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夜從夜幕中抽離,親身降臨至一間教堂的門前,並以剛才凝聚起來的魔力把大門轟飛。教堂內的神父和修女隨即舉起十字架和木樁,試圖藉此驅趕來犯的敵人。這樣的舉動讓真夜確信這間教堂就是驅魔師的據點,便毫不客氣地全力施展催眠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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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一隻異常虛弱、身材高大、銀髮赤瞳的吸血鬼,誰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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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力過猛的催眠術超出了這些後勤人員的承受能力,使他們精神錯亂並紛紛流下血淚,但即使如此,他們仍然拼命地嘗試回答:「我……我們……」「突然……落單……」「俘虜……」「審問……」「地……地下室……」「機關……謎題……」「毒氣……聖母像……十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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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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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夜憤怒地朝著下方一轟,在地板上炸出巨大的坑洞,藉此略過了宗教謎題與致命機關,強行打通了一條前往秘密地下室的捷徑。她毫不猶豫便跳了下去,並透過強大的感知能力成功找到了被囚禁在此的萊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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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數條鐵鏈綑綁在十字架上,赤裸的上半身佈滿了灼燒及鞭打的傷痕,甚至被剝下了幾片指甲和挖去了多處的皮肉。竟然在短短半天便被折磨至這個地步,悲憤交加的真夜不禁地往上方再轟了一發,然後著手解救萊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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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已久的萊昂被接連的猛烈震動喚醒,一睜眼便看見了真夜正在手撕鐵鏈,因意識模糊而未能分辨這是現實還是幻覺,卻毫不猶豫便出言勸阻:「真夜……快逃……我無法控制自己……我……我會傷害妳……」萊昂在發燒期間曾多次產生襲擊真夜的念頭,他深知那是自己的求生本能,因為這具身體正在渴望魔女之血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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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真夜已經處理完萊昂身上的鐵鏈,並經由他的提醒想起兩股力量的相噬現象,便趕緊舉起前臂塞往他的嘴巴:「你需要我的血對吧?快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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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被這瘋狂的舉動嚇得完全清醒,他立即嘗試推開真夜卻完全推不動,誤以為自己已經虛弱得力氣比不過人類,只好緊緊閉著嘴巴防止真夜伸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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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真夜透過前臂感受到了一股異常的高熱,意識到萊昂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便漸漸焦躁起來:「萊昂!為甚麼不張嘴啊!這樣下去你會死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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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嗚——嗯嗚嗚嗚——」萊昂無法辯解,只能持續緊閉嘴巴並搖頭躲避,就像被父母強迫吃青椒的小孩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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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雙方僵持之際,一支驅魔師小隊留意到教堂受襲而趕了回來,他們透過真夜車出的坑洞確認到地下室的狀況,認定她是前來迎救同伴的吸血鬼,便把握機會發動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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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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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破的教堂促使他們全力以赴,一口氣灑出手持的數十瓶聖水,並透過聖言激發各自的魔力,五人同時施展多重水彈術,使漫天的聖水化為殲妖驅魔的神威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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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夜背對著坑洞並過於專注在萊昂身上,在察覺到偷襲時已經來不及攔止了,為保護萊昂不受聖雨傷害,她選擇不作躲避,以自己的身體承受這次攻擊。然而,萊昂卻在千鈞一髮之際把真夜拉入懷中,代替她承受了聖雨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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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接連的意外令真夜徹底失去冷靜,歇斯底里地尖聲叫喊:「你為甚麼要做這種傻事啊!你根本不需要這樣為我啊!」因為聖雨是針對妖魔的法術,對魔女而言只是密集一點的高速水彈,假如兩人之中必須犧牲一個去承受這次攻擊,真夜認為自己必然才是更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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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相噬現象和嚴刑拷問而陷入虛弱的萊昂再遭受到聖雨重創,如今已是奄奄一息,卻仍然屹立不倒地擋在敵人與真夜之間,並一如往常地安撫受驚的真夜:「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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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你要是死了還怎樣保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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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夜聲淚俱下地捶打萊昂的胸膛,意外地沉重的痛楚與斥責直達萊昂的心扉,令他深感內疚。萊昂深知自己即將在此逝去,而教庭的驅魔師已把真夜視為吸血鬼的同伙,若要拯救她脫離險境,如今只剩下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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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夜,我很可能會無法控制自己,一口氣把你的血液吸盡。」萊昂咧開嘴巴,首次在真夜眼前完整地展露吸血鬼獨有的尖銳牙齒:「即使如此,你仍然願意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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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跑來這裡是幹甚麼的啊?」真夜以自信的笑容止住了淚水,並輕輕抬起下巴露出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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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隨即疲軟地倒在真夜的身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撐大嘴巴,以尖牙貫穿了真夜的皮膚及頸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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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夜體內的血液被迅速抽出,帶來了超乎預期的解放感和背德感,這兩股快感又因死亡迅速迫近獲得更進一步的升華,使真夜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無法按照原訂計劃適時推開萊昂中斷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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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的鮮血不斷流過萊昂的咽喉,傷痕纍纍的身軀迅速恢復如初,兩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靈魂深處沸騰翻滾。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至福時刻,這是來自本能的誘惑!這是來自巔峰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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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犧牲區區一個女人便能飛昇為無所不能的至尊!世間萬物皆是垂手可得!如夢似幻的願景已近在眼前!帝王的無上權威!永垂不朽的黑夜帝國!吸血鬼與人類平等共存的——在那張不切實際的理想藍圖的正中央,萊昂看見了真夜無憂無慮的燦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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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膨脹的瘋狂驟然停歇,萊昂恢復了神智並自行鬆開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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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魔女之血加冕了歷盡磨難的王子,傳承數千年的力量終於迎來了完整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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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徐徐抱起昏睡的真夜,輕輕縱身躍起,撞破了教堂的彩繪玻璃及屋頂,直達懸掛著明月的璀璨夜空。周遭的所有驅魔師和吸血鬼都感應到了帝王的君臨,敵人狼狽不堪地落荒而逃,臣民心潮澎湃地下跪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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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並未回應一眾臣民的致意,也沒有追擊逃竄的敵人,亦無暇感受這片專屬於他的黑夜。縱使世界已被納入囊中,王者的眼眸裡仍然只有懷裡的這個小女人,一張略嫌蒼白的恬靜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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