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的分岔路 - #0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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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言湘隱

Aug 27,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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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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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傳送裝置能連用，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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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們就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移動到起源之地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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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望不見盡頭，透著幽深詭秘的氣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真的有恐怖的事情正在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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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面面相覷，彼此都提高了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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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姊，妳可聽到嘈雜的蟲鳴聲中，有一片死寂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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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隊裡擁有「千里眼、順風耳」美譽的伊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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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意思是⋯⋯人質有可能被藏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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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伊璇也是一副疑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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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續推理：「威爾森能夠任意創造『多層虛空』，若他真想對人質進行某種儀式，肯定不會選在容易受干擾的基本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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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說得通啦，」柯爾特插嘴：「只要伊璇有辦法定位，我們就能再次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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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那次是要留給席娜用的，笨蛋。」艾希莉的吐槽命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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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們對威爾森了解太少。」伊璇說：「多層虛空這件事，我今天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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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正式交過手了？不愧是影大人！」柯爾特語氣慷慨激昂：「您也知道聯盟對這位的資訊都來自某過時圖書館的無聊古書──唉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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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被草叢阻隔了，聽聲音像被艾希莉踩腳或捏耳垂子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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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你詆毀韓恩師父的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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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獨闖虛空，待在裡面三個月後才與這些朋友組隊，回想起來，初次見面時，伊璇確實提過，我們的最大敵人「虛空之主」，是個在聯盟《機密V檔案》裡，記錄完全空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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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目前我們知道，除了主導虛空的創造與崩毀，威爾森還能蠱動數以百、甚至千計的幻影毒蠍，並且遭受這些魔物攻擊，也會中毒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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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夜毒王⋯⋯蟄伏於暗處的吸血鬼形象躍入腦海，帽緣壓低，遮住瞳孔裡的凶光，僅露出鋒利的尖牙，彷彿下一秒就能將獵物肢解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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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這位敵人的理解，總覺得遠不止於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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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火停火，砲口一致對外。」我回到指揮官之位，開始分配工作：「發現人質以後，我負責把威爾森引開，艾希莉用魔法陣除蠍，伊璇，妳得抓緊空檔把人帶到安全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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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我呢？」柯爾特嚇到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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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中最孩子氣的，意外是這位為老不尊的中年大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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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顧好裝置，出差錯唯你是問！」艾希莉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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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我拉著伊璇的手，率先向叢林中央跑去，那兩傢伙吵歸吵，總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越深處光線越微弱，只能摸索著前進，蟋蟀與蟬鳴聲不絕於耳，沒來由地令人心煩，要在喧鬧中找安靜，簡直比拔劍戰鬥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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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艾希莉也歸隊了，在離我兩三公尺處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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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她拋去疑惑的眼神。

「這裡好奇怪，明明沒有障礙物，人卻過不去。」她指著某條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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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異物般的結界觸感令我記憶猶新，差別在於這回我不再是虛空之主的囊中獵物，而是佔盡地利之便的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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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腰際拔出長劍，驅動魔力使它一分為五，再加上手中的本體，便能施展出不亞於魔法陣的大面積攻擊，五把無形的分身還能自動替我追蹤敵人動向──這是我引以為傲的天賦。當然，分劍的強度會隨著分離型態而減弱，但我沒有輕敵，一開始就將分劍的數量調控到最大，好應付第二層虛空裡未知的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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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黑魔法的結界固若金湯，也無法承受六劍齊發的攻勢，劍身的藍光像漫天飛舞的蝶，點亮漆黑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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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在碎玻璃聲之後，是很長一聲足以震破耳膜的淒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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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揪了一下，席娜正在遭受折磨與凌虐！我想都沒想就御劍飛了出去，搭上順風之勢，很快就發現，森林中央約莫五米見方的空地上，有一團正在蠕動的模糊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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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周圍縈繞著一圈淡紫色氣息，是虛空之主用來掩飾非法勾當的保護傘嗎？不，恰巧相反，淡紫色魔法束竟是源自那位正在哀嚎的黑髮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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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襲黑衣潔淨無瑕，畢竟是機械身體，不會有傷口或流血，但她遭受的遠比利刃穿身更加可怖，她的咽喉被一條細微的紅絲線緊緊扼住，美麗的臉孔因吸不到空氣變得蒼白、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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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擺動身軀奮力掙扎，但越是掙扎，絲線綑綁地益發令人窒息，紫光自她嘴裡緩緩吐出，在身旁匯聚，亮度隨著魔力而逐漸提升，但紫光之外卻有另一堵無形之牆，將她的魔法束全部反彈回去──那才是威爾森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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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向右，果然瞧見另一抹更濃郁的漆黑，像機器螢幕上的條紋雜訊，時刻都在伸縮、變形，瞧不出本來面貌。兇猛如瀑布的紅色魔法柱，從黑影不間斷地流瀉出來，穿透結界，打在少女的胸膛，最強黑巫師的全力衝擊，加上自身力量反噬，席娜羸弱的身體哪裡承受得住？看起來隨時會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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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那個女孩！」我人未到，聲音與分劍的攻勢已隨心念抵達，在禁錮席娜的結界上一陣亂舞，結界破碎，蓄積的高能魔法束瞬間釋放出來，化作滾燙的紫色火花散落，我側身閃避，飛行速度不由得放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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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卻一點也不驚慌，這場戲劇性的重逢讓我更加篤定：作為填充魔力的「祭品」，或稱「容器」，這位被密集灌注過黑魔法的女機器人，其修為已遠勝普通魔法師，縱使無法駕馭外來之力，甚至可能失控暴走，但她少了一層束縛，對威爾森便多了一層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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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少女臉上痛苦的表情相當令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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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反應也很快，玻璃聲響的同時便開始向後逃竄，但他的速度遠不及我，席娜又在旁邊劇烈掙扎，吐出魔法束擾亂他（雖然充其量只是替他搔癢），黑影現在拋下她逃走也不是，繼續拖著她，自己將在五秒後被我的長劍貫穿。

一陣熟悉的惡寒朝我撲來，黑影底部開始冒出暗紅色毒蠍群，在森林裡迅速蔓延，眼看不久後就會撲滿整座起源之地，黑影卻已趁機拖逃到成為視野裡一顆小黑點，我暗叫不妙，差點忘記那傢伙還有這項噁心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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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莉，佈陣！」我向後大喊，祈禱隊友能撐住這波攻勢，自己忍住不適感，繼續向前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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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首要之務是打敗威爾森並救出席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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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旦讓席娜成為「完全體」並獻祭給布雷克，她的命運，以及全人類的命運，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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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因為在我心裡，席娜早已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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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故事簡介

#15 #1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