是積累的。」

莫曉心和陳淦波幾乎同時問道：「積累甚麼？」

朱子健道：「當然是陰氣。因為勾魂的工作長期要接觸陰靈和穿梭陰陽界，自身原本純陽的魂魄會慢慢轉陰，時間積累長了，亦會影響整個身體，那時便會看見靈界的東西。」

莫曉心問道：「這麼剌激啊？那對陰陽眼甚麼時候會開呢？」

看來莫曉心是在期待多於擔心。

陳淦波問道：「妳為甚麼好像很期待似的？」

莫曉心興奮的道：「不是很好嗎？可以和叉燒飽看到一樣的東西了！舅父，要多久？」

朱子健道：「不知道，妳媽媽大概是做勾魂使者後一年左右。」

莫曉心問道：「媽媽當時有感到害怕嗎？」

朱子健反問道：「妳會感到害怕嗎？」

莫曉心道：「不會啊！平日出勤時都會看到啊，怎麼會怕？」

朱子健道：「所以她並沒有害怕，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況且她知道陰陽眼遲早會打開，所以已有心理準備。」

陳淦波問道：「她事先知道了？」

朱子健道：「她說她的師父有跟她提起。」

莫曉心道：「師父嗎？其實師父是一個很細心很温柔的人。」

朱子健道：「是呢。妳知道上回妳闖了禍的時候，如果他不認罪而指證妳不聽指示，只怕妳到現在還走不了路。他是為了保護妳而扛起一半的罪責。」

陳淦波笑道：「那妳要乖乖的不要再闖禍了！」

飯後莫曉心跟陳淦波一起清洗盤碗，二人很快便完成工作走出廚房。朱子健已準備好飯後的生果，看到二人出來時鼻子都黏着一個用洗潔精弄出來的泡泡，不禁笑了出來。

享用香甜的草莓後，二人又開始温習英語。

一小時後陳淦波道：「今天就這樣。」然後他用手指在英文工作簿點一下，道：「第八至十課的閱讀理解給我做了。」

莫曉心問道：「老師沒說要做啊！」

陳淦波道：「叉燒飽老師要妳做。」

莫曉心鼓起腮幫，問道：「討厭！為甚麼？」

陳淦波道：「如果妳有留意，我們每年花這麼多錢買書買作業，但每年只會完成作業的三成，這太浪費了！每完成一個練習，距離大學的門檻又走近一步。不要放棄啊！下星期一我們核對答案。」

莫曉心還是鼓起着腮幫，道：「知道了。」

陳淦波摸摸她的頭，道：「這樣就乖了，下星帶一包沒有綠色的雷根糖給妳。」

莫曉心笑了。之後陳淦波又留下另外一小時，練習朱子健教的符文和寫符咒。

莫曉心決定坐在陳淦波身邊支持他。不竟他努力跟舅父學習都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她一直坐在旁邊欣賞着認真學習的陳淦波那神情。

奇怪，明明這人很吸引啊！為甚麼以前都沒留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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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將有陰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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