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者】 - 11-『各自的正義』

　　（　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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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晚餐時間裡，販賣部充斥著尋找晚餐的軍人與軍眷們，登時使這裡並不像個軍事基地，反而像個大賣場似的。而這樣的時間裡，江朝昌在魅上娜的帶領下，走到了用餐區中一處轉角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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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坐這邊吧？」魅上娜輕聲問道。

　　「是。」江朝昌儘管狐疑，仍是應答了眼前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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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在配置上就像是個真正的購物中心美食廣場，四周數之不盡的一間間餐廳就倚靠著牆比翼而設，它們如困獸般圍繞著位在正中央的用餐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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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用餐區四周被設置為了劃分走道與用餐區的人造花圃，同時它們也能為單調的地下空間增添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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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魅上娜特別選了一處靠花圃的桌椅之後，才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見狀的江朝昌才放膽似地坐在她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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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智厚一樣，都對可樂愛不釋手呢！」

　　「是的，我們從讀書時期就很喜歡類似的飲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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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回答得不夠好的關係，江朝昌在看見魅上娜稍微皺起眉頭時，臆測了許多她會露出這種表情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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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輕鬆一些吧！不是已經過１８點了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已經不是你們值勤的時間了吧？」魅上娜在轉動桌上的可樂時如此問道。

　　「……確實是這樣沒錯。」

　　「那就把拘謹收起來，讓我們就像同學一樣聊天，好嗎？」魅上娜靦腆地笑著問道。

　　「好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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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江朝昌先開了其中一瓶可樂，接著在聽到洩氣聲時又連忙把瓶蓋轉了回去，最後才看著瓶子中差點噴出來的液體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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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過類似的經驗。」魅上娜盯著可樂說道。

　　「什麼經驗？」

　　「就是你現在正在做的事──不是擔心可樂會噴出來嗎？」魅上娜的眼眸彷彿掉入了回憶裡一樣，用著有些緬懷的語氣解釋道，「第一次在東城科大便利商店外和智厚搭上話的那天，你以要借用智厚的學生證借書當作藉口將他帶離現場後，我便在葉紀梓面前打開了充滿氣體的可樂，回想起來還真糗呢！」

　　「原來妳看出來了？」江朝昌驚訝地看著表情陷入一派溫柔的魅上娜問道。

　　「那麼明顯的舉動，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很謝謝你這麼替智厚著想，雖然那一次我並未和葉紀梓有任何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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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著在那時為了將尹智厚從兩人的怒火中帶離開現場，而對兩人隨口編了一個藉口的江朝昌，沒想到當時自己的心思，居然早就被眼前的這位女性指揮官給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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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江朝昌對於魅上娜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進行這種軍事活動而感到好奇了起來──會是從南城黃金海岸之後開始的嗎？還是說自從東城科大以來就一直在進行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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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如何，江朝昌都認為不能隨便小看眼前這位女性作戰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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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找你過來，是想向你道謝的。」

　　「謝什麼？」江朝昌一邊精準地對可樂進行洩氣，一邊搭理魅上娜，模樣怪像個頑童一樣。

　　「那天我被你的屬下拿著刀挾持時，我其實當下就知道他的刀並沒有刺入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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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因為聽見魅上娜的坦白而嚇到，還是真的失誤了，瓶蓋就在江朝昌一個手滑之下而被氣壓給噴飛了，可樂登時就有如火山爆發一樣從瓶口不斷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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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NoNoNoNoNo……」江朝昌吊著無奈的死魚眼地咕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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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對可樂放棄治療了的江朝昌，逕自任由它流到滿地都是也不再管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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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抱歉。」江朝昌邊抽出衛生紙，邊擦起手來說道。

　　「沒關係，我看得很愉快哦！」魅上娜笑嘻嘻地看著江朝昌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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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性格……難怪紀梓會討厭妳。〞──江朝昌不禁在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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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並不是我的指示，而是克萊獨斷的決定。」江朝昌言歸正傳地回應著。

　　「是嗎？那你應該對他進行懲處了吧？」

　　「為什麼要懲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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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靠著椅背時，隨手將揉成團的衛生紙丟在可樂旁邊，並試著透過魅上娜的表情，推敲出她在這次談話當中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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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違背上級命令，擅自縱放人質嗎？」魅上娜一臉驚訝地問。

　　「那也要在您真想把我們幹翻的前提下吧？」江朝昌攤手表示對克萊的行為並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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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口不語的魅上娜，事實上已經猜到自己在那時並未認真攻擊的這一點早就被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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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應該向您道謝，」江朝昌以有些不自在的表情，搔著頭補充道，「我知道你們要是認真打起來，我們絕對攔不住你們。但您和那個副官，以及智厚，你們都沒有真的殺了我們的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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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顯然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江朝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感謝怒號曙光的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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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雖然還不成氣候，但在將來肯定能成為一個好隊長的。〞──魅上娜在心裡篤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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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一個優秀的領導人，要能夠識時務與看穿事物的本質，而魅上娜在江朝昌身上同時看出了這兩個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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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江朝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補充了起來，然後再以詼諧的方式調侃道，「雖然很多人都被智厚打到殘廢就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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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種灰色幽默，也讓魅上娜看出可能會讓江朝昌在未來吃上不少悶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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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以前在讀書時就知道你很有趣，沒想到現在更有趣了呢！」魅上娜試著以婉轉的方式，反過來對江朝昌調侃說著。

　　「請問是那是褒獎還是貶低啊？中校指揮官大人──」

　　「你說呢？」魅上娜意味深長地反問。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不過等等我回寢室時會拿鞋子出來擲筊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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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被逗樂了一樣，魅上娜在和江朝昌對談時竟變得笑容可掬地，彷彿過去的壓力在此時全被一掃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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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起智厚就會被編入你的麾下吧？」

　　「人令您也看了不是？我是銀翼的隊長，自然會是他的上級。」江朝昌甩甩手，好像要魅上娜別來關說一樣地補充了起來，「雖然您是他的指揮官，但在編入我這裡的期間，別想要我對他有特殊待遇。」

　　「當然，我並不打算要你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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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彈指間收回笑容的魅上娜，雖然仍掛著一抹微笑，但那是屬於領袖的風範，而非戲謔時的表情，對此看在眼裡的江朝昌很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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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以為智厚是那種需要別人關說才混得下去的三流軍士，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少尉。」

　　「……」

　　「在戴魔斯區對難民進行的救助、面對沙賊卻義無反顧地投入戰鬥，以及隻身潛入沙賊碉堡進行滲透、暗殺與破壞，這些行動他都做過──」魅上娜以自信的口吻解釋著，「在任何的高壓作戰中都能完成並存活，這樣的軍士是不需要依賴指揮官也能在任何地方生存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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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就只是看著現在的魅上娜，就已經被她話裡的氣勢給壓得說不出話來。那並不是透過音量或是加重語氣而來的感受，而是心意被灌注在話語裡一併進行宣告那樣的震懾感，是只有真正身為領袖時才會擁有的那種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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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這時才明白，那是紗雪所沒有的特質，但在魅上娜身上彷彿那就是她的氣質般相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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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魅上娜在停頓時便從坐著的椅子上站起，在看見江朝昌也隨著起身之後才接著說下去，「關於那位克萊軍士，礙於我並非真正隸屬於貴單位的中校，因此不便進行會見，還請江少尉代為轉達我的感謝之意。」

　　「我知道了。」江朝昌旋即舉起右手，對著即將離去的魅上娜敬禮道，「請中校閣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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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在魅上娜以端正儀態踏著離去的步伐時，才略顯惋惜地瞇起雙眼，心想著要是像江朝昌這樣的人才也能為怒號曙光所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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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校閣下！」江朝昌的聲音，就在魅上娜心感惋惜的時候自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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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魅上娜轉過身去時，才看見江朝昌手上就拿著自己所遺留在桌上的可樂，並提高音量地說道：「您忘了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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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送給你吧！」魅上娜先是笑了笑，然後對著江朝昌接言道，「其實碳酸飲料還滿傷喉嚨的，我想那應該並不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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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魅上娜逕自透過電梯離開了這個樓層，只留下了一頭霧水的江朝昌還在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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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只要這麼做，就能讓你安全的進行加速模擬嗎？」魅上娜邊走邊喃喃自語了起來，「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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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國西城標準時間：０９００時，任務開始前２日。聖基督國王院，Ｍ.Ｉ.Ｂ西城分部部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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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法同意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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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拒絕的聲音，在此時不絕於整間已被修復完全的部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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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江朝昌的聲音聽來既著急又不悅。

　　「約定就是先讓智厚提供２０個月前環河公園的記憶，接著參與Ark的加速模擬訓練，你要我在這時候作罷，不就是要我成為不守信用的長官嗎？」紗雪的不滿隨著口吻被寫滿了整張臉，而她看著江朝昌的眼神裡，也同樣帶有強烈的責備感，「先不提你私會其他單位的指揮官且未如實上報這點！你只是個特殊小隊的隊長，居然敢擅自把這裡當作廚房來向自己的上級興師問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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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被戳到痛點一樣的江朝昌，因為紗雪說的一點也沒錯而在短時間裡無法進行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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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紗雪突地大拍桌面，從表情看來她的狀態確實非常不妙，「那傢伙表示了只需要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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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江朝昌突然不語，他就像是在心裡想著些什麼似的看著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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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是誰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在剛才向我表示最多只願意以最多１０００倍來進行加速模擬！換句話說，他只願意模擬一天，來換取僅只將近三年的時間。」紗雪瞪著江朝昌，好像把他給當成了犯人一樣，「的確這是對腦部造成最少負擔的做法，但也是訓練成效最低、我們取得資料最有限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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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在紗雪的眼皮下是一聲也不吭，儘管她知道江朝昌肯定透漏了什麼給尹智厚知道，但礙於沒有證據，便無法在這樣子的情況下給予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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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現狀簡直是氣炸了的紗雪，現在就深深地覺得內心慘遭背叛感所填滿，而背叛自己的人，就是眼前這位由自己親自任命的特殊作戰小隊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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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紗雪緩緩地收回了怒氣，拍在桌上的手也漸漸收了回來，她忍耐著喉嚨的不適接著說道，「情報部門也只能極盡全力蒐集資料，希望能在有限的時間裡，找到量產ＡＭＳ的突破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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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下頭的江朝昌，陷入了由良心與歉疚所交會而成的矛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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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演變成這樣的原因，確實就是出在江朝昌身上──就在昨天與魅上娜談話完畢以後，江朝昌便帶著可樂回到了尹智厚的病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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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可樂啦，」江朝昌故作不屑地把未開罐的可樂伸向尹智厚，「娘娘腔才喝可樂！」

　　「幹嘛這樣說，可樂是無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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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伸手接了過來以後，便快速地開了瓶蓋，並咕嚕咕嚕地灌了好幾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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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瞥著尹智厚看的江朝昌，在拉好椅子之後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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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多久沒喝過可樂了？」江朝昌雙手交叉在胸前，有些質問的意思在裡頭。

　　「一年有了，畢竟戴魔斯區沒有便利商店。」

　　「是在講些什麼難笑的笑話啊？」江朝昌一派沒好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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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江朝昌單手壓在膝蓋上，另一手就不斷地抓著自己的頭髮，看起來他正陷入了某種苦惱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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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這種情況時的尹智厚，逕自鎖緊了可樂的瓶蓋，並把它放在自己床邊的小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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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自己的好兄弟，心裡在難過些什麼自己怎麼可能會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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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先是露出淺淡的微笑，然後便伸手拍了拍江朝昌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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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江朝昌稍微從手掌心中露出來的臉孔上，就掛著泛紅的眼眶問道，「你心裡其實並沒有放棄Ark吧？」

　　「你這是明知故問，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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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那道淺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微笑，在此時竟讓江朝昌發了瘋似的對它感到超級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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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

　　「什麼意思？」尹智厚在聽見江朝昌口中的三年時，一頭霧水地問道。

　　「你只能模擬現實時間的２４小時，然後最多只能加速三年時間。」江朝昌鄭重其事地瞪著尹智厚說道，「這是對大腦負擔最小的方法了，但也是模擬效果最差的方法，最壞的情況可能是什麼也沒有學到就醒來了。」

　　「三年啊……」尹智厚低頭抿起嘴，在咕噥的同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以接受嗎？不，你非得接受，否則我就算拆了Ark也不會讓你坐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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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兀自站起身，企圖試著以強勢一點的手段逼尹智厚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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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就三年。」尹智厚仰頭看著江朝昌時補充問了起來，「但紗雪不會放過你的吧？站在她的立場，我要是能加速的時間更久更長，她能得到的數據就越多。」

　　「那種事你不需要擔心，我自己會想辦法。你只要堅持２４小時與三年時間的立場就好。」

　　「好好──全聽你的了，朝昌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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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突然間露出的燦笑，很可能是他長久以來的第一次笑容了吧！只不過江朝昌自然是不會知道，而自顧自地對他的笑顏與揶揄面露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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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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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參與Ark記憶模擬前一日深夜。輪保格納庫，怒號曙光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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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這樣就能讓蝦味仙……」魅上娜心感不安地問道。

　　「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不過應該有很大的機會能成功。他會為了我的安危，想辦法提供最安全且可行的方法來進行加速模擬。」尹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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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列龐大且井然有序的卡車群就浩大地佔據著整座輪保格納庫，在應該是已就寢的這個時間，站哨衛兵理所當然地在整座格納庫裡手持槍械各司其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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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尹智厚透過隱藏行蹤的各種方法躲過衛兵的眼線，暗中與泠藏櫻來到了魅上娜的寢室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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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你朋友，你卻這樣利用他對你的關心嗎？」泠藏櫻不滿的語氣令尹智厚聽得很是明白。

　　「那妳要我為了私情而放棄所有行動嗎？」站著的尹智厚，對坐在沙發上的兩人面前質問道。

　　「……只是覺得你有時候冷酷得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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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藏櫻在撇撇嘴之後，覺得自討沒趣而不再針對尹智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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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為了再一次理清楚頭尾，選擇在此時重複他們先前的計畫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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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讓巫條為了逼迫我加入Ark模擬，而發出人事調動命令，接著讓指揮官假裝暴跳地帶著副官闖進部長室對峙，再讓紗雪以先前說好的兵力對你們和格納庫進行假壓制，藉此挾持你們作為人質來逼我使用Ark。」

　　「但他們拿的是真槍實彈，你真的有跟紗雪談好嗎？該不會她是假合作，來真的吧？」泠藏櫻轉轉還有些不太舒服的左手臂問道。

　　「她對鎮暴小組隱瞞這次是演習的資訊，故意讓他們拿實彈來鎮壓我們。所以沒錯，她骨子裡的確就打著變卦的如意算盤。」尹智厚在報告時不禁握起了拳，魅上娜看出了他所隱藏著的憤怒，「所以我剛才才差點把他們都……」

　　「都？」泠藏櫻狐疑地瞥看著尹智厚，接著才臆測地問了聲，「你該不會衝進部長室去把他們都做掉了吧？」

　　「很遺憾，我並沒有這麼做，只是給他們一點教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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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鬆了口氣的聲音，就從尹智厚眼前的兩人身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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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面間諜這戲我是做足了，剩下的就看妳們了。」尹智厚向著魅上娜投以擔憂的眼神後接言下去，「我在模擬的時候是什麼也幫不上妳們了，妳們的行動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了，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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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魅上娜兀自起了身，並繞過前方的櫥櫃桌之後，竟不顧泠藏櫻的眼光而抱起了尹智厚來，除了惹得他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以外，也惹來了泠藏櫻殺氣騰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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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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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可能等等就會被某個經紀人殺掉，然後棄屍在南城某座樹林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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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的腦中登時只剩下等等就要被殺掉的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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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你了，智厚──」魅上娜的聲音，在尹智厚的肩窩之中傳起。

　　「……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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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不知自己應該抱住魅上娜，還是乾脆就這樣站著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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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魅上娜將自己的口鼻塞在尹智厚肩膀上，除了公然吃自己心上人的豆腐以外，也希望藉此向他傳遞自己目前複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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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讓你做出這種事情，都怪我們太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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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的眼角若有似無地泛著淚光，她所說的話在靠著尹智厚時被有限地揚聲著，彷彿那是她刻意只讓彼此能夠聽見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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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見魅上娜的坦白之後，尹智厚才稍微鬆下本來緊繃的身體，而逐漸放下了本來還在抽蓄中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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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明白這些行動都是有所必要的，畢竟要是因為自己的一時不查，為了剿滅凜冬而讓目的與計畫都尚且不明的Ｍ.Ｉ.Ｂ，在一切過後變成第二個恐怖組織的話，那怒號曙光就會變成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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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最壞的那種可能性發生，怒號曙光的責任就是將它變成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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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尹智厚瞇起了雙眼，正如魅上娜一樣地感受著對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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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沒這回事，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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