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寐雜談 - 脈望之章番外鄺沛蕠篇

　　馥鎮婦女的一天可不比那些大都市的姑娘。馥鎮為西原、北嶺行商路徑之一，算不上大鎮，卻也不可小覷。

　　這樣行商地方的婦女，要嘛像那北冬街的人，學些數算幫家裡計酬或當廚工。要嘛像西冬街的人，當個獵戶或切料商，在不去東南街當農戶、散商也行。

　　總之馥鎮這可是缺工不缺閒，管你男的女的都給用上。

　　當然也是會有例外，完全不做剛剛那些職業的少女也是存在。那西門附近的鄺家，鄺沛蕠就是如此。

　　不過鄺沛蕠可不是甚麼大城的大閨女，成天在家學些家活，這恰恰相反。

　　這天還未剛亮光來，鄺沛蕠是早早離了榻，穿上簡便的衣物就往灶房去。不過對於灶活，鄺沛蕠懂得不多，只得整了些簡單的白綠膳，就等著自家哥哥起來，不過有時是在門口等著他家當衛隊的哥哥夜巡回來。

　　兩人藉著食時那是互道著近況，比起各自的私事，兩人互道更多的反而是家事與隊事居多。家裡該採辦甚麼了？最近鎮上又如何？全然像是情報統整一樣，無一點家樣。你道這像家嗎？兩人對此倒是不反，全當是鄺家應習。

　　過飯時，若哥哥不在家，鄺沛蕠多半也會掠過灶活外出。偶而去認識的地方打點字活、或是到附近的商辦採點撿餘。然而最多還是去哥哥隊上的營隊練練手。

　　沒錯！鄺沛蕠最不同於其他馥鎮婦女的樣，就是會去自家鎮上的衛隊一起鍛鍊。馥鎮衛隊的女性雖少，但真要說常態性、非工差活的女性人物，還當真只有鄺沛蕠一位。

　　鄺沛蕠身手可不差，雖比不上那些百管局總，但單打獨鬥一位隊總，那是還可以一拚高下，勝多敗少。

　　鄺沛蕠在隊上的活動也不單是對打練手。偶時辦活妥了禮，那也是拿隊給大家發發點食，那倒也相處融洽。

　　不過這點生活在那場馥鎮浩劫之下，卻是有些變了樣。真要說起來，倒也不是變壞的那種。

　　自家衛隊哥哥那早出晚歸變的更甚頻繁，有時去營地找他，他到還不一定在營裡。再加上劫後各地都在復興重整，衛隊上的人都抓去做工，真能鍊手的人也沒剩多少。久而久之下來，鄺沛蕠倒也不再去營上找人，卻是習慣起在家等哥哥。

　　鄺沛蕠今日也是如此，本該在營隊鍊手的時間，這次卻是在幫營旁的料商幫字活。在營旁忙了一上午也不見認識的幾個兵衛歸營，直到下午盡收活，沒字活了，鄺沛蕠也沒見自家哥哥有在這出入過。

　　嘆了一口氣，鄺沛蕠也知現在是非常時期，怪不得他人。幾天下來說鄺沛蕠不寂寞，那是不可能。

　　好在這些時節，鄺沛蕠在家等哥哥回來時，到還有一個伴可以陪他聊天。

　　這人也同她一樣，是在等衛隊上的人歸來，哥哥跟他同路，自然這人也在鄺家等著他接回。見到這人來自家等人，那就知自個哥哥就肯定會回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衛隊總局長之子、衛京的僕廝──聶峻。

　　聶峻這人雖是衛家僕廝，鄺沛蕠對他的觀感卻不比其他衛家其他僕從相當。撇除聶峻服侍的主人與自己是舊識，鄺沛蕠對於聶峻的觀感還是挺好的。

　　還記得第一次遇到聶峻時，是在衛京帶著東西來營上發放時，聶峻跟著衛少一同前來。那時也是好奇問了聶峻很多問題，相比其他衛家的僕廝，鄺沛蕠對聶峻還是比較了解的。

　　而對聶峻另有看法的原因，也是在那天發生自家哥哥跟衛少打起來時，聶峻在一旁出解決方法有關。

　　聶峻除了及時制止自己上前勸架，更甚是就該情況提出了更好的解決方法。對於自家營隊狀況與衛少的瞭解先不說，光處理事情的先後緩急與手段，那是真不敢小看他。

　　然而聶峻這也不是樣樣好，至少在鄺沛蕠這幾節熟識之下，倒也看出了聶峻這人急於好財。雖然聶峻貌似沒發現自己的行為過於流於表面，不過鄺沛蕠也沒打算跟他說破。畢竟，好財倒也不是甚麼大事，就當聶峻缺錢罷了。

　　這一天，鄺沛蕠在家中廳堂辦好晚膳，閒暇添著淡茶，而聶峻慣例帶了點小點，兩人在這邊聊天邊等著營上的親屬、少爺回來，那是過了燃燈，兩人在等的人卻是少見的晚歸。

　　兩人這聊著聊著倒也沒發現時間早已過了片刻，仍舊是對著話題繼續聊著。

　　兩人這聊得久了，自然話題也就廣了些、大了點。而這話題也不知打哪談起，又從何接上。只道是聶峻自個開個頭。

　　「我道鄺姊也是常往返營中，聶弟卻不與衛家常往返營中，有感事情不解或解之？」

　　鄺沛蕠那茶是抿了一嘴在口中醞釀，點了點頭。

　　兩人聊久了，時常會交換著各種話題對答，彷彿是哪的巷口婆嬸，逸聞趣事是少不了多少。這話題開來，想必是想問些營中的事情吧？也沒什麼不好說的。

　　聶峻那是整了整身子，上半身往這自己這靠了靠道：「這話題有些……」聶峻那邊說話聲漸小「……不合份身。」

　　鄺沛蕠點了點頭，無礙。自個女子一流也趕往營中跑，哪還怕些什麼顧忌？自個總長哥哥都管不了自己了，她還怕什麼話題道來？

　　鄺沛蕠那茶在口中運了一回，準備運下喉中，等著聶峻說來。

　　「……這營中，同舞之道是否真有見過……我是說，根底之歡的那種。」

　　聶峻說的聲小，卻是驚的鄺沛蕠差點說不出話來。那口茶差點錯了道，入到氣肺去。

　　鄺沛蕠咳了幾聲，差是誤聞「你怎問……你別誤會，我不是不想回答。」看了聶峻那表情，鄺沛蕠不答反問「你知道這問題是要問甚麼？……難不成！」

　　這問題看來與營中癖好有關。而這衛家會去營中的除了衛老爺、衛少之外，聶峻到也去過這麼幾回。這「難不成」也包含了許多鄺沛蕠的猜測。

　　難不成衛老爺在營中結新芽？那衛夫人怎辦？

　　難不成衛少在營中同了根葉？那衛夫人怎辦？

　　難不成聶小廝在營中相上誰？那衛夫人……不對，這不關衛夫人的事吧？

　　不等鄺沛蕠自個圓了甚麼，那都是不可想像，事關重大。聶峻耳聞如此到問，那是忙著解釋。

　　「鄺姊這是誤會了！不是我這問來……是那我一友人在營中與人相好，隱著。如今這人不離營不在了，我幫那友人問問，這營中此事算常不常？」

　　鄺沛蕠不再驚訝，反而理解了什麼。常見的詢問套路「我朋友」。

　　這十之八九這朋友就是自己。不過這裡問營中，顯然也不可能是聶峻自己，那套之關係，最近的人選就是衛京這個少主人了。

　　可是這樣看來，衛京自小能握槍時就在營中溜搭了，這與誰同舞在一起？若不濟年齡來看，這範圍又太大了些……

　　「鄺姐若為難，這問題也不是非問不可。」

　　鄺沛蕠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我在想一些問題而已，也不是好答不好答。話說回來，這衛、恩，我是說這朋友為什麼要問這些事情呢？」

　　既然這個與衛京相好的人都不在營中了，那現在問這類事情又有甚麼幫助呢？

　　「……唉、就是我想幫他問問而已。」鄺沛蕠看聶峻貌似也有內情不想明談，那也不想說破，顯然衛少也有什麼內情？

　　想了想後，鄺沛蕠打算先照著戲演下去，看看有什麼後話再說。

　　「這事情我碰到的也不多，更何況在營中，哪個弟兄不感情好的？若說那抅肩搭背、手把手談的就是同舞之交，那也說不得呀。」

　　鄺沛蕠對聶峻說的也是事情。你到感情好的人，在營中那些互助行為哪個不是很可疑？只道你用何種眼光看去就是。

　　言下之意，除非真見著兩人在根底之歡，那兩人互動倒也正常，無法說什麼。至於有無可能給鄺沛蕠在營中見到這類事情？

　　「至於那活。袒胸露體的在沐井見過，真想辦起事來，在我眼前也辦不來吧？」

　　「小姐所言甚是……那軼事可有聞過？」

　　「漸少了。」

　　「以前很多？」

　　「我是只在馥鎮比較少見。你知道的，我跟我哥是北嶺來的，北嶺那兵寨不是我在說，陽氣沖天的我看厲鬼都不敢進來！北嶺女眷又少，樓欄更是沒幾家，這兵營中，同性之歡我一介平民都時有耳聞。」

　　聶峻不解，搔了搔頭道：「這、馥鎮樓欄也沒多少呀？」

　　「比北嶺多了吧？最重要的是我哥在呀！」

　　「鄺總？」

　　鄺沛蕠點了點頭。自己哥哥在營中實行什麼打算，她怎會看不出來。

　　「這同性之歡在馥鎮營中，我過往聽過一些。但在我哥於馥鎮上了總職之後，那是隱隱約約的打壓了這類事情。這在兵營中可是意傳不可言宣的！」

　　「……鄺總看來的確如此。」聶峻眼神飄移，彷彿想起了甚麼。回過頭又朝鄺沛蕠繼續道：「鄺總……不喜這事？」

　　「肯定不是這原因，這在北嶺這般久了沒見他禁過。那是到馥鎮之後才有的管理。反正我問過這事情，哥也沒明答話。說回來……」

　　就算問到這這些事情，對於衛少應該也沒幫助才是？

　　「……你朋友問這事情跟這營中之人離開有關係嗎？」難不成是因為這營中之人走了才會想確認這段感情？鄺沛蕠是這樣猜想的。

　　然而鄺沛蕠猜錯了，聶峻那是回了一句：「這我也不清楚耶。」

　　聶峻雖句詞是這樣說，然而那話又快又清楚，顯然不是真不清楚，應該是不能說。

　　鄺沛蕠想了一下，那是心中有個底道：「我也跟你說一個我在北嶺朋友的事吧。他遇到的問題跟你差不多。」

　　鄺沛蕠突然這樣一說，聶峻看上去倒是有些驚訝，不過也沒反對甚麼，僅是點了點頭示意著她繼續。

　　「我這友人也是兵營人，在營中也是有個同性之好。至於我這友人有沒有這根底之歡，老實說我也只是猜測。且不談北嶺這事常不常，我這友人也如同你朋友一樣，最終這同好也是去了遠方。」

　　「那他最後如何呢？」

　　「至今未娶。」

　　「蛤？」

　　看著聶峻那模樣，想來是怕衛少跟這人一樣，在也不娶妻了吧？

　　鄺沛蕠想了想，那也是不好說破嘴，換了個角度反問聶峻：「那你自己是怎麼看？這事常不常也無關於他自己感情不是？」

　　聶峻考慮了片刻，這才道：「我這友人感情有沒有不好說。且就在下看來，該當放棄。」

　　「放棄？這不沒感情會有根底之歡？」

　　「不論這感情該當何，且我這友人是獨子，該當找個女伴才是。」

　　輾轉道這來，鄺沛蕠貌似有點底。聶峻是在擔心衛少沒個後吧？

　　不過此事解不解好像不是她能解決，而聶峻問來或許只是想鬆個口罷了。

　　至於衛少這人會喜歡怎樣的女伴？鄺沛蕠覺得那還不好說，至少就她跟衛少在營中相處下來，衛少對這事從來就沒有看法。會擔心的大概只有聶峻跟衛夫人了。

　　衛夫人還好說，聶峻這擔心衛少做啥？鄺沛蕠是真想不透。

　　隨口吃了個果，鄺沛蕠換了個話題道：「你友人的女伴先不談。聶峻你自己覺得呢？你喜歡怎樣的女性？」

　　只見聶峻手捻了下巴猶豫幾分道：「不怕我久出不歸，有自己的個性，能獨立自主的人吧？」

　　「怎樣才算獨立自主？像衛夫人那樣？」

　　「诶！差多了！」聶峻又稱著上身，半遮著嘴小聲道：「且是空守家而已，哪稱的上自主？」坐回椅上，聶峻瞧了瞧鄺沛蕠一眼又到道：「鄺小姐就不錯呀！能持家、能上營，真要說起來你也挺自主的。」

　　「你說甚麼呢！」說到這，鄺沛蕠挑著眉察覺到意思不對勁。

　　聶峻那越說越得，拍了一掌空響：「這不、你也不怕鄺總晚歸不是？得來以後嫁人，這主晚歸那也是慣了！」

　　「你得了吧！還謊著。這是衛少喜歡的女伴吧！怎變你的？」

　　「得了！得了！」聶峻那是一臉被你說重的樣子。

　　鄺沛蕠猜得不錯，那的確不是聶峻喜歡的女樣。不過那也不是衛少喜歡的女樣，純粹只是聶峻套著鄺沛蕠的幾個印象說的，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湊著鄺沛蕠去找衛少聊。

　　且不談聶峻作何想，鄺沛蕠那是不滿聶峻敷衍她。

　　「怎麼？不想說是吧？」

　　「不是不說。」聶峻那是苦著臉思考一番又道：「有些女好，倒是條件羞於言口呀！」

　　鄺沛蕠皺眉一臉不解。「你個大男人還羞澀個什麼？剛剛那話題還不羞澀？」

　　「那又不是我本人。」

　　「行了、行了。」鄺沛蕠擺了擺手「不想道就罷了。我還想著跟你換著說呢。」

　　怎料鄺沛蕠這樣一說，聶峻不知怎地就來勁了！那是猛個道歉要重新來過。

　　「鄺大姐。我的錯！我的錯！這不重來可好？我定實討實說！」

　　鄺沛蕠那是不知，聶峻這般誠懇也不是為了自己。剛剛聶峻反推鄺沛蕠去合著衛少，這不、沒推成！還引了反感。現在鄺沛蕠肯自己說條件，聶峻這還不打聽打聽，好回去討著衛夫人合。

　　鄺沛蕠不知情不說，那也是不怕聶峻這樣沾。反認為聶峻這樣自己肯說肯討，倒也比自家哥哥至樣啥都不說好。

　　鄺沛蕠那是不喜於色，眼神撇了一下，要看看聶峻誠意，讓他自個先來說。

　　「先說好，這是你先提的，那是不可怪我汙言穢語。」

　　「得了吧。營中那是少不了那些話，甚麼哺碩腰鏤、腴態纖體，早是不膩。」

　　聶峻撇了一眼，表情別有用意道：「那可比深之。」

　　鄺沛蕠那是不信，表情泰然，一副你要說就快來。

　　聶峻見狀，那是清了清嗓，上身又是望鄺沛蕠那桌前一靠，聲音不大不小道：「我比較喜歡西原的女子。」

　　鄺沛蕠一聽，那有什麼好澀言？

　　聶峻那是一個後話又道：「西原女子那是更主動些，聽聞……」

　　不等聶峻說完後話，廳堂門外卻是傳來熟悉的聲響。

　　「主動些什麼？」一身黝黑插白的高挑男子穿過家門進來，看著廳堂兩人問道。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鄺沛蕠的哥哥，鄺良延回來了。

　　鄺良延回來不說，後頭自然跟著衛京。

　　聶峻那是不敢繼續後話，早在鄺良延語氣未完的當下，身子早就轉正，連椅子都給跳離，早早站在一旁。

　　「鄺總好。」聶峻打了聲招呼，不過鄺總老樣子那是不領情。聶峻識相，那是看著場合移動到衛少身旁。

　　鄺良延誰都不理，那是只有一人入眼中。

　　「你在家做甚麼呢。」

　　「沒事。等你回來前，跟衛家人聊一些異性看法。」

　　鄺沛蕠的說法很巧妙。既抓拿了鄺良延來說，也抓了衛家說。沒直說是衛家小僕，也迴避了剛剛兩人聊的話題詳細內容。

　　當然鄺良延要刁鑽的深入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這樣難堪的是自己。

　　鄺沛蕠看著自家哥哥鄺良延嘆了口氣，看來是不想多說什麼。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然而不過剎那，聶峻那是一個機靈，朝衛京問到道：「你怎麼看？」語氣輕緩卻是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到了那廳堂中。

　　突然的一問，衛京倒是有些傻愣。一來剛出營，心思全然回家上；二來剛收信，腦想都是回信中。

　　衛京沒反應過來，廳堂中的鄺良延倒是聽出來聶峻的作為。

　　別說這問題問的隨意，其實比較像是鄺總在做臺給衛京或鄺沛蕠上。若衛京聽懂了，自然會稱著鄺沛蕠的好來說，就像剛剛的他一樣。而就算衛京沒聽懂，真說了什麼喜好，那也能說給一旁鄺沛蕠聽，讓鄺沛蕠有個打算。

　　聶峻等著衛少回答，衛少那是愣了片刻，答出了一個聶峻沒想過的答案。

　　「喜歡的異性嗎？這東西有點玄幻，我倒是沒怎樣想過。」

　　一聽這回答，聶峻心中那是大喊，玄幻個屁呀！你就算答個像自家娘親都好過這回答。

　　聶峻那是沒辦法，又是搭了一階問：「總該有個喜好吧？高矮胖瘦什麼的？」

　　「阿、你說這個呀！我喜歡的人這個我倒是有想過。」

　　看著自家少爺恍然大悟的樣子，聶峻心中終於有個底，可以安下心來了。

　　「會點拳腳、比我大上一些、不管甚麼事情都可以教上我這麼一些的人。」

　　聶峻忍了忍想扶額頭的手，這臺別說搭了，看來都要塌了。

　　聶峻悄悄瞧了一眼廳堂。只見廳堂的鄺總那臉貌似冷熱不定，彷彿正在喝的水與吃的乾果都是沙物一樣。好在一旁的鄺沛蕠那是有些笑意，堵了堵旁邊哥哥那快噴發的霜風。一旁衛少那是根本不知道自家僕從辛勞，還正經地跟鄺良延道再見，揮了揮手道了幾句話才肯離開。

　　鄺沛蕠陪著聶峻送客到門口，這回來把桌上乾果收了收，從灶房另外端了碗來「哥，這湯水你先喝著，晚膳等等我就弄好。」

　　「你弄自己的就好。」

　　「怎麼了？」鄺沛蕠正要走回灶房，哪知道鄺良延這樣一句話回來。

　　「等等我自個外面尋著就是。」

　　「還有夜哨？」鄺沛蕠猜著。通常哥哥不留家的原因都是這樣。然而鄺良延依然搖了搖頭。「應酬，寅時前會回來。」

　　只見鄺良延喝完那碗湯水，人端著桌上的方笥就往房裡走。

　　鄺沛蕠沒多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不是不想問，而是哥哥很多事情都藏著她，很多事情只能自己推敲一二了。

　　鄺良延回到房間，把剛收到的方笥放在桌上。

　　雖然他約略知道這個方笥裡面包著甚麼。但是真到了現在，他卻有些不太敢拆來看。只能像現在一樣，呆坐著桌前看著方笥。

　　看著方笥想著過往的情景，鄺良延那是不自覺過了多久，直到自家妹妹跑了進來叫喚這才回過神來。

　　「沒事，我想事情有點入神而已。」看著自家妹妹的擔憂。鄺良延那是不好意思繼續待著，自個出了庭外提了盆水裝著梳容。

　　脫了濕了一下午的上衣，鄺良延妥著水盆往身上撒，好讓自己冷靜一些。

　　赤著上身回到廳堂，鄺沛蕠早就在那等著。

　　「衣服拿去，這都多大了還玩水。」

　　鄺良延那是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妥了鄺沛蕠拿來的褻衣，又從房裡拿了件外衣搭著。

　　「哥，沒人真在意你胸口的傷口。」鄺沛蕠搖著頭說著。

　　「怎就沒有？上次妖災前才遇到一個。」

　　「真有人這麼在意？那你怎不把臉給遮一遮。」

　　「那是兩回事。」鄺良延沒跟自家妹妹說過胸口痕跡來由，也不打算說明，反正那是她出生前的事了，且是任她自個想。

　　鄺良延在房間整著衣物，扯開話題道：「你跟那小伙又是怎樣？」

　　「你說聶峻？就等你們營裡回來。」

　　「怎麼不在衛家等，非要到這來？」

　　「怕衛少路上亂跑吧？順便而已。」

　　雖說是自己為了帶開而說的話題，不過鄺良延是真擔心自家妹妹鄺沛蕠。「那你們在聊什麼？你倆靠得這般近。」

　　「這你不要管這麼多，反正又不是什麼壞事，我跟他都聊過這麼多次了，還有什麼不能談？」

　　「誰知道你跟他說些什麼？衛少有幾次跟我對練，路術變了許多，是你跟他說的吧？」

　　「好了啦！你不是要出門？趕快出去。」

　　「不用等我回來，門窗記得關好。」

　　鄺良延整了整衣物，那是剛想踏出門，又折回房間，剛剛帶回家的方笥，卻又是一同帶了出去。

ns3.14.83.146da2

脈望之章 番外 鄺沛蕠篇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

脈望之章番外鄺沛蕠篇