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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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輅兒?……輅兒?……」秦雪梅喚著商輅,不知他是否已回房?但在叫喚過幾聲後,並無人回應,於是她便逕自推開商輅的房門,將商輅的衣服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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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帶進的衣服擱置在商輅房裏的桌邊,便環顧了一遍這間商輅獨用的臥寢。這個房間,並不是整個屋子裏最大的房間,卻收拾得一絲不紊、乾淨清爽。若要勉強指出最為零亂之處,只有是安置在窗前的那張書案上,還攤著一本商輅尚未讀完的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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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光是從房間裏的各種物品擺設,和整齊乾淨的模樣,便足以反射出房間主人自律的秉性與自重的息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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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環視過商輅的房間後,伸手探探桌上茶壺是否得再添點水。正當探查完回手之際,突然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響起──商輅忙完事,且做完便捷的擦澡後回房了(註)。但在尚未走至房門前,便發現自己的房門竟是敞開著的……剎時他暗忖著自已應該還不至糊塗到連出了房門便忘記將門給闔上的境地吧?於是心裏帶著些許遲疑地踏進房內,而迎面所見的則是秦雪梅正面對著他房裏的桌子,伸著手像是在發著愣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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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在古代,並不一定人人皆每日「沐浴」──也就是現代俗稱的「洗澡」,更常的是簡單方便的「擦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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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大娘怎麼來了?有何事要找輅兒麼?」一見到秦雪梅,他自然是和顏悅色、笑意滿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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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無啥事,僅是將你的衣褲拿進來給你罷了。」秦雪梅亦抱以滿面笑容回應道,但……刻意的忽略商輅第一個吐出的字,不願多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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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坐一會兒麼?」商輅開口邀請秦雪梅在他房裏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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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有陣子未和輅兒好好深入地聊聊了……你近來在朝堂上可還順利?」秦雪梅是真的關心著他的,來自官宦之家的秦雪梅,當然知曉在朝為官之不易,心中多少會為他感到憂慮也是尋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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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近來是稍忙了些,北方胡亂紛擾還在持續不間斷著,皇上常為此煩惱不已。翰林院雖還不至於因此受到太大影響,但多少是會連帶著比尋常時要忙碌得些。」商輅邊將秦雪梅放在他桌上的衣服移至另一側,邊簡單地講述了自己目前公務上的情形。但他也不多說,一來朝堂之事對朝外之人來說是較為難以理解的;二來,他也不願讓家中長輩為他擔心……尤其是讓秦雪梅為他憂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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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那我們的輅兒可要好生加把勁,盡心於朝廷莫讓皇上失望,但也得好生地保重自身,千萬莫要因公務而累壞了身子。」秦雪梅臉上帶著溫婉的笑意勉力著商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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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放心,輅兒很聰明的,朝堂公事上絕對不會有問題,亦會謹記妳的話,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商輅頗有自信,也保證著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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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曉咱們的輅兒是最聰明,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說到這兒,秦雪梅的笑意更甚了一些──她心中很是快慰,眼見原是幼小童稚的他逐漸長成玉樹臨風的男子,有著高大頎長的身量、英挺俊朗的容貌,還身有聰明才智、成熟穩重的性情、剛正不阿的秉性,樣樣都好、樣樣都強,與她的商哥相比較之下,連她自己都不得不喟嘆地承認道──商輅已遠遠超越而絕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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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一個出類拔粹、卓倫不群的冠玉男子,在眾多尚未婚嫁的朝堂宗室閨秀眼裏,或之於名門淑女之間,無疑是個炙手可熱的絕佳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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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娘仍然是放心不下你。」秦雪梅將左手擱在她的右手肘關節處,微歪著頭淺笑地看著商輅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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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娘如今對我還有何不能放得下心的?我現下一切都是極好的。」這下商輅可倒是感到些許好奇了,雖然過去的他曾叛逆乖違過,但在幡然悔悟後戮力勤學,以成就之後接連的鄉試、會試、殿試皆取得第一──稱之為三元及第,又因有此殊榮而獲賞一方屋蘆,更取得朝廷裏的一官半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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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一時之間讓他有些不明白了,如此樣樣皆處在最佳狀態的他,還有什麼可令秦雪梅放心不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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