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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lETfraYUsm5okAvjU6yrposted on PENANA 過了幾天,主治醫師認為易千帆的脊椎狀況已經穩定下來,可以開始復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nC2U8yuZpj 維尼
這代表易千帆每天白天可以從看了好幾個禮拜的病房,換換口味到復健科,用機械試著運動他已經沒知覺的雙腿,讓它們不致於萎縮得太嚴重,還有試著做些像移動身體、撿東西等一般人有時連做都懶得做的動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b2i6l5M0J9 維尼
齊亞克跟我有時會透過復健科的單面鏡,看另一頭的易千帆吃力地爬上輪椅、舉起槓鈴。在病房見面時,我們也只是談些像天氣、同學、影劇消息之類無關痛癢的話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Wce78e6FcS 維尼
就像一道傷口早已結疤,但沒人敢碰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Ilzp2ayxUS 維尼
就怕一旦傷疤綻裂,裡面積聚的膿、血跟痛楚也會一併迸出來,噴得人滿頭滿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iDeRxhcxYs 維尼
這天晚上,我坐在市警局對面的咖啡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egOrvwdi3C 維尼
不久前才跟同學在這裡開過畢業派對,長長的木吧枱,可以看見對面市警局大門的落地窗跟坐起來嘰嘰作響,上面貼著五顏六色補丁的塑膠皮高腳椅都跟當時一樣。此刻坐在裡面卻覺得格外陌生,就像某個在外漂泊旅行多年的遊子回到故鄉,坐在老家的雜貨店門口似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ODqCeXpjcl 維尼
我不知道在吧枱坐了多久,回過神時,整間店只剩下我一個人,掛在吧枱後酒櫃上的時鐘剛走過午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WfQgHqVgdK 維尼
我從胸前口袋拿出之前招募我到英國見習那個人給的名片,上面沒有單位名稱跟職銜,只有一個名字跟電話號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TZ0YuJMab0 維尼
我拿起吧枱上的電話聽筒,投進輔幣,撥了名片上的號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bSzoxz9WE3 維尼
「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E0fYJJJH7w 維尼
「是我。」我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NwzT8COelS 維尼
「關於你同學的事,我們很遺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X7zCIlUBAq 維尼
「這個字眼我已經聽膩了,講點新鮮的吧。」我喝了口吧枱上的薑汁汽水,「像是有沒有辦法宰掉那兩個王八蛋之類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LBs0BqSSZc 維尼
聽筒傳來一聲輕笑,「殺掉他們是很容易啦,不過 —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RffNR65ApQ 維尼
「不過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DFVgG8I13k 維尼
「如果他們兩個就這樣死得無聲無息,跟拍死一隻蟲子那樣,你跟你的同學們會甘心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qBM5W4Nemg 維尼
我笑了出來,「這倒是真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CJ7cAJsNkr 維尼
「你應該不是打電話來找職業殺手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A3jlvOFDMV 維尼
「沒錯,」我清了清喉嚨,「我準備好了,過來接我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skGbh6DYOv 維尼
電話那頭的聲音停了幾秒,「你確定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yJdJPVpxFA 維尼
「我確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H4jem36X0Y 維尼
「之前我應該跟你說過了,這個工作的風險很高,你可能會無名無姓,死在不知名的地方,我建議你再考慮一下 —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FyBMfVqDip 維尼
「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無名無姓,死在不知名的地方,我們什麼時候出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sZ00jWRMMl 維尼
電話那頭響起一聲嘆息,「那好吧,先跟你講一下,警校決定後天補辦你們這一期畢業生的畢業典禮,你明天應該會收到通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NEWVYsaiuf 維尼
「那麼快?」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FKrkhowq1E 維尼
「你們那位出事的同學已經申請退訓,警校希望事件趕快落幕。」電話那頭的聲音說:「我們不希望你在典禮上露面,所以那天你不用出席,我們會跟校方說明,警徽在結束任務後會補授給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rrobHNbKui 維尼
「如果我能活著回來的話。」我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951fwG49Hm 維尼
「沒錯,」電話那頭的聲音停了一下,「順便跟你講一下,你同學的案子同樣在後天開庭,你可以去旁聽一下,順便跟同學道別。我們會派人到法庭接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mC6CuqpA50 維尼
「好的。」我掛上電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m5Q38WMeaP 維尼
老闆正縮在吧枱一角的木質靠背椅上打盹。我用指節敲敲吧枱,他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咂著嘴,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某段美夢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VffcGGvYWW 維尼
「還要再來一杯嗎?」他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Uslj86ox3V 維尼
「不了,」我搖頭,「給我『那個』,還有一枝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Oko6biVRQ3 維尼
「『那個』?」他圓睜眼睛上下打量我,「你在開玩笑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MjJr8wJQ1p 維尼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032B6tIJGB 維尼
這家咖啡廳的老闆在開店前,是獨立開業的律師。知道他這段歷史,對未來憂心的警員,都會拜託他保管一些東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GxHnKDJJ10 維尼
像是給家裡存著安家費的銀行存摺、債券或股票,給孩子的生日禮物或錄音帶,給小三的首飾之類的,全是為了萬一發生意外不再歸來時,準備轉交給親友的東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JiK1uqvlHl 維尼
其中老闆保管最多的,就是『那個』,也就是遺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BlPHGbn4dk 維尼
畢竟老闆自己曾經做過律師,寫完之後不但可以審核,幫忙完成法定要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BqCrkJqqlL 維尼
而且看到從事危險工作的親友沒事進出律師事務所,很多人都會擔心。進出咖啡廳不就是喝咖啡嗎?有什麼大不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8zc5Bed2uD 維尼
「我開咖啡廳這麼多年,第一次有警校生跟我說要寫遺囑,」老闆轉身蹲下,轉動酒櫃最底層保險箱的轉盤,「你有那麼多財產要寫遺囑安排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pyzUxRMJ0A 維尼
「沒有,」我拿起吧枱上的薑汁汽水一口喝乾,「經過那麼多事,突然怕萬一有什麼意外,有些話來不及告訴某些人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98PENANAhDSYzcR5Py 維尼
「是嗎?」他起身回頭,把一張專用紙、一個信封跟一支筆放在吧枱上,「那應該不用審核字句跟適法,你寫好後摺起來放進信封封好,在信封上寫要交給誰就行了。 — 我睡一會,寫好了叫醒我。」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wvHICI4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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